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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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别济科夫说着向我一指说,“这位女兵要去前线,你顺便送她一程。”
“是,中校同志。”梅萨特大声地回答着。
别济科夫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那我们就此告别吧,祝您好运!”
我和司机两人都沉默着,彼此没有说话。卡车沿着街道往郊外开,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便来到了昨天我到过的尤嘎杂巴特娜亚。司机突然把车停住了,我有些意外地问:“出了什么事情,是车抛锚了吗?”
“不是,我有个朋友也要去前线,我等他过来,然后送他一起去。”
“他什么时候过来?”我看了看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不禁有些着急,照这样的速度,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到方面军司令部呢。
“很快,再过几分钟就到了。”说着话,司机摇下车窗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递向我问:“你吸烟吗?”见我摇头,便自顾自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了嘴上。没等他点燃香烟,我就听外面有个声音在说:“梅萨特,我的老朋友,您是在等我吗?”
“动作快点,米哈伊尔,”司机催促着对方,“天黑了路不好走。”
我看见有个人过来想上车,便拉开了车门,跳到了路边的雪地上,让他先上车,我可不想夹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坐。等他上了车,我才重新上车并关上了车门。
车重新启动,司机问那个上车的人:“米哈伊尔,听说你混得不错,已经当上了车长了?”
“是啊。这个月初才提升的。”
“哟,真没想到你提升得这么快。你看看我,我俩是一起入伍的,我还是上等兵,可你已经是上士了。”梅萨特一见到米哈伊尔,话就多了起来。
我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名士兵,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军服,佩戴着上士军衔。也许是发觉我在观察他,他也扭头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然后一声不吭地盯着车窗外黑黝黝的森林。
外面不知道啥时候开始下起了雪,白砂糖似的雪粉密密地撒了下来。卡车在大雪中沿着凹凸不平的森林公路向前行驶着。天空中撒下来的雪粉不断地扑向了挡风玻璃,将前面的视野模糊成一团。除了车灯照亮的十几米范围,四周都被如墨般浓厚的黑暗包围着,使原本就荒凉的道路更显得阴森恐怖。我握紧了手中的冲锋枪,警惕地盯着车窗外,深怕什么地方会突然冒出几个德国鬼子来。
“我能看看您的冲锋枪吗?”身边响起米哈伊尔上士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看面前这英俊的脸,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答应了一声,也就不假思索地把手中的武器递给了他。
他接过冲锋枪,借助微弱的灯光,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说:“这应该就是才推出的波波沙冲锋枪吧,以前光听说过,可是从来没见过。”
“是的,这种武器的产量还不大,装备部队的数量还不多,您没见过也不稀奇。”
“可是,”他有些惊奇地说:“据我所知,这种枪好像到目前为止,只生产了不超过五百支。几乎全部装备给中央警卫团和卫戍司令部,您是从哪里弄到这样的好武器呢?”
对他的好奇,我不知道该回答还是不该回答,幸好梅萨特为我及时解了围:“米哈伊尔,你对枪械还是这么感兴趣,干脆以后你调到军械去制造武器算了。”
“梅萨特,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到兵工厂去工作,设计先进的武器来保卫祖国。”
“得了吧,你从未受过专业教育,也没学过制图,充其量也就只能画些简单的草图,怎么设计先进的武器啊。”梅萨特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倒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我饶有兴趣地问:“您是什么兵种,步兵吗?”
“不是,我是坦克兵,月初才被提升为上士,当上了车长。”
“那我祝贺您。”我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手,表示祝贺。
“您是什么军衔啊?我没有看见您的军服上面有任何的军衔标志。”米哈伊尔好奇地问。
“军装是新发的,领章还没来得及缝上去。”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表明自己的身份:“前不久,我刚被提升为中校。”
我的话一出,顿时车厢里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米哈伊尔把冲锋枪递还给我,并开口道歉:“对不起,中校同志,我没看见您的军衔,所以不知道……”
“没关系的,米哈伊尔。”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很多事情不是谁生下来就会的,只要你把握住机会,一切皆有可能。”
“谢谢您的鼓励。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把握住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您觉得现在我军的轻武器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
我想了想回答说:“我军的冲锋枪虽然火力强大,但是命中率低;而步枪虽然命中率高,可是射击速度慢。如果能有一种武器可以综合两种武器的优点,既有高命中又能有强大的火力,还带有折叠刺刀,子弹打光后还可以和敌人进行肉搏战。”
听到我这么说,他有些疑惑地问我:“真的可以设计出这样的武器来吗?”
“可以的。”我肯定地回答他,“我觉得是可以的。”我这样说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在我所知的历史里,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就靠卖石油和先进的武器才积攒了足够的外汇储备。
“米哈伊尔,再过几天你就该过生日了吧。”
“是的,十月革命节过后三天,就是我的生日。”
听到这个日期,我不禁愣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地问:“米哈伊尔,您不会是1919年出生的吧?”
“是的,中校同志。”他好奇地问:“您是怎么猜到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您别告诉我,说您是出生在哈萨克斯坦东南部的阿拉木图的远郊库里亚?”
“完全正确,中校同志。”他吃惊地说:“您是怎么知道的?”
“您的全名是什么?”听了他的生日和出生地,让我马上联想到了我曾在07年的胜利节上见过的一位名人,忍不住继续核实着他的身份。
“米哈伊尔·季莫费耶维奇·卡拉什尼科夫。”
天啊,果然是他!以设计“ak-47突击步枪”而闻名遐迩的苏俄著名的枪械设计师,07年胜利节的时候,我曾经在无名烈士墓前,见过他向烈士墓敬献花圈。难怪刚才看见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中校同志,您还没回答我,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他好奇地追问着我。
“以后再告诉你吧,”我故意岔开了话题,“别忘记您刚才说的,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为我们的部队,设计出一种保卫祖国的先进武器。”
“您觉得有我有这样的能力吗?”他忐忑不安地问道。
“有的,我对您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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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节 敌后侦查(一)
“中校同志,特别分队已经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正在向我报告的人,是穿着白色伪装服的战士阿吉。他就是我带队的夜袭那次行动中,用匕首直接捅德军哨兵下巴的那位战士。因为他的这种英勇表现,很快就被有关部门提升为了中士。
前天深夜,我冒雪回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向朱可夫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近况。当然有关斯大林替身负伤的事,我压根没提,也不敢提。在自己的房间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婉言谢绝了朱可夫的善意挽留,执意回到了我所熟悉的第十六集团军。
对于我的回归,手下正缺有经验指挥员的罗科索夫斯基是求之不得。我仅仅在集团军司令部的指挥所里工作了一天,罗科索夫斯基就交待给我一项特别的任务,让我组建一支精干的特别分队,到雅斯纳亚波良纳去侦查敌人的布防情况,然后回来向集团军报告。他掌握到详细的敌情后,便能根据统帅部的命令,制定详尽的反击计划。
我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感到特别奇怪,因为像这种侦查任务,通常是交给游击队来完成的,这次怎么会动用正规部队呢?于是反问他:“司令员同志,难道雅斯纳亚波良纳地区没有我们的游击队吗?”
“是的。”当时他神情严肃地回答我说:“因为德军的推进速度太快,我们还来不及向该地区派遣游击队和破坏小组,所以才需要临时组建一支特别分队来完成这项任务。而这支小分队的指挥员,你无疑是最佳人选。”
于是,我接受了这个任务,并从集团军的残部里挑选出了十二名像阿吉这样有能力或者一技之长的精锐战士。眼下我正让他们在警卫营掩蔽所外面的战壕里集合,准备对他们进行出发前的战斗动员。
我冲阿吉点点头,说:“入列吧。”阿吉冲我敬了一个礼,后退一步回到了队列之中。我提着冲锋枪,在队列前走了两个来回,我的眼光借助掩蔽部透出来的光线,逐一流淌过面前十二张普通的脸,这些脸显得朴素而平静,他们的目光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期待着我即将开始的战斗动员。
“同志们。”我刚说了一句,他们便来了个整齐的立正。
“请稍息!”我接着往下说:“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到雅斯纳亚波良纳去执行侦查任务。因为德军已经占据了这个地区,所以这几十公里的路程,我们无法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前往,只有凭借我们自己的双腿走过去。我事先声明,这次任务的危险系数非常大,且不说如果失败会遭到全军覆灭的命运。就算能成功地完成任务,也会有不少的同志牺牲。所以,如果有谁怕死不愿意去的,可以马上提出来,我绝对不会为难他……”
“中校同志,”原本待在掩蔽所里的政治指导员克罗希科夫不知道啥时候冒了出来,匆忙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凑到我耳边低声责备说:“您怎么能做这样的战斗动员,这会影响士气的。”
“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我低声地对他说,然后咳嗽一声,面向战士们问:“有想留下的吗?想留下的,向前一步走;或者是举个手,说句话也行。”
我说出这句话后,顿时出现了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举手或者向前一步。
“中校同志,”我的话让克罗希科夫有点恼羞成怒,他不满地说道:“面对凶狠的敌人,即使是刺刀抵到胸前,我们的战士也是不会退缩的。……”
我抬起手制止了克罗希科夫继续说下去,然后又对战士们说:“既然大家不怕死,都心甘情愿地参与这次的行动。那么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在战场上,有谁贪生怕死,畏缩不前或者临阵脱逃的话,”说到这里,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大声地说道:“我认识他,我手中的冲锋枪可不认识他。明白了吗?”
“明白了!”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出发!”我一声令下,战士集体来了个向右转,沿着战壕向前齐步走去。
“中校同志,”我听见克罗希科夫在后面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身去,看见他向我伸出双手,我也赶紧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在握手的时候,他真诚地说了句:“前途艰难,多加小心啊!”我感激地把他的手使劲摇了摇,松开手后,全然不管我的军衔比他高,郑重地向他行了一个军礼。敬礼的时候,我感觉到鼻子一阵阵地发酸,没等他还礼,我便转身去追赶走在前面的小分队,同时偷偷抬手抹去滑落脸颊的泪水。
在积雪的森林里行军,寻找道路不易而且还很容易迷失方向。为了防止不小心跑到德军的阵地中去,于是每前进五百米左右,我们的小分队都会停下来,用指北针校正一下方向再继续前进。
小分队分成三部分,阿吉带领两名战士作为尖兵,走在前方十来米的地方,为小分队开路;上士热利亚和另外三名战士落在后面十几米,为我们担任殿后的任务;而我,和一名狙击手、一名测绘员、一名背着通讯器材的通讯兵以及两名冲锋枪手走在了整个队伍的中间。
半夜出发,到天亮时分,我们在积雪中前进了五六个小时,据测绘员行进的路程没有超过十五公里,直线距离估计更短。
清晨的森林里开始起雾,我们的视野越发模糊。刚开始还能看到三四十米开外,到最后也就仅仅能看清五六米外的景物。我缩着脖子躲避着从树梢落下来的积雪,小心翼翼地带着部队在森林中穿行,用耳朵警惕地倾听着四周传来的动静。
突然前面开路的战士慌慌张张地跑了一个过来,小声地叫着我:“中校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