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第13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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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波斯克列贝舍夫刚拿起电话听了片刻,便立即站起身,挺直腰杆继续听电话。从他的反应,我便猜到这个电话,肯定屋内的斯大林打的。片刻之后,我果然听到他大声地说:“明白了,斯大林同志!”
他放下电话后,冲我笑着做了个手势,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斯大林同志要见你,你进去吧!”
我再次向他道谢后,走进了他推开的房门。一进屋,我就看到斯大林和朱可夫他们两人,正坐在远离门的会议桌的另外一头,便连忙大踏步地走过去。等来到斯大林的面前,我停下脚步,没有敬礼,而是原地立正挺直腰板,恭恭敬敬地说:“您好,斯大林同志,我奉命前来,请指示!”
斯大林朝朱可夫身旁的一个空位一指,说:“丽达,坐吧。”等我坐下后,他站起身,攥着他那标志性的烟斗,在他空出来的椅子后面来回走动着,慢吞吞地说:“丽达,刚刚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向我汇报了白俄罗斯进攻战役的草案,同时还谈到了你所提的一个建议。你说打算将那些被解救出来的战俘,都编入我军的部队,有这回事吧?”
听到斯大林这么问,我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是的,斯大林同志,我觉得这些战俘本来就是军人,只要经过仔细的甄别,剔除那些动摇分子,剩下的人编入部队后就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难道你不知道我说过:‘我们没有战俘,只有祖国的叛徒’吗?”斯大林停住脚步,将两只手搭在了椅背上,面色不睦地问道:“假如将他们编入部队,那些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指战员会怎么看?”
看到斯大林又翻脸的迹象,我的心跳顿时加快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已经提到了这个话题,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因此我把刚刚向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所说的话,又向他重复了一遍,最后补充说:“据我所知,德国人正在各地的战俘营里招募变节者,准备组建一支军队来配合德军作战。假如我们继续歧视这些战俘,而不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那么他们就会站到我们的敌对面去。”
“这样的军队不足为虑,”斯大林听完我的话以后,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的军队可以轻易地将他们打垮。”
“就算这支被德军扶持的部队再没有什么战斗力,但他们也会牵制我们的军队啊?”见斯大林如此固执,我说话的语气不满有些急躁:“如果他们有十万人,我们至少用动用同样或者超过这个数目的部队,才能将他们打垮或者消灭……”
“够了,不要再说了。”斯大林搭在椅背上的手用力一挥,居然将椅子摔倒在地上。听到椅子倒地的巨响,我知道斯大林发怒了,便乖乖地闭上了嘴。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似乎是波斯克列贝舍夫推门进来看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斯大林冲我的身后挥了挥手,然后走到我的面前,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丽达,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说的话,我就可以将你送上军事法庭。”
“斯大林同志,我觉得丽达所说的内容……”见斯大林发火了,朱可夫连忙站起身,准备为我说几句好话。
“行了,朱可夫同志,你不必说了。”斯大林打断朱可夫的话,用手朝门口一指,对我说:“你可以走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再进入克里姆林宫一步。”
见斯大林向我下达了驱逐令,我苦笑了一下,抬手向他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大步地走出了房间。外面的波斯克列贝舍夫望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同情的目光望着我,估计他已经猜到,我是因为触怒了斯大林,而被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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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误会
离开了斯大林办公室所在的大楼,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给他提了一个补充兵员的建议,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看来战俘问题对斯大林来说,是一个不可触摸的逆鳞。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打击,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以至于在走出宫门时,执勤的军官抬手向我敬礼,我都没有看到。自然就更看不到他站在我的身后,所投来的那两道疑惑的目光。
我通过瓦西里斜坡,来到大石桥上,双手扶着石栏,望着桥下那黑黝黝的河水发呆。通过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做什么事情前,首先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别看我这一两年混得风生水起,斯大林也很器重我,但要想左右最高统帅本人的决策,我就算再混几年,也无法没有这本事,这一点我是非常心知肚明的。
这时,我隐约地看到汹涌的河水中,有个什么东西一浮一沉地正朝着我所在的位置飘了过来。因为天色已晚,我看不太清楚,便将身子探出了石栏,想看个究竟。
谁知就在这时,我手臂同时被人从两边抓起了,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我往后仰去。在片刻的惊慌后,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完了,肯定是刚刚得罪了斯大林,他现在派人来抓我了。
正是因为有这种觉悟,所以我只张嘴喊了一声“啊”以后,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反正都是一个死字,何必让抓我的这些战士看笑话呢。
就在我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时,从左右抓住我的人松开了手,同时身后还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指挥员同志,您这是何苦呢?”
我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两名战士和一名上尉军官。从三人的站位来看,刚刚抓我的就是两名战士,而说话的则是上尉。见我已经转过了身,上尉又再次开口说:“指挥员同志,您这是何苦呢?您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
上尉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望着他不解地问:“上尉同志,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上尉朝我刚刚所站的位置一指,表情复杂地说:“我看到您刚刚好像准备跳河,所以让我的战士将您拉住。”
“跳河?”我被上尉的话彻底搞糊涂了:“我为什么要跳河?”
“指挥员同志,”上尉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们是奉了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命令,出来找您的。出宫时,我听到值星军官说您神情恍惚地往大石桥来了。刚到这里,正好看到您朝桥下探出了身子,还以为您要跳河,所以便让战士拉着了您。”
听完上尉的解释后,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说我的神经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吧,不就算惹斯大林生气了么,他还没打算处置我,我就先跑来投河自尽了,这算什么,畏罪自杀吗?想到这里,我冲上尉挥了挥手,客套地说道:“上尉同志,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随便逛逛,您继续去忙吧。”
谁知我的话说完后,上尉还站在原地没动。我见到这种情形,不禁好奇地问:“上尉同志,您怎么还不走呢?”
“指挥员同志,”上尉客气地回答说:“我们奉命将您带回克里姆林宫。”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心说不会是斯大林准备和我秋后算账吧,否则怎么会让人将我带回克里姆林宫呢?想到这里,我试探地问:“上尉同志,不知道带我回克里姆林宫有什么事情吗?”
上尉摇了摇头,回答说:“我是接到了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命令,无论如何要将您带回去,具体有什么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上尉回到了克里姆林宫。不过他并没有带我去斯大林的办公室,而是让我留在了入口处的一间小房子里,他带着两名战士离开了。
小屋里只有一个小桌子和一张带靠背的长椅,墙上挂着几件战士的军大衣,估计是执勤战士晚上休息的地方。由于上尉一去不回,我在小屋里也待得无聊,先到门外转转。谁知刚走到门口,便被一名战士拦住了,对方客气地对我说:“指挥员同志,克里姆林宫是禁地,到天黑以后没有特别通行证,是不能到处走动的,请您回屋里去吧。”
我回到屋里,心里变得烦躁不安。我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脑子里在反复地思索着,波斯克列贝舍夫让人将我带回克里姆林宫,究竟是斯大林的授意,还是他自己的意思呢?还有,他们让我待着这间小屋里,打算如何地处置我呢?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名上尉重新出现在门口,他冲我笑了笑,随后用客气的语气说道:“指挥部同志,我奉命带您到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去。”
我听上尉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感觉踏实了许多,因为上尉即将带我去的是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办公室,而不是位于卢布扬卡的内务部总部。这样一来,我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可能性就大大地降低了。
我在上尉的引导下,沿着我熟悉的道路,来到了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办公室外面。由于房门没有关,上尉便站在门口冲着里面说道:“奥夏宁娜将军已经来了。”
接着我就听到门里传出了波斯克列贝舍夫那熟悉的声音:“上尉同志,请她进来。”
上尉半转身体,面向朝门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指挥员同志,您请进吧!”
我刚走进门,就看到波斯克列贝舍夫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他一边和我握手,一边冲着还站在门外的上尉说道:“上尉同志,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离开了。”他的话音一落,我便听到身后传来了靴子后跟碰击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等上尉离开后,波斯克列贝舍夫压低声音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就算你今天受到了斯大林同志的批评,也不能想不开,要去投河啊!”
“不是的,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不是那样的。”我连波斯克列贝舍夫都误会我站在大石桥上,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准备投河自尽的,连忙辩解说:“我就是站在大石桥上想事情,正好看到河里有什么东西飘过来,因为天黑,探身子出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就被奉命来找我的上尉误会了。”
可能是我因为激动,所以说话的嗓门有点高。波斯克列贝舍夫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听了片刻,立即回答说:“是的,斯大林同志,奥夏宁娜同志正在我这里。明白,我马上请她进去。”
波斯克列贝舍夫放下了电话后,好心地提醒我说:“估计斯大林同志还在生你的气,所以待会儿你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再惹他发怒了。”
“明白。”吃一堑长一智,几个小时前,我才被斯大林从这个办公室里赶回去,如果再犯类似的错误,我还不如真的去跳河。说完后,我便快步来到门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斯大林正在屋子中间走了进来,看到我进屋,他便停住了脚步,扭头朝我望来。我连忙向前两步,来到他的面前立正,挺直身体大声地报告说:“斯大林同志,陆军上将奥夏宁娜奉命前来向您报告……”
“坐吧!”没等我说完,斯大林便指着会议桌旁的空椅子对我说道。
“谢谢!”我连忙找了一把离斯大林最近的椅子坐下,随后恭恭敬敬地问:“斯大林同志,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吗?”
斯大林盯着我看了片刻后,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直截了当地问:“丽达,我刚刚听说,你感觉自己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跑到大石桥上准备投河自尽,幸好有波斯克列贝舍夫派去的战士把你救了,有这回事吗?”
我听到斯大林的这番话,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就是趴在桥栏上,朝桥下看了看,就被人说成准备投河自尽,我真是跳进伏尔加河都洗不清了。我连忙站起身,对着站在面前的斯大林辩解说:“斯大林同志,我没有想自杀,真的,我没有想自杀。”于是,我又像祥林嫂似的,把自己对波斯克列贝舍夫说过的话,向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过斯大林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在乎,他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好吧,丽达,既然你说你没有想自杀,我们就不谈这事了。”说完这话,他走回到他的办公桌边,拿起放在上面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两支香烟,用手指碾碎后,将烟丝放进了烟斗。
等做完了这一切,他绕过了办公桌,坐在了桌上的后面,慢吞吞地点燃了烟斗后,才再次开口问道:“丽达,我想知道,你真的觉得应该把获救的战俘,都编入部队吗?”
我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一幕,连忙谨慎地说:“斯大林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