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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节

燃烧的莫斯科-第9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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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原谅,将军同志。”莫罗卓夫中尉看了一眼我的肩章,恭恭敬敬地报告说:“能听我解释吗?”

    如果是别的指挥员,对于莫罗卓夫中尉这样的指挥员,肯定是不会听从对方的任何解释,而是不由分说地将对方臭骂一顿,并威胁要以玩忽职守罪将他送上军事法庭等等。可是我为了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便非常有耐心地说:“可以,中尉同志。但我希望听到真实的答案,而不是您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将军同志,我会对您说明真实原因的。”莫罗卓夫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我们已经连续十五个昼夜,连续不停装运军用物资。是连续不停的十五个昼夜,没有停下来检修,没有停下来睡一下。只要车一装满,我们就会把军用物资从位于库尔斯克的军需站里拉出来,送到前线需要这些物资的地方去……”

    “行了,不用说了,中尉同志。”我没等他说完,便抬手制止了他,因为他后面的话不用说,我也知道自己错怪他们了。人又不是机器,连轴转了十五天,估计就连运输物资的卡车都受不了,更别说这些活生生的人了。“我都明白了。我为自己刚刚对您的误解,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说完,我后退一步,抬手向他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同时大声的说:“运输队的指战员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将军同志,”莫罗卓夫因为激动,声音显得有点沙哑:“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不过,将军同志,我恳求您,能让我的战士们再睡一会儿吗?哪怕十分钟也行,毕竟他们都十五天没有休息过了。”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随后向他宣布:“中尉同志,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小时。毕竟你们劳累了那么久,不多休息一会儿,是很难恢复过来的。”说着,我转过身对塔瓦尔特基拉泽说:“将军同志,我想他们这段时间在路上,可能都是喝冷水啃干面包,所以您尽快回师部去,安排人手给他们送点热茶来。”

    “好的,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看了一眼站在我们面前疲倦异常的莫罗卓夫,点了点头,转身朝离他最近的一辆吉普车走去,准备乘车尽快赶回师部去。

    当布科夫知道了那些汽车兵在路边睡觉,不是因为偷懒而是因为实在太疲倦了,便安排人手在车队的四周站岗,免得有人来打扰他们。

    而我则和莫罗卓夫中尉留在原地聊天。我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中尉,笑着问:“中尉同志,您是哪一年入伍的?”

    莫罗卓夫回答说:“报告将军同志,我是1941年9月入伍的。”

    我看了一眼他肩章上的中尉军衔,以及胸前的奖章。却无意中发现他胸前的那枚奖章居然是“保卫斯大林格勒”奖章,不由惊奇地问:“怎么,中尉同志,您还参加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吗?”

    他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啊,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期间,我们奉命去给隐蔽在洼地里,阻击德军坦克进攻的反坦克炮兵送炮弹的时候,运输队队长所乘坐的卡车,被德军的炮火命中,当场就光荣牺牲。而我接替了他的职务,带领运输队冒着敌人的炮火,顺着山峡,顺利地将炮弹送到了反坦克炮兵的阵地上。而这时,炮兵们的炮弹几乎都已经打光了。

    正是因为这次运输任务,一回到旅里,我就被任命为运输队的正式队长,并获得了中尉的军衔。由于车队里的弟兄们都曾经同生共死,所以大家都很听从我的指挥。过了没多久,我们这支运输队,就成为了全旅最好的一个运输队。甚至还经常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

    莫罗卓夫就像讲述别人故事一般,语气平淡地对我讲述自己的战斗经历,让我对他不禁刮目相看。我甚至还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到后勤部门去挖墙角,将这名中尉弄到我的近卫第6集团军来,让他当个连长或者营长之类的,他所指挥的部队一定可以屡立战功。

    时间就在我们的闲聊中不知不觉地过去。当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派人送来茶水和红菜汤时,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小时。莫罗卓夫站在车队的旁边,朝着前后大声地喊着:“全体听我口令,下车!”

    第一遍的时候,车队还没有什么反应。当他喊第二遍的时候,大多数的车门都打开了,原本在里面睡觉的司机们纷纷跳下车。至于那些还在睡觉的司机,也被前后车的司机叫醒,全部来到车下,等待莫罗卓夫下达命令。

    见所有的人就位后,莫罗卓夫又高喊:“大家抓紧时间,喝完步兵弟兄们送来的热茶和红菜汤以后,就立即开车出发。”

    “是!”在自己的驾驶室外站得整整齐齐的几十名司机整齐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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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〇一章 旧部归来

    重新出发时,布科夫重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而波夫斯基则从前排移到了后排,这样方便我们的交谈。

    波夫斯基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以前总算抱怨运输队给炮兵运送弹药的速度太慢了,可今天接触了这帮汽车兵以后,我才明白自己是错怪他们了。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由于受到各种客观条件的限制,使运输队运送物资的速度始终提高不起来。”

    波夫斯基的话,让我联想到后世朝鲜战场上,遭到美军战机绞杀的那条交通线,十辆车的物资,能有一车送到前线都算运气好了。如今德军还没有向我们发起进攻,物资的运输,只是受到了道路状况和车载量的限制。一旦战役爆发,我们的交通线势必会成为德军攻击的重点,到那时后方军需站的物资,还能否顺利地运到前沿各阵地,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我虽然想了不少的办法,但很快又被我一一推翻。以至于都回到了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我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布科夫忽然惊奇地说了一句:“咦,尤先科少校怎么站在司令部的外面,而且还一脸焦急的样子,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听到布科夫这么说,我连忙朝窗外望去,只见在司令部所在的那栋大楼入口处,警卫团长尤先科少校正来回地走动着,一副心神不宁的表情,看样子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他在这时,也发现了我们的车队。他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了一下,便朝着我所在的这辆车跑了过来。看到他的这种反应,我心里便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我的这个心腹部下不会表现得如此失态。

    车还没有停稳,尤先科就扑到车前,一把拉开了我身边的车门。我顾不得怪罪他的鲁莽,而是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尤先科少校,出什么事情了?”

    “司令员,司令员同志。”也许是刚刚跑过来时,跑得有点急,所以尤先科说话时,一直在不停地喘着气:“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我见不是出了什么事故之类的,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不以为然地问道:“少校同志,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啊?”

    “军事委员和参谋长他们回来了。”尤先科的声音忽然因为激动而变得尖细起来,“除了他们,还回来不少的指战员。”

    “军事委员和参谋长都伤好出院了?”我以为尤先科说的是和奇斯佳科夫一起负伤的那两位,所以边下车边面无表情地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的一只脚刚落地,就立即意识到不对。集团军的军事委员和参谋长,我和尤先科都没见过面,他断然不会因为两个陌生人而激动成这样。那么能被他这么称呼的人,便呼之欲出了。想到这里,我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激动起来,我试探地问道:“少校,你说的基里洛夫中校和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吗?”

    尤先科可能是见我一下就猜到了答案,激动得使劲点着头,好半天才说出话:“是的是的,司令员同志,就是他们,他们都活着从基辅回来了。”

    我忍不住欢呼一声,就要朝楼里冲过去。谁知道我忘记自己只有一只脚踩在地上,这一向前跑,顿时就失去了重心,随即重重地平摔在地上。

    旁边的尤先科立即和几名战士七手八脚地将我扶起来,关起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没事吧?”

    我在他们的搀扶下站起来,听到他的问话,摆了摆手,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路小跑着冲进了楼里。因为跑得太急,连门口的哨兵向我敬礼,我都顾不得还礼。

    虽然我现在是集团军司令员,但由于麾下没有自己得力的部下,指挥起部队全然没有以前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尤先科和布科夫虽然也是我的老部下,但以二人的能力,只能负责担任警卫工作,在军事指挥上根本帮不上我任何忙。如今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他们回来了,等于我又有了左膀右臂,只要把他们安排在合适的位置,那么这支部队的指挥系统就可以更加高效地运转起来。

    我冲进司令部时,一眼看到坐在桌边,背对着门口和丹尼洛夫聊天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我搭档半年之久的基里洛夫。我深吸一口气后,开口叫道:“军事委员同志!”

    随着我的喊声,基里洛夫扭过头来,在看清楚是我以后,他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并快步朝我走来,并张开了双臂,情绪激动地说:“你好,丽达,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当我们拥抱在一起时,因为想到这个生死不明的老搭档,居然还能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不禁鼻子一酸,眼睛开始湿润,眼泪在涩红的眼眶中转了又转,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断地落下来。

    等分开以后,基里洛夫见我在落泪,虽然自己也红着眼睛,但还是安慰我说:“丽达,别难过了,虽然我们很多的同志牺牲了,但我和阿赫罗梅耶夫不都活着回来了吗?”

    “阿赫罗梅耶夫,他在哪里?”一听到基里洛夫提起我昔日的师参谋长,我的目光就在室内四处地搜索起来,刚才光注意基里洛夫去了,居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在这里,司令员同志。”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阿赫罗梅耶夫那熟悉的声音。“我很好,还活着。”

    我顾不上擦脸上的眼泪,转过身去,抓住了阿赫罗梅耶夫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激动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并肩作战,为那些牺牲了的战友报仇。”

    原本一直站在旁边的丹尼洛夫,见到我们老战友重逢的这番场景后,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从裤兜里掏出手绢紧紧地捂在了脸上。过了片刻,我听到他吸了吸鼻子,又在脸上抹一把后,将手绢迅速揣进口袋。

    我拉着基里洛夫的手来到桌边,将他摁在座位上以后,接着问道:“军事委员同志,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从基辅突出来的,带来了多少人?”

    “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来到我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对我说:“请允许我向您报告详细的经过。”

    我望着面前衣衫褴褛的阿赫罗梅耶夫,猜到他们的突围之路肯定是非常艰难的,于是便点了点头,随手向旁边空着的位置一指,说道:“少校,你还是坐下说吧。”说完,我就径直在基里洛夫的身旁坐了下来。

    阿赫罗梅耶夫坐在我的对面,口齿清楚地向我汇报着他们的突围经过:“……基辅失守后,罗曼诺夫将军率领部队的主力,向西北方向突围。而我和军事委员同志所指挥的另外一部分部队,却被截断在第聂伯河的东岸,无法过河与主力汇合,于是我们只能继续选择突围方向,向东面德军防御薄弱的地区突围。

    突围时,我们的部队有七百多人,装备精良弹药也充足。我们分成两部分,瓦丘克少将率他的残余部队,在前面开路;而我和军事委员则在后面,收容溃兵和伤员,跟在瓦丘克将军的后面向东面转进,准备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去与我们的主力部队汇合。

    刚开始很顺利,但部队在行进到利戈夫的时候,前锋和德军的装甲部队遭遇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战斗,除了十几名负伤的战士脱险外,瓦丘克将军和他手下的其他指战员全部壮烈牺牲。

    为了避免与兵力和装备占优的德军硬拼,我和军事委员商议过后,决定调头向南,绕过德军防御严密的地区,迂回赶到库尔斯克地区,与我军的主力部队汇合。

    不过我们的行踪很快就被德军察觉到了,他们除了出动地面部队搜索我们的下落,还不断地派出飞机进行侦察。幸好我们活动的区域,森林覆盖面积还很大,无形中为我们提供有利的隐蔽场所。

    ……饥饿和病痛,让我们的部队不断地减员。当我们到达苏贾地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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