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汉-第2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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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记得!”刘备点点头,他任代郡太守之时,曾仔细研究过当初叶昭在马城的治理手段,这些年来,刘备重新建起马城,不少政策,都是效仿叶昭当年的路子。
“老夫也是后来摸索才看出些端倪,太尉当年在马城布局之宏大,若能继续下去,我幽州三十年内,可不必担忧胡患!”刘虞眼中闪着几分赞赏之色,微笑道:“先是分裂鲜卑,令轲比能、素利、弥加与王庭彻底决裂,又将乌桓人引到弹汗山下定居,形成马城以北三足鼎立之势,令胡人这些年来不断内耗,虽然也令胡人更加骁勇,但胡人的元气,却是在这不断征伐之中,不断耗损,此于我大汉而言,乃功在千秋之壮举,可惜,那公孙伯珪刚愎自用,袭杀了乌桓掘秃部,致使那三足鼎立之势破坏,只剩下那王庭与步度根两雄相争,若想维持相互制衡,我军必须派足够人马以及大将镇守马城!”
刘备怔怔的看着刘虞,倒是没想到,叶昭除了将马城治理的颇有声色之外,竟然还在不声不响中,坐下了这等大事,算算时间,那可是在十几年前的事情,当初叶昭才多大?
良久,刘备才叹道:“太尉之才,备不及也!”
“玄德也莫要妄自菲薄,再厉害,他也是汉臣!”刘虞笑道:“而且玄德这些年南征北战,也足矣称得上当世良将,只可惜,叶昭此人心术不正,否则,若有他辅佐天子,我大汉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刘备默然,他跟叶昭,多少有几分相较之心,但有些事情,不服不行,叶昭那辉煌的战绩,哪怕如今刘备已非昔日西鄂时那般气短,但比之叶昭,终究差了几分。
想到未来可能跟叶昭对上,刘备这心里面,就颇有几分忐忑。
“子初性子暗弱,能力却还是有的,若玄德看他可堪一用,便留下来,若不能用,可让他前往长安或是许昌,投奔天子也好,雍王也罢,总能找个归宿。”刘虞叹了口气,政治之间的斗争,是尔虞我诈,他很担心自己走后,刘和生出一些不好的念头来,幽州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叔父放心,子初也是明大礼之人,备相信我等定然可以共同匡扶汉室。”刘备摇头道。
“袁绍如今已经屯兵于辩解,对我幽州虎视眈眈,此乃外患,一旦开战,玄德记住,集中兵力,先败一部,挫敌锐气,同时派人联合叶昭、曹操共同攻之,叶昭未必会出兵,但曹操定会出兵牵制,若有机会,先取河间以为屏障,曹操与叶昭皆非易与之辈,切忌太贪,若尔等能攻破袁绍,则接下来,你便要与曹操为敌,取河间,让出并州,让曹操将并州吞并,如此一来,你便可与叶昭结盟,共讨曹操,届时,方是进取冀州之时,玄德切记!”刘虞拉着刘备的手,叹息道:“只是如此一来,中原之地便会三足鼎立,与我大汉,未必是好事!”
“叔父放心,备定谨遵叔父教诲!”刘备深吸了一口气道。
半晌不见刘虞答话,抬头看时,却见刘虞已经靠着床榻,双目永远的闭上。
建安四年冬,刘虞病死蓟县,传位于刘备,自此,刘备领幽州牧,正式成为天下诸侯之一
第四十一章 非臣不忠,乃君不明
对于刘备接任幽州牧,叶昭多少有些准备,虽然刘虞有子刘和,但刘和在幽州的存在感真的不高,叶昭记得历史上刘虞在初平年间就被公孙瓒给干掉了,如今多活了五六个念头,也使得幽州的统一迟了五六年,刘备在这个时候接任幽州牧,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
不过远在幽州的事情,叶昭就算想管也插手不上,而且最近这段时间,长安这边也有一件大事让叶昭心底有些发沉。
蔡邕病倒了!
事实上,在入冬以后,蔡邕的精神头看起来就不是太好,只是因为蔡琰又有了身孕,为免蔡琰担心,蔡邕在蔡琰面前会强打精神。
当何曼前来通报蔡邕病情的时候,叶昭正在云阳一带带着一群人勘察地质,有人在这边发现大量的露天煤矿,这可是好东西。
在得知蔡邕病倒的消息之后,叶昭直接放下考察队,飞马赶回长安。
“见过太尉!”蔡安恭敬地将叶昭迎进了蔡府。
“安叔,恩师怎会突然病倒?”一进蔡府,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的药味,叶昭皱了皱眉,看着蔡安道。
“老爷的身体自去年开始,便开始衰弱,按照医匠的说法,是天人五衰,也就是说……”蔡安看着叶昭,苦涩道:“大限将至!”
叶昭有些不是滋味,虽说这样算来,蔡邕算是善终,相比于历史上的下场,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作为叶昭来到这个世上唯一一个长辈,给予过叶昭很多帮助的人,蔡邕的倒下,让叶昭心中有些发沉。
“烦请安叔代为通传,昭想见见恩师。”沉默片刻后,叶昭道。
因为刘辩的关系,叶昭跟蔡邕之间的嫌隙早在蜀中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政治上,蔡邕的觉悟不高,自命为皇党,但许多事情上,却总会不经意间伤害到皇室,比如当初蔡琰的婚事,若非蔡邕提出那许多要求,叶昭也不会搞出一个平妻来打皇室的脸。
此外作为岳父,蔡邕的许多做法都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但不管如何说,作为一个老师来讲,蔡邕绝对对得起叶昭,在叶昭最难的时候,也只有蔡邕在为他努力奔走,帮他张目,为他仕途铺路,叶昭在初来这个时代的时候,能够迅速崛起,着实受了蔡邕不少帮助,而且叶昭如今这一身本事,也不是完全来自后世,前世那丰富的知识积累,对叶昭来说帮助也不小。
“太尉直接进去吧,老爷说了,太尉回来,不用通报的。”蔡安摇了摇头道。
叶昭点点头,在蔡安的带领下,直接进了蔡邕的卧房。
床榻上,当看到蔡邕的时候,叶昭眼睛有些发酸。
记忆中,蔡邕是个很帅气的老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浓的儒士风范,但在此见到蔡邕时,叶昭看到的,却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双目塌陷,满脸皱纹,一头华发看起来也有些干燥。
“蔡安……可是修明来了?”听到有脚步声,蔡邕并未睁眼,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
“岳父……”走到床榻边,叶昭抓住蔡邕的手,涩声道:“孩儿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蔡邕睁开眼睛,看着叶昭笑了,艰难的摇了摇头道:“修明为这天下社稷奔波劳碌,能在老夫临终之前,你我师徒再见一面,于愿足矣。”
“岳父说什么?”叶昭摇了摇头:“恩师还年轻,怎的说这丧气话,只是些许小病,孩儿已经命人去中原找寻那神医华佗,已经有了眉目,岳父的病会好的。”
蔡邕摇了摇头:“药医不死病,修明一向见事极准,此时怎会自己骗自己?”
“是啊,药医不死病,岳父身体健朗,远未到那大限之时,定能好转,岳父不是一直希望雍王可以自行理政吗?等岳父好了,孩儿便让他理政。”叶昭笑道。
“若是一年前,老夫却有此心思。”蔡邕艰难的摇了摇头:“辩王子幼时生性虽然懦弱,却秉性纯良,但那也是从前了。”
蔡邕看着头顶的纱帐长叹一声道:“修明怨我吗?”
“孩儿不敢!”叶昭摇了摇头。
“不敢,便是有了。”蔡邕看着叶昭,喃喃道:“也是最近,老夫才发现,自己一厢情愿的希望能够由雍王来执政,但若真让他执政,修明这十年经营,怕是会被一朝荒废了,雍王……非成事之人,修明这些基业,若交到雍王手中,不但无法令汉室中兴,只会被败光!”
叶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修明从不说谎,能为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儿说一次慌,老夫心中甚慰!”蔡邕拉着叶昭的手道:“只是这天道有轮回,或许,汉室江山,真的到此了,老夫当了一辈子的忠臣,这将死之时,也该为修明,为益儿考虑了。”
“岳父莫要说这丧气之言。”叶昭摇了摇头。
蔡邕却没理会,自顾自的说着:“以前,老夫不理解,修明本是个好孩子,怎的进了一趟官场,却变得让老夫越发看不懂了,直到近日,老夫才有些明白了……非臣不忠,乃君不明尔。”
“时至今日,修明大势已成,老夫将死之人,也不好再逼修明立下什么誓言,只是希望修明他日,能留汉室血脉。”
叶昭笑道:“岳父放心!孩儿一定做到。”
“琰儿如今身怀六甲,老夫的事情,莫要让她知道,免得动了胎气。”
“嗯。”
蔡邕拉着叶昭,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事情,大都是回忆过去,从当年党禁之乱,到后来流放朔州,与卫家的恩怨,刘宏的一些事情,最多的,还是几个弟子,除了叶昭之外,蔡邕还有一个得意弟子,名为顾雍,曾在蔡邕门下求学,乃江东人士;另外还有几个,但皆不如叶昭、顾雍;到了这个年纪,也只剩下一些回忆了,叶昭不知道自己老了以后,是否也是如此,但此刻,看着蔡邕的样子,心中着实有些难受。
蔡邕是真的老了,说着说着,便睡着了,叶昭在确定蔡邕熟睡以后,默默地站起来,让蔡安继续伺候之后,径直离开了蔡府。
出府的时候,眸子里渐渐汇聚起一股可怕的杀机,蔡邕说了很多话,但让叶昭记住的却只有一句:非臣不忠,乃君不明!
“主公,回府吗?”典韦上前,对着叶昭躬身道。
“不回,去雍王府!”叶昭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冷的吓人,典韦跟了叶昭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叶昭脸上露出如此可怕的神色。
“喏!”不再说话,典韦直接带着亲卫,跟着叶昭往雍王府走去。
蔡邕受了什么委屈叶昭不知道,就算问,蔡邕也不会说,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汉室忠臣,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依旧记挂着汉室的好,就算受了什么委屈,也不会说出来,但作为弟子兼女婿,叶昭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天色已经很晚,但雍王府却是灯火通明,隐隐间还能听到丝竹管弦之乐。
王府的门卫见到叶昭,连忙上前见礼。
“殿下如今在何处?”叶昭淡然问道。
“在庆乐宫宴请一些名士。”门卫躬身道。
叶昭帮刘辩开府建衙,刘辩想要招收几名名士,叶昭允了,所招的,都是一些长安名士,诗词歌赋非常精通的那种。
“开门!”
叶昭挥了挥手,门卫二话不说,便将门打开,这王府护卫,都是叶昭挑选,虽名义上归刘辩管辖,但实际上却只听命于叶昭,叶昭以前近王府,会依礼制叫人通报,但现在,叶昭突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多余。
当叶昭带着典韦来到庆乐宫时,刘辩和几名名士正在饮酒作乐,各自搂着一两名侍女,看着不像王府,倒像是青楼,而且还是很低端的那种。
“殿下兴致不错!”叶昭径直进了大殿,看也没看那些衣衫不整的侍女,只是淡淡的看着刘辩,挥手道:“其他人,退下!”
“喏!”一众侍女连忙挣扎着从这些名士怀里出来,对着叶昭一躬身,径直离去。
“太尉,你太放肆了!”一名名士站起来,怒视叶昭道:“未得殿下准许,擅闯王府,你将殿下置于何地?”
“脸是别人给的,面子是自己赚的,有人自己都不要面子,别人给的再多,也没用!”叶昭走到刘辩对面,坐下,看着刘辩道:“臣说的可对?”
“太尉之言,自是有道理的。”刘辩是第一次看到叶昭露出这样的神色,心里面有些发怵。
“岳父病倒了,殿下却在这里行……这等风月之事,不太好吧!”叶昭看着刘辩道。
“放肆!殿下乃君,蔡翁是臣,就算蔡翁病倒,殿下要做什么,也轮不到旁人来管。”之前说话的名士怒道。
“殿下找的这些人,似乎不太懂规矩。”叶昭皱了皱眉,看着刘辩笑道:“不介意臣帮殿下管教管教?”
“不……不介意的。”刘辩干巴巴的道。
“让他闭嘴!”
“喏!”典韦上前两步,在那名士的怒吼声中,捏住他的脖子一拧,只听嘎巴一声,再没了声音。
“叶卿这是何意!?”刘辩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叶昭说的管教,竟是直接杀人,一脸惊骇的看向叶昭道:“蔡翁之事,孤也十分难过,之事生死由天……”
“岳父跟我说了一句话,臣一直琢磨不透,想请殿下解惑!”叶昭看着刘辩,淡然道。
“叶卿乃智者,连叶卿都不知,孤又……叶卿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