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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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岳旭苦笑一声,自己时日无多,无论对眼前的局势是不是愿意,也只能这样撒手人寰了。他轻轻的对李承嗣说:“爹爹只怕命不久矣,左不过朝政一直是你这些表兄弟们帮着你。咱们是沙陀人,不要学他们汉人窝里斗。”
李承嗣轻轻的啜泣着,旁边郑皇后对郑诚勇与赵伯庸使了个眼色,赵伯庸道:“陛下的教诲,伯庸与诚勇弟都记在心里,太子殿下既是臣等二人兄弟,又是主上,于情于理,我们兄弟二人都会殚精竭虑,辅佐太子殿下。”
李岳旭点了点头,困倦的闭上眼睛。下面跪着的人不敢出声,所有人都仿佛塑像,僵在那里。
大角宫的炼丹房里,空无一人。常年燃着的丹炉旁也没有人看守。一身白葛布道袍的出尘子道长气定神闲的走进炼丹房。他的须发皆白,尽管天气热的像是下了火,他的长须长发却纹丝不乱,脸上泛着清冷的光。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纪,所有人都觉得,大高观就是出尘子,出尘子就是大高观。
出尘子看了看空旷的炼丹房,从花扬涛盛装丹药的葫芦里倒出几粒花扬涛炼制的长生丹,久久的凝视,又拿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暗暗的,明了的,长叹一口气。
他沉默良久,从身上掏出另一个和花扬涛这个葫芦一模一样的葫芦,把花扬涛这个葫芦藏在身上,又气定神闲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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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圣女,祭司
出尘子道长走了不久,又一个身影闪进大角宫。此人身穿宦官服饰,却动若脱兔,不要说大角宫这里空无一人,就算是有人,也最多只看见青影一闪,像是一只猫溜进了大角宫。
这只猫很快的来到炼丹房,一眼看见了被出尘子道长调包的那个葫芦。他飞快的拿起那个葫芦,倒了一丸在右手的锦帕,把葫芦放回原处,转身溜出了大角宫。
如果时文儿这会儿在大角宫,他会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巡防司副使孙飞鱼。
可惜时文儿不在这里,他也不知道发生在大角宫里的一切,现在,他正坐在返回岭南的大船上,路过太湖时,空荡荡的湖面让他很不习惯,太湖上只有波涛汹涌的水声,反而让人更觉得这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时文儿明了岳无朋的羞愧,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的绎心,绎心正若无其事的听吉阿水和阿奴儿说话。他不愿抬头看这一片太湖地。
苏椰子不在,吉阿水看起来比以前正常了些。他午饭时喝了一些杨利贞送上船的葡萄酒,和刘源朗一样,他小看了这甜滋滋的“葡萄汁”,现在正酒劲上头,津津乐道的讲起土人部落的故事。
“我们部落里最漂亮的女人,当然是圣女。她住在一所白色的石头房子里,从十五岁当圣女开始,会在每年祭祀的时候出来,在篝火晚会上挑选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果生了男孩儿,就是下一任大祭司,如果生了女孩儿,就是下一任圣女。我们部落每年好几次祭祀,第一次怀不上,她还会出来第二次,一直到怀上生了,她就不再出来挑选男人了。”
阿奴儿托着腮,饶有兴致的听着,问:“圣女生的孩子是圣女或祭司,那圣女的男人是什么?圣女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吉阿水“嘿嘿”的笑着,说:“那可不一定,我们现如今这个圣女,好像挑的都是很强壮的男人。”
吉阿水见阿奴儿两眼放光,不屑一顾的接着说:“别以为被圣女选上就了不起了,这些男人用完就该回哪回哪,你还以为和他们汉人一样,把男人供奉的和神仙一样?”
阿奴儿却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圣女就是女皇陛下吧,她可以不管自己的男人,可她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了,这个皇帝,肯定要让自己的父亲当皇太后的。”
时文儿听他们两个颠三倒四的说着故事,心里疑惑的很。这个故事,与以前吉阿水说的那个关于献女人给巫师的故事完全不同。
只听吉阿水不以为然的猥琐一笑,继续说:“这你不懂,圣女不是只挑选一个男人的,谁知道那孩子的爹是谁?”吉阿水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说到这里,竟然唱了起来,“你站在月亮之上,俯视着我们,哦!女神!把你的花环赐予你的奴仆们,哦……”
他的这个“哦……”拉着好长的尾音,就算在这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依旧嘹亮的很。
时文儿与绎心对望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耐心的听吉阿水唱完,绎心笑道:“我却是不信,想那圣女,要么生男,要么生女,这样的话,你们部落要么没有大祭司,要么没有圣女,这可如何是好?”
吉阿水见是绎心问自己,知道这绎心与时文儿关系不一般,换上一脸的谄媚,笑道:“小郎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圣女只能生一胎,可祭司可以生很多啊,如果圣女生了女儿,祭司的长男就还是祭司,如果圣女生了儿子,祭司的长女就是下一任圣女。不过,我们这一任圣女肚皮争气,她两年前生了一儿一女双生子,这样,下一任圣女和祭司,就是这小兄妹二人了。”
绎心疑惑的问:“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你们部落又是圣女,又是祭司,究竟谁说了算?”
吉阿水道:“当然是圣女说了算!方才阿奴儿不是说了吗?圣女就是女皇陛下,和你们当年的则天大帝是一样的!只是你们只出了一个女皇,我们代代都是女皇!祭司是神的奴仆,他不管部落里的事的。他会在每年祭祀的时候与神对话,如果神觉得圣女不符合神意,会附在祭司身上说话的。”
绎心听了,张口结舌。说:“什么?这样的话,你们的女皇废立,岂不是要由这个祭司说了算?那你们部落还是祭司说了算。”
吉阿水也张口结舌,他说:“小郎这是什么话?祭司什么都不管的!他只侍奉神!”
绎心还要再说什么,时文儿笑道:“绎心,你别和阿水争了,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明白的事。”他转向吉阿水,笑道:“阿水,你们部落里的巫师和祭司是一回事吗?”
吉阿水摇摇头说:“不是一回事,巫师是小部落里供奉神的奴仆,祭司是整个大部落里供奉神的奴仆,不一样。”
“那小部落里有圣女吗?”绎心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吉阿水笑起来,大概觉得这位小郎太孩子气了,总是问傻问题,他一脸宽容耐心的样子,对绎心说:“圣女是什么意思?就是神圣啊!我们岛上,大大小小的部落有七十多个,要是有这么多圣女,还有什么神圣的?巫师是神的奴仆,当然可以多一些嘛。”
绎心皱着眉头,追根究底:“那小部落里的事情谁管啊!巫师定然也是只侍奉神的吧。”
吉阿水说:“小部落都有老祖母啊!老祖母没了还有老祖母的女儿,谁年纪大谁管事。”
绎心明白了,他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们那里都是跟着母亲的,你这个大骗子,还说什么父母二老,你知道自己爹是谁吗?”
吉阿水脸红了,他着急委屈的说:“可你们汉人都有爹娘,我早先跟人说过不知道爹是谁,他们都骂我是杂种……若是早先说实话,只怕你们才会说我是骗子。”
时文儿似有所悟的点点头,笑着问吉阿水:“你刚才的歌唱得很好听,你参加过圣女选男人的篝火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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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鱼人
吉阿水嘿嘿一笑,说:“我哪里有这个福气?参加篝火晚会的都是各部落的巫师。我唱得歌是听我们巫师唱的。”
绎心呵呵笑起来,讥笑道:“原来你都是瞎编乱造的呀!我还以为你见过圣女呢。”
吉阿水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得意的说:“我女人比圣女漂亮多了,我要那圣女做什么?就算被她选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绎心笑道:“得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你既没见过圣女,又怎知她不如你女人漂亮?”
吉阿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见绎心已经转过脸去,一脸不屑,他才说:“你以为见过圣女就是好事吗?那篝火晚会,每到圣女出降的那年,都会有人死在那里,后来没有圣女出降,也会死人,我们这边的老巫师,就是那年死的。让我去我都不去。”
阿奴儿不解的问:“为什么?他们抢圣女吗?”
绎心回过头来笑道:“阿奴儿,你被他绕晕了,圣女又不是一次只有一个男人,有啥好抢的?只要圣女相中了,几个都无妨的。圣女要是看不中,抢也没有用。”他戏虐的问吉阿水,“阿水,这不会是你看我们旅途寂寞,故意说出来逗我们一笑的吧?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事?放在我们这里,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圣女呢,如此秽乱简直该沉塘了。”
吉阿水听绎心这么说,脸色绷不住了,气呼呼的说:“小郎!不是每个地方的人都像你们汉人一样活着的!不像你们,也不见得就是啥不好的事!”
时文儿见阿水恼了,急忙说:“阿水说的是,这天底下汉人才有多少?各地方的人习俗都是不一样的。”
阿水这才脸色放缓,又恢复了那讨好的笑容:“大哥说的是!”他见绎心有些尴尬,急忙解释说,“小郎!我这是为你好!以后咱们寨子里的土人会越来越多,说圣女坏话,他们会和你拼命的!虽然小郎一看就是身手了得,可为了言差语错的打架多犯不着,是吧小郎?”
绎心讪讪的不吭声,时文儿笑道:“绎心,阿水说的有道理,咱们寨子里以后每个人都要知道,不能有这样的误会发生。咱们在那个岛上生活,与土人打交道是迟早的事。”
时文儿说到这里,饶有兴致的问:“阿水,你们是怎么称呼自己的?不会叫自己土人吧?”
阿水呵呵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在这大海上的一片岛上生活,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海里上岸的鱼,所以,我们自称是鱼人。”
三人正说着话,却见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接着,江面上刮起了大风,“噼里啪啦”的夹杂着雨声,饶是这船这么大,船上装货这么多,依然东摇西晃起来。
凉棚是固定在甲板上的,虽刮不走,顶棚却被吹的上了天。眼看着这凉棚东倒西歪随时会伤人,绎心急忙拔剑砍断固定凉棚的木柄,任由凉棚飞上天,四人疾步往船舱里跑去。
狂风呼啸而至,甲板上只要没被固定住的东西几乎全部被刮向空中。绎心抓住了时文儿的胳膊,有些紧张的看着这突然变黑的天际,和江面上忽然刮起的阴风。好像有雨点打在人脸上,生疼。再看落在甲板上却不是雨,而是冰雹。
时文儿紧紧抓住绎心的手臂,吉阿水亦抓住了面如土色的阿奴儿,四个人互相牵着手,总算是平安进入船舱。从舱室的窗子往外看,甲板上鸡蛋大小的冰雹到处都是,远处只见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不断的有冰雹砸在甲板与舱室的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在大风里摇晃了有半个时辰,船终于慢慢的不再摇了。只是雨还在下,天空也渐渐的亮了起来。时文儿让脸色苍白的绎心待在舱室里,自己走到甲板上去查看。
还好,除了有两名兵士淬不及防被吹下水面,其他的无论是人还是船只都无碍。那两个兵士都水性极好,落水后也很快救了起来。
江面上风还是很大,不过人走在上面已经无碍了。时文儿查看了那两个落水的兵士,又下底舱查看了货物无碍,回到舱室,等着风平浪静。
绎心看起来脸色好了不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在窗前往外看。时文儿瞟了他一眼,奇怪的问:“你跟着许二哥在海上待了那么久,怎么水性这么差呢?人家陈阿贵这才去了岛上多久,现在下河下海的跟鱼一样了。”
绎心不悦的瞟了时文儿一眼,委屈的说:“那陈阿贵不如我的地方多了,就只有水性比我好这一条被你看见了。”
时文儿知道他的小心眼儿又犯了,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成心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的意思,咱们以后要经常坐船、下海,水性好的话,就会多了一个活命的本事,你该练练才是。像刚才那两个兵士,若不是水性好,只怕这会儿已经淹死了。”
绎心咧咧嘴,撅着嘴说:“我不喜欢下海水,里面有盐,粘在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这些河里又太脏了,我亲眼看到有妇人在河里刷马桶!”
时文儿知道他的毛病,明白多说无益,懒得理他,看着外面渐渐的风消雨停,走出舱室,却见一轮红日从云层里露出脸来,天边竟出现一条彩虹。心里觉得奇怪的很,这风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