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子婴-第1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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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圣明，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的眼睛。”赵高听到始皇帝的话语，当下说道：
“近日城中出现了不少关于长安君的流言，只不过今天便是长安君回朝述职的日子，原本臣下准备等朝会完了再行禀报，以免扰了真人的兴致。”
“说！”赵高清楚嬴政的脾气，越是这样遮掩，越是能引起嬴政的兴趣。
“是这样的，这几日里咸阳城中童谣皆传唱到……”
虽然这么直接向始皇帝说出这些童谣，很明显的是在直接说子婴的坏话，然而赵高与子婴的矛盾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这事由他说出来，在始皇帝的理解中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赵高还兼着为始皇帝暗中监督臣僚的职责，可以说是始皇帝的一只耳目，咸阳城中的这一变化，赵高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藏着掖着不说的话才会让嬴政怀疑。
听完赵高的叙述，嬴政略微皱了皱眉头。
“查，看看是谁故意传出的这等话语。”
这等童谣，要说是孩童们自己创造，嬴政是决然不信的，定然有一波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散布。
而赵高的这一举动，在始皇帝的眼中则自然成了，赵高在探查到这“反动童谣”这一对子婴极为不利的消息之后，迫不及待的跑到自己这里，告子婴的黑状。
“诺！，吾这就派人探查童谣的源头。”
对于始皇帝的反应，赵高并不意外，赵高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一下子就扳倒在始皇帝心中地位极重的子婴。
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引子，顺便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而已。
下一步，在他的安排中，这一童谣会不断的发酵，等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赵高自然会安排一些朝中大臣开始以此攻击子婴有不臣之心。
一次两次可能动摇不了始皇帝对秦王的信任，然而说得多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赵高不信始皇帝会一直不对子婴产生怀疑。
至于今天的朝会，他只是打算给子婴下一个小小的绊子，算是提前收点利息。
……
今日的大朝会，子婴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在大朝会上嬴政让子婴亲自叙述了一番在草原上的经历，而子婴两世为人的嘴皮子不是盖的，子婴仿佛说书一样把在草原上的经历说的那是曲折动人。
一般的战报，或者汇报军情，顶多是简单的说一下干了什么，战果如何也就是了，哪像子婴这样把一些将士们忠贞为国的想法，大义凛然的气势，以至于在秦军的标枪雨下匈奴人的反应刻画的这么细致的。
在这精神生活极度匮乏的时代，子婴的故事……不…经历，说的这帮朝堂大佬一愣一愣的，在说到比如二袭头曼城、火烧葫芦谷、横行草原中、血战龙庭等精彩处，在子婴的嘴下让这些从来没上过战场的大臣们甚至有了一种亲临其境的感觉。
等子婴说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这么长的时间说的子婴是口干舌燥，然而咸阳宫中的这些朝中大臣们第一次在大朝会上体会到了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实在是太刺激了！”
看子婴把自己的经历说的这么惊险刺激，在赵高的一手安排下早就准备着攻讦子婴的秦室宗亲坐不住了。
不能再让子婴说下去了。
当下便有一人站了出来。
“北击匈奴一行秦王功高卓著，然而吾却有一事不明，还请秦王解惑？”
听到这十分不协调的话语，子婴扭头打量了一眼。
“阁下是哪位？”
子婴一句话立时让这站出来的大臣有些站不住了，他虽然不是九卿之尊，然而在秦国宗亲里可是年轻一辈的代表，“仅仅四十岁”便当上了掌管皇帝饮食以及祭祀用食物太宰一职。
公认的若是赢明去了，自己便是宗正之职最为有利的竞争者之一。
这子婴竟然不认识自己，无疑这令他受到了极为重大的侮辱。
然而子婴也很是无奈，你站出来先介绍一下自己啊，朝中的大臣们我一多半都不认识啊……
“吾乃太宰嬴平是也！”
说道太宰，子婴知道啊，管饭的啊。
当下不失时机的赞誉了一声：“汝庖厨之艺着实不错。”
这句话子婴说的有些违心，在秦代这个想吃啥没啥的时代，饭菜的味道实在有些难以下咽，哪怕是宫中的御膳子婴吃过几次，也是远远比不上后世的小餐馆。
违心就违心吧，就算是对自己刚才不认识他的歉意。子婴暗想到。
然而赢平听到子婴的“赞誉”，气的差点二佛升天。
“我是太宰，不是厨师，不亲自做饭的！”赢平内心咆哮道。
就在这时，赢平的耳边传来了一声低咳，赢平抬头一看发出声响的正是在始皇帝身侧伺候着的赵高。
听到赵高的提示，赢平这才压下内心的怒火。
“正事要紧。”再和子婴就纠缠下去恐怕要成了厨艺辩论大会了。
赢平深吸了几口空气，冲着子婴说道：“吾闻之，九原战后，根本没用匈奴二王子亥颜交换便将被俘的秦军接回，可秦王却一意孤行将匈奴二王子提前送回匈奴。
虽然匈奴二王子乃是秦王劫回，然而若是匈奴二王子在手，我大秦在日后若是再次与匈奴兵锋相对，可以提前立于不败之地，此吾之不解，还请秦王教我。”
九原城的经历，早就以战报的形式送到了咸阳，对于子婴的这一举动，自然是也是如实叙述了下来。
子婴为何如此行事，让许多大臣都有所不解，只是如今子婴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而且整个匈奴都是他打垮的，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
然而在这会却成为了宗室大臣们攻讦子婴的把柄之一。
第366章 毒计
“没错人是我下令放的。”面对赢平的责问，子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而且有一点你没说，孤不是放了他一次，而是两次。”子婴徐徐介绍到：“方才提到了，在攻灭单于王庭之后，我留下了一批人没杀，其中便有这个匈奴二王子亥颜。”
赵高听到这里，便知道坏了，子婴竟然敢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放了他两次，就定然有不得不放的理由，恐怕在这一点上很难恶心到子婴了。
然而赢平听到子婴承认了这一举动，却是情绪一振，趁势追击道：“那就请秦王给我大秦战死的男儿们一个交代，我大秦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秦王却私下把匈奴的二王子放回，是否有负秦王之尊位！”
赢平说的正气凛然，句句直指子婴放回亥颜的行为与自己的身份不符。
“当今匈奴单于头曼有二子，长子冒顿虽为太子，然其母已逝，势单力孤。
次子亥颜其母为当今大阏氏，备受头曼所喜，头曼有意以其更冒顿之位。”
赢平说完，子婴平静的回复到。
子婴这一解释，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明白了子婴放回亥颜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匈奴人窝里斗狗咬狗啊。
内斗对一个国家所造成的危害有的时候甚至大过一场战争。
“匈奴何人继承单于之位又与我大秦何干，秦王是不是管的宽了些。”赢平不依不饶道，此刻他已经骑马难下，必须在这个问题上和子婴刚到底。
“匈奴太子冒顿，智勇双全孤险些折于其手，而二王子亥颜才智了了，若是冒顿继位，实为我大秦之患。”
子婴说道这一份上了，其余人也都明白了，子婴放回亥颜不但是为了让匈奴人狗咬狗，更多的恐怕子婴是希望这个亥颜能够继承单于之位，而不是冒顿。
子婴这一手，恐怕也是弄得那个名叫冒顿的匈奴太子十分难受。
同样难受的还有咬住这一问题不放的赢平，他怎么会知道，子婴的这一举动，里面竟然还有这一深意在其中。
“太宰也是不知道秦王此举竟然有如此深意，这本意也是为国着想，还望秦王大人有大量海涵之。”
见赢平杵在那里尴尬莫名，另有一人站了出来解围道。
“秦王智谋惊世，一行一举自有深意，赢安佩服。”这人汲取了赢平的教训，首先自报家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听他的姓，便知道了这定然也是秦宗室之一。
“秦王殿下以弱冠之身，攻赵、伐燕、灭楚、平魏，定东越，慑匈奴，屡历险境，威临百万雄军，实乃我大秦之柱石也！”
“吾闻之，秦王殿下在军中威名上至将帅，下至兵卒，无人不服也，有秦王于此，实乃我大秦之福也。”
在子婴看来，这个名唤赢安的宗室，比之刚才那个蹦出来的太宰赢平，水平实在是高多了。
一上来先是一句话轻描淡写的为赢平解了围，紧接着话锋一转明面上是在赞誉自己的丰功伟绩，然而赞誉的着实有些过了。
特别是在军队上，就差点没说自己在军队中的威望已经高过始皇帝了。
赢安说完，整个大殿上顿时一片寂静，就连赵高、赢明等人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赢安。
原本以为，这一次的朝会已经恶心不到子婴了，然而这个赢安这一出却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自古帝王，最为惧怕的便是功高震主，历史上始皇帝虽然没有杀功臣的记载，然而最主要的一点却是当时的功臣没有一个能够有威胁到始皇帝的声望，而且像王翦、蒙武之流都垂垂老矣，不杀也活不了几年。且他们世代侍秦，根本构不成威胁。
然而子婴如今的威望，不是功高震主在赢安的嘴里完全是功高盖主的趋势了。
一个应对不好，这一次不是就不是恶心子婴的问题了，子婴能否继续拥有圣眷都不一定。
就连始皇帝此刻都有些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
然而子婴此刻面对赢安的赞誉，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色。
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还不完全，据我所知目前咸阳城中更有一条童谣，赞誉的比你说的更好一点。”
说完，子婴冲着始皇帝行了一礼说道：“子婴请询问这位赢安几个问题，还请始皇帝应允。”
“允之。”嬴政虽然不知道子婴要做什么，为何会专门点出那道童谣，然而几个问题而已，自无不可。
嬴政一说完，子婴便一脸和煦的站到了赢安的对面。
子婴往自己的眼前一站，虽然子婴还一句话都没说，赢安也知道子婴不可能在这大殿上对他动手，然而却依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想想子婴的战绩，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孤有几个问题，还请如实回答。”子婴笑眯眯的说道。
“诺…诺……”虽然赢安很想拒绝，然而始皇帝都发话了，他却没有这个胆量。
“汝是何职务？”
“吾身居平准令一职。”
“今早可曾用饭？”
“尚未。”
“来时你是骑马还是乘车？”
“乘车。”
“你膝下几子？”
“二子一女。”
“长子年若几何？”
“年方十六。”
……
一开始，赢安对子婴的问题还保持着一定的谨慎，然而子婴的问题却一直是这样根本不需要思考便可以随口说出的简单至极的问题，慢慢的赢安的警惕心也就慢慢的放了下来。
而且赢安没注意到的是，子婴的提问越来越快，自己的回答慢慢的也被带动起来回答的越来越迅速。
“汝昨晚在那睡的？”
“春风苑”
“谁让你散布的童谣？”
“赢明”
就在赢安的情绪慢慢的被调动起来之后，子婴突然问出了他昨晚在那睡的，这一比较私人的问题。
在随口回答出“春风苑”这一女闾的名字之后，赢安心绪略微一乱。
“我怎么着在朝堂上说出了这个，恐怕下了朝会那几个损友定然要嘲笑自己了。”
就在赢安脑海一乱想的时机，子婴适时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便是谁派你们散步的这个童谣，而赢安在迷糊中更是没有丝毫思索的便回答出了子婴想要的答案。
现代都快玩烂了的快问快答游戏，在这两千多年前的秦代却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事实上哪怕是现代人在玩这个游戏时一不小心都会中招，又何况这些脑袋根本没多少绕绕弯弯的古代人了。
赢安便十分悲催的成为了这个游戏出世的第一个中招者。
第367章 背后的人
子婴问完，便向着始皇帝和殿上的众臣环行了一礼说道：
“先前我在草原上听到一个西方将军的旧事，言之其曾登一高山，感慨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