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楚-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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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气息稍稍平稳之后,李默默走近楚立,将他脸上的湿发拨向两边,得意地说道:“这一脚是还给你的”。
楚立紧紧咬牙,满脸怒色地注视李默默,转念一想便知眼前之人,就是在地牢被自己打伤逃走的家伙。
他冷笑一声。
李默默此时退后几步,走到旁边,拿起一根粗大的藤鞭,淡淡地说道:“楚立,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敢一个人冲到宰相府,光明正大地杀人”。
他走到离楚立十步距离的位置,低头摆弄手中的鞭子。
“你我无冤无仇,在地牢的时候,我是迫不得已,你不死,我就得死”。
说完,他瞄了一眼楚立,发现他神色泰然,从容淡定,
“现在好了,你,我,都不用死,你只需要交代两个问题”。李默默伸出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在楚立面前晃了晃。
楚立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蔑视与不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上官延?”。李默默将两个问题连在一起问道。
他微扬着头,注视着楚立,见他嘴唇蠕动,李默默满心欢喜,毕竟楚立的“一脚之仇”,他已经报了,自己没必要再在这里折磨他。
一来,他不是一个通过折磨他人来获得快感的变态魔头;二来,他想起了柳承宏临走的那句话,楚立的命就是他的命。
既然楚立不会死,如果自己现在折磨他,保不齐将来他会找自己寻仇,为自己平添烦恼不是智举。
“关你屁事”。楚立提高了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李默默脸上的喜色顿时烟消云散。
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问出来,是李默默这次的任务,这关乎到自己是继续回到牢房之中,还是加入梦寐以求的红衣使。
他心头一凉,随后一怒。
虽然不想惹事,可是他可不是个怕事的主儿。
李默默撇过头去,失声一笑,用手指着楚立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的就是你”。
他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唇,然后把心一横,用冷峻的目光瞧了瞧楚立。
啪的一声。
“啊”。楚立撕心裂肺地叫喊一声
李默默挥动手中的藤鞭,在楚立光秃秃的身上狠狠地甩了一下。
楚立的胸前,一道长长的鞭痕立刻渗着血丝显现出来。
鞭子上镶嵌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碎铁屑,刮在皮肤上,让人产生一种肝肠寸断的痛感。
楚立大叫一声之后,便是大口地呼吸,没有再发出叫声来。
李默默也慌张地吸了吸鼻子,胸口的伤口又开始剧烈疼痛。
两人都咬牙切齿地怒视对方。
“哼哼,是块硬骨头”。李默默冷笑道。
他左手攥紧拳头,怒火中烧,眼中也瞬间布满了血丝,像是要放手一搏。
啊啊啊
李默默每在楚立的身上抽上一鞭,楚立都难以忍受地大叫一声。
凄惨的叫声在密闭的空间经过多次反弹,愈发响亮。
越来越响亮的叫喊声让李默默逐渐失去了理智。
监牢里的火盆,一如既往地发出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甬道的另一端,柳承宏双眼紧闭,背靠在墙上,脸上一片平静。
他回忆起自己成为红衣使者的时候,那时的叫喊声比现在要凄惨痛苦不堪得多。
楚立。
柳承宏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折服,令人敬畏的坚毅,这是自己以前不曾拥有,也不曾见到过的。
柳承宏似乎在享受楚立的叫喊声。因为这让他意识到,多么坚韧不屈的人,在遇到承受不住的痛苦时,也会叫出声来,也懂得让老天爷听听他心里的愤怒与抗议。
“承宏”。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柳承宏的思绪。
“侯爷”。柳承宏拱手向傅衡行礼。
傅衡似乎对楚立痛苦的叫声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要见你”。
柳承宏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随即便与傅衡一同入宫。
“柳指挥使,朕有一件事,要同你问清楚”。皇上悠然说道。
他看了一眼柳承宏,摸了摸鼻子,面露阴邪之气:“当日在并州,你为何会放过那帮流民?”。
“回陛下,卑职当时正打算执行太子旨意的时候,哲王殿下阻止了卑职”。
皇上微微颔首。
“红衣使者的铁律是什么?”。皇上一脸愠怒地问道。
柳承宏一脸惊恐地跪倒在地:“红衣使者,令出血归”。
“很好”。皇上说道。
一旁的傅衡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第三十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先是违背了只听从朕一个人的命令这一原则,听从了太子的指令,随后又听从了哲王的命令,更没有做到令出血归”皇上盯着柳承宏,脸上怒色渐消“你这般失职,朕该如何处置你?”。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柳承宏一头磕在地上,惶恐地说道:“卑职罪该万死,当以死谢罪”。
他的内心却抱怨道:既然早打算处置我,为何当时回宫的时候不处置,现在才算旧账?
皇上深吸一口气,陷入深思,静默不语。
此时,傅衡的脸上依旧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但是内心却已经开始惴惴不安。
皇上突然召见柳承宏,让他惊疑之余,更感焦虑。显然,这件事并不是冲着柳承宏去的,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自己来的。
大殿之内,还有一人,看上去年纪挺大,一头白发,但是脸上苍白得有些吓人。
他静不出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也不敢到处看,注视脚下光溜溜的地板。
皇上在殿内来回踱步,脚步声极其轻微,在寂静的宫殿内,依旧能让殿内其余三人的心脏跟他的节奏跳动。
他瞥了一眼神似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的洪公公,然后用一种无比轻松,不以为意地语气说道:“那便以死谢罪吧”。
此言一出,洪公公的身体总算有了一丝颤动。
柳承宏惊得全身发软,瘫倒在地。
而傅衡,噗的一声跪倒在地,求情道:“陛下开恩,柳指挥使犯下此等罪责,臣难辞其咎,是臣管束不力,臣也甘愿领罪,但柳指挥使罪不至死,请陛下开恩”。
洪公公此时嘴角掠过一抹难以被捕捉的得意之喜,而柳承宏则是惊喜之余万分感激,他没想到傅衡会替自己求情。
此次入宫,实在蹊跷,皇上无故追责,傅衡也一改往日的铁面替自己求情,这都让柳承宏一会儿云里,一会儿雾里。
这些柳承宏目前都无暇顾及,他现在应该殚精竭虑的是该如何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命。
“喔”。
皇上惊讶一声。
“看来朕的红衣使出了不小的问题,连你都要请罪了”。
“红衣使者,令出血归。陛下放心,臣一定整顿管束好下属,不令陛下失望”。
“好”。皇上满意地点点头。
“那禁军统领,你就不要做啦”。
傅衡猛然抬头看着皇上,才明白,今晚这出是要撤自己的兵权。他顿时心中狐疑:禁军统领自然得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皇上此举表明,他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了吗?可是绞尽脑汁,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皇上对自己失去了信任。
“臣遵旨”。傅衡颤抖地应道。
“至于柳承宏,撤去指挥使一职,罚俸半年”。
“谢陛下开恩”。柳承宏颤颤诺诺地说道。
入宫时,两人都满心疑虑;出宫后,两人的心境也相同,心拔凉拔凉的。
“多谢侯爷救命之恩”。
傅衡脑中一片茫然,思绪万千。他没有理会柳承宏,匆匆离去。
柳承宏垂头丧气地走在街道上,想起了当日救人的初衷,毕竟经过他的手,一些人活了下来。
这样转念一想,他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这时,王奕柏的马车迎面驶过来。
“柳指挥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柳承宏心想:刚刚在生死边缘打了个圈,脸上能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吗?
“并无忧心之事,殿下这是去哪儿?”。
柳承宏随口一问。
王奕柏露出尴尬的表情,没想过要如何作答。
柳承宏自知多嘴了,也不管一前一后的言语矛盾,赶紧道:“殿下,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王奕柏这才如释重负般轻轻一笑。
夜空静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但是天上的云却是变幻无穷,让人猜不透,摸不清。
王奕柏闭目冥思,过了一会儿,马车停在景府门外。
驾车小厮前去敲门,过了很久,柯伟彬从门缝中探出头来,一脸不悦地问道:“你找谁?”。
小厮闻言一怒,心想:车里面可是当朝皇子,你这无知小儿怎敢如此无礼。
“慕姑娘在吗?哲王殿下想见她”。小厮故意将皇子的称呼加重了嗓音。
柯伟彬脸一黑,不过考虑到对方是皇子,也不想惹得对方不高兴,于是用相对柔和的语气说道:“她已经睡了,不见客”。
王奕柏心里也明白,这么晚了,自己肯定见不到慕容诗晨,但是他今晚赶来,只不过是想向她传递一个信息,他今日是迫不得已才没应约。
忙活了一天,也没打探到楚立的消息,还惹得慕容诗晨不高兴,王奕柏心里极不是滋味,只得悻悻回府。
“晨儿,哲王深夜来访,看来他把你看得很重”。柯伟彬说道。
慕容诗晨唇角微撇,心想:今晚先晾着你,看你明天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柯伟彬又正色道:“林越已经启程入京,我们需不需要再派多点人手过来”。
听到林越的名字,她脸色一沉,走近窗边,凝视挂在天边的弯月。
“不必,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慕容诗晨冷冷地说道。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却让她那张嫩得出水的脸颊显得无比苍白,痛苦之色布满双颊,她轻轻闭上双眼,想起了父亲慈祥的面孔。
沉静良久,她转过身对柯伟彬说道:“柯大哥,你去荆州打探当日与林越一起回城的人是谁,他也是我们慕容家的仇人”。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我不放心”。
慕容诗晨冷冷一笑,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此时,她忽然想起当日送回父亲残体的墨归尘。她心想:墨归尘应该就是与林越同谋杀害了自己父亲的人。
但是,她同时又在心中思疑,为何他要将父亲的残体送回?
要知道,卑鄙无耻的谋杀者,是不会心存任何负罪感,更别说是良知了。所以如果他们是这类人的话,那么送归残体这一举动的确难以理解。
不过这些在慕容诗晨的眼里,都无关紧要。
她意志非常坚定。
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又露出为难之色。不可否认,如今王奕柏已经沉迷于她的美貌无法自拔,但是如何进一步实施她的计划,让她颇感焦虑。
夜,安静得很是时候,恰到好处,这样她就能好好盘算,细心周详地计划杀人大计。
第三十一章 逸闲居得罪小人
王奕柏没精打采地回到府中,陆嫣儿又向他询问了楚立的下落,他只好把同样颓废的情绪又传递给了陆嫣儿。全本小说网;HTTPS://。.COm;
陆嫣儿内心深处愈发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再伴随着束手无策,慢慢地就转化成绝望的气息。
黑夜,在她的眼中变得越来越长,就像永远不会有尽头一样。
第二日清晨,彻夜难眠的王奕柏早早地在景府门外等候。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慕容诗晨才缓步由府内出来。
一见到她,王奕柏像是萎靡了一整夜的向日葵等到了清晨的朝阳,立刻来了精气神。
他诚意满满地向慕容诗晨告饶,将楚立无端失踪以及自己满城搜寻了他整日的事情告知于她。
慕容诗晨对于楚立消失的事情并不太上心,只是听到王奕柏这般有情有义,她本就善良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一种负罪感慢慢从心底涌上。
不一会儿,她便毅然决然地打消了这不知所谓的负罪感。
一个女子,更确切地说是一个貌美倾城的女子,要想吸引一个男子的注意,自是易如反掌。男人的天性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女子的这种先决优势。
但是,若想牢牢抓住一个男子的心,光靠美貌,远远不够。这也是男人生性风流所致。
对于如何将一个男人掌控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