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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荒狼-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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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郁的看着一双儿女的木子衿这时才有所觉察,她想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平静下来,她看了看旁边的孩子,终究不能放任别人加害孩子,想呼救,可她吃力的用尽所有力气,却也只能是喃喃低语。

    一个黑影挡在了木子衿的面前,她无奈的苦笑道:“你总算来了呀,我等的都着急了。”挡在面前的这个黑衣人一身黑色的油布衣服,身上的水渍已干,只留下斑驳的痕迹。他的眼睛看起来温婉无害,悲悯无奈的看着木子衿。

    时文儿一言不发,他戴着黑色油布手套上沾满了黑色的粉末。他把手轻轻的盖在木子衿的口鼻上。木子衿闭上双眼,最后一滴眼泪,滴在了时文儿的手套上。

    时文儿伸出另一只手,打开两个婴孩儿身上的小棉被,确认了哪个是男孩子,把手同样盖在了那个孩子的口鼻上。

    母子二人同样的身子扭了几下,又同时安静下来。时文儿摘下手套,试过二人的鼻息,脉象,确认二人已死,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包被被打开,那个女孩子觉得寒冷,突然嘤嘤哭泣起来,时文儿迟疑了一下,飞快的无声无息的跳出窗子,融入夜色之中。

    他顺着原路返回,身后的山庄传来惊呼声,脚步声,不绝于耳。可因为他所处的这片太湖,是岳无朋亲手布下的机关,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觉得有必要查看这边。

    时文儿和陈阿贵返回大船时,四周一片静穆,山庄后寨就算是巨浪滔天,这个地方也听不见。时文儿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内心的翻滚声。

    天空开始泛白,时文儿回到舱室,绿萝一见到他,就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迎了过来。时文儿见她眼睛里全是血丝,知道她一夜未眠,心里一疼,轻声道:“陪我睡一会儿吧。”

    绿萝轻轻点点头,帮时文儿脱掉衣服,很乖的趴在时文儿旁边,只一会儿,就发出细微的鼾声。时文儿看着绿萝的睡颜,心里也无比的安定,不一会儿,他也沉沉的睡去。

    时文儿是被一根茅草戳在鼻尖上痒醒的。他睁开眼睛,只见晨曦已经从窗棂里照射进来,这根把他痒醒了的茅草的一头,捏在一个容光焕发,皮肤好像带着光亮的小小少年手里,这个少年,正开心的笑着,趴在大床沿上,右臂越过绿萝,在挠自己的痒痒。

    时文儿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韦幼青看看熟睡未醒的绿萝,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明了的使劲儿点头,招手催时文儿快些起床。

    韦幼青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他一早起来,就听说木子衿和她刚刚生下来的小弟弟都死了,可山庄的庄丁们从半夜忙到天明,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死了人这么开心吗?”时文儿不以为然的看着摇头晃脑的韦幼青问。

    “可总会有人死啊,”韦幼青不解的看着时文儿落寞的表情,“每天都在死人。”

    岳无朋站在木子衿的床前。木子衿的神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这么长的日子,这是岳无朋见到的木子衿最安详的样子。仿佛这样,是她最好的选择。

    岳宁远站在岳无朋的身边,他在看着死去的弟弟,旁边的妹妹已经被抱走。“爹爹,能看出是谁害死弟弟的吗?”宁远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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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语成谶

    岳无朋回过身,拍了拍儿子的头,叹息一声,道:“他们是中毒死的,这种毒,好像只有楚国的毒龙会制作,只是,”他眯起眼睛,“毒龙死了很多年了呀。”

    “毒龙的弟子呢?”岳宁远问。

    岳无朋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岳宁远,无奈的道:“毒龙的最后几年,一直离群索居,自己居住在楚国的一片原始森林里,他早年收的弟子,其中一个,听说投靠了马丞相。那个阿意,就是毒龙的徒孙。”

    岳宁远睁大眼睛看着父亲,咬了咬嘴唇,默默的转身要走。

    “宁远!”岳无朋喊住儿子,岳宁远回过头,岳无朋道,“咱们的后寨,阿意进不来。”

    岳宁远点点头,紧皱在一起的鼻子眼睛眉毛放松了一些,问:“爹爹,还给我娘立衣冠冢吗?”

    岳无朋点点头,正色对岳宁远道:“出去吩咐庄丁进来,把木姑娘和你弟弟的尸首运出去。”

    浓雾弥漫的森林里,吴孔阳站在木屋前。他的面前,站着二十几个来自楚国丞相府的高手。

    吴正道匆匆赶来,一脸凝重的对吴孔阳道:“孔阳,你姑姑和阿意昨晚去见岳无朋,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无朋山庄里处处是陷阱,她们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吴孔阳摆摆手,沉着的说:“叔叔,稍安勿躁,师父绝不会胡乱杀人。今天宁远要为生母立衣冠冢,叔叔且带人前去,容小侄慢慢寻找姑姑。”

    吴正道匪夷所思的听吴孔阳说完,吼道:“衣冠冢?还生母?宁远的生母就算是死了,也要见尸!我这个舅舅还活着呢!”

    吴孔阳依旧波澜不惊的笑着:“叔叔,您沉住气。师父所为,只是不想让宁远与楚国有什么瓜葛,才想出这个生母已死的法子。不然,把无朋山庄置于何地?如今,能把无朋山庄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更不要说,”吴孔阳顿了顿,“叔叔,您也要明白,如果姑姑在无朋山庄乱走,生死就要看姑姑运气了。”

    无朋山庄后寨一个茂密的树林子里,岳宁远全身缟素,跪在一个新立的白石垒成的圆形墓地前。墓地前,立着一块工匠们连夜赶制的石碑,上刻“先妣岳门吴氏夫人衣冠冢”。

    在他的身后,第一排站立着岳无朋、时文儿与韦幼青,后面是那几十个来看热闹的人。玉真观五个人,照例是站在最后面的。最外层,则是三步一人,五步一岗的无朋山庄庄丁,一向红衣耀眼的吴孔阳并没有换装,而是在红衣外加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来看热闹的人自然是心里憋屈,好好的,自己上了这无朋山庄,本是为了看看无朋山庄的内部实力,顺便再看看岳无朋妻妾纷争大戏,却不料竟然变成来参加人家老娘的葬礼,这转变实在是太大。

    想窥视人家虚实的心愿也没有达成,很多人一进无朋山庄,就明白在这里没有人带路是不能乱走的,处处都是陷阱,若是因乱走丟了小命,家里人连公道都无法讨还。

    这群人里面,吴家兄妹只来了吴正道,阿意也不在。不过外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本来在好再来酒楼大家就很奇怪,这岳宁远与母亲一点都不像是久别重逢,好像陌生人一般,却原来是认错了人,这份尴尬,怎么好意思来嘛。

    胡灵均沉着脸看着岳宁远对着墓碑行大礼。他还不知道妹妹与外甥已死,正揣度着,这是岳无朋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外界,岳宁远是他嫡妻的儿子,他的嫡妻也不是楚国丞相的家臣,而是早就死了的岳吴氏。这是在确立岳宁远的嫡子继承人地位。

    胡灵均悄悄环顾四周,才发现在看热闹的一群人里面,多了许多生面孔。这些人站在吴正道的身边,显然是吴正道的帮手。胡灵均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吴孔阳身上,对方向他微微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繁星。胡灵均觉得眼前一片金光,心中顿时愉悦无比,像是要登极乐世界。他不由得转过身,向吴孔阳走去。幸好他及时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急忙不与他目光对视。

    他悄悄的对何既明说:“吴孔阳,岳无朋的大弟子,不要看他的眼睛。他会摄人心魄,比我的法术高。”

    何既明点点头,把话传给另外几个道士。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些以道术为长的人,不曾想在无朋山庄却遇到了道术更高的人,几个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这时,几个庄丁走到吴孔阳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吴孔阳点点头,向那庄丁耳语了一阵,庄丁离去,吴孔阳则走到岳无朋的身边,对岳无朋耳语了几句。

    岳无朋的神色大变,转头看向身后的吴正道。冷冷的问:“吴先生,令妹与令随从呢?在无朋山庄乱走,死了,我无朋山庄是不负责的。”

    吴正道脸上露出惶恐惊惧之色,他的眼睛看向吴孔阳,吴孔阳冲他沉重的摇摇头。吴正道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他试探着问:“岳庄主,舍妹昨天和阿意一起,跟着宁远与幼青前往后寨拜会庄主,至今未归。她们二人一是妇人,一是少年,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岳庄主海涵。”

    岳无朋叹息一声,看了看周围的人,沉痛的道:“她们二人触发了山庄机关,死了。尸体冲入太湖,被庄丁们打捞上来,停在外面客房。”

    吴正道呆住了。他语无伦次的说:“舍妹是随令郎去拜会庄主之后走丢的,分明是你们没有把客人送回去!你们……”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失神的跌坐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吴孔阳走到他的身旁,轻声的安慰道:“叔叔节哀。师父一定会给姑姑一个公道。”

    岳宁远在不远处转过身来,他披麻戴孝,为生母立衣冠冢,竟然一语成谶。岳宁远紧紧的咬着嘴唇,沉静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他走到父亲身边,惭愧的说:“我忘记等着她们了,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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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五章 毒龙徒孙

    韦幼青走到岳宁远身边,道:“不是你的错,宁远哥哥。是她总不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她要说多久的话。再说码头上有庄丁……”

    韦幼青本是为岳宁远开脱,刚开始还是小声吞吞吐吐,后来却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连自己都信了自己这番推脱之辞,大声问道:“昨日谁在码头当值?为何没有送吴娘子回去?”

    时文儿走过来,拉着韦幼青道:“这是岳伯伯家事,你不要插手。”

    岳无朋却说:“幼青说的有道理,昨日当值的人呢?”

    那庄丁听到韦幼青出言时已经有些惶惶然,如今见岳无朋也这样问,更是胆战心惊,急忙跳出来,禀道:“庄主!昨日那吴娘子到了北岸,属下本想送她回去,却不想有位道长说可以与吴娘子一起顺路回去,属下才没有陪同吴娘子。”

    岳无朋问:“什么道长?”

    张悦银见问,从队列里走出来道:“昨日贫道在北岸碰到吴家娘子,刚开始的确与她们二人同行,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走散了,贫道以为她们二人去了别处,萍水相逢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吴正道已经跳起来,怒道:“够了!这山庄机关重重,她们一个妇人一个孩子,如何敢自行去别处?分明是你这个牛鼻子成心加害!”

    张悦银生的细皮嫩肉,只是鼻子大了些,生平最恼怒别人笑话自己鼻子大,如今听这吴正道说自己是“牛鼻子”,顿时恼了,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道:“是啊!像贫道这样的牛鼻子,哪里比得过英俊少年郎呢?娘子自然不会跟着我走了。”

    他说这话时,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周围这群人又如何听不出来,一时有人猥琐的“嘿嘿”出声,这让吴正道悲愤之中又添气恼,指着张悦银的鼻子喝道:“罢了!今个儿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为妹子报了这仇!”

    随着他这句话,那跟着他来的二十人呼啦散开一个大圈,将背靠着背的玉真观五人围在中间。无关紧要的人见又要打架,急忙远远的躲开,岳宁远着急的喝道:“打架出去打!不要毁了我娘的墓!”

    众庄丁闻言,挡在岳宁远前面,木子衿母子已死,庄丁头目更是急于在这铁定了的未来庄主面前表现一番,指挥众庄丁架起弓弩,逼着这群人缓缓的退出树林,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吴孔阳急忙喝止:“住手!谁也不许在无朋山庄闹事!”

    何既明对吴孔阳道:“吴兄弟,方才我家师弟说话孟浪,我替他赔不是,可这实在不是我们师兄弟要闹事,实是别人逼上来呀。”

    岳宁远恨道:“有什么好赔不是的?我家弟弟,是被毒龙的毒药害死的,那个死了的阿意,就是毒龙的徒孙!幸亏他这是死了,不然我也不会饶过他!”

    岳宁远此言,如平地一声雷,把众人都惊呆了。许久,吴正道分辨说:“阿意的确是毒龙徒孙,可毒龙也不是只有阿意一个传人……在下听说,他晚年的时候……”

    吴正道的话还没有说完,岳无朋喝道:“够了!毒龙就算桃李满天下,他们也进不得我无朋山庄!吴先生,在下本想等小儿尽完自己的孝心,再向吴先生讨个说法,既然小儿气愤不过提起,阿意又已经死了,这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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