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楚-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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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刚停下不久,地上的积雪已经开始有融化的迹象,马儿在这种环境下自是较平时走得更慢些。
渐渐的,萧鼎言与楚立趋于齐头并进的位置。
楚立不慌不忙地撂起了盖住左手臂的厚厚绒毛斗篷,伸出左臂,坦然道:“末将惯了右手使剑,遂以左手换大将军的右手,还望大将军成全”。
“呵呵。。。。。。以手还手,左将军倒也不含糊啊!”。
萧鼎言稍显胆怯,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刀,试图以此吓住楚立,至少能令他不那么盛气凌人。
可是就在楚立捕捉到了他眉宇间闪过的一丝畏惧之色后,楚立心里便更加有了十足把握,变得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时,骑虎难下的萧鼎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他略显尴尬地举着刀,随着马儿蹄下的哒哒声一声一声地过去,沉思过后,手心不停冒汗的他握紧手中的刀,干净利落地往右斜劈了一刀。
手起刀落,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挥刀在楚立的左肩上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伤口便伸出鲜红的血液来。
整个过程楚立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锋利的刀刃划破衣服,割破皮肉,瞬时的痛感传至大脑,楚立兀自面不改色地盯着萧鼎言。
紧接着,反倒是萧鼎言一脸不安地赶紧将刀扔回给了身后不远处的副将,幽幽道:“这一刀就当我们扯平了”。
“多谢将军高抬贵手”。楚立淡淡说道,唇角微撇,眼中快速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
面对此等智勇无双的对手,萧鼎言怯懦地低下了头,心中惧怕之余,又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来。
他微低着脑袋,余光往左后方一瞥,发现身后的副将正一脸崇拜地仰望着楚立,如同仰望一位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一般。
萧鼎言既愤怒又无可奈何地在心里自顾自哀叹道:“该死,希望这次出征不会被这家伙搞砸了才好!”。
心满意足的楚立轻轻扭头看了一眼左肩的伤口,只轻叹了一声,然后将背后的厚绒斗篷重新搭在肩上,牢牢地盖住了血淋淋的伤口。
待马儿走了一段很远的距离之后,楚立这才趁萧鼎言以及周围的人不注意,呲牙呻吟了几声。
他在心里也后怕道:“这混蛋要是一个手抖,恐怕我这条胳膊还真是废了”。
虽然雪是停了,可是凛冽的寒风较霜雪来说在冬天更具杀伤力。呼号的大风迎面猛吹,大家被吹得都睁不开眼睛,队伍几乎是挪步前进。
尤其是队伍末尾运粮草辎重的士兵,更是觉得举步维艰,仿佛在攀登悬崖峭壁一般,往前一小步都得使出浑身解数。
然而求功心切的萧鼎言可顾不了这么多。他眼见队伍行进太过缓慢,再这么下去会拖延他赶到耒历城接管军队的时间,更会延迟大军赶到弃阳的时间。
于是乎,即使他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他还是用手中的鞭子狠狠地往跨下马儿的屁股上抽了几下,然后眯着眼睛大喊道:“全军听令,加速前进,不得有误”。
楚立此时恰好扯了一块布巾包扎了一下左肩上的伤口,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怨声载道的士兵们,脑子里灵机一动,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
只见他右手拇指和食指用力一弹,一道无形无影的气劲往萧鼎言胯下黑马飞去,狠狠地击中了马儿前蹄。
黑马登时变得疯狂起来,前蹄往空中一抬,仰天长啸一声,马身几乎竖直起来,因此,鞍背之上的萧鼎言从上面狠狠地摔了下来。
好在他身法还算灵巧,身子翻转了几个圈之后,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双脚往融化了些许的雪地上一踏,伴随着沙沙声的沉重脚步声让他陡时惊魂未定。
以楚立的修为,他方才的暗中出手自是逃过了众人的眼睛,不由在心中偷笑道:天助我也,这弃阳城是没那么快能赶到了,看来又挤出了不少的时间给慕容诗晨思考权衡。
然则细思一想,楚立倏地又意识到这也意味着他又迟了不少的时间救出陆嫣儿。
想到这儿,稍显愧疚的楚立心里愈发地不安起来,想到陆嫣儿落入坏人之手,还被困住那么长的时间,楚立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甚是煎熬。
第九十九章 赴兖州
萧鼎言的大军开拔弃阳城之际,荆州的林越也踏上了兖州之旅。全本小说网;HTTPS://。m;他出发的这一日,换上了一身朴素的便装,拜别了父亲之后,怀着忧心沉重的心情来到母亲的房间。
得知心爱的儿子就要外出历练,王妃的脸上毫无疑问地爬上了一层担忧之色。
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有神的眸子多了几分精气。
她紧紧地握住林越的手,温柔地嘱咐道:“越儿,外出历练虽是你接掌西楚必不可少的过程,可万一真遇到麻烦的时候,要时刻想起家里还有人等着你,西楚八州的子民还在等着你,切忌无谓冒险”。
“母亲放心,孩儿一定时刻谨记母亲教诲,学有所获,平安归来,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身子”。
高兴之际,王妃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面容也红润了不少,思忖片刻过后,她徐徐道:“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得吩咐你一件事情”。
“母亲请说”。
“去到兖州之后,我希望你能去当年的鹿国公府看看,替为娘祭拜一下公府的亡灵”。
“鹿国公府?”。林越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脑子里已经浮现了楚立的身影。
尔后,他应诺道:“孩儿答应母亲,我会替您和楚立去那儿看看的”。
王妃轻舒一口气,坦言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出门在外,再三谨记,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平安归来”。
关切地嘱咐了许久之后,林越不舍地在母亲的目送下离开了王府。
看着母亲为了让自己安心而强行撑住的身子,林越心中悲伤忧郁许久。
荆州大街上,包裹得严实的林越和奚仲子各自牵着一匹棕色马缓步往前。
积雪不消,四周的空气冷得能将人给冻住,街上行人也愈发地少。
林越恭敬道:“先生,据说您与楚立的母亲有过交情?您能和我说说她吗?”。
说到楚立的母亲,奚仲子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枯槁面容难得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母亲叶宓曾跟着老夫学过追云剑法,出于尊敬,她曾称我为师傅”。
“哦?这倒是十分有趣,只不过有些不妥了吧?楚立的师傅是您的师兄,她的母亲又怎么能是您的徒弟呢?这恐怕要乱了辈分了吧?”。
奚仲子的心情愈发愉悦,笑着道:“老夫和叶宓并无师徒之名,只是指点过她的剑法而已,况且江湖中人,当不拘泥于小节才对”。
“先生言之有理,那楚立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呀!”想到当年那个蕙质兰心的佳人,奚仲子欣喜之余,不禁又哀叹惋惜一番,“她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子,机灵乖巧,心地善良”。
“是吗?母亲也是这样评价她的”。
言语间,两人已经穿过了城门,来到了城外。
奚仲子又惋惜道:“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却遭遇了最无情的帝王之家”。
“您说的是刚复位不久的那位,桓珩?”。
“没错,就是他”。
这时,奚仲子的脸色显然变得冷漠了不少。
“当年你的母亲还在鹿国公府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叶宓、你的母亲以及桓珩在兖州相遇。三人性情相投,很快就成了挚友,而郎才女貌的桓珩和叶宓更是暗生倾慕之意”。
“这么说,桓楚王当年也是个俊洒少年?”。
“这个是自然,尤其是他的诗,更是冠绝中原”。
说到这儿,奚仲子的眼中不免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目光,然而却只是转瞬即逝。
“那他为何会背叛鹿国公府?”。林越又不解问道。
奚仲子摇了摇头,言道:“当时王妃已经与王爷成亲,我作为王爷的军师,自然也就跟着他来了荆州,他们后来发生的事,我也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这世间,能拆散真心相爱的一对恋人的东西,权力欲望首当其冲”。
“唉,母亲也常说,鹿国公府的叶姑姑是遇人不淑,这才落得个悲剧收场,她说若叶姑姑是个男子,当有惊天之才,不世之功”。
“此言不假啊!”。
奚仲子感慨一句后,翻上了马背,裹紧了胸前的衣襟,面露沉重之色,御马徐徐往前。
林越也赶紧上了马,抬头望了一眼还算明净的天空,提议道:“这雪怕是没那么快再下下来了,先生,我们先去一趟鹿国公府吧”。
奚仲子略感惊讶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思忖片刻过后,点了点头,答道:“一切由世子做主”。
林越紧接着又微笑提醒道:“先生,我们乔装出行就不能暴露了身份,以后我依旧称您为先生,您就唤我为越儿吧,我们是师徒关系,可好?”。
“就依世子”。
。。。。。。
林越走得悄无声息,荆州城内的桓殇和祝业亭都不知道他已经出了荆州赶赴兖州。
桓殇终于等到了林章的接见,面对这位久经沙场,老谋深算的前辈,他心知这比林越可要难对付得多。
进入西楚王府,里面的巍峨气派令桓殇大开眼界,原来除了京城的皇宫,还有此等富丽堂皇的府宅。
一时间,他心里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西楚王心里定有问鼎中原的野心。
两人会面的时候,林章负手而立,背对着桓殇,待下人奉好茶之后,林章方才缓缓转身,一副威严肃穆的样子,幽深的眸子潜藏着深不可测的神秘,泛银的须发又显示了在岁月面前这位用兵如神的巨人也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晚辈桓殇见过前辈”。桓殇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晚辈?前辈?公子倒是谦逊得很呐!你父亲已经在京城称帝,你怎么说也是一朝太子,倒是老夫要给你行一礼才对”。
“前辈说笑了,晚辈哪里受得起前辈的礼”。
“哦?是吗?难道你不是桓楚王派来的使臣,目的就是要老夫称臣的吗?”。
“晚辈启程之初,却是背负此等使命”。
“那现在是变了?”。
“审时度势,以目前桓楚与西楚之地的实力对比,让前辈称臣实在是太过狂妄自大了”。
林章得意地笑了笑,对于巧言令色的桓殇倒生出几分欣赏之意来。
“那你今日是干嘛来了?”。林章徐徐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小抿了一口热茶。
“久仰前辈大名,得此一见,便已不负此行”。
“是吗?既然如此,喝了这杯热茶之后,你就回京城去吧!你看你在荆州也耽搁了些时日,到时会让你的父亲担心不是”。
“这。。。。。。”。
“别站着了,坐吧”。
桓殇闻言轻拭额头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手轻碰热乎的茶杯,心里不禁叹道:这西楚王的确比世子要难对付百倍。
“晚辈有一建议,不知前辈是否愿意一听?”。
“你来都来了,看来我不听,你也不乐意离开,说说看”。
“你我同属楚国,何不联合起来,共对外敌”。
林章听后朗声一笑,狡黠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桓殇,问道:“你与老夫的儿子也提过同样的建议吧?”。
“前辈高明,晚辈的确与世子说过同样的建议”。
“世子所说的就代表了本王的意思,你明白了?”。
林章冷冷地说了一句之后,又啜了几口热茶,尔后徐徐起身,大有送客之意。
刚端起茶杯的桓殇急忙又将茶杯放下,正要出言劝说之际,林章冷声道:“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个好,告诉他,十年前的错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什么,做错事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语罢,林章便头也不回地信步离开,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桓殇。
桓殇自诩能言善道,在林章面前,却如难为无米之炊那般毫无办法。
第一百章 严刑逼问
祝业亭府内的暗房之中,浑身鲜血的戚戈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奄奄一息地被挂在木架之上。全本小说网https://。
这个时候,祝业亭缓步走了进来。
一进房间,祝业亭很是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手指挡在鼻尖之上,询问道:“他都说些什么了?”。
屋内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男子光着膀子,挺着一个肥胖肚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