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5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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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刻,听到开始讯号的两军军阵陡然发动,向着对方迎面冲杀而来。
虞国马步卒协同作战,马军居于两侧,步卒居于阵中,列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大阵。
这种阵法最大的好处是能够兼顾左右翼以及前军后军。
若大唐骑兵攻击左右翼,中军便可顺势包抄围追堵截。
若是攻击中军步卒,两翼骑兵则可斜插而上,犹如巨人伸出的双臂,将唐军骑兵彻底锁死在阵中。
故而这种阵法,对兵力处于优势的一方十分有利。
唐军骑兵冲锋甚快,如惊雷,似闪电,转眼之间红色骑兵便如同一股滚滚洪流般冲到了虞国军阵箭余之地。
令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唐军骑兵并没有直冲而上奋勇攻击,反倒在这里兵分两路,围着虞国军阵绕行了一个大圈子,似乎想要寻找突破口。
还未等虞国军卒明白,只闻一声急促号角,唐军骑兵全都拿起了挂在马褡裢上的硬弓,只闻一阵短促的弓弦震动声,密密麻麻的箭矢已是犹如飞蝗一般朝着虞国军阵飞袭而来。
骑射,历来是骑兵最难掌握的技艺,要求双手离缰在起伏不定的马背上开弓劲射,在马镫没有发明双手不能得到解放之前,中原骑兵基本上都不能够大规模的使用骑射攻击敌军,而骑射也一度成为了长于马背的草原游牧骑兵的专属技艺。
随着西汉末年马镫出现,中原骑兵在马背上有了稳定身子的支撑物,才渐渐开始锻炼骑射之能。
但就实而论,能够掌握骑射,射出去的箭矢还有一定准头的骑兵却是少之又少,没有几年的熟悉操作,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所幸,陆瑾带领的这支护卫骑队身负保护主帅之责,全都为精心挑选的精锐骑兵。
而且这支百人队骑兵专司护卫主帅,向来不会与其他军卒协同作战,因而对于百人战特别擅长,此际围着虞国军阵开弓疾射,一轮一轮的箭簇漫天飞下,立即就让身无寸甲的虞国军卒惨叫连连。
恰如夏日割麦子般,虞国军卒接连不断的被箭簇击中倒地,原本还算整肃的大阵立即就生出了骚动波澜,这些士卒本就刚从军不久,对于军令尚没有多少忌惮,面对唐军骑兵的凌厉杀招,立即就阵形大乱,溃不成军。
没想到区区几轮箭雨,就让已方军阵彻底崩溃,在场虞国大臣们脸色都非常不好看,不少军中武将更是冒出了涔涔冷汗。
倘若大唐骑兵全都是这么厉害,虞国与之对阵能够获胜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了。
苏令宾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注视着战场形势,那张美丽无匹的俏脸儿却是愈显惨白了。
虞国骑兵主将见到唐军骑兵全都在箭余开外放箭疾射,而不与已方短兵相接,登时大为愤怒,抽出长剑怒喝一声,带领着所属的两百骑兵直向唐军骑兵杀来。
面对袭来的敌人,护卫骑队领军的陈校尉不慌不忙冷冷一笑,吩咐号角手吹动牛角号,命令已方骑兵边撤退边开弓劲射,竟是吊着虞国骑兵放起了风筝。
此乃尤为高超的战术,多在迅捷快速的轻骑兵对战中使用,具体战术就是利用骑兵速度的优势,不管敌人如何追击,都与敌人保持在一箭之地开弓放箭。
敌军追又追不上,躲又躲不过,只得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几轮箭雨噗嗤嗤袭来,虞国骑兵已经倒下了泰半,而唐军骑兵箭簇也是渐渐枯竭。
就在此刻,唐军骑兵中又是响起了一阵号角,骑士们全都放下了弓箭,抽出腰间陌刀,呼喝着向着虞国骑兵杀来。
短兵相接,顿时激起了一片鲜血。
唐军骑兵所列的是一个锋矢小阵。
前锋为最为精锐的十五名骑士,中腰则为三十名砥柱骑兵,而后军则是五十五名骑兵,这种阵法排列起来犹如尖刀,最易撕裂开防守坚固的军阵,更何况是这些凌乱不堪冲杀而来的虞国骑兵。
而骑兵交战,取胜根本就是骑术、刀术加勇猛,没有其他。
很可惜,这三样条件虞国骑兵都差唐军多矣。
没有任何悬念,还未等步卒前来增援,在刚才箭雨下仅存的百来虞国骑兵,不消片刻就成为唐军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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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9章 军演获胜
恰在此时,虞国步卒堪堪赶到加入战圈。
唐军骑兵也不屑回马冲锋,就这么策动马匹三骑一组杀入敌阵。
对于武器简陋的虞国步卒来讲,面前这个百人队马戴面具,人穿铁甲,简直就是铜人铁马,钢铁长城一般,纵然一刀砍中,几是浑然无觉,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
反观唐军骑兵,却是纵马来回厮杀,陌刀上下翻飞,就这么几个冲突,所经之地全都是断肢残骸血淋淋一片。
终于,虞国步卒被杀怕了,面对这群似乎不可战胜的骑兵,他们丧失了一切斗志,丢掉武器便抱头投降,不少人竟是吓得瑟瑟颤抖,止不住哭泣了起来。
眼见获胜,唐军骑兵也没有再举屠刀,策马而出离开战圈,列成一个军阵等待评判结果。
静,不是一般的静。
整个军演看台上微闻轻风掠过旗幡的“啪啪”声,以及那一片压抑着的急促呼吸声,虞国群臣们都被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大家面色苍白,额头细汗,面面相觑却又哑口无言,难堪的气氛在空气中久久弥漫,身为武将的大臣们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似乎并没有看到唐军骑兵多么奋力死战,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获得胜利,如此结果,实乃令人难以置信。
怪不得当年赤天圣母坐拥十多万大军,也会败在崔义玄这个不过统兵万余的刺史之手,原来草草成军的军队,与朝廷的军队战斗力真乃霄壤之别。
这时,清点战场的吏员将双方伤亡结果送到了作为军演评判的童宝山手上。
童宝山刚一看上面的文字,登时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他望了望面无表情的苏令宾,又望了望带着好奇之色的大臣们,嘴唇动了动,用无比暗哑低沉的嗓音开口道:“此次军演,虞国军队阵亡五百二十人,投降一百八十人,唐军阵亡十七人,以评判规定,唐军骑兵取得了胜利。”
话音落点,与闻结果的唐军护卫骑兵没有欢呼,没有雀跃,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反观军演看台上,却是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所有王公大臣们全都为之沉默不语了。
苏令宾看似不为所动,俏脸兀自挂着一丝微笑,对着陆瑾开口言道:“贵军战力强盛,配合娴熟,实乃令吾等大开眼界。”
陆瑾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抱拳谦虚道:“军阵对战不确定的因数太多,今次我军也只是侥幸获胜而已,女皇实在过奖了。”
苏令宾笑了笑,神情似乎有些责怪陆瑾的言不由衷,思忖半响正容言道:“军演结束之后,还请陆元帅返回驿馆休憩,明日令宾再向元帅请教高论,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陆瑾心知苏令宾明日就会给她一个具体答复,高兴之下连忙点头道:“好,那在下就等女皇你的好消息了。”
果然,第二天清晨一早,驿馆丞便前来陆瑾居住的小院禀告:女皇殿下邀请大唐安抚使陆瑾前去皇宫觐见。
陆瑾也不迟疑,换上了官服走出驿馆,行至门前登上了一辆高车,在一队虞国骑士的护卫下,朝着虞国皇宫不紧不慢而去。
说是虞国皇宫,却为昔日越州刺史府稍事改造而成,完全算不得华丽,就连深山当中那座虞国皇宫也是远远不及。
皇宫大门前,虞国国师唐忠宝与镇国大将军童宝山联袂相迎,迎接着陆瑾下了马车。
稍事寒暄,唐忠宝脸上挂着难以言说的复杂之情,对着陆瑾轻轻一叹,无比沉重的言道:“陆元帅,昨日贵军真是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啊。”
陆瑾不置可否的一笑,询问道:“不知女皇陛下准备在何处见我?”
站在一旁的童宝山赶紧回答道:“就在正堂,陆元帅请。”
感觉道童宝山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瑾淡淡一笑,心内也是有谱,跟随着两人朝着正堂走去。
来到正堂也没通传便径直而入,陆瑾立即就看到了苏令宾正高坐在正北面的长案前发呆,神情也是有些恍惚。
看到有人进来,苏令宾这才恍然回神,指着东侧的案几微笑言道:“不用拘礼了,陆元帅请坐便是。”
陆瑾点了点头,也没有客气,缓步行至落座在了东侧案几后,目光望向苏令宾,静静等待。
苏令宾芳心五味陈杂,思绪纷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重重一叹道:“七郎,或许你说的不错,这次起义我们的确有些过于轻率了。”
陆瑾想了想,接过话题道:“圣人,其实以在下看来,此番起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苏令宾闻言大讶,苦笑言道:“你不用好言好安慰我,此事我有自知之明。”
“不,在下并非安慰,而是就事论事。”陆瑾说得一句,正容言道:“以前在下初来虞国的时候,曾感叹虞国如同世外桃源,远离中原喧嚣的美好,但其后细细想来,却又觉得虞国太过于封闭,生在其中之人当真如同观天之井娃,目光空有虞国这一片天地,却不知外面世界几大也!”
说到这里,陆瑾顿了顿,叹息言道:“在下认为虞国之民尽管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其中,但环境过于封闭,睁眼闭眼都可以将举国看透,家家鸡犬相闻,百年不变,举国上下都缺少一种蓬勃朝气,乃是虞国所欠缺的。这次虞国在越州起事,也算是一个归顺大唐的不错机会,我相信以太后的圣明,必定能够宽恕火凤教昔日所犯下的罪过,结束这一段历经数十年的纷乱。”
闻言,未等苏令宾开口,唐忠宝已是怒声言道:“陆瑾,尽管我们有着归降之心,但也不代表我们会任由大唐摆布,昔年赤天圣母起兵完全是为了百姓,没有任何的过错,有错的一方完全是朝廷,现在岂能说是朝廷饶恕火凤教之过,实乃笑谈!”
苏令宾没有制止唐忠宝之言,目光望着陆瑾,显然静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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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条件谈妥
陆瑾坐直了身子,沉声回答道:“国师之言,实乃本末倒置,在下承认当年大唐的确有失政之处,但是朝廷断然不会向身为叛逆的虞国道歉安抚,眼下最为关键的保全虞国百姓,而非执着于当初谁对谁错,虞国满足朝廷的颜面,维护朝廷的威严告罪投降,朝廷自当投桃报李优待虞国。“
唐忠宝老脸一沉,还想再辩,谁料苏令宾已是摇手打断了他的话,显然不想唐忠宝再说。
望着陆瑾,苏令宾俏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直言不讳的言道:“七郎,要我们归降朝廷,条件也很简单,第一,朝廷不许追究虞国任何人之罪;第二,朝廷须得拨付钱财救济睦州、越州两州百姓,并免除两州赋税二十年,以赎昔日之过;第三,朝廷须得为赤天圣母昭雪,并勒令残杀赤天圣母的崔义玄后人前去赤天圣母坟前祭奠;第四,我虞国的文武百官都须得得到朝廷的妥善安置。此四点,便是虞国归降朝廷的条件。”
陆瑾凝神思忖了一番,言道:“太后已经任命在下为处理火凤教叛乱事宜的全权特使,在下觉得这四点要求尚在情理当中,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为求稳妥,在下会将虞国归降的条件呈给太后,请太后定夺。”
苏令宾欣然点头道:“好,就有劳陆元帅了。”
这么快将归降条件谈妥,陆瑾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感觉,心内也是大感振奋。
本以为这时候苏令宾会让他退下离开,谁料苏令宾忽地淡淡一笑,出言相邀道:“陆元帅,奴时才令侍女在后院凉亭内煮的一壶热茶,不知你可有空闲前去一品?”
陆瑾明白苏令宾应该是有什么话须得对自己说,于是点头道:“在下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女皇。”
苏令宾颔首一笑,起身对着陆瑾点头示意,两人一并离开正堂,朝着皇宫后院走去。
到得后院,煮茶侍女尚在凉亭内忙碌,像是尚未准备妥当。
苏令宾与陆瑾也没有进亭,就这么沿着偌大的水池缓缓漫步起来。
今日乃是冬天少有的无风天气,阳光和煦,苍松长绿,水池粼粼,颇有几分小阳春光景。
两人并肩而行走得不知几久,便停在了池边凭栏前默默打量着池中衰败残荷,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苏令宾幽幽一叹,轻轻言道:“算起来,我们已经快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