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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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院判没了?”李岳华佯装不知,吃惊的问道,“不知是什么病?”
章志行迟疑了一下,道:“小侄也不知道,听说……”他看了看周围,李岳华会意,挥手示意厅堂内无关人等退出。
章志行这才小声说道:“听太医院的人说,陈院判那天早上到太医院时还好好的,主上宫里的杨亦和来传,回来就有些魔魔道道的了,第二天没有来太医院,然后就听说人没了。”
李岳华与李承宇对望了一眼,李岳华轻描淡写的说:“陈院判年纪大了,得了什么急病也是有的……只是他这样突然撒手,可不要耽搁了给主上看病才是。”
章志行道:“这个王爷尽管放心,主上身子骨很好,每天照常上朝批阅奏折,听说平日里跟着出尘子老神仙修习内功,学习老神仙的长寿之道。”
李岳华点点头,道:“这就好。”
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有人再提起。王府里张灯结彩,择定良辰吉日,为李承宇和章晓松完婚。另纳张若冰为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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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引领
女儿能成为亲王侧妃,张老板也算心满意足,待送了女儿出门,张老板按计划返回楚地。由于马既长对楚国土著的打压,再加上茶叶收购与茶税收缴上的苛刻,楚国国内豪强与丞相间的矛盾正处于一触即发之势。
张家原本就是楚国当地人,在楚地有一大片茶园。这些茶园主手下少则数百茶丁,多则数千。张家就属于有数千茶丁的大茶园主,且张老板又是茶园主公会的首领。茶税是楚国的主要税赋来源,茶园主公会在楚国是一支能与官府抗衡的大势力。
李承宇完婚后不久,章志行就要去容州上任。李承宇委韦幼青辰王府知事一职,随章志行一起前往容州。王府知事是王府家臣,并不算在拿俸禄的朝廷命官行列,只是为了方便行事特设的职务,权柄可大可小。韦幼青没有功名,不能做官。
因韦氏为犯官,家人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如果韦幼青要考取功名,必须以时乐安的名字,在雷州报名。时文儿不同意他这么做,一是时文儿不想韦幼青随了自己的姓氏,再就是一旦入了官,在身份这么敏感的事情上很容易露出马脚。再说以科举入仕,一级级升上去,还不如一直待在李承宇身边,走李承宇的近路,这样反而离权力中心更近一些。
而李承宇身边的孙博宁和武氏兄弟,如果要参加科举,则需在江南报名,考取之后由江南送洛阳参加殿试来考进士。这三兄弟如今正在苦读,准备参加今年的大考。
且说章志行带了自己的三千亲兵,一行人行至容州城外,远远的,就看见城外的空地上乌压压的站满了人。文官一列,武官一列,在这些官员后面,则是身穿黑色军服的容州军。
最前面一骑,是一个身穿红色文官官袍的人,正是容州判司吕梁君。与他并骑而站的,是一个身穿黑甲的沙陀武官,却是容州兵马使刘华冬。
众人见章志行一众人等走近,俱都下马迎上前来。章志行也下了马,与众官寒暄了几句,一起进了容州内城,又来到府衙。韦幼青自然知道李承宇让自己陪同章志行前来的目的,私下里早已给吕梁君通过消息,他默不作声的等一干官员说完官面文章,对吕梁君拱手道:
“吕判司,楚王乃朱樑武帝所封,实乃朱樑余孽。自我李煻建国,他们就自建朝廷,不事中央。还趁我朝无暇南顾,屡次三番侵犯我容州边境。岭南由于要支持朝廷整顿北疆,也只好任由其作恶为祸容州百姓。如今主上英明,责成岭南讨伐逆贼,特派章刺史来坐镇容州,实为容州乃辰王殿下大军后盾,干系重大。此役牵涉到容州百姓与楚地百姓众多人的身家性命,还望吕判司能竭尽所能,整顿维持,辅佐章刺史,助辰王殿下救民于水火,不负主上的重托。”
韦幼青虽年龄只有十二岁,却因早慧,面相成熟,此番言语他又故意加入内力,故而低沉悦耳,不像孩童的声音。众人不知他的底细,只知他是辰王李承宇的亲信,一番话又说的合情合理,俱都心悦诚服的答应。
吕梁君却听出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把章志行当成高恭,更不能在辰王李承宇这次军事行动中起不好的作用。
就算韦幼青不说,吕梁君也不会做这种傻事。只是这容州虽然自打上阳真人去世后不再劫掠童子,却依然是他的敛财之地,谁知高恭却意外病死,如果朝廷随便派个文官来接任也就罢了,谁知却把章相公的儿子派来了。此子虽然忠厚,却不缺乏勇武智谋,又有章树元做后盾,只怕不是好对付的。更不要说李承宇要来容州与楚打仗,他的大本营必然会建在容州,如此一来,吕梁君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当然该来的总会要来,随着营寨的完善,李承宇率部队分批进入容州。同来的将军有刘源朗、王荣长等一干李岳华的老将,容州本地的刘华冬、廖凯等人,也都有勇有谋,容州刺史章志行更不必说,虎父无犬子,章树元的五个儿子,全部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李承宇进了容州城,见容州城内外秩序井然,这么多大兵遍布城内城外,这里的百姓却神色安详,并没有对大战在即的恐惧,笑着对身边的韦幼青道:“容州城百姓倒是有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气魄。”
韦幼青悄悄指了指不远处那位一身白衣,正漫不经心的指挥民夫运送粮食的修长身影,道:“容州军民对这位吕仙君的道行深信不疑,只要有他在,容州就不会乱。”
李承宇疑惑的看着韦幼青,笑道:“幼青,虽然你在珍珠岛与玉真观渊源颇深,可我记得你小时候被这个玉真观道士抓去,差点被炼了丹……你都忘了吗?”
韦幼青点点头,道:“王爷,虽然那时候幼青还小,可爹爹时常后怕的提起,怎么可能会忘呢?只是爹爹也说,这位吕仙君的确有些道行,让容州军民都那么信服。幼青想,当年的刺史高恭,也是一方名士,不是一个糊涂虫。他肯这样信任吕判司,那这位吕判司总有他的过人之处。幼青想,人无完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会是完全的好人,也不会是完全的坏人。”
李承宇“呵呵”一笑,赞许的道:“你小小年纪,能看到这一点,也是难能可贵。”他遥指城外的山头,对韦幼青笑道,“比一比?看看谁先跑上山头!”
韦幼青开心的一笑,豪气干云的答应着,二人一起操控身下坐骑,先平稳的跑出城,然后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扬鞭策马,两个英姿飒爽的身影,两匹乌黑油亮的骏马,马蹄声声,向着远处那座山坡疾驰而去。
两人差半个马头到达山坡,李承宇笑道:“幼青,骑术精进不少啊,不再是那个需要哥哥带着才能骑马的孩童了。”
韦幼青笑道:“主要还是因着哥哥引领,不然幼青跑不出这个速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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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臣服
李承宇转头看了韦幼青一眼,却正与韦幼青清澈的眼神对视在一起。李承宇一笑,颇有意味的道:“幼青,哥哥希望咱们永远只差这半个马头的距离。”
韦幼青笑道:“哥哥骑术那么好,幼青要想跟随哥哥,可得好好练习骑术才行,不然会被哥哥甩下。”
李承宇斜睨了他一眼,嗔怪着笑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这许多年,哥哥可曾甩下你?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韦幼青开心的笑道:“幼青当然愿意!”
李承宇深情眷恋的看着韦幼青,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眼中的炽烈。李承宇怕韦幼青发觉会吓着他,掩饰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许多军士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营寨,这里是刘华冬部的营地。山坡下清潭碧绿,芳草萋萋,一派世外桃源的美丽景象。
“容州的景致可真美。”李承宇感慨道。
“这里,还有咱们马上就要打下的楚国,都是殿下的江山。”意外的听到韦幼青此言,李承宇转头看了看韦幼青。只见他头上别着的猫眼发钗,随着阳光的变幻,正变幻着灵动的光芒,亦如他清澈的双眼。
“幼青,你想说什么?”
韦幼青看了一眼李承宇,道:“幼青想说,幼青这些年在珍珠岛,所有的真心真意都得到了回报。他们曾经是被传吃人的,彪悍的,没有开化的土人,可幼青只是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的孩子有书读,有前程可奔,他们就拥护幼青,相信幼青,愿意跟着幼青臣服岭南。”
李承宇笑了笑,道:“土人的未开化虽然是坏处,可也是好处。他们简单纯朴,你在他们心里,是祭司,是神,还是一个一心一意为他们谋划好日子的神。他们当然信服你,信服到顶礼膜拜的程度。等着他们的后代读了书,见识了外面的天地,如果你的后人没有你的本事,不能给这些土人好处,不能压服他们,这些人会怎么样,很难说。”
韦幼青听了李承宇的话,困惑的问道:“那依着哥哥的意思呢?”
李承宇笑道:“你自己读的书也不少,自己想想看嘛。”他见韦幼青皱眉思考,又接着说,“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包括要去的楚国,不就是你的珍珠岛土人后人的样子吗?你觉得,这些人为了什么臣服李煻?”
韦幼青想了想,他心里觉得如今的李煻并不太平,只是不能这么说,也不知道李承宇是怎么看李煻天下的,故而试探着说:“先帝打下天下以后,恩威并施,既让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又严肃法纪,惩治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
李承宇却对韦幼青的话未置可否,他笑道:“幼青,你提到珍珠岛,可是有什么话与哥哥说?”
韦幼青摸摸脑袋,他还不大习惯把头发这样紧紧的束缚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刚才是想说些什么的,只是这会子想不起来了。”
李承宇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韦幼青抓耳挠腮,替他说道:“你是想劝我爱护楚地百姓,不要杀人放火,是这样吗?”
韦幼青连连点头,开心的笑道:“正是了,只是听了哥哥方才的话,又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了。”
李承宇笑道:“爱护百姓,不乱杀无辜当然是对的,只要舅舅的军需能按时送达,归降的楚地能真心臣服,让大军没有后顾之忧,带军将领自然就能约束士兵,做到秋毫无犯。”
“爹爹做事一向万无一失,”韦幼青笑道,“楚地的归降,依幼青所见,楚人也不愿意附逆马氏,只是因着被他们占了楚地,没有办法就是了。”
李承宇笑道:“嗯,你说的话也有些道理,既然楚地是要打下来做地盘的,那还真的是要好好谋划一下。咱们回去,与诸将商议,这次朝廷免了岭南今年的赋税以充作军费,又有岭南各大商行的支持,你说的这些,还真的行得通。咱们前方打仗,后方治理,两不误。”
容州府衙,押送粮草辎重而来的时文儿再次与吕梁君相对而坐。吕梁君听时文儿说起往事,笑道:“哦,想不到在下当年救的那位孩童,就是如今的韦知事,真是荣幸之至。”
时文儿看着面前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气度不凡的吕仙君,心里暗笑,他“呵呵”笑道:“仙君只怕早就知道这段渊源了吧,幼青在珍珠岛,与令先师上阳真人,可是渊源颇深。”
吕梁君见时文儿开门见山,不知道他对狐族的事知道多少,故而面露惭色道:“都是在下失察,羞于启齿。让先生见笑了,好在幼青并没有介意此事。”
时文儿此来,是因着韦幼青所习春字诀与夏字诀,原本时文儿与韦幼青想法相同,认为这是上阳真人与三鬼门中的功法。可后来他从三鬼处得知并非如此,还有韦幼青从上阳真人处得到的那卷医书,更是连三鬼都要细细参悟。这让时文儿对上阳真人的来历产生许多疑惑,要知道,京里的胡灵均,新州的何既明等这些人,都是上阳真人一路。
且韦幼青其他的事都会对时文儿从不隐瞒,对上阳真人的事却讳莫如深,时文儿几次询问,韦幼青都左顾而言他,不肯说出实情。时文儿问过花惜间,小姑娘只知道“老神仙是我阿公”,其他的就一问三不知了。这让时文儿心里不安,故而这次借着押运军粮到容州,想从吕梁君这里,打听一些消息。
“幼青小小孩童,就算他介意,仙君道法高明,也不会放在心里吧。令先师的道法,只怕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修习得了。”
吕梁君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先师的道法确实高超,在下也只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