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第14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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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看。”我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直奔主题:“师长同志,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的炮兵在遭到我军的炮火压制后,已经停止了射击。他们的轰炸机,也被我们的歼击机赶走了。”阿斯卡列波夫表情平淡地向我汇报说:“接下来,他们也许就会发起地面进攻。不过请您放心,我们的战士一定能粉碎他们的进攻。”
我走到瞭望口,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望远镜,朝远处硝烟弥漫的阵地望去。虽然敌人的炮击和轰炸早已停止,但战场上的血腥味已经浓厚得快要滴出来,混杂着弥散的硝烟又形成令人作呕的薄雾,随风飘了过来,将我的眼睛和喉咙刺激得火辣辣地痛。
我连忙放下望远镜,捂住嘴使劲地咳了几声,然后转身望着站在指挥部中间的阿斯卡列波夫,故作淡定地问:“师长同志,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根据报告,位于第一道防线的近卫第215团伤亡92人,”阿斯卡列波夫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而第二道防线的近卫第217和第219团伤亡人数超过了四百。”
经阿斯卡列波夫这么一解释,我总算命令为什么刚刚会闻到那么呛人的硝烟和血腥味,原来部署在指挥部附近的第二梯队,在敌人的轰炸中损失惨重。
我刚想说点什么,一名坐在不远处的参谋,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站起来向阿斯卡列波夫报告:“师长同志,前沿报告,说敌人已发起了地面工事。”
我和阿斯卡列波夫来到了观察口,同时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从几公里外的森林里,涌出了一大群德军官兵,他们在七八辆坦克的掩护下,弯着腰端着各式武器,小跑着朝我军的阵地冲过来。
德国人刚冲到了一半,我军在维斯瓦河东岸的炮兵就开火了。由于炮弹有限,不能完全封锁德军的进攻道路。但接二连三落下的炮弹,此起彼伏地在德军队列中爆炸,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掩护步兵冲锋的坦克,不时被炮弹命中,在闪过一团耀眼的火光后,就冒出了滚滚的黑烟,停在战场的中间不再动弹。
虽然德军的坦克在我军的炮火打击下,一辆接一辆地被摧毁,但敌人还是顽强地冲向了我军的防御阵地。见到这种情况,阿斯卡列波夫只是轻轻地哼一声,不屑地说:“没有坦克的掩护,德国人来再多,也只有送死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纷纷参谋长:“给近卫第215团打电话,让他们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德国人再过几分钟,就要冲到他们的火力射程之内了,给我狠狠地打!”
这边的命令刚刚下达,德军就冲近了我军的阵地。早就蓄势待发的战士们果断地开火射击。火力点里射出的暗红色的火鞭来回甩动,所编织的层层火网,将一个又一个的德军身影;阵地上的迫击炮也没闲着,他们不断地轰击着冲上来的敌人,连绵的尖啸声混合已经辨不清的弹点,在德军的队列中炸出一片片的空缺,又随即被填进去,腾起的烟尘混合被撕碎崩飞的残肢碎块。
约一个营的德军,在二十来分钟的战斗中,至少就伤亡了近三百人,剩下的见无法突破我军的防御,便开始交替掩护着朝后方撤去。等敌人退到离我军阵地两百米开外时,阵地上的轻重机枪、步枪和冲锋枪的射击,都渐渐地停止了,只剩下迫击炮还在偶尔地发射,零星的炮弹落在敌人中间,也在给他们不断地造成伤亡。
“德军的这一波进攻被我们打退了。”阿斯卡列波夫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扭头望着我说道:“至少要再过一个小时,他们才会再发起新的进攻。”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通过望远镜看到远处的森林里又冲出了密密麻麻的德国兵,端着武器快速地冲过来。
我连忙用手指着突然冒出的德国兵,对正在得意忘形的阿斯卡列波夫说道:“师长同志,你不是说德国人要一个小时以后,才会再次发起进攻吗?现在请你告诉我,这群德国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阿斯卡列波夫举起望远镜朝这群突然冲出来的德国人看了片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连声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德国人绝对不会搞这样的连续进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想不到的事情。”
当摆脱的德军和冲上来的友军马上就要汇合时,后者忽然朝着自己的同僚猛地地开火。那些刚从我军枪口下逃生的德军官兵立即成片成片地倒下。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惊呆了,心说这群才冲上来的德国兵,不会是党卫军吧,是专门来执行战场纪律的,所以看到败退的部队,才会毫不迟疑地开枪?
这群德国兵把那些败退的士兵全部打死后,继续朝我们的阵地跑过来。不过我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们在跑动过程中,武器都是提在手上的,好像丝毫不怕我们开枪射击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斯卡列波夫扭头望着我,一脸惊诧地问道。
没等我想出答案,就看到森林里又冒出一群德国兵,甚至还有几辆装甲车。装甲车停在森林边缘,上面的机枪朝着战场中间狂奔的士兵开始哒哒哒地射击起来,立即打倒了十几个跑在最后的士兵。
那些士兵在遭到来自后方的攻击后,立即有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跳出来,留下一群士兵在原地进行还击,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朝我们的阵地跑。
“副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斯卡列波夫见此情形越发迷糊,他着急地问我:“我们该怎么办?”
见到正在夺命狂奔的德军士兵,遭到了后方的机枪扫射,我的脑子里电光一闪,顿时猜到了这支部队的来历,连忙对阿斯卡列波夫喊道:“师长同志,赶快给前沿的部队打电话,命令他们不准开枪,冲过来的这群德国兵是我们的自己人。”
“什么,是我们的自己人?”阿斯卡列波夫听我这么一说,显得越发迷茫了,但时间紧迫,如果他再不下令的话,近卫第215团的指战员,就有可能开枪射击了,因此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吩咐道:“我待会儿给你解释,快点去下命令!”
阿斯卡列波夫冲到桌边,抓起电话,对着话筒说道:“喂,我是阿斯卡列波夫师长,我现在命令,任何人不准朝冲过来的德国兵开枪!我重复一遍,任何人都不准朝冲过来的德国兵开枪!”
等阿斯卡列波夫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后,我才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师长同志,前段时间我们曾机降了一支部队到敌人的后方去作战,他们在完成任务后,原计划今晚向这里突围的。现在可能是出了什么变故,所以他们的突围行动提前了。”
由于前沿部队接到了我们不准开枪的命令,伪装成德军的部队陆续地进入了战壕,就连断后的战士,在付出了十几人的伤亡后,也成功地退入了我军的防区。
当所有活着的战士都进入战壕后,指挥部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近卫第215团团长向阿斯卡列波夫报告:“师长同志,我刚刚询问过带队的指挥员,他们是到敌后去执行任务的。”
我走到阿斯卡列波夫的身边,大声地说:“问问带队的指挥员是不是莫纳科夫少校,如果是的话,就让他立即到师指挥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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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紧急返回
我的猜测没有错,这支化装成德军突围的部队,的确是由莫纳科夫少校指挥的。不过出发时四百人,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甚至连莫纳科夫本人也负了伤。
当莫纳科夫出现在指挥部的时候,他的形象把我吓了一跳,头上、肩上和腹部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他没有戴军帽,只披着一件战士的军装。我招呼他坐下以后,吃惊地问:“少校,你的伤势怎么样?”
“放心吧,将军同志。”坐在凳子上的莫纳科夫仰头望着我,强作欢颜地说:“就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着骨头,最多过两个星期就全好了。”
我想起自己在离开崔可夫司令部时,莫纳科夫在敌后还一切进展顺利,怎么才几天的时间,他们的处境就变得如此糟糕,甚至还不得不采取突围的方式,来摆脱自己的困境:“少校,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么狼狈?”
听到我在询问莫纳科夫,阿斯卡列波夫和他的参谋长也围了过来,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莫纳科夫讲述自己的经历。
莫纳科夫也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虽然旁边围着两位自己不熟悉的指挥员,依旧淡定自若地向我讲述发生的事情:“副司令员同志,我们在干掉了卡明斯基和他的一部分爪牙后,就冒充他们的身份在敌后活动。刚开始还一切顺利,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德军只要听到我们说是‘卡明斯基旅’的,就会立即毫不迟疑地开枪射击。……
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后,我将这种情况向崔可夫司令员进行了汇报,向他请示下一步的行动。司令员指示我们,既然在敌后已无法坚持,那么就尽快撤回我军的防线。……
转移的过程中,我们又多次和德军遭遇。虽然我们采取了一沾即走的战术,但部队依旧损失不小。今天在给上级发报的过程中,遭到了德军的突然袭击,电台也被德军的炮火炸烂,我们只能采取且战且走的方式,朝着预定的突围撤退……”
后来发生的突围过程,虽然我们都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但莫纳科夫还是不厌其烦地向我们讲述了一遍。等他讲完了他在敌后的历险经历后,我安慰了他几句,便让阿斯卡列波夫找人带他去休息了。
当莫纳科夫离去后,阿斯卡列波夫向我请示:“副司令员同志,我们该如何安排他们?我看有不少的战士都负伤了,是留在这里治疗,还是把他们送回到东岸去?”
我琢磨了一下,随后对阿斯卡列波夫说:“师长同志,你先安排卫生员给这些战士进行检查,没有负伤或轻伤的,继续留在这里;而重伤员嘛,就全部送回到对岸去。”
我的话刚说完,屋里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师参谋长接完电话后,便走过来向我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是集团军司令部来的电话,说发生了紧急的事情,请您立即返回东岸。”
听说古谢夫催我回集团军司令部,我心里便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情,连忙吩咐阿斯卡列波夫:“师长同志,请立即帮我准备一条船,我要立即赶回东安去。”
阿斯卡列波夫透过瞭望口瞧了瞧外面的天空,随后小心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您还是等天黑再走吧,大白天渡河,有可能会遭到德军的炮火拦截。”
我冲他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吧,师长同志,就算德军发现我们在渡河,他们也绝对不会为了一条小船,而随便开炮的。”
我在阿斯卡列波夫的帮助下,渡过了维斯瓦河,坐上了停在渡口的吉普车,匆匆地赶往古谢夫的司令部。
我走进屋子里的时候,看到古谢夫、参谋长、军事委员以及十几名校级军官,正围在屋子中央的桌子四周研究地图呢。我一边快步地朝古谢夫走过去,一边大声地说:“你们好啊,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在讨论什么啊?”
我的话音一落,正在议论纷纷的指挥员们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转过身面对着我,保持着立定的姿势。古谢夫慌忙快步地迎上来,和我握手后,低声地说:“副司令员,元帅同志打电话通知,说让您在天黑以前赶到他的指挥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交代。”
“知道什么事情吗?”我望着古谢夫问道。
“不清楚。”古谢夫一脸茫然地回答说:“元帅同志只说有重要的事情,但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了。”
我听到古谢夫的这个回答,恨不得立即踢他一脚。要是我在普瓦维登陆场时,他就直接说清楚是罗科索夫斯基找我,我回到东岸后就会直接驱车去卢布林,而是专程绕一圈到这里来。不过当着一帮部下的面,我还真不好冲古谢夫发火,只能点了点头,随后满脸怒气地离开了指挥部,到外面找我的吉普车去了。
在前往卢布林的路上,虽然司机将车开得飞快,但我还是感觉太慢,不住地催促他:“快点,再开快一点。”
“副司令员同志,”司机哭丧着脸回答说:“我已经开到最快速度了。”
听司机这么说,我只好乖乖闭上了嘴了,一两百公里的路程,就算司机开得再快,也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是我心里太着急了。我闭上嘴,眼睛望向车窗外,心里在生罗科索夫斯基和古谢夫两人的气。假如古谢夫在往近卫第77师打电话时,直接告诉我,说罗科索夫斯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