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5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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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参,闻登鼓刚刚鸣响,文武百官便着隆隆洞开的端门城门,朝着皇城缓步而去。
只闻马蹄如雷,一队彪悍的骑士如同风暴一般朝着城门洞飞速卷来,个个鲜衣怒马、腰悬长剑,行至城门竟是马速不减,引得所有人为之侧目。
马队为首骑士身材壮硕如牛,体格魁梧似熊,乃是洛阳城有名的街头泼皮,最近投在了薛怀义门下,并颇受薛怀义宠信。
此际他瞧见正在进入城门的文武百官,冷笑一声马鞭前指高喝喝斥道:“怀义大师入宫,前来之人速速避让,撞死了我们可不负责!”
一语落点,尽显嚣张姿态,文武百官们心知这些人说的出做得到,亦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纷纷退避让开,将整条通往皇城的宫道都是让了出来。
见状,那街头泼皮一张老鼠般的尖脸上挂满小人得志的神情,念及一干不乏宰相尚书的大臣们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街头泼皮整个人更是飘飘然犹如神仙,心内止不住的畅快,暗道:人说这些公卿大臣权贵无边,现在却如同龟孙子一般在怀义大师面前,实乃可笑至极!
还未待街头泼皮笑出声,突见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入宫大道上竟还站着一个紫衣官员。
那官员大概二十出头,独自站在官道面对急促冲来的来骑不避不让,目光冷然,嘴角还含着一丝冷笑,恰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赵子龙一般。
这时候,正避让两旁的大臣们也看到了站在宫道中央的紫衣官员,发觉乃是新晋宰相天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陆瑾的时候,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他为何胆敢阻挡薛怀义入宫的马蹄,难道他不知道薛怀义甚得太后器重喜爱么?
一时之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大臣们全都呆愣住了,不少人更是抱起了看好戏的心思。
急速冲来的马队当中,街头泼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敢阻拦他们前进之路,愣了愣已是忍不住笑开了。
这青年官员看似也不过二十些许,必定乃是那些八品九品的微末小官,他们这伙人连那冯御史都敢痛揍殴打,更何况是这种小人物!
心念及此,街头泼皮目光一凝,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对着左右同伴一个眼神示意,一并心照不宣的朝着那阻挡前路的青年官员直冲而去,
马速飞快,转眼及至,街头泼皮马鞭一甩,直攻那青年官员的面门,口中厉声呵斥道:“滚开!”
见状,众大臣均是心头一跳,几声惊呼亦是随之而起,已是想到了鲜血四溅、血肉模糊的骇然画面。
反观陆瑾,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依旧冷静如斯。
便在那张狂奔来的骏马快要撞在他身上的时候,陆瑾整个人忽然如同鹞子翻身一般平地而起,右足前蹬如同苍鹰击兔,一脚正中为首街头泼皮的心口。
街头泼皮何曾料到此人竟有如此手段,心口剧痛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一般被远飞抛出,人还在半空中飞荡,已是被陆瑾凌厉无匹的一脚取了性命!
当先一击就杀得一人,陆瑾心内丝毫没有怜悯。
这些泼皮本就是作恶不断之人,这段时间投靠在薛怀义门下为虎作伥,不仅将劝诫武后远离薛怀义的右台御史冯思勖打得半死,最近更仗着薛怀义的权势在洛阳城内无恶不作,连洛阳府衙门都不放在眼中。
特别是他刚才所杀的这个泼皮,前几日强行玷污了一个农家女的清白,使得那农家女跳井而亡,昨日上官婉儿对他讲述此事的时候,陆瑾立即怒火中烧当时就下了杀心。
对于该杀之人,陆瑾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不容多想,尚在半空中陆瑾左足猛然一点正从他身下而过的空鞍骏马马背,整个人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右腿凌厉扫出,四周的骑士纷纷惨叫飞跌,倒成了一片。
其后冲上前来的骑士们来不及止马,在一阵惶恐不已的大叫声中,马蹄碾过了倒地不起的同伴们,宫道上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陆瑾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负手而立望着前面正在慌乱止马的一干骑士,亢声喝斥道:“皇城威严岂容玷污!尔等该杀!”
此话声如洪钟,带着不可逾越而过的无比自信,骑士们乱成一片收缰止马,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站在眼前的陆瑾,全都吓得不敢动弹了。
这些人都是薛怀义临时召集而来的地痞流氓,欺负善念弱小本是擅长,若遇到如陆瑾这般恶人,自是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朝廷大臣们也没有料到眼下居然拿变成了这么混乱的一场局面,许多对于续薛怀义敢怒不敢言的大臣们,全都忍不住高声叫好,为陆瑾如此举动大是喝彩。
“什么人胆敢阻挡洒家脚步,活得不耐烦了!”
随着一句高声怒骂,一个光头和尚从骑士马队中策马而出,正是武后面首薛怀义,他双目怒瞪,咬牙切齿,狰狞张狂的表情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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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7章 少年怒气冲云霄(下)
众人见到薛怀义出面,原本不断的喝彩叫好声立即戛然而止,全都噤若寒蝉。
武后宠臣对上当朝宰相,这下只怕有好戏看了!
薛怀义目光落在阻挡着马队前进的紫衣官员身上,刚看罢一眼,脸上原本的狰狞愤怒之色登时就为之一僵,双目中露出了震惊之色,竟是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陆瑾面容冰冷的与之对视,衣袂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风动,恰如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巍然不动。
场面安静得唯闻针落,只听到所有人不可遏止的沉重呼吸声。
韦待价本有些看陆瑾不顺眼,对着同僚冷笑道:“陆瑾实在太过冲动,凭借几分少年热血就多管闲事,这薛怀义乃是太后宠臣,圣眷正浓,枕头风一吹,只怕陆瑾会大有麻烦。”
魏玄同与陆瑾共事多年,交情甚笃,闻言立即不悦反驳道:“韦丞相,薛怀义不过太后玩物,仗着几分宠信便与大臣争道,实乃目中无人,陆相此举乃是为匡正朝廷纲纪,你不支持也就罢了,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
韦待价哼哼冷笑道:“并非老夫危言耸听,是陆瑾不懂隐忍,在这么多人面前冲撞薛怀义,即便他是宰相又能如何?现在啊,最不值钱的就是宰相。”
闻言,魏玄同一阵默然,却没有继续反驳,因为韦待价这话说得的确不错。
现在太后对于宰相的打压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喜欢一个人时,可以将一个卑微小官瞬间提拔为宰相,而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即便连裴炎那般权势滔天的首席宰相,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拿下。
陆瑾进入政事堂资历尚浅,又无多少根基,自然不比上太后如今的心头肉薛怀义。
这下,只怕真的有麻烦了!
想到这里,魏玄同已是止不住担心了起来。
宫道上,陆瑾与薛怀义依旧对持着。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陆瑾,而且还是在如此难堪的情况下,薛怀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从心里来讲,他非常感激陆瑾在他落魄时候的提携相助,特别是将他收留在太平公主府,更是让薛怀义感激零涕。
薛怀义甚至已经在心内打定主意,一定要利用自己在武后面前的影响力,回报陆瑾。
但是,他完全没有料到陆瑾居然这般毫不留情,丝毫不给他这个武后宠臣的颜面,在皇城之内,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他的手下,倘若今天为之退缩,那他薛怀义还有何颜面在这皇宫中立足?
今日陆瑾若不当众道歉,那他也只能撕破脸皮了!
心念及此,薛怀义手握马缰的双手紧了紧,语气中压抑这沉沉怒意:“陆瑾,洒家念及昔日你曾帮助我数次,一直对你多有忍让,但绝不会让你这般恣意妄为!今日若不道歉,洒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掠过寂静的宫道左右,群臣们这才恍然醒悟,原来薛怀义与陆瑾竟然认识。
陆瑾静静的注视着薛怀义,目光犀利得如同两柄才长剑:“冯小宝,别以为你现在攀上高枝,就志得意满,狂妄嚣张,今日若不退下,别怪本丞相手下无情!”
“你竟敢威胁洒家!”薛怀义一阵咬牙切齿,“信不信我禀告太后,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陆瑾寸步不让的反诘道:“你要去找太后哭诉那你的事,这条官道乃朝廷大臣上朝之路,岂容你这般卑劣小人通过!”
薛怀义怒气盈胸,双目中迸射出了一阵杀意。
自从成为太后面首以来,即便是武承嗣、武三思等高官重臣,对他也是恭敬有加,甚至每日还亲自为他牵马,何曾遇到过这样顶撞他的人物,实乃不可原谅。
霎那间,薛怀义已是决定给陆瑾好看,亢声下令言道:“大伙儿听令,给洒家冲过去,生死勿论!”说罢,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朝着陆瑾冲去。
随从骑士眼见薛怀义带头冲锋,全都精神一振,呼喝着朝着陆瑾冲杀而来。
陆瑾独自一人根本就不知道怕为何物,面对着冲杀而来的骑兵,他不退反进猛冲上前。
在双方遭遇的一瞬间,陆瑾双拳挥出其势犹如猛虎冲入羊群,当先两骑避之不及轰然倒地。
他脚踏倒地骏马借势而起猛然一个飞跃,左右拳连环出击一路痛击,沿途骑士全都惨叫跌马,手下全然没有一回合之将。
薛怀义顿时脸色大变,刚想掉转马头,却已被陆瑾一拳正中肩膀,“啊”的一声惨叫摔下马背,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陆瑾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转身一望,薛怀义所领的随从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立的人。
没想到陆瑾这样厉害,而且手段如此无情,大臣们全都如木头般冷冷的矗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瑾冷冷一笑双手轻拭,仿佛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望向早就已经目瞪口呆的大臣,沉声询问道:“敢问肃政台的诸位御史,皇宫纵马该当何罪?”
话音落点半响,依旧一片安静,众御史慑于薛怀义的权势,竟都没有出声。
陆瑾眉峰一挑,冷笑道:“冯御史尚在卧榻养伤,难道诸位御史却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么?数十名御史竟无一个热血男儿!”
话音落点,众御史羞愧难当,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绿袍御史走出,抱拳言道:“启禀陆相,按照《唐律》,无故在皇宫纵马当杖责五十。”
陆瑾定睛一瞧,却见乃是监察御史张仁愿,不由暗感欣慰,对着把守在宫道两旁,却一直不知所措的羽林卫吩咐道:“你们都听见了?速速将这些狂徒按在地上,执行杖责!”
羽林卫军卒自然认得陆瑾,也知道那正躺在地上哀号不止的光头和尚乃是武后身前的红人薛怀义,一时之间踌躇万分,竟不敢如何是好。
陆瑾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却充满了肃杀之意:“本官让你们仗责便仗责,太后若要怪罪,本官铁定会一力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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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8章 杖责面首
领军校尉紧咬牙关犹豫了半响,面上神色亦是变幻不定,念及好歹有陆瑾出头,他终于犹豫尽扫,对着手下断然下令道:“速取廷杖来,依陆相公之令所有恶徒仗责五十!”
羽林军早就对薛怀义所领的这群嚣张跋扈的随从甚为不瞒,一听将官此话,登时就精神大振,取来数十根廷杖两人为一组,按着那些倒地不起的地痞无赖就是一顿痛打。
即便是薛怀义,也被四名膀大腰圆的卫士摁在了地上,褪掉裈袴露出光乎乎的屁股,两根粗长的板子轮番舞起,重重打下。
木板击打着肉体的“啪啪”声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声不断响起,直听得人心头震颤,狂跳不止。
那可是武后最是心爱的薛怀义,居然被陆瑾这样毫不留情的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施行杖责,陆瑾打的虽是薛怀义的屁股,但也等同于在打薛怀义的脸,在某种程度上更是在打太后的脸,倘若此事之后薛怀义不能报仇雪恨,还有何等面目出现在朝中大臣面前?
一直躲在大臣们当中看热闹的武承嗣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走来亢声斥责道:“陆瑾,怀义大师乃是太后的亲信,前来皇宫宣讲佛法,即便有什么不敬,也不能如此蛮横用刑,当禀告太后再做定夺。”
陆瑾冷冷一笑,言道:“只怕那薛怀义连释迦摩尼是谁都不知道,来宣讲什么佛法!面首就是面首,武丞相何必睁眼说瞎话!”
武承嗣气得脸膛涨红,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武后让薛怀义出家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