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汉-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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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皮外伤势,怎劳主公亲自赶来!?”方悦见叶昭亲自赶来,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要向叶昭参拜,却被叶昭一把按住。
“有伤在身,便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叶昭将方悦按回去,扭头看向一旁的医者道:“伤势如何?”
“回府君。”医者连忙躬身道:“就如方将军所言,只是皮外伤势,未伤到筋骨,只需修养些时日便可,只是这几日最好莫要再与人动手,免得疮伤迸裂。”
叶昭点了点头,示意医者退下,复又看向方悦道:“这几日好好养伤,战事莫要费心,如今梁国八县,七县已然安稳,只余一县,有丁力、典韦、管亥等人在此,料来无碍。”
“方悦无能。”方悦苦涩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没有常胜将军,一时大意,只要谨记此番教训便可。”叶昭温言宽慰道。
“不过你也是将门之后,熟读兵书,武艺也不差,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何人能在这等情况下以残军将我军击退?”
“末将大意,本以为敌军斗志已丧,贼将露了破绽诱我进攻,却在城中暗藏伏兵,末将逼退不及,为流矢所伤。”方悦惭愧道:“不过末将观此人不似寻常黄巾,打仗颇有章法,这三日来,有不少黄巾溃军来投,但他却只择其精壮选入军中,士气也未曾低靡,调兵遣将也颇有章法。”
叶昭兴趣更大,方悦之败虽是大意所致,但能将一群乌合之众调配整齐,还能激励这些残军斗志,而且这选兵之法,也颇有讲究,黄巾军中,会有这样本事的人物可不多?
“左右无事,便去会一会此人,可知此人姓名?”叶昭起身道。
“末将探听过,乃荆襄人士,名为廖淳。”方悦点头道。
“廖淳?”叶昭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世上能人不少,这场黄巾起义遍及天下,焉知其中没有被埋没的人才?
“今日天色已晚,让将士们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本官亲自去会一会这廖淳。”叶昭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着众将道:“不过夜间要加强防范,按方悦所说,此人用兵虽正,但也未必不会出奇。”
“喏!”众将闻言,各自领命而去。
叶昭却并未休息,在遣退众人之后,便命亲卫取来了蒙县一带的地图,不管是否大意,但方悦终究是败了,叶昭自然不会大意,那廖淳如何用兵暂时不得而知,能做的功课有限,不过蒙县一带,何处可以用兵,哪里可以伏兵,至少地利先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若是强攻不得,也只有围城一途,徐徐图之了,这廖淳既然有本事,叶昭自然会抱有一些理所应当的想法,如此人才,自然是最好能收归帐下,自己如今正是积累底蕴的阶段,高明的谋士还有名门将才,叶昭受身份所限,目前还招不到,既然黄巾军中出现这样的人才,叶昭自然不会放过。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汉军在叶昭的指挥下在蒙县之外列开阵势,之前因为方悦受伤低靡的气势随着叶昭到来也重新振作起来,加上丁力带来的援军,一时间,蒙县城外气势森然,城墙上下杀气森然。
第七十一章 廖淳
人的名,树的影,叶昭如今在梁国一带已经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说断案如神的名头,单是自这太平教乱起之后,叶昭一夜驱逐梁发,保住睢阳,随后数次以寡敌众,与梁发大战皆胜,这一次梁发聚拢梁国数万太平教围攻睢阳,不但未能攻下,反丢掉了性命,更让叶昭的名声在这梁国一带如日中天,当城外的汉军挂起了叶昭的帅旗之后,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在此低靡下来。
城墙上,廖淳带着副将杜远立于墙头,手搭凉棚,观看着汉军的阵势,但见旌旗碧空,队列整齐,甲胄森然,四千大军在城外列阵,丝毫没有单薄之感,也不像黄巾军那般拥挤,相比之下蒙县的黄巾军无论军容还是气势,都难以与之相较。
“元俭,不想那叶昭竟亲自至此!”廖淳身旁,黄巾贼将杜远见到叶昭的旗帜后,有些慌乱的看着廖淳。
廖淳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左右将士,低声喝道:“莫要自乱阵脚,尔乃大将,此刻如此慌乱,叫三军将士如何看?”
杜远镇定了一些,但神色却依旧有些畏惧,低声道:“如今梁国大势已去,不如我等率众突围,前去颍川,投奔波才大帅如何?”
“你当那叶昭会如此轻易放我等离开?”廖淳摇了摇头,低声道:“昨日我已命人飞马前去颍川求援,你我只需固守,那叶昭便是再厉害,有坚城为屏障,短时内也无力攻破城池。”
正说话间,却见远处汉军阵中一将策马飞奔而出,径直来到城下。
斗将么?
廖淳皱了皱眉,看着来人,并不像是斗将的样子,正自疑惑间,却见那汉军将领停在城下一箭之地,抬头对着城头朗声道:“我乃梁国相叶昭麾下军司马丁力,不知廖淳将军是哪位?”
廖淳与杜远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朗声道:“某便是廖淳,叶昭使你前来,有何贵干?”
“梁国八县,如今出蒙县之外,其余七县,已尽数为我军收复,贼首梁发、裴元绍已然授首,其余太平教贼众,我家主公并未再造杀戮,只需放下兵器投降,我家主公既往不咎,大势已去,我家主公听闻廖头领本乃豪族,焉何从贼?何不放下武器,出城投降?”
廖淳闻言,不禁沉默了。
跟寻常黄巾不同,廖淳跟梁发的身世颇为相似,他乃中卢豪族,世居沔南,只是跟梁发不同的是,他是因不忿官场黑暗,才愤而聚众为寇,后结识太平教,对太平教的一些理念也十分认可,才干脆投了太平教,只是他名望不高,再加上若只论才学比不得梁发,是以并不被张角重视,屈于梁发之下。
最终,廖淳摇了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回去告知你家主公,廖某不降。”
丁力点头道:“我主已想到将军会如此说,然我主爱才,知将军人才,想在这城下与将军一叙!”
不等廖淳说话,丁力一挥手,已经有人抬着一张桌案来到两军中央靠近城墙的位置摆下,丁力拱手笑道:“我主说了,他会在此等候将军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将军若不出来,我主便会知晓将军之意,届时将会出兵攻城,只是这兵凶战危,不知你我双方将有多少儿郎死在这蒙县之下,万望将军深思。”
说完,不等廖化答应,丁力已经退回军中,叶昭带着邱迟来到桌案前,盘膝坐下,有将士为叶昭搭了一顶华盖遮阳。
邱迟立在叶昭身边,有些紧张,毕竟这里距离城池更近,若那廖淳不讲规矩直接派兵出来捕杀叶昭,那可就完了。
不止是邱迟,城池之上,看着叶昭真的就这样只带一名随从出现在城下,杜远也是颇为意动,扭头看向廖淳道:“元俭,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擒杀叶昭,梁国群龙无首,你我不但能够守住这蒙县,说不定还能将梁国从朝廷手中夺来!”
廖淳看了一眼叶昭所在的位置,默默地摇头道:“你且看仔细些,若我等此时出兵,真能擒杀叶昭?”
叶昭所选的这个位置有些微妙,看似靠近城池多一些,表明叶昭坦荡,不惧城中有人来攻,也算是一种信赖,但若廖淳真的想要趁虚来攻,叶昭随时可以从容退走,甚至出兵趁乱攻入城中。
若蒙县守将真是一个愣头青,不明就里来攻,怕是立时便会被叶昭反制,一举攻破城池。
杜远一开始不解其意,被廖淳点破之后,恍然大悟,一拍城墙道:“好贼子,端的狡诈。”
狡诈吗?也许吧。
廖淳默默地想到,不过叶昭貌似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行事也是奇正结合,不拘泥于手段,这种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他们会逼得你守规矩,但通常自己不会守规矩,就比如现在……
“开门,待我出城会他一会!”沉默片刻后,廖淳沉声道。
“元俭不可!”杜远闻言大惊,连忙阻住廖淳道:“既知那叶昭没安好心,何必再见他?安知其没有诡计?”
“诡计?”廖淳苦笑一声道:“若我不去,怕是才会中计,你且看看身后的将士们。”
杜远闻言,连忙向后看去,却见周围将士目光都看着这边,一时间不解其意,却也感受到一份难言的压力,这些人的目光,明明没有任何力量,却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若不去,士气必落,这一仗,已经开始了。”廖淳默默一叹,转身朝着城墙下走去。
第七十二章 游说
蒙县的城门打开一条缝隙,叶昭坐在一箭开外的地方微微眯起了眼睛,当看到一名黄巾将领出现之后便立刻重新闭起,缓缓地摇了摇头,将手中一面黑旗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远处,看到叶昭手中拿起了黑旗的方悦默默地将手臂放下,显然叶昭并不认为这是个攻城的好机会。
廖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叶昭身前,看着四平八稳的坐在草席之上,并没有起身相迎意思的叶昭,沉默片刻后,大马金刀的坐在叶昭对面。
“使君莫要再动心思,廖淳出城前,已然安排好了后事,廖某若有意外,城中三军死守城池,等待援军。”看着叶昭,廖淳先行开口道。
“廖将军还真谨慎。”叶昭笑着给廖淳和自己分别满上了一杯清酒,举起酒觞一饮而尽,微笑道:“要破此城不难,本官也没必要用这等手段,廖将军太过多心了。”
“谨慎并无错。”廖淳默默地端起酒觞,看了叶昭一眼,最终抿了一口道:“战场之上,谁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何事,倒是使君敢这般单独来见在下,却让廖淳意外。”
“邱先生也学过些剑术,本官剑术也不差。”叶昭给自己重新满上道:“若廖将军有歹意,本官觉得自保还是有余的。”
一旁的邱迟闻言,连忙装模作样的手握剑柄,直视廖淳,直视那样子,实在缺乏威慑力,廖淳甚至都懒得看一眼。
“使君若是想要劝降,就免开尊口了。”廖淳压根没看邱迟,只是盯着叶昭肃容道。
“年纪不大,说话却是老气横秋。”叶昭打量着廖淳的脸色,虽然严肃,但面容间透着几分稚嫩是怎样也藏不住的,恐怕都没自己岁数大。
“这话从使君嘴中说出,缺乏说服力!”廖淳无语的看着叶昭,对方也很年轻,但说话做事,却极具城府,哪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不一样的。”叶昭失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东西,装出来的永远没法跟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想比:“不降便不降吧,蒙县不过一小城,如今更是三面环敌,被睢阳、虞县以及宁陵三县包夹,难有作为,相比于此,本官对你的身世更好奇。”
“我?”廖淳不解的看向叶昭。
“不错,关于你的情报,所知不多,从收降的黄巾军将领中得知,你乃荆襄中卢人士,而且有表字,元俭可对?”叶昭点了点头道。
“不错。”廖淳点了点头,这并没什么好隐瞒的。
“中卢有廖姓一族,世居沔南,也算是荆襄望族,数代皆有人出仕,按理说,你当算世家,本该报效朝廷,却不知为何反入了太平教,助纣为虐?”叶昭看着廖淳,笑问道。
“朝廷腐败,宦官乱政,天下……”
“这些就不用说了,高层的事情,你我立于山底,焉知山顶之真相?”叶昭摆了摆手,打断廖淳的话道:“我只问你为何要助这太平教?”
“太平教教义乃……”
“行大顺之道,以教救世赈民,可对?”叶昭笑着打断了廖淳的话。
“不错。”廖淳沉默片刻后。
“那结果呢?太平教举事至今已有月余,本官看到的与那教义之中所言,大相径庭呐!”叶昭叹了口气:“黄巾军只知劫掠,不事生产,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而且内中良莠不齐,而且,一开始,太平教只杀贪官,姑且不论那些人是否是真的贪官,但在这一点上来说,还是颇得人心的,所以起事之初,太平教势如破竹,不过只是官府劫掠的钱粮,显然不足矣支撑偌大太平教,所以他们的目标开始转向世家、豪强。”
叶昭看着廖淳道:“再然后呢?世家豪强纵使再富有,粮食也有用完的一天,而据我所知,太平教治地不事生产,而且无度壮大,裹挟百姓以壮声势,没人种田以后,太平教吃完了世家的粮食又该如何生存?就算让他们侥幸赢了,到最后,在世家、豪强都不复存焉之时,是否会将爪牙伸向百姓火势曾经的袍泽?”
“朝廷就是再腐败,也总还有一条活路在,但若是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