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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节

燃烧的莫斯科-第9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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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长同志,”奥夏宁显然是认识这个所长的,他冲对方点点头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司令员让你准备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奥夏宁上尉。”所长在回答了奥夏宁的提问后,把身子一侧,给我让出了一条通道,同时说道:“将军同志,我把您和奥夏宁上尉的房间安排在三楼,而您的部下,普通战士的房间在一楼,指挥员的房间在二楼。”

    走进招待所以后,所长还一个劲地向我介绍说:“将军同志,我们的食堂在一楼的尽头。早餐供应是六点半到七点半,午餐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晚餐是六点到七点。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到值班室,我们的工作人员会为您安排的。”

    所长带着我们到了三楼的房间后,还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说得我心烦,便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客气地说道:“好了,所长同志,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但所长没有立即离开,还停在房间里当电灯泡,继续讨好地问:“需要我为您准备晚餐吗?虽然早就过了晚餐的时间,但我可以安排人手给您重新做。”

    “不用了,所长同志,我在卫戍司令那里吃过晚餐了。”说完这话,我就想将所长哄出去,但忽然想到奥夏宁是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也许还没有吃饭,便改变了主意,转身问奥夏宁:“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奥夏宁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在回城的路上就简单地吃过了。”

    听说奥夏宁吃过晚饭了,那么多嘴的所长就没必要再留在房间里了,于是我冲他挥挥手,下了最后的逐客令:“行了,所长同志,我们都吃过晚饭了,您还是先回去工作吧,我和奥夏宁上尉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呢。”

    “是是是!”所长倒退着走出了房间,并随手帮我关上了房门。在临关门前,他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祝你们愉快!”

    听到所长这句话,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在奥夏宁面前的光辉形象,没准我会抓起什么东西朝他砸过去,他真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

    当屋里只剩下我和奥夏宁两个人时,我请他在桌边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笑着说道:“亲爱的奥夏宁,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顺便回忆一下我们从前相处时的美好时光,看这样能否有助于你记忆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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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〇七三章 回忆

    见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奥夏宁反而显得拘束起来,特别是他的目光扫过我胸前的那排勋章,顿时显出窘迫,神情有些慌乱,霍地站了起来。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越发变得踏实起来,心里明白今晚的独处,除了谈心外,估计不会再发生任何故事。

    为了缓解奥夏宁的紧张情绪,我抬手向下压了压,笑着对他说:“别站着,坐下吧,我们是夫妻,你用不着这么拘谨。如果你不想说话,那就麻烦你当一个听众,听我给你讲讲我们之间的故事,希望我的讲述,能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

    奥夏宁坐下后,对我的提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当我要向奥夏宁讲述他和李达的故事时,忽然发现要讲的内容实在太多了,三言两语还真是说不清。不禁喃喃自语:“怎么说呢,我和你的交往经历,差不多都可以写一部书了,我该从何说起呢?”

    “丽达,”奥夏宁忽然有紧张得有点变调的声音说道:“请你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说起吧,没准这样连贯的讲述,能让我想什么。”

    “那好吧,我就从我们是如何认识说起。”为了回忆起丽达和奥夏宁的爱情故事,我说得很慢:“那是战前,学校组织我们九年级学生和边防军人的一次联欢会上。我和同学们坐在观众席里看边防军人表演如何训练军犬。看到一只军犬在你的命令下高高跃起,扑了过来。把距离你最近而又怕狗的我吓得失声叫了出来。你听到我的叫声,立即勒住了军犬,朝观众席上的我看来,并报以歉意的微笑。

    当天晚上,我们和边防军人在俱乐部进行了一场联欢舞会。俱乐部里灯光辉煌,随着轻快的华尔兹舞曲,人们翩翩起舞。我不会跳舞,便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看大家跳舞。无意中回头,看见你同样坐在长椅上,似乎也不会跳舞,红着脸一次又一次谢绝了来邀你跳舞的姑娘。而忠实的军犬一直尾随着你,老老实实地趴在你的脚下。

    你也看见了我在偷窥你,便冲我笑了笑。当时我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这时,又有姑娘来邀你共舞,在你向姑娘们推辞的当口,军犬从地上站起身,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刚刚说到这里,门口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讲述。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没等看清楚外面的人,就不满地说:“有什么事情吗?”

    “将军同志,”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奉所长之命,来给你们送茶点的。”

    听说是给我们送茶点的,我便不好意思冲别人发火,只好把身体让到一旁,把手朝里面一摊,说:“请进吧。”

    在得到我允许后,站在门外的女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这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她走到桌边后,把杯子、茶壶、盛着方糖的碟子、装着白面包的盘子、切好片的香肠、焖猪肉罐头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奥夏宁面前的桌子上。

    我看着桌上摆的这些东西,特别是那个写着英文的罐头,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我问女服务员:“服务员同志,我想问问,这个猪肉罐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还能从哪里来,将军同志。”女服务员笑着回答我说:“当然是美国盟友援助的,我们招待所里虽然分到了不少的罐头,可所长一般只拿来招待重要的客人。”说到这里,她沉默了片刻,接着谨慎地问,“将军同志,您不是穆斯林吧?”

    “不是,我不是。”我知道她问这话的缘故,便立即予以否定,随后委婉地向她下达了逐客令:“好了,服务员同志,这里没您什么事情了,您可以走了。”

    女服务员肯定是得到了所长的叮嘱,听我这么说,也不废话,直接就拎着大盘子朝外走去。临出门前,她转头指着床边的一部电话对我说:“将军同志,您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值班人员,号码是三个零。”

    “我知道了,服务员同志,谢谢您给我们送茶点来。”说完这话,我便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重新走回到桌边,对呆坐在那里的奥夏宁说:“亲爱的,我想你吃过晚饭这么长的时间,应该饿了,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聊……”

    为了不让奥夏宁感到拘束,我说完这话后,拿起茶壶便往奥夏宁面前的茶杯里倒茶。

    奥夏宁等茶倒满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望着我说道:“丽达,请你接着往下讲吧,我想试试接下来的故事,对唤醒我的记忆有没有帮助。”

    我点点头坐下,想继续讲的时候,却忘记自己讲到了什么地方,便冲着奥夏宁问了一句:“亲爱的,我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

    “说到我在误会上拒绝其她女同学邀请时,军犬偷偷溜到了你的身边。”见我记不清刚才的故事讲到什么地方,奥夏宁立即给了我一个提示。

    “嗯,我想起来了,的确是讲到了这里。”他的提醒,让我在脑子里立即将情节连贯了起来,于是我接着往下说:“我从小就怕狗,见到军犬走到我的身边,我拼命把身子往后缩着。虽然我心里很害怕,但却不想发出尖叫,因为那样太丢人了。军犬不停地对我摇尾摆头表示着友谊,这反而让我更加害怕。好在你及时发现了军犬的行为,你吹了一声口哨,将军召回到自己身边。

    然后你起身走了过来,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想我的军犬惊吓到了您,我对您表示歉意。’说完你就要离开,但刚走了一步,你又停下来对我说:‘它叫萨沙,看样子非常喜欢您,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试着摸摸它的头。’

    在你鼓励的目光下,我试着伸出手,没等摸到萨沙的头,又吓得缩了回去。然而在你再三的鼓励下,我终于触到萨沙毛茸茸的脑袋。它温顺地把头贴在我的手掌上,圆圆的眼睛里流露出纯真的喜悦。

    做完自我介绍后,我们进了舞池跳舞。当你笨拙地揽着我的腰站在舞池里,才发现原来彼此都不会跳舞。我们学着别人的样子走来走去,却怎么也搞不懂彼此的脚该怎么保持一致。我们笨手笨脚地在舞池里转悠,招来了人们嘻笑的目光。”

    我说到这里,脑子里浮现出丽达和奥夏宁的狼狈相,脸上不由浮现出了笑容。而奥夏宁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笑,也跟着干笑了几声。

    接着我又讲了丽达和奥夏宁交往的详细过程,讲得我口干舌燥,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茶杯,刚想拿茶壶给自己倒杯茶。没想到奥夏宁已站起身,抢先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往我的茶杯倒起了茶水。

    我习惯性地道谢后,端起茶杯连喝几口,等感觉没有难受了,才继续讲丽达和奥夏宁结婚的那一段故事:“……那天我们从电车下来后,直接去了婚姻登记处。尽管我们是第一对来登记的,可负责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要求审核要求。他用审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们两人。

    接着冲我问道:‘姑娘,你多少岁了?’

    ‘18岁。’由于自己还没有达到结婚年龄,我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显得有点战战兢兢。

    我的异常立即就被工作人员所察觉,他不动神色地说:‘我看不像。’

    ‘真的18岁了。’我硬着头皮继续狡辩。

    谁知道工作人员冷冰冰地说了句:‘我说不像就不像。’

    你看到情形不对,连忙帮腔说:‘您能不能先给我们登记,然后我们再将证明年龄的文件给您送来?’

    ‘不符合法定结婚年龄,不能登记。’公事公办的工作人员说完,就将我们两人的证件丢了过来。

    ‘我们走。’你看这里无法办理结婚证,便收拾好桌上的证件,拉着我的手跑出了婚姻登记处。出门后,你还安慰我说:‘这里不给我们登记,那我们就去下一个婚姻登记处,肯定会有人给我们办的。’”

    我说到这里时,奥夏宁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我们在第二个婚姻登记处,成功地登记结婚了吗?”

    “亲爱的,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虽然奥夏宁急着想知道最后的结局,但我却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往下讲:“你在婚姻登记处里的表现,让我见识到了你的拗劲。你紧紧牵着我的手,行色匆匆地奔往另外的婚姻登记处。走在大街上,我们不时地撞上行人,惹起对方的白眼。虽然你不停地对行人说着对不起,却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

    赶到另一个登记处时,我们在门口正好碰上一对刚登记完的新人,在亲戚朋友们的簇拥下走出门来。喜庆的气氛感染了你,你立刻把这当作了好兆头。你松开了我的手,认真地整理自己的军装,然后高兴地对我说:‘‘机会来了。’

    我们放轻脚步,神色肃穆地走进登记处。一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工作人员,你就开门见山地说:‘你好,工作人员同志。我们想登记结婚。’

    ‘预先登记了吗?’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问。

    你摇摇头,说:‘没有。’

    听你说没有预约,工作人员表情冷漠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下班了。’说完,他站起身,夹着小本子走了出去。”

    “啊,我们到了第二个婚姻登记处,还是没能成功登记?”照理说丽达和奥夏宁最精彩的一段经历,应该引起奥夏宁的共鸣,可他此刻依旧是毫无反应,只是对在第二个婚姻登记处里碰壁的事儿感到惋惜。

    “是的,不光第二个没有成功,接下来的第三个婚姻登记处依旧没有成功。”我笑着说道:“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我觉得能登记成功的几率也越来越小,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再次发现了一个新的婚姻登记处。

    这次你改变了策略,让我留在外面,由你先进去和工作人员先谈谈。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你才重新走出来叫我,说事情基本成功了。

    我进去以后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和工作人员聊你的军犬萨沙,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并对你产生了好感。正是因为这样,你认为事情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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