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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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提到胡灵均,岳无朋就不再问下去。他沉默良久才说:“木先生倒是个机警的人,皇宫里咱们也需要有这样的人传递消息。教教公主弹琴罢了,也没什么。”
时文儿在无朋山庄没有耽搁,与岳无朋说完这些要紧事,再次一路向南回广州。刚到三江河码头,见到在码头等候的绎心,二人一起回广州的品庭居,刚走进门,就见杨荣翕领着一个壮汉朝自己这边跑来。
时文儿仔细一看,这壮汉却是延九云的儿子延照岭。这延照岭气喘吁吁的跑到时文儿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郎,不好了!家里娘子和心哥都不见了!我爹娘到处找寻都不见,都快急死了!”
绎心乍一听延照岭又是“娘子”,又是“心哥”,吓了一跳,旋即从时文儿有些尴尬的脸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再想不到这个娘子是苏椰子。时文儿对他与韦幼青的说法,都是苏椰子因觉得韦幼青暴虐,不敢跟着韦幼青走,时文儿就带她到广州,找了一个自己认为妥当的印度客商,带苏椰子回印度去了。
绎心与韦幼青都深信不疑,觉得时文儿不会骗他们。绎心并不觉得时文儿找女人有什么不对,他只是不喜欢他与吉阿水的女人有什么瓜葛,这在珍珠岛,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故而他听说时文儿藏了女人在雷州,还生了一个儿子,高兴是大于震惊的。现在孩子丢了,他焦急的对时文儿道:
“大哥!是不是你不肯给人家名分,人家带着孩子回娘家了?绿萝嫂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哥只管把儿子藏着,让人还以为绿萝嫂子不晓事!那姑娘是哪里的?少不得我陪大哥走一趟,说说好话,回来正式的迎进门,这样对心哥也好。”
时文儿却知道苏椰子不会跑,她哪里有地方可去?这一定是出事了!他心里焦急万分,只好含糊的对绎心说:“她不会跑,她没有地方可去,她们母子一定出事了!咱们回雷州!”
延照岭连连点头道:“是的,不是娘子自己走的,是被人拐跑了!”绎心听了,心里的焦急不亚于时文儿,三人日夜兼程,赶回雷州。
延九云夫妇见时文儿回来了,放声大哭,连连说着“对不起大郎,对不起时家”之类的话。时文儿心里虽然着急,可又担心急坏了延九云夫妇,连声道:“延伯别急!别急!你说说她们母子是怎么丟的?咱们好有头绪找寻!不要紧,在岭南,还没有允王府找不到的人!”
从延九云断断续续的叙述里,时文儿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这雷州来了一伙子唱杂耍戏的班子,这几日在雷州又是猴戏又是小丑的唱了好几天。他们过几天就换一条街,这天换到时家门前的街上。
苏椰子本来是从不出门的,只是这日心哥闹腾,就抱着孩子出到街门上看猴戏。头一天怕孩子有闪失,都让众多的仆妇围着。后来那戏班子每天都来,也没什么事,班主和其他人一看就是老戏班子,苏椰子也只在大门里呆着不往外走,渐渐众人都松懈了。
说到这里,老家人又痛哭流涕起来:“不成想这伙子戏班子是个拐子!他们唱起腾云驾雾的戏,不知道怎的朝外放烟,结果烟一散他娘俩就不见了!”
时文儿只好继续安慰老家人,道:“他娘俩不见了,那戏班子这么多人呢?也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延九云夫妇哭得肝肠寸断,只差捶胸顿足了,“人都不见了!只剩一些唱戏家什扔在地上!”
时文儿吩咐延照岭好生扶他爹娘进屋休息,绎心道:“这分明是踩好点绑票啊,可已经好几天了,怎的没有人来要钱?想是要等大哥回来?这不是雷州本地人干的,雷州人没有人敢这么对付时家。咱们放出风去,只要母子平安,咱们付赎金就是。”
时文儿点点头,道:“是,咱们别急,一个小娃娃,他们也就是想得些钱财。”他嘴里说着,心里的不安却一圈圈的在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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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野人
楚国彬州是一座山城,三面环山,被青山绿水和郁郁葱葱的茶园包围。李承宇的中军大帐,就设在这青山绿水之中。
大帐中,李承宇与韦幼青对弈,旁边站着夏铮苏与韦榕,还有今早刚到的穆阿休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韦幼青正为自己吃掉了一角乐得合不拢嘴,转头发现自己上了当,中腹之地尽落李承宇之手。不由急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
这已经是韦幼青今天第十次输棋了,他哭丧着脸,把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盒,嘟着嘴道:“不兴这样的!不兴这样的!得光明正大的来!”
李承宇欣赏着他着急嘟嘴的样子,忍住了推盘重来让他一次的冲动,笑道:“哪里有不光明正大?难道我偷你棋子了不成?是你自己贪吃那一角,忘了全局。”
夏铮苏在旁见韦幼青一脸的沮丧,眼睛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不由得觉得好笑,取笑道:“幼青,输棋而已,不至于哭鼻子吧?”
李承宇见夏铮苏这时候还在取笑韦幼青,心中不忍,不悦的对夏铮苏道:“幼青刚开始学棋,能下到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他转头对韦幼青道,“走,不玩了,该干活了,咱们一起去营寨巡视。”
韦幼青被夏铮苏一取笑,自己也觉得羞惭,不好意思的笑道:“夏哥哥说的是,输棋而已,又不是输命,有什么好哭的?太丢脸了。”
李承宇见韦幼青不再沮丧,笑着对夏铮苏道:“原来这位是吃你这一口的,以后你只管在旁边笑话他就是。”
夏铮苏“呵呵”笑起来,三人再加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韦榕,一起走出大帐,外面碧空如洗,清风夹带着野草野花的清香,一只小兔子见有人走来,耳朵动了动,一转身消失不见。
在中军大帐的右侧,是刘华冬的营地。韦幼青对韦榕道:“你还记得这位刘将军吗?当年在容州救咱们的那个将军,为人最是忠厚的。”
韦榕点点头,李承宇听韦幼青这么说,信步往刘华冬的营寨走来。
刘华冬的营寨旁边,是一处小树林,时值秋季,里面的野果子熟了,一阵风吹来,送来阵阵野果的清香。
“好香。”韦幼青赞道。
刘华冬点头笑道:“是,这树林子里有各色野果,味道特别好。咱们这野地里扎营,没有菜蔬,这野果子正当时,末将正遣了人去摘,怕是快要回来了。”
正说着,只听前方一片人声嘈杂,一军官飞快的跑来,回禀道:“王爷!将军!卑职等人在前方树林子里抓住一个野人!”
“野人?”听报的诸人面面相嘘,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子,怎么会有野人?
韦幼青道:“这里的夷人很多,他们长得与我们不一样,可不是野人。你把那人带过来,给我们瞧瞧。”
那军官得令而去,少顷,众人抬过一个笼子,笼子上罩了一块布。先前那军官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篮子,篮子上亦是仔细的盖着一块花色粗布。
韦幼青眼尖,那粗布是珍珠岛上常见的粗布。李承宇也有这样的粗布衣衫,故而疑惑的问:“幼青,这种布不是你们那里用来做衣服的布吗?”
韦幼青点点头,急忙上前接了篮子,见里面竟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这孩子看起来有一岁左右,在这个篮子里有些伸不开腿。这孩子睡得正香,全然没有被周围嘈杂的人声吵醒。
韦幼青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这么大的孩子养在篮子里,又见这孩子在篮中局促,就把这孩子从篮子里抱出,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与曼陀罗花相近,却又有些差异。
韦幼青把手搭在孩子的脉上,又向韦榕招了招手。韦榕会意,趴在孩子身上闻了闻,道:“小酋长,这孩子是被迷药麻翻了。”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军士,“去取清水来。”
韦幼青见其他人皆围着大笼子,并不注意他们这一边,悄声道:“这迷药是珍珠岛北边的大王花所制,是吗?”韦榕点点头。韦幼青自打听了三鬼吩咐,每日不懈的跟韦榕学习炮制药材,两人又一起研习医书,跟着遇到的大夫学习,就算此时在军中,一有空闲,就会跟着随军郎中给军士看病,二人医术都精进不少,何况这药还是珍珠岛独有,他们自然不会认错。
军士取了水来,韦榕把水浇在孩子脸上,孩子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一双亮晶晶的褐色眼睛盯着韦幼青,又“哇”的一声高声哭叫起来。
那边的大笼子上的罩布却是这军营里用来装粮食的大麻袋,一看就是这些军士盖上去的。刘华冬问:“为何要盖住笼子?”
旁边的军官回道:“禀将军,这野人太丑了,他好像很怕光,我们抓住他的地方,就在林子里的一个土沟里。只要一见光就跟疯了似的。不过他挺护着那孩子,可那孩子分明是周遭百姓家里的孩子,怎么看都不是他的。”
他们正说着,孩子的哭声凄厉的响起,笼子里的野人也开始焦躁不安,“嗷嚎嚎”的怪叫着,没命的晃动着笼子。
韦幼青晃动着孩子,可是不管用,这孩子依旧凄惨的哭着,最后哭岔了气,不停的咳嗽。韦幼青慌乱的用篮子上盖着的粗布帮孩子擦拭眼泪鼻涕,没想到这孩子抓住这块布使劲儿的咬起来。
韦幼青闻到这布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不由得一笑,对韦榕道:“快去拿些粥来,这孩子想是饿坏了。”
孩子只顾着咬布,暂时止住了哭声,笼子里的野人也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有些疑惑,让那军官把盖笼子的麻袋背光的一面掀起一块,只听笼子里又传来一声“嗷嚎嚎”的凄厉叫声,那野人更猛烈的晃动起笼子,硬生生的要把这个大铁疙瘩掀翻的架势。
军官怕真的把笼子打翻,这野人他们几十人用铁网子趁着他熟睡时才好容易抓住,若是跑出来,只怕很难再抓住。见众人看清楚了那野人的模样,急忙合上麻袋,那野人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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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韦儒馨
饶是这一会子功夫,那野人的样子也把众人吓了一跳。这野人个子并不高大,却很是粗壮,一张脸青面獠牙,青筋暴露,嘴巴和眉骨外凸,一双通红的眼睛却深深的陷在眼窝里,四颗尖利的獠牙露在唇外,上面好像零星的挂着肉渣和血迹,也不知是众人眼花,还是确实如此。
这野人不仅脸上青筋暴露,身上亦是如此,虽然他身上不是泥巴就是血迹,依然能看见一根根青筋如蜈蚣一般爬满全身,像是要涨破皮肤,从里面钻出来。
韦幼青远远的站着,他知道怀里孩子一哭,那野人就会发疯,故而不敢走进,待韦榕拿了粥来,二人喂那孩子喝了粥,孩子吃饱了,才再次缩在韦幼青怀里睡着了。
李承宇吩咐人把那关野人的笼子运到彬州府衙,让袁因时把野人关进地牢。回头见韦幼青把那块布铺在地上,把孩子放在上面,还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孩子身上。他自己摘了一根毛毛草,细心的替孩子赶着飞虫。
李承宇走到韦幼青身后,笑道:“幼青,你这个样子,倒是蛮像个当爹的,不如收了这孩子做义子就是了。”
韦幼青这会儿正盯着孩子身下的那块土布发呆。这块布不是普通的用来做衣服的粗布,而是更加的厚一些软一些,四周细密的织着艳丽的花纹,还有一圈细密柔软的流苏挂在上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子的披肩。
只是这披肩虽然肯定是珍珠岛的织娘织出来的,可由于珍珠岛北端的这些披肩早就卖到周边各地,所以谁也无法确定这个披肩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李承宇见韦幼青傻愣愣的没听见自己的话,蹲下来,把手掌在韦幼青眼前晃着,笑着喊道:“幼青!幼青!掉魂了?”
韦幼青这才仿佛苏醒过来,见李承宇在笑自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笑道:“哥哥刚才说什么?”
韦榕在旁边急忙禀道:“小酋长,王爷让您收这孩子为义子。”
韦幼青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李承宇,诧异的说:“义子?我?做人家爹爹?”
李承宇笑道:“有何不可?别人都只顾着看野人,谁管这孩子是不是中了毒,是不是饿了?还不是拖赖你细心的照料他?”
韦幼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小不点,李承宇的提议让他有些发懵。他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如今却要做人家的爹。不过他心里当真很喜爱这个孩子,如果他不肯收留他,只怕他会被送到育婴堂这种地方去了。韦幼青心里当真舍不得。
“好呀,”韦幼青答应着,这时又看见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