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3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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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再也忍受不了心内澎湃激越的深深爱意,她嘤咛一声忽地踮起脚尖,红唇首次主动的贴在了陆瑾的嘴唇上,紧紧相连再也不想分开。
“公主如花,不如婉儿一笑?”
门外,太平公主喃喃低语一句,登时面如死灰,泪如雨下,心里像是被一把带着锋利锯齿的刀插入搅动一样,痛彻心扉之感瞬间布满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几乎令她快要呼吸过不过来。
她娇躯无力的靠在甬道墙上,一点一点朝着地面慢慢滑落,直至木然靠坐于地。
与此同时,一句“婉儿愿随郎君离去“的女声从屋内清晰飘来,恍若巨锤一般,击碎了太平公主最是骄傲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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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夕阳下的飞驰,那是李哲逝去的青春
夕阳西下,一骑快马在朱雀大街上奔驰如飞。
马上骑士为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幞头鲜衣腰胯长剑,大概是因为醉酒的关系,他白皙的脸膛上带着一丝红润之色,此际纵马飞驰挥鞭不止,大是酣畅淋漓。
若非重要急务以及紧急军情,在朱雀大道上纵马飞驰乃是重罪,然青年男子依旧是恍然未觉我行我素,面上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他名为李哲,乃天皇天后第七子,在他那不可一世的五兄——监国太子李贤惨遭罢黜之后,他便成为这辽阔万里的帝国的太子,也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比起前太子李弘、李贤,李哲不论从文采还是武功来说都要弱上许多,治国理政也不比上两位兄长,不过有一点他却与高宗很是相像,父子俩的懦弱仁慈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如同一辙,不少朝臣们均觉得若非找不到适合的人选,李哲一定不会被立为太子。
今日参加完裴行俭大军凯旋庆典之后,李哲乘着酒酣耳热的朦胧醉意,跨上骏马离开皇宫快意纵马,将自己放飞在天高地阔之下,似乎想要将长期隐埋在心头的委屈不满、郁闷憋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的确,有一个强势的母亲与闻处理朝政,他这个太子几乎是如同摆设,每日除了读书写字,就是听白发苍苍的太子太傅、太子少傅絮叨,让他好不腻歪。
然而很快,李哲就发现一队金吾卫正朝着他追来,金甲闪烁马蹄如雷,不用问便是要来捉拿他这个恣意纵马的狂徒。
霎那间,李哲大感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快马一鞭再次加速,沿着朱雀大道几乎是飞了起来。
双方你追我赶在长街上奔驰不休,瞧见金吾卫的骑兵已是越来越近,李哲心内倒是有些担心了。
他并非怕被金吾卫捉拿惹来麻烦,而是担心被他那秉性严厉的母后知晓,到时候又少不了一顿训斥。
心念及此,李哲大感棘手,他心知以他的马速,只怕很难逃得过金吾卫的追赶,若是待会又有一队金吾卫挡在前方阻拦,到时是两头夹击一定只能束手就擒了。
正待焦躁不安当儿,李哲的目光不经意瞄向旁边飞快掠过的坊墙。
他心头一动,瞬间有了主意,竟是从马背上高高跳起犹如一只黑色大鹰般越过坊墙,狼狈落地翻转几圈,落下一身尘土之后,大感浑身火辣辣一阵疼痛。
他痛苦的呻吟一声捂着撞疼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慌不择路的冲入了一条小巷,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这条小巷看似经年无人前来,脏水横流,污垢遍地,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
李哲自小生于长于皇宫,何曾来到过这样的污垢之地,顿时厌恶的皱起眉头。
不过比起这条脏兮兮的小巷,他更摄于追赶的金吾卫,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抬腿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走去。
走得没多远,左右两面的围墙愈来愈窄,李哲正在犹豫是否继续前行之时,一阵摄人的香气忽地扑入了鼻端,霎那间竟是驱赶走了所有的恶臭,立即让他止不住精神大振。
与此同时,一阵悦耳动听的琴声也是悠悠荡荡的传入了他的耳中,似乎正是从他右手这堵围墙内飘出来的。
李哲大感奇怪,略一思忖,目光四下巡睃,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一堆乱石。
他快步走了过去,踩着乱石攀上了那堵围墙,抬起视线朝着里面一望,登时看到了一幅令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花前树下,一名婀娜动人的美丽女子正跪作在琴案后轻轻抚琴,蹙着的眉头似乎紧锁着说不出的哀愁,而那美丽女子也时不时轻叹出声,模样甚为忧愁苦闷。
李哲张大双目久久凝望,霎那间那根沉浸已久的心弦竟是被轻轻撩拨。
待到美丽女子琴声终是停歇,他再也忍不住强烈的好奇之心,从围墙上一翻而下,落在了院内的草地上。
那位美丽女子正在悠悠缅怀当儿,突听异响不禁愕然转头,登时就看见一个满脸尘土,衣衫华丽的贵胄公子正站在围墙下面,朝着自己露出了略显尴尬的笑容。
见状,美丽女子顿时吓了一跳,她惊退数步后背不知不觉撞上了身后大树树干,色厉内荏的质问道:“尔来何人?为何冒然跳入院中?”
李哲尴尬的挠了挠头皮,索性坦诚之言道:“不瞒娘子,在下乃是皇太子李哲,时才被恶人追赶逃入小巷,经过这堵围墙之际突闻香风阵阵,故而好奇越墙察看,没想到竟是看到娘子你正在抚琴,因此冒昧打搅……”
李哲后面的话美丽女子并没有听见,她已经被最开始的那一句话惊得呆愣了,半响豁然回神,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你是谁也?”
“皇太子李哲。”李哲认真的说得一句,似乎觉得自己目前颇为狼狈,根本不似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立即又出言补充道,“在下的确为皇太子,娘子若是不信,尽管看我的腰牌。”
言罢,李哲从腰间蹀躞带上解下一枚铜牌,临空抛给了美丽女子。
美丽女子抄手接过,狐疑的看了李哲一眼,方才把目光落在了掌心中的腰牌上。
她虽然从未见过皇室之物,然而腰牌上那斗大的“东宫之令”却是认得。
渐渐的,美丽女子纤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一双美目中更是闪出了熠熠的神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望着李哲不能置信的开口道:“你真的是皇太子。”
“对,如假包换。”李哲微笑颔首,上前一步拱手作礼道,“本太子冒昧唐突,惊扰娘子还请多多恕罪,对了,也不知娘子高姓大名?”
“不瞒太子殿下,奴……名为韦莲儿。”
“莲儿?哈哈,真是好名字,对了,刚才本太子经过墙下突闻一阵熏香,也不知是何处传来的?”
闻言,美丽女子脸上羞色更浓,呐呐言道:“不瞒太子殿下,奴身体自带香气,香味逼人老远便能闻到,并非是寻常女子惯用的熏香。”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妙人儿!”李哲听得是叹为观止,望向美丽女子的眼眸中多了一份不明不白的味道。
美丽女子心思剔透,霎那间便将李哲眼中的惊喜爱慕之色尽收眼底。
“天赐良机啊!看来我韦莲儿的荣华富贵终于来了。”
美丽女子欣喜若狂的暗忖了一声,垂下眼帘红着脸故作矜持,盈盈作礼道:“太子殿下不必惊慌,小女家父乃是新丰县县令韦玄贞,若那些恶人胆敢登门,奴与家人必定会护卫太子殿下周全。”
李哲闻言一愣,立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对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生出了说不出的好感,欣欣然的跟随她前往正堂做客去了。
对于长安城许多百姓来讲,今天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即便是有裴行俭大军凯旋归朝,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半分改变。
不过对于韦家以及韦莲儿来说,太子李哲不可思议的到来,却为他们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荣华富贵已是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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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敌国破,将军挂冠去(上)
三日后,一场大朝会在含元宫正殿含元殿内举行。
威严肃穆的大殿内,天皇李治高坐正北面的龙床之上,武后垂帘于侧听政,在京文武百官分东西两厢正襟危坐,场面一片严肃。
待到三呼万岁君臣见礼完毕,便有殿中侍御史禀告这几日归京官员,清朗的嗓音在大殿嗡嗡作响:
“启禀圣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中书侍郎、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紫金鱼袋、上柱国、开国县男裴行俭征讨东~突厥归来,回京朝参。”
“礼部侍郎、正议大夫任知古前往江南道宣旨归来,回京朝参”
“监察御史、驸马都尉陆瑾巡狩江南道归来,回京朝参。”
……
待殿中侍御史念完返京朝参官员,立在高宗侧面的内侍上前一步尖锐宣呼道:“议政伊始,群臣有奏上奏,无奏退朝。”
老内侍话音刚落,东厢群臣中立即走出一个红衣官员,对着高坐龙床的高宗深深一个大拜,亢声言道:“臣监察御史陆瑾有奏。”
此言一出,在座群臣全都微微侧目,无数目光落在了陆瑾的身上,显然都对这位新晋驸马颇感兴趣。
高宗双目一亮,捋须微笑道:“陆卿有奏但言无妨。”
“诺。”
陆瑾又是一躬,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站在几乎全为白发皓首的朝臣之中当真是鹤立鸡群,他的禀告道:“圣人,今岁正月臣奉命巡狩江南道,调查吴县陆氏嫡长孙陆长青鸣动闻登鼓,状告江宁县县令谢太辰一事,现结案而归,现将所见所闻向圣人禀告。”
说完之后,陆瑾娓娓而论在江南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着重讲述了谢太辰等人相互勾结谋夺陆氏盐场的情况,字正腔圆有条不絮,直是听得高宗连连颔首不止。
而在垂帘之后,武后一双凤目也是紧紧的盯在陆瑾身上,半响这才轻轻赞叹道:“细看起来,这陆瑾果然与怀玉有几分相似,他能够成为太平驸马,也算了解我一片心愿……”
待到陆瑾禀告完毕,高宗满意颔首道:“陆卿此行查纠江南道官员不法之事,稳定人心还江东世族一个公道,朕心甚慰,下来自有封赏,先退下吧。”
陆瑾点头言是,对于高宗承诺的封赏似乎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的退入朝班而坐。
朝堂内其他大臣们却是心明眼亮,目前陆瑾担任的监察御史不过正八品之职,岂能与他从五品下的驸马都尉之职相配?想必在大婚之前,陆瑾一定会官升数级,以便与太平公主完婚。
其后,群臣们又禀告了几件需要商量之事,嗡嗡哄哄议论一阵均是拿定了主意。
便在高宗皇帝以为群臣禀告得已经差不多,准备吩咐下朝之时,门下侍中裴炎突然站起走出朝班,肃然一拜亢声言道:“圣人,臣裴炎有事启奏。”
高宗皇帝一见乃是当朝宰相启奏,自然打起精神询问道:“不知爱卿有何要事?”
裴炎绷着脸肃然开口道:“圣人,东~突厥叛乱危害甚广,若非圣人天后高瞻远瞩处置及时,立即抽调大军平叛,说不定就会酿成滔天巨变,眼下叛乱贼首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业已押解归朝,以微臣之见当对二人施以斩刑,方能明正典刑震慑宵小。”
话音落点,高宗皇帝微微颔首,露出了沉思之色。
裴行俭闻言大惊,急忙越班而出禀告道:“圣人,臣裴行俭有奏!”
“裴卿但言无妨。”对于这位战功卓著的老臣,高宗皇帝说不出的和颜悦色。
裴行俭抖动着长须正容言道:“昔日阿史那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归降之时,老臣答应过他们只要投降便保证朝廷既往不咎,此事微臣也向圣人专程奏折禀告,如今二人投降而来,若是背信弃义将之斩杀,岂非失信于天下万民,失信于四夷酋长?请圣人明鉴。”
裴炎白眉一挑,亢声争辩言道:“裴相此话大谬!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乃是叛乱之贼,若是朝廷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只怕更会令暗怀反意的四夷酋长蠢蠢欲动,到时候若是引起更加凶猛的叛乱,何人能够承担责任?而且阿史那伏念是被程务挺、张虔勖二将率军威胁追赶,又遭碛北回纥的逼迫,没有办法才投降的,根本不是真心投降朝廷。故而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必须杀!”
此言落点,群臣心内均是一动。
裴炎此言根本不提裴行俭的劝降之功,反而将逼降阿史那伏念之功归程务挺、张虔勖二将,如此公然的妒忌打压,当殿颠倒是非黑白,实在令人倍感心寒。
裴行俭自然而然想到了此点,老脸上的皱纹不禁更是深刻了,他根本不想理睬咄咄逼人的裴炎,对着高宗皇帝拱手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