崇祯十七年秋-第4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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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讨不到一点好!”
豫王听了脸上一阵惨白,他不到二十,热血方刚,又有些自以为事,哪里考虑得那么全面。
唐王见他半响不吭声,终究有些疼爱他这个弟弟,他重重出了口气,放缓语气道:“事已至此,你记住教训就行了,今后做事,一定三思而后行。其实将宗室挑拨起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孤能通过楚王的举动,来判断他心中的想法。若是他对宗室动武···”
唐王没有说完,但豫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动武,恐怕平静的南京朝廷,立时就该暗流汹涌了。
七月时节,虽然临近旁晚,但是天气还是很热,宗室座了许久,一个个都满头大汗,背后也被汗水浸透,十分难受,不少胖一点的宗室,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他们已经座了将近一个时辰,但是周围的士卒,纹丝不动,朝廷也没有再派官员出来,皇城一直紧闭,这让领头几位宗室有些心虚起来。
辽王朱术桂年长一些,有些吃不消,他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汉珠,对益王、襄王说道:“王彦还不过来,太后和皇帝也未出来说话,我们要座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我可抗不住了。”
益王嘴唇有些发干,作为宗藩,他们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但现在的情况,他们是骑虎难下,一旦退缩那就只有老实迁台了。
“想想台湾,那里比南京更热,我们去了,封地要招募刁民开垦,王府要自己建,现在这点苦,算什么?你们谁愿意去台湾!”益王干裂着嘴唇,扭头看了眼有些摇摇欲坠的宗室,然后给身边的人一个定心丸,“你们放心,朝廷不敢让咱们死人,要是热死、饿死一个亲王、郡王,谁能担得起?”
襄王嗓子里冒烟,“益王说的没错,我不姓王彦敢让我们这么一直坐下去,大家伙再坚持下,这次一定要逼迫王彦让步,废除迁藩令。”
辽王听他们这么说,便只能咬牙继续坚持,但整个身子却有些晃动,不小的什么时候会扑倒于地。
众人正说话之间,宗室静坐的西华门前的太平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少工匠和衙役忽然在街道两旁开始搭设高台,其中两座正好搭在西华门的两侧,使得静坐的宗室也能看见。
这让宗室们有些摸不到头脑,不晓得的朝廷是要做什么。
陈邦彦等大臣在西华门下搭了个凉棚,守在现场,以免发生意外,他们正焦急的等着,去给王彦回报的王夫之却忽然回来。
“王阁部,这是?”陈邦彦见王夫之过来,没有见王彦身影,反而跟来了一群郎中,有些疑惑道。
王夫之没有急着回答,先让郎中们就在这西华门前,架起了锅,煮起了凉茶等去暑气的中药。
“殿下吩咐,不能让宗室中暑,所以让我带着南京城中几家药店的郎中过来,等下太医院也会派人过来坐镇。”王夫之笑道,显然心情极好。
陈邦彦不太明白王彦的意图,“那殿下呢?什么时候过来?”
“太后召见,殿下入宫去了。”王夫之捋着胡须说道:“这群宗室想逼殿下让步,殿下岂会受他们要挟,怎么可能出面。”
“那这群宗室怎么办?他们这样座下去,万一死了一两个,我们可不好交代啊!”
王夫之微微一笑,目光轻蔑的看向宗室一眼,“陈阁部方心,殿下已有应对之策,况且殿下派郎中和太医过来,就是要保证他们想死都死不了。”
王夫之带着一群郎中过来,不多时就架起炉灶,熬起中药,药香飘来,益王等人会心一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说的没错,王彦确实怕他们出什么意外,连郎中都派了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二百来斤的宗室郡王,实在受不了太阳,一下晕倒过去,远处的士卒见此,立刻上前两人,十分吃力的将那郡王也拖到阴凉处,郎中立时开始灌药。
远处的唐王,从窗户里看到这一幕,心立时松了下来,眼下的朝局,虽然楚党掌权,但是一切都正常运转,而他的势力也在增长,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又大闹一场。
豫王也松了口气,但嘴上却说道:“王彦还是心软,优柔寡断。”
唐王却冷笑一声,“他这是千年乌龟法,能忍,向你这么暴躁,沉不住气,先出头的,历史上最多逞一时之能,最后多半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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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打击皇族
太后曾氏知道自身势单力孤,大臣们不会选择一个两岁的小皇帝投靠,她也没有势力强大的娘家人作为后盾,所以很明智的选择与皇帝退居深宫,基本不过问朝政,成为了大明的一个象征。
皇帝登基,还都南京以来,朝廷虽有波折,但三王和各派斗争逐渐分出胜负,楚党一家独大,但吃不掉唐鲁两家,反过来唐鲁也没能力,动摇楚党地位,朝廷便慢慢平静下来,逐渐走上了正轨。
曾太后也是个有眼光的女人,知道在弱小的时候,要保护自己,不然也说不出“哀家与皇帝主祀,三王主戎。”这么有水平的话语。
在太后看来,鲁王被逼入朝之后,南京朝廷的政治生态,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楚党主政,鲁、唐两党牵制的现象,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种情况也是曾太后愿意看到的,皇帝年龄太小,若是朝廷乱起来,无论落在谁的手中,他们都讨不到好,甚至有生命危险,现在朝局平稳,楚王压着两个如狼似虎的朱家亲王,对于太后而言,是最好不过了。
可外面宗室闹这么大,在宫门口逼着她为宗室说话,却让曾太后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若是楚王以武力镇压宗室,那无疑就宣誓了楚王的谋逆之心,三王摄政的基础会立时瓦解,南京朝廷也会立时分崩离析,所以她急招王彦入宫觐见。
曾太后座在珠帘内,对宫女道:“楚王过来了吗?”
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都该向皇氏通报一声,其实不用赠太后请,王彦也要进宫汇报。
不多时,王彦跟着宫女匆匆进了慈宁宫,给珠帘后的曾太后行了一礼,“臣,参见太后。”
“卿家不毕多礼。”曾太后有些轻柔的声音从珠帘后传出,“给楚王赐座!”
宫女立时搬了个小凳过来,等王彦座定后,曾皇后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迁藩入台的事情,哀家虽居宫中,亦有耳闻,今日宗亲在宫门前聚集,让哀家与皇帝为他们做主,但迁藩入台既然是朝廷国策,哀家也不便插手,只是聚集的毕竟是皇室宗亲,哀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这样聚集下去,会给朝廷带来不利的影响,所以急召楚王前来,想知道楚王和朝廷要怎么处理。”
王彦听了曾太后的话,暗赞她是个有智慧的女人,“太后放心,臣已有万全之策,迁藩入台势在必行,臣绝对不会让此事影响到朝廷国策。”
珠帘内曾太后,沉默了一下,半响后弱弱的声音传出来,“宗藩改革,是楚王为哀家与皇帝背负宗室的骂名,是为大明革除积弊,先皇在世时,就想彻底解决此事,但碍于祖训、名声和宗室的压力,没有进行彻底的改革,楚王若能完成此事,大功于江山社稷。”
曾太后停了一下,“楚王既然有了万全之策,哀家本不该多问,但哀家能否提个要求,希望楚王莫要伤了宗室。”
太后前面的话,还是让王彦有些感动,他改革宗藩为的可是大明的江山,为的天下,太后的话说得多好,唐王、鲁王就官僚许多了。
不过太后虽然让他心中一动,但是他却依然不准备将处理的办法告诉太后,因为他的办法打击的不仅仅是宗室,也是打击整个皇族的威严。
“太后可以放心,臣没有要伤害宗室的意思,不过一些惩戒,却也是不可避免。”王彦沉声说道。
不伤害宗室,那就是不会动武,曾太后口中出了口气,“楚王这么说,哀家就心安了。国事要紧,楚王早些平定风波,哀家便不再多说,楚王自便吧!”
王彦立时起身,躬身行了一礼,后退三步,然后转身离开大殿。
西华门外,宗室静坐的广场上,宗室们一个个被太阳晒的中暑晕倒,围着的士卒不断将晕倒的人架着拖出,灌以汤药救治,等情况稍微好转便问之是继续静坐,还是回去修养,若是选择继续,士卒立刻毫不犹豫的将他架起,拖出阴凉之,让他们继续暴晒。
这个时候,谁走,就是犯了众怒,因而没有一个人离开。
益王等人对于朝廷招来郎中,心中原本还是一喜,认为这是朝廷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所以他们的逼迫,必然能够见到成效,可现在他们却不禁有些怀疑,这是朝廷要故意整他们。
不过好在时间慢慢流逝,日头终于落了下去,但宗室们还没松口气,一个更让人气愤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是大明的将士,平时就吃那么好,还是有意恶心宗室。
日头刚落下,一辆辆大车,被运到西华门外,上面一口口大缸被抬下来,香喷喷的白米饭和飘满油花的肉汤,以及各种大锅菜,被送了过来。
益王等人以为,是朝廷示好,给他们送来,心中十分不屑,宗室亲王能吃这个?益王立时吩咐周围的人,谁也不许吃,只有饿着才能逼迫王彦出来,朝廷才能让步。
可谁想,送了的食物,根本就不是给他们,而是让围着他们的士卒用饭。
一时间,整个西华门外,展现一个奇观,万余士卒,围着数千宗室,开始吃饭。
宗室静坐一个下午,也是饥肠辘辘,闻着香味就已经够难受了,可着些士卒还面朝着他们,故意吃得很慢,细嚼慢咽,然后边吃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远处在观看的豫王见此,嘴里不禁蹦出两个字,“无耻!”
唐王闻声也走到窗边,看了下外面的场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整个下午,楚党一派,完全没有做出什么有意义,有利于解决宗藩的事情,玩的全是些歪门邪道,甚至有些无赖的手段,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宗室知难而退?
宗室们集会,是想创造一点筹码,然后迫使朝廷妥协,可现在朝廷完全不与他们对话,准备好了救治手段,只要他们不死,便由着他们静坐,他们想晒就晒,想绝食就让他们绝食,比他们还要流氓。
宗室们被周围士卒气得不轻,没想到朝廷这么无赖。
南京不宵禁,七月间,夜晚的南京要比白天更加热闹繁华,平常人们晚上都会往秦淮河一片跑,但今日无数百姓和士子却涌到了太平街。
宗室聚集闹事,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全城,城中各种说法满天飞。
本来一般人是不敢凑这个热闹,可是有应天府的引导,那就不一样了。
此时整个太平街两旁,都挂上了灯笼,不少商贩还摆上小摊,比上元节还要热闹。
晚饭后,天将黑下来,太平街上的人便越集聚越多,那高台上,几个只排练了个把时辰的戏班子也一一登场,准备开唱。
“楚王这是唱哪一出啊?”唐王有些不解了。
宗室闹事,这么恶劣的事情,本该封锁消息,避免扩散影响,但他道好,居然把南京城的百姓都引了过来,他就不担心百姓误会他针对宗室,有不轨之心吗?
西华门外,疲惫不堪的宗室们,忽然也发现了在围着他们的士卒之外,聚集了大量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围了起来,正看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对于高高在上的宗亲来说,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就跟栅栏里的猪被人围观,商议着哪头肥些,哪头可以出栏宰杀。
几名宗室十分不满起身呵斥,让士卒驱散百姓,但是士卒却根本不予理会。
其他军队或许对于宗室还有些敬畏,但有农民军印记的忠贞镇却并不惧怕这些藩王,农民军爆发于北方,除了天灾之外,明朝封藩大多集中北方,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阶级历史观,很容易将士绅、地主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存在,认为他们就会压榨百姓,当然这种人肯定是有,但其实很多士绅除了是大地主外,也是当地的善人,修路架桥,灾年赈济都有他们的身影,毕竟士绅的田地也是要人来种的,受过教育的士绅,有多少人会傻到将家乡的百姓,逼迫到饿死的地步。
遇到灾年,他们多半是组织乡民结寨自保,来抵御外乡人的劫掠,所以说士绅是历代王朝稳定的基石,东林再不是东西,那也是给江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