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汉-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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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祖,便是冀州刺史王芬的表字,听周旌这么一说,叶昭才恍然,他自汲县之事吼,一直跟王芬保持联络,也算一份人脉,逢年过节的,会差人送些礼物过去,一来二去,也就有了些交情。
“昭也久闻府君之名,今日能于府君麾下做事,也是颇为欣喜。”叶昭也抱拳还礼道。
花花轿子人人抬,不管周旌是否如刘牧所说的那般心胸狭隘,但至少人家愿意向自己释放善意,愿意当自己人,叶昭自然不会失礼,至于周旌私下里为人如何,又干他何事?
今日见面,主要就是碰碰头,确定一下周旌梁国相之位的合法性,还有就是混个脸熟,既然是睢阳地头,叶昭如今也算是半个地头蛇了,加上周旌主动示好,叶昭自然不会吝啬,在归燕楼中摆了宴席,又将睢阳一些豪族请来也算是为周旌接风,一直到傍晚,宴席才算结束,比当初叶昭上任时可热闹多了。
直到宴席散去,叶昭才婉拒了周旌的邀请,前去送刘牧离开。
“倒是没想到修明与那周文房还有这层关系,老夫倒是枉做小人了!”刘牧看着叶昭笑道。
“刘相说的哪里话,您的提点也是为我好,昭安能不知。”叶昭扶着刘牧笑道。
“修明才学极高,又善断案,想来高升也是指日可待,仕途之上的事情,老夫也教不了你什么了,或许他日你我还会在洛阳相见。”刘牧笑道。
“待有闲暇,昭一定去洛阳探望刘相。”
“我说的,是你入朝为官,以你之才,区区睢阳令却是可惜了。”刘牧看着叶昭道:“就送到这里吧,切记,莫要锋芒太露。”
“昭谨记!”
第二十九章 狱满
”回来的路上,正看到王兴带着人押送着一批人往监狱的方向走去,叶昭出声将他叫住。
“参见使君。”王兴见到使君,连忙躬身道。
“怎么今天又抓了这么多人?这些人犯了何事?”叶昭看了一眼王兴身后被押解的那些人一眼,多是面有菜色之人,皱眉问道。
“抗税不交。”王兴叹了口气,回答道:“今年又是个旱年,收成不好,这到了收税的时候,很多人家里却拿不出余粮来,更别说交税了。”
丁力皱眉道:“可这般捉法也不是办法,再这么下去,这睢阳的大牢恐怕都不够用了。”
他是农户出身,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无奈,忍不住心生同情。
“现在已经不够用了,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间牢狱之中。”王兴点点头道。
“左右没事,走,去牢里看看。”叶昭笑道。
“使君,那监牢乃污秽之地,您身份尊贵,何必去那种地方?”王兴连忙道。
“去去倒也无妨,本官上过战场,宿过草地,可没你想的那般金贵。”叶昭笑道。
王兴闻言,也只能无奈带着叶昭往监牢的方向走去,叶昭如今的名声已经传开,沿途有不少百姓能认出叶昭,纷纷上前行礼,叶昭也笑着一一回应。
古代城池布局可是有学问的,监狱代表凶地,意不祥,所以一般都建在四凶方中的五黄廉贞土星方位,是九星之中最凶的一颗星,也就是说城中西北的位置,哪怕是在这繁华的睢阳县,这个方位也是少有人至的。
进了监牢,便听到一阵阵哀嚎之声,叶昭皱眉,正见一名狱吏在可劲的用鞭子抽打一名囚犯。
“住手!”叶昭皱了皱眉,喝道。
“参见使君。”一众狱吏见到叶昭,连忙上前参拜。
“免了吧。”叶昭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子,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皱眉道:“这般打法,不怕闹出人命?”
“使君放心。”狱吏笑道:“卑职当狱吏也已经有十几年了,懂得分寸,事后找医匠买些药物敷上,不会闹出人命的。”
“那这些药物的钱,从何而出啊?”叶昭问道。
“呃,自然是县府里出了。”狱吏疑惑的看向叶昭。
“那这些囚犯还真是幸福,坐了牢,不但有饭吃,官府还得给他们找医匠。”叶昭摇头笑道:“他所犯何罪?”
“抗税不交。”狱吏道:“使君不必担心,这些人自己心里也清楚,用一顿鞭子换取食物。”
“又是抗税不交。”叶昭点了点头道:“以后这些不是十恶不赦的罪,就不用再动刑了。”
“可是若不用刑,那抓他们进来有何意义?还要让他们白吃白喝?”狱吏不解道。
“本官会想办法让他们获得应有的教训,还不用县府出钱养他们。”叶昭笑道:“你且先记下。”
“喏,卑职遵命!”狱吏也只能无奈点头答应一声。
“王县尉,你还有其他公务吗?”从监狱里出来,叶昭看着王兴道。
“这倒没有了,使君有何吩咐?”王兴躬身道。
“随本官走走吧。”叶昭笑道,丁力和方悦暂时只是贼曹,有些事情,不能绕开王兴和蒋胜这两个县尉:“你先派几个人去张、周、郑、沈四家,将他们家主请来,本官有事情要与他们商议。”
“喏。”王兴不解其意,连忙派人前去通知。
正午时分,叶昭在府衙客厅设下宴席,招待四人。
张缑、沈白、周成、郑煜也算是熟人了。
“不知使君将我等传唤来有何吩咐?”四人中,名望最大的张缑此刻跪坐在叶昭下手的席上,疑惑的看向叶昭。
“张公无需多心,本官上任不久,全靠诸位支持,才能让本官政令通达,今日设宴,一是要感谢一下诸位对本官的支持。”叶昭举起酒觞笑道:“我敬诸位一杯,聊表谢意。”
“使君言重,我等不过做些分内的事情,睢阳能有今日气象,全赖使君。”张缑是官场上的老油子,自然听出这所谓的第一只是客套话,接下来说的,才是正事。
叶昭又看向沈白三人笑道:“三位此前虽然与本官有些小误会,不过这事本与你我都无关,本官乃奉行朝廷律法,有些事不得不做,忘三位莫要往心里去,有什么得罪之处,就借这一觞酒向三位赔罪。”
“不敢。”三人闻言连忙客气道,论身份和地位,他们可不及张缑,自然不敢在叶昭面前摆谱,叶昭上任以来表现出来的手段显然跟以往那些官员不一样。
“使君将我们叫来,应该不只是叫我等喝酒吧?”张缑将觞中酒饮下,微笑的看着叶昭。
“张公目光如炬,确实,昭还有些小事想要摆脱四位。”叶昭点头道。
“使君不防明言。”张缑笑道。
“本官听说,诸位想要扩建宅院,连公文都批了,却为何迟迟不动?”叶昭好奇的看向四人。
张缑苦笑道:“这今年乃灾年,百姓民不聊生,我等却在此时大兴土木,未免有些为富不仁。”
“本官有个法子,可以让诸位兴建宅院,不但不会败坏名声,甚至还能添些美名,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听上一听?”叶昭放下酒觞,徐徐道。
“哦?愿闻使君高见。”张缑四人目光一亮,期待的看向叶昭。
“诸位继续兴建庄园,这劳力官府陆续将那些因无力交税而被抓捕的百姓送去做劳力,诸位管他们饭食,至于工钱,一半给他们让他们可以维持生计,一半则归县府,来弥补他们交不上的税赋,虽然这样花费可能会贵一些,但本官希望诸位能够帮一帮这些可怜的百姓,让他们能够渡过难关。”叶昭看向四人:“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使君此计果然颇妙,就依使君说的办。”张公四人闻言倒是松了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叶昭直接伸手跟他们要钱来弥补税赋的空缺,如今这般做法,既不会太损害他们的利益,又能让叶昭将税赋补齐,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那本官就代表那些可怜的百姓谢过诸位。”叶昭举起酒觞看着众人笑道。
第三十章 钱蓦
“本官代那些可怜的百姓谢过四位。”叶昭端起酒觞笑道:“就先敬四位一觞。”
“使君言重。”张缑也举起酒觞叹息道:“我等身为这睢阳士人,自然也希望睢阳能过的更好,能为这睢阳百姓略尽绵力,我等自然责无旁贷,使君不过弱冠之年,却有如此心胸,老夫不及也。”
“张公言重了,您可是德高望重,昭只不过动动嘴而已,这功劳,还得算在诸位身上,若无诸位相助,昭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叶昭笑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缑闻言目光一亮,笑道:“使君这个说法倒是恰当,不过其实我等身为这睢阳士绅,却从未如此想过,使君本非我睢阳之人,就算不过问这些事情,任期一满,睢阳与使君便再无干系,本可做个逍遥县令,如今却愿意为了这睢阳百姓劳心劳力,实叫我等惭愧。”
“不错。”沈白笑道:“使君初来这睢阳时,老实说,我等并不喜,使君年少,比我等都轻,若论出身,我等也不比使君差,使君却已经入了仕途,而我等却仍旧每日在这方寸之地虚度光阴,心中难免有些不平,只是使君这些时日来的所作所为,断案如神,处事公平,不怕使君笑话,白曾不止一次思量若易地而处,白是否能如使君这般做到令百姓称颂爱戴,细细想之,却是……”
“严旭兄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竟拿自己与使君比。”一旁的周成不屑的笑道。
“那尔等又比我强多少?”沈白有些恼怒的看向这些损友。
“至少我等不会不自量力的去和使君相较。”郑煜揶揄道。
这话叶昭不好接口,只能报以微笑与张缑饮酒。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午后叶昭将喝的微醺的四人送出了府邸,并派县卫护送回府后,便换了便装出门,去了城外钱家一处庄园。
钱家算是小豪族,也可说是寒门,除了钱升这个主簿之外,其他家中子弟多以行商维持生计。
钱蓦的底细,这些日子来张月暗查再加上叶昭跟钱升旁敲侧击之下,已经大致理清了。
钱蓦本姓戏,颍川人士,自幼丧父,随着母性回了娘家也就是说睢阳,只是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钱家本就人丁兴旺,对钱蓦这个改姓来的也不怎么看中,不过钱蓦倒是努力,阅遍家中藏书,自小便表现出远超同辈的智慧和能力,但也因此,使得家中子弟自小便不愿意与他亲近,属于被钱家边缘化的人物。
“使君对钱某倒是颇为关心呐!”钱家庄园之中,刚刚走商回来的钱蓦洗了把脸,扭头瞥了叶昭一眼笑道,叶昭的调查虽然隐蔽,但他又不是笨蛋,自然察觉得出。
“钱兄有经世之才,叶某既然遇上了,要说不好奇,钱兄怕也不会相信吧。”叶昭不请自入,大大咧咧的坐到钱蓦的对面,微笑道。
既然已经被察觉了,也无需遮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是使君的好奇心,却让钱某十分困扰。”钱蓦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些,笑道:“不过使君这段时日在这梁国可已经算是家喻户晓,甚至在这豫州也有了名声,怕是用不了多久,使君的名声便要传至洛阳,高升之日,指日可待。”
“世道艰难,未来如何,谁说得准?”叶昭笑道。
“旁人说这话我信,使君说此话我可不信,咳咳……”钱蓦摇头笑了笑,话到最后,却是脸色骤然一白,剧烈的咳嗽起来。
叶昭取了一碗水,帮钱蓦顺气,皱眉道:“钱兄身子骨本就疲弱,这接连奔波,小心损了根基。”
“有相士曾言,钱某活不过四十。”钱蓦不在意的笑道:“既知生命有限,何不在这有限的生命之中,多曾广些见闻,就算在这阳间无用,到了地府说不定能让某混个阴间官吏。”
“钱兄这份豁洒脱达却是令叶某敬佩。”叶昭笑道:“相士之言,虚无缥缈,曾有相士说我活不过弱冠,但如今又如何?就算知了这天机,若就此认命,也未免太过儿戏,焉知那相士不是戏耍于你我,说我过不了弱冠,若是过了,就是过了一劫,钱兄可莫要因这些话而荒废自己一身所学啊。”
“使君这份豁达乐观之态,让人艳羡。”钱蓦看着叶昭,苦笑摇头道。
“不说这些了,这趟出门一去就是半月,可否给某讲讲一些沿途趣事?”叶昭转移话题道。
“也无甚稀奇指出,此番去往颍川,只是找些旧友翻抄一些书籍。”钱蓦摇头笑道。
“钱兄可是交友满天下呢。”叶昭笑着将县中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叶昭说的虽然并无波澜起伏,但钱蓦却能听出些不同的东西。
“使君此法不错,既全了那些豪族仁义之名,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