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4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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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沉思一阵,没有回答,而是问众人道:“诸位以为呢?”
“自然是合作!拔掉荷兰人在澎湖、大员的钉子,对于泉州开海也大有益处。大家不要忘了,楚王能有今日之势,始于粤地开海。”苏观生起身说道。
当初苏观生是王彦经营粤地的亲密伙伴,对于王彦怎么发家,怎么经营,十分了解。
唐王心道,王彦能以一省之地,成今日之势,他今有两省没道理不行,“好,按着苏阁老的意思,让郑国姓与陈子龙合作,一起拔了荷兰人在澎湖、大员的钉子,让国姓好好经营海上贸易,他郑家做这个比楚王要久,没道理比不过楚王。”
“那下官今晚就给郑国姓去信。”堵胤锡拱了拱手,然后坐下。
城中唐王一派,并不参与,鲁王一派的张肯堂也在密切的观察事态的发展,他给鲁王写信,禀报此事,鲁王给他的回信,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在各派眼线中,最关心码头情况的自然还是以谢三宾为首的一伙江浙劣绅。
他们之中不少人,原本只是想捞一把,但没想到现在玩这么大,投入的银两已经达到千万以上,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粮价实在太过恐怖,就像一个木桩上砌起万丈高楼,完全没有根基,肯定是要一跌到底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谁又能逃出来。
对他们来说,粮价就是中天悬剑,他们投入已经太多,内心无比焦躁,只能频繁的派人往码头打探消息。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心情随着码头上粮船情况,可谓起伏不定。
第二批粮船的粮食用完之后,他们正欲庆祝,以为得了大胜,但就在这时,几乎是上一次的翻版,第三批粮船又开到了南京,他们的心肝再一次接受了考验。
一时间,他们为了阻止王彦买粮,只得继续以高出市价的银子在湖广暗中买粮,而奇怪的是湖广的粮食,却像是买不完一样,他们调多少银子,很快就被花光。
江浙劣绅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筹措银子,而这时江浙一代却忽然出现了一批打着福建身份的商人,表示愿意借贷。
谢三宾一伙判断,这是拥唐派也有倒楚之意,但是惧于王彦的势力,害怕报复,所以不敢直接参与,便想借他们的手来倒楚,于是才会忽然出现福建商人给他们借贷。
在谢三宾的窜动下,骑虎难下的江浙士绅只能硬着头皮,用田产,用店铺,屋宅进行抵押借贷。
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挺过这一阵,就能将手中的粮食高价卖给朝廷,但就在他们期待第三批粮船用完之时,第四批又运了过来。
这些人紧绷的神经,一个个几乎快要崩溃,终于在第五批粮船来南京之时,他们彻底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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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收网
还是在西山寺的东厢,众人坐在厢房内,一个个脸色铁青,连谢三宾双眼也有些赤红,“说吧!这次来了多少艘?”
“两艘,刚到码头。”张拱日整个人都有些颓了。
第一批二十艘,第二批十三艘,第三批八艘,第四批五艘,第五批两艘,他们一次次的看到希望,但又一次次的破灭。
谢三宾强打起精神,他最近压力很大,嘴里长了脓疮,刚要说话,便扯动的疮口,疼得龇牙了嘴,等缓过劲来,他说道:“大伙儿要镇定,送来南京的粮船越来越少,这次只来两艘,便说明咱们马上就要赢了。”
“这万一是王彦的减灶之计呢?”张拱日也是口舌生疮。
在座的都是文化人,知道减灶计乃战国时期,孙膑采用减灶计来麻痹魏军,庞涓狂妄自大,轻敌追击,进入齐军的包围圈被逼自杀。
“不可能!你都能看出来,王彦会用这样的计谋!”谢三宾立刻怒声否定,“湖广能产多少粮?鲁王派往南洋买粮的人已经空手回来了。这不是什么减灶计,是王彦已经没粮了。只要在坚持坚持,最多半个月,南京必然断粮!”
“谢大人,我家中数千亩良田,二十家绸缎庄,四个织机作坊,全部抵押给别人了。咱们经不起这个风险啊!赶紧抛了吧!”一名士绅哭丧着脸,他一开始只是想兼并一些土地,占点便宜,没想到现在搞这么大,上了贼船下不来。
“抛呢?你抛还我抛?还是他抛?”谢三宾怒道:“现在咱们手中的粮食,已经超过整个南直的需求!我警告你们,在此等关键的时刻,谁要是敢甩下大家先抛,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就是我谢三宾的敌人,也是整个江浙士绅的敌人!”
谢三宾凄厉的目光扫视众人,这个时候,一旦开始抛粮,拿着粮食的士绅们,必然形成恐慌,粮价必然一跌到底,那他们从湖广三两、四两收来的粮食,恐怕卖不出一两的价钱。
那时不要说资产翻翻,恐怕得赔的吐血。
众人畏惧谢三宾的话语,一个个都沉默了,谢三宾只得缓和些语气,说道:“这次就来两艘船,横竖也就十多天,南京必然断粮,大家伙儿咬牙撑一撑,过去了,大家这些年的损失都能补回来,而且通过此事,打击了楚党的威信,楚党在西南推行的商税改革,就推不到我们浙江来。这次不仅是眼下的利益,更关乎到我们今后的收益,诸位明白吗?”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抛了,陪得吐血,咬牙挺过去,收益无算。
虽说存在很大的风险,但众人还是呆呆的点头,心中无不叫苦,无不祈祷,“还得硬挺十多天,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另一边,在楚王府的议事大堂内,王彦与众多心腹端坐着,一个个都没出声。
大堂外,拼接了两条长桌,两边各站十多名珠算高手,手飞快的拨动算盘,只闻得算珠拨弄的声响如同倾盆大雨落在地上一样,“噼噼啪啪”的响成一片。
珠算高手算出结果,旁边便有书吏拿着纸笔和账簿,迅速记录下来,将一张张借据,一份份账单进行汇总、清算。
王彦安静的坐在中堂,旁边的茶水,糕点都没有动,干坐着苦等账房、书吏们算出结果。
半个时辰后,堂外密集的珠算声忽然稀疏起来,堂内一众闭目养神的官员,立时睁开了眼,目光投向门口。
几息后,珠算声戛然而止,陈永华手捧着一份汇总后的结果,走进堂来。
王彦见此,眼中露出精光,“算出来了吗?”
陈永华点点头,便要上前将记录结果的纸张呈给王彦,王彦却伸手制止,“还是你来念,让大家一起听听。”
“是!”陈永华微微躬身,然后拿着纸张,便清了清嗓子道:“殿下,诸位大人,初步估算,这次江浙士绅共计动用现银一千一百多万两,抵押田产五十万亩,店铺三百余家,织机作坊三十余处,折算下来,江浙士绅动用的资产已经接近一千四百万两。”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露出喜色,****的,比大明朝一年岁入还多,这下得赚翻了。
堂内众人不禁一阵振奋,平定了这次危机,楚党执政的地位,便算稳固了,商税改革,官员俸禄改革,等等都可以得以推行,而且最关键的是朝廷要富了,有钱了。
王彦眼中精光四射,忙问道:“复甫,你们估算谢三宾一伙总共有多少银子?”
“回禀殿下,江浙士绅这几年受到的打击很大,卑职估计参与抄粮的士绅能拿出来的银子也就一千五百万两左右。昨天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抵押屋宅,向我们借贷了。”陈永华说着,向王彦抱拳道:“殿下,卑职以为可以收网了!”
王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陈永华面前将账簿拿过来,边看边踱步,过了好一会儿,王彦才站住脚跟,出了口气,将账簿递给陈邦彦等人,说道:“你们以为如何?”
“殿下,南京已经缺粮将近两月,城中多有怨言,拖下去,恐怕有损殿下威望。”陈邦彦没有看账簿,把它放在一边,对王彦道:“我赞成复甫的意见,该收网了。”
王彦沉思一下,陈邦彦说的有道理,几个月的粮荒对明朝内部已经造成了不少伤害,而且万一谢三宾一伙坚持不下去,忽然抛了,那他的计划便乱了。
“好!那就提前收网!”王彦握拳决断,心中有些快意,憋了两个月的一口恶气,吐了出来,“锦衣卫那边准备好了吗?”
余太初闻王彦问起,忙出来说道:“殿下放心,已经在卑职的掌控之中了。”
做事做人,都得讲究分寸,得守规矩,为官更是如此,居然谢三宾一伙不守,那也就怨不得人。
王彦沉声说道:“那便按照计划去办,粮船可以开过来,平价粮可以放开供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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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开始抓捕
南京城凤仪门附近,一家酒楼高出城墙,可以观看江景,原是南京城内,最好的几家酒楼之一,可是因为粮荒的关系,如今生意无比惨淡。
掌柜的无心经营,在柜台内低头拨动着算盘,里面冷冷清清,没有生意,店小二也枯黄着脸,坐在门口晒太阳。
这时,隆平候张拱日骑着一匹大青马匆匆而来,他将战马拴住酒楼前的木桩上,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
等张拱日进了门,那小儿才反应过来,忙喊道:“贵客一位!”
张拱日走近了酒楼,直接穿过大堂,走上三楼,推开门进了最好的一间包间。
房间里门窗都关着,似乎有什么见不得的事一样,里面座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正不慌不忙的喝茶,桌上只有一碟糕点。
男子见张拱日进来,眉毛一挑,满脸笑意的道:“侯爷来晚了啊!”
张拱日并不喜欢眼前的男子,他一言不发地在他对面坐下来,冷冷的说道:“钱带来没有?”
男子是锦衣卫的干员,叫胡天长,从天地会补充进来,是胡为宗的远亲,现在是北镇抚新设内卫司的百户,但他在张拱日面前的身份,却是从福建过来腰缠万贯的茶商。
胡天长笑了笑道:“钱当然有,只要侯爷有东西抵押,要借多少都有!”
现在江浙士绅就怕还有第六批粮,他们必须再筹措一些银子,来解决危机。
张拱日依然面无表情,从怀中取出几张地契,房契放在桌上,然后冷声道:“钱呢?”
胡天长微微一笑,从腰间拿出钱袋,抽出几张庄票,“五德号的银票,信誉有保证,一共十万两。”
张拱日微微皱眉,“怎么是五德号的银票?”
胡天长笑道:“五德号的银票,有楚王和五忠军的背景,还有广南十三家大商号的份子,是目前信誉最好的庄票。如果你不要,我可以给你换别家的。”
张拱日忙夺过银票,“要,怎么不要!”
胡天长嘴角一笑,随即将地契、房契拿过来,仔细看了看,都是真货,然后拿出两张文书,让张拱日给签了,又按了手印,各自一份。
弄完,张拱日出了一口气,****的福建奸商,收四分利,他发誓只要粮食一抛,立刻就将田产和屋宅赎回来,然后在也不通这个****的往来。
他将银票收入怀中,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就起身要走,这时胡天长却忙道:“侯爷稍等片刻!”
张拱日停下脚步,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侯爷既然来了,何不看看今日江景!”胡天长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把窗子撑起,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你妈的江景,张拱日想破口骂死这个撮鸟,但是毕竟借了他的银子,地契、房契都在对方手中,不好弄得太僵。
他冷着脸,不晓得对方搞什么名堂,可还是走到窗边。
他随意的往外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江面上一支庞大的船队,正浩浩荡荡的往南京而来。一时间,他微微一愣,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痴了,魔障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拱日怀疑自己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不禁揉了下眼睛,但睁开来,那船队反而近了一些,船上桅杆,广东布政使司的旗帜,写着“粮”字的旗幡,迎风飘扬,张顿时吓的一屁股瘫在地上。
张拱日脸上满是惊恐,他已经意识到上了套子,一时间语无伦次,“你们···”
胡天长看着瘫坐的张拱日,微微一笑,“我们啊!鄙人锦衣卫内卫司百户胡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