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第8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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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认为,如果继续在现有的阵地坚守的话,部队很有可能在德军的炮击和轰炸中伤亡惨重,所以他建议部队向后撤退两到三公里,构筑新的防御工事。同时,佩尔斯坚少校的坦克营和另外两个团属坦克营继续在防线的前方设伏,积极地寻找合适的战机。”
“普加乔夫少校,你立即给阿赫罗梅耶夫同志回电报:军指挥部完全同意你的作战计划。”听到阿赫罗梅耶夫所取得的一系列战果,我对他更加有了信心,所以在答复他的请求同时又加了一句:“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为了确保战斗的胜利,我授予临机专断之权,你可以根据具体的情况,来调整兵力部署,不用事事请示,以免贻误战机。”
等普加乔夫离开后,维特科夫吃惊地问我:“军长同志,您给阿赫罗梅耶夫少校这么大的权利,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参谋长同志。”我想到苏军呆板的进攻战术,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此刻我还得耐下性子向维特科夫解释说:“我军在战场上,很多时候明明占据着优势,可最后却无法取得胜利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军的进攻行动的刻板是众所周知的,指挥员不懂得变通,愚蠢地对某一防御点反复地冲击,炮兵火力组织的公式化,以及不善于选择进攻的地形,都表现出基层指挥员在执行任务时,缺乏创造性和思想上的僵化。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这样在遇到战场情况变化时,懂得及时调整部署的指挥员,我们要大胆地放权给他们,让他们有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我可不想看到明明我们占据着战场上的优势,却因为上级没有及时地给下级下达新的命令,而导致战果无法扩大的情况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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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〇五章 反客为主(下)
维特科夫在完全领悟了我的作战理念后,出人意料地向我提出了一个建议:“军长同志,既然我们在白天的防御中,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除了加强现有的防御地区外,还应当派出部队到敌人的后面去建立登陆场。”
“登陆场?”我听到这个单词时,不禁皱起了眉头,心说维特科夫今天没喝酒,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我们的前面既没有河流更没有海洋,建立“登陆场”,又从何说起呢?
也许是维特科夫从我的眼中看出了我的疑惑,连忙向我解释说:“我所说的‘登陆场’和您所想象的登陆场不一样。我军每次进攻前,都会先进行广泛的渗透活动,由一些小分队和侦察小组渗入到敌人的防御阵地中去。”说起这事儿时,维特科夫的脸上充满了自豪,“我们的这种战术,还没有谁能赶上我们呢。即使敌人的防守再严密,我们都能巧妙地渗入进去,并很快地挖了掩体。这种渗透技巧是最令德国人头疼不已的,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声音,一枪不发的。哪怕整个夜晚他们的哨兵都机警地睁大眼睛警戒着,但到第二天早晨,他们就会发现在自己的防线附近,出现了整队全副武装的我军小分队,甚至还挖好了掩体。这种渗透战术,我们使用了几百次,取得了重大的战果。”
我听完他的这番话以后,用怀疑的口吻问道:“这种渗透战术,真的这么有效吗?”
“可不,效果真的是太好了。”维特科夫情绪高昂地继续说道:“我们大兵团作战的特点,就是无论在什么地方,不管什么时间,都要事先建立登陆场,以作为接下来进攻的据点。我们所控制的‘登陆场’,对德军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如果他们忽略这些登陆场,或者没有及时地清除这些登陆场的话,他们就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们的登陆场,初建的时候也许规模很小,看起来几乎对德国人没有什么危害。但只要给我们少许的时间,我们就能把它变成一个对德军危害很大的阵地,成为一个难以攻克的据点。天黑时,我们的一个步兵连占领的登陆场,到第二天早晨兵力至少要扩大到一个团,再给我们一个夜晚的时间,就会变成一个装备了重武器的坚固据点,它可以具备所需要的一切,使它达到几乎坚不可摧的程度。”
我耐心地听着维特科夫的讲解,心中暗自琢磨,他所说的这种“登陆场”,可能就是我所了解的那种“坑道迫近作业”战术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朝旁边的基里洛夫望了一眼,想责怪他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战术,却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但看到他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立即便明白自己的错怪他了,毕竟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前,他从事的还是文职工作,说不定他也压根不知道我军还有这种战术。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好奇地问维特科夫:“参谋长同志,听您这么说,我们的这种‘登陆场’简直是无懈可击,难道德国人就没有对付的措施吗?”
维特科夫听我这么问,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德国人吃过几次亏以后,也学的聪明起来。他们只要发现我们正在建立登陆场,或者正在建立前进阵地,就会立即集中优势的兵力,发起猛烈地进攻。因为他们明白,迟缓一个小时,进攻就有可能受到挫折,迟缓两个小时就定然会受到挫折,迟缓一天就会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大灾难。所以,他们只要一发现我军的登陆场,哪怕只有一个步兵排或者一辆坦克,也会立即发起进攻。他们要在我们立足未稳,好对付的时候,还没有时间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时,在我们的重武器还没运动的时候,果断地发起进攻,因为他们明白,一旦浪费了时间的话,就意味着失败,只有果断而及时的行动才能化解他们的危机。”
听完维特科夫对“登陆场”的介绍,我略微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派戈都诺夫的部队去试试,拿下敌人的阵地我不敢奢望,只希望他能率部在德军第11装甲师的后方,牵制敌人一部分力量,是他们不能全力进攻波洛伊城,让我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完善防御工事。于是便开始发号施令:“参谋长,记录我的命令:戈都诺夫团的两个突击工兵营撤出战斗后,趁夜色向托克马克方向运动,寻找合适的地域构筑‘登陆场’,以达到牵制德军并促使他们分兵的目的,为我军的正面防御减轻压力。”
维特科夫快速地记录完我的命令后,快步地走到了报务员的身边,命令他立即将这份命令用电报的形式发给戈都诺夫少校。
基里洛夫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维特科夫,好奇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您说说德军的这个第11装甲师怎么回事?它在齐尔河畔战役中,把我们的部队打得狼狈不堪,可当他们遇上我们时,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不光有两个步兵营被我们消灭了,甚至连最精锐的第15装甲团,也遭到了我们的重创。”
其实基里洛夫问的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既然他现在问起,我便斟酌着说道:“政委同志,我觉得第11装甲师之所以会在我们的面前吃大亏,首先是他们在前期的战斗中减员严重,没有得到及时的补充;第二,是他们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以为在波洛伊地区只有我军的小部队,所以才会轻敌,以至于在行军过程中,没有派出相应的侦察部队,结果中了我们的第二梯队的伏击。
不过,就算我们连续打败了第11装甲师,也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这个叫巴尔克的师长可不简单啊。根据刚刚参谋长的述说,在奇尔河这一仗中,巴尔克巧妙地抓住了我军的指挥上的漏洞,利用我军投入战斗的各部队在进攻时间上的不统一,和大量的步兵师之间没有协调好的矛盾,从容不迫地打完我们一支部队后再去打另外一支部队,等到我们的进攻部队被他们削弱到一定程度时,他们甚至还可以撤下来,再去对付我们新赶到的部队。”
我的话刚说完,外面便隐约传来一阵阵密集的爆炸声。我侧耳听了一下,问同样不知所措的维特科夫:“参谋长,给外面的观察所打个电话,问问这爆炸声是怎么回事?听起来不像炮声,倒像是飞机扔下的炸弹在爆炸。”
维特科夫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起来。电话一通,他就大声地说道:“喂,观察所吗?我是军指挥部,我问你,外面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他听了一会儿,放下电话向我报告说:“军长同志,观察所报告,敌人出动了十几架轰炸机,正在对第一梯队的原有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听说德军的空军正在轰炸我军的阵地,我有些慌乱起来,我紧张地问道:“第一梯队后撤到新的阵地了吗?”
维特科夫缓缓地摇摇头,说道:“由于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没有发回最新的情报,所以我们现在无法得知第一梯队的情况如何。”
我正在考虑是否该亲自到电讯室,问问普加乔夫有没有收到最新的战报时,普加乔夫及时地出现在了门口。看着他手里攥着的电报纸,我连忙大声地问道:“少校同志,你手里拿着的是不是阿赫罗梅耶夫少校的电报?”
“是的,军长同志。”普加乔夫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将电报递给了我,同时汇报说:“我们的部队刚刚撤出了阵地,便有十几架轰炸机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不过由于撤退及时,德军轰炸的是一个空阵地,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听说在阿赫罗梅耶夫的指挥下,我们的部队及时地撤出了阵地,躲过了敌机的轰炸,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我把手里的电报拿到眼前,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阿赫罗梅耶夫在电报上,除了报告刚刚普加乔夫说过的内容外,还主动向我汇报了他接下来的兵力部署情况:接防的第115团已进入阵地,而第124团则在城市的边缘构筑防御工事。而换防下来的那两个突击工兵营,正在戈都诺夫少校的率领下,悄悄地朝着德军的侧后方迂回。而第二梯队的三个坦克营,以及一个突击工兵营,目前正隐蔽配置于侧翼,重新布置了新的伏击圈,准备狠狠地教训一下即将傻乎乎冲上来的装甲部队。
看到阿赫罗梅耶夫的电报,我顿时喜上眉梢,心说这个阿赫罗梅耶夫这是不简单啊,我刚让维特科夫给戈都诺夫发了电报,让他率部向德军的侧后方迂回,渗入到德军的后方去建立“登陆场”,没想到阿赫罗梅耶夫早就安排好了。而且他还重新调整了第二梯队的部署,让他们再次为德军设下了陷阱。
基里洛夫看完电报后,也感慨地说:“奥夏宁娜同志,别看阿赫罗梅耶夫少校这么年轻,还真是不简单啊。您瞧瞧他的排兵布阵,就算那些在军队里待了几十年的高级指挥员们,也不见得比他强。”
“军长同志,”维特科夫等基里洛夫说完,主动向我建议说:“这位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以前在您的手下当参谋长,如今把他调到军指挥里当情报处和参谋处的处长,是不是有点太屈才了?等他执行完任务回来,是否可以把他晋升为我的副参谋长?”
虽然我知道维特科夫这么说,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我还是摆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参谋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少校虽然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令人吃惊的军事素养,但他毕竟太年轻了,还是应该在基层多锻炼几年再说吧。”
听完我的表态,维特科夫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再一次提醒我:“虽然我们的部队在通往城市的道路上设下了埋伏,可还是要提高警惕。据我所知,巴尔克少将是一名非常有经验的指挥官,他有一句名言:‘夜行军是我们的救星!’”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参谋长,这个巴尔克师长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是这样的,军长同志。”维特科夫又耐心地为我解释起来:“在奇尔河战役时,连续几周的时间,第11装甲师都在夜间进行转移,并在拂晓前到达最方便的进攻位置。并在我军出击前,警惕性最差的时刻发起攻击,给我们的部队造成了重大的伤亡。虽然使用这种战术要消耗部队很大的精力和体力,但伤亡却很小,因为这种打法常常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参谋长同志,”旁边听了半天的基里洛夫忍不住发表自己的看法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次派出侦察兵,去破获德军的指挥官,从他们那里了解到第11装甲师的下一步行动?”
“没用的,政委同志。”维特科夫苦着脸给基里洛夫泼了一盆冷水:“他们的作战命令毫无例外地都是口述的。师长于当晚定下次日的决心,会当场给团长口头下达必要的命令。然后他回到指挥部,再同上级指挥官商讨他的意图。如获批准,就给各团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