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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节

执掌武唐-第2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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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待陆瑾疑惑间,袅绕青烟中冲出一人,对着陆瑾言道:“郎君快走。此人交给我来应付。”说完,又是朝着那黑衣人攻去。

    陆瑾听那嗓音似乎有些熟悉,来不及细想之下只得道了一声谢,抱着女子飞步出门,刚行至门边,他这才想起刚才出手相助之人乃是与他临案而坐的金靖钧,因为陆瑾一直比较留意他,才觉得他的嗓音非常熟悉。

    到得外面广场,视线终于豁然开朗,陆瑾转身朝着正堂内一望,里面依旧是一团模糊,然而现在已经有不少盐帮弟子闻讯赶来,全都不顾生死地拿着兵器冲入正堂,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控制局面。

    陆瑾暗自松了一口气,半蹲着身子将怀中女子搁在膝盖上,扶着她的双肩问道:“娘子,你没事吧?”

    秀发散乱间,一张绝世容颜浮现在陆瑾眼前,原来竟是刚才坐在主台上的那美貌女子。

    崔若颜只觉头晕目眩,难受至极,刚才那沉雷般的巨声响起的霎那,她就被紧随而来的猛烈气浪掀翻,额头也不小心撞在了案角边缘,登时昏厥倒地,此际久违的新鲜空气涌入鼻端,原本模糊的意识终于悠悠转醒,在她睁开眼的那一霎那,瞧见眼前之人,一双美目立即就瞪直了,失声言道:“你……你是陆瑾?”

    见女子转醒,陆瑾这才松了一口气,闻言惊讶言道:“娘子认识在下?”

    崔若颜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一时之间竟愣怔在了那里。

    陆瑾却没留意到崔若颜的异样,心念苏令宾还在堂内没有出来,有些情急地言道:“娘子先去寻一处安全之地呆着,在下还要赶回正堂救人。”说罢,也不待崔若颜点头,转身大步去了。

    崔若颜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如同在沉沉大梦当中,竟没有想到陆瑾居然也在盐帮之内,而且还鬼使神差地将自己从危险之地救了出来,然而她心中有鬼,却不敢暴露身份,只得将满腔疑问埋在了心头。

    重回正堂,厮杀声已经停息,就连一直萦绕不散的烟雾也淡薄了许多,视线渐渐开朗了起来。

    陆瑾环顾一看,原本热闹喧嚣的正堂经过这么一场变故,早已是长案凌乱,杯盘狼藉,宾客们逃的逃,躲的躲,就连刚才前来刺杀的那群黑衣人也已经无影无踪了。

    正在他焦急当儿,突然发现苏令宾正依在一根廊柱之前,俏脸儿惨白,显然是惊魂未定。

    见状,陆瑾急忙上前问道:“苏娘子,你没事吧?”

    苏令宾惶恐地点点头,言道:“陆郎君,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来了这么多的刺客?”

    “在下也不甚清楚。”陆瑾无奈一笑。

    的确,刚才变故太过突然,而那股烟雾来得也是非常奇怪,不仅声音剧烈震撼云霄,而且还起了许多青烟,黑衣刺客乘乱来攻,又乘乱而走,不用问一定是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可见早有预谋。

    盐帮帮主江贵凡头发散乱,老脸满是灰土,浑身上下一片狼狈,此际正对前来护卫的盐帮弟子怒斥道:“可恶,你们是如何守卫的?竟连有刺客混入都不知道,而且居然还让这些居心叵测之辈逃了?”

    盐帮弟子们全都静若寒蝉,鸦雀无声,谁都没有说话。

    江贵凡怒不可遏,还有是尴尬又是气恼,对着左右抱拳道:“诸位朋友,今日突遭变故,是在下招呼不周,待到查明原因,老夫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卢转运使看样子吓得不轻,在同样狼狈不堪的谢景成搀扶下勉力维持着镇定,言道:“此等行刺之徒,实在胆大妄为,贵凡兄当速速报官为妥,可不要让这些贼人跑了。”

    江贵凡面色阴沉地点点头,吩咐道:“大郎,你速速去江宁县县衙,让他们关闭城门缉拿刺客。”

    江肃轻轻颔首,这才去了。

    遭遇这等变故,寿宴自然无法继续下去,江贵凡老脸大感无光,再稍事安顿了与宴宾客后,急忙部署捉拿刺客之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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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5章 夜探谢府(上)

    回到居住的小院,时间已过午后。

    苏令宾看似刚才受到不小的惊吓,一直面无人色,好在现在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俏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叹息言道:“没想到居然有刺客胆敢在江老帮主的寿宴上行刺,实在是出乎人意料。”

    陆瑾沉吟半响,言道:“其实我倒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苏令宾闻言一怔,好奇问道:“陆郎君何出此言?”

    “苏娘子不妨想想看。”陆瑾侃侃而论道,“按照通常来说,刺客若是要前来行刺,必定是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许多刺客更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然则今天这场行刺,却显得过于平和,刚才我观察了一下,却根本就没有人死亡,显然刺客们并没有杀人的意思,而是捣乱的意味居多,再则,刚才那通青烟来得是莫名其妙,不过却极大阻碍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增添了宾客的慌乱,刺客乘着烟雾而来,又乘着烟雾而退,其后就不知所踪,我猜盐帮之内必定有为刺客接应的内应。”

    一番话听得苏令宾肃然动容,怔怔半响佩服叹息道:“陆郎君高才,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能够想到如此多的疑点,不愧是监察御史。”

    陆瑾笑了笑,言道:“娘子谬赞了,这也只是在下的个人臆测,却是不能当真,你听听就可以了。”

    苏令宾微笑颔首,望着陆瑾的目光却是有些帜热。

    陆瑾被她看得颇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言道:“对了苏娘子,明日在下准备南下,在此向你辞行。”

    苏令宾轻轻颔首,言道:“令宾还打算在江宁呆一段时间,陆郎君一路珍重。咱们以后再聚。”

    陆瑾点头一笑,告辞离开,苏令宾站在院内望着他回房的背影,却是久久没有回过神。

    此刻在盐帮东面的一间跨院内,崔若颜呆呆地凝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池,神情愣怔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通轻微声响,身着白色长裙的君海棠从屋檐上翻身而下,快步行至崔若颜的身旁,拱手言道:“娘子,海棠已经查明陆瑾乃是跟随着苏令宾一道前来的盐帮,两人正住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座跨院内,不过奇怪的是,陆瑾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

    崔若颜颔首转身,苦笑言道:“海棠啊,这段时间我最恨的就是陆瑾,若不是他,我岂会过得如斯的狼狈?然而万般没有料到今日居然是他将我从危险之地中救了出来,其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说,对他真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憎恨了。”

    君海棠沉吟半响,有些犹豫道:“娘子,其实海棠倒觉得你不必这样憎恨陆郎君……”

    “哦,为何?”崔若颜挑了挑柳眉,模样甚是吃惊。

    “陆郎君以前对付太子李贤,乃是他身为监察御史纠正不法的职责,并非是针对娘子,因而只能怪李贤胆大包天私藏兵甲,却怪不得旁人,娘子你一直以来与李贤关系要好,甚至不惜出手帮他刺杀明崇俨,所以才受到了谋反案的牵连,其实娘子你要恨的人,应该是李贤才是。”

    崔若颜想了想,摇头笑道:”海棠你尽管说得有几分道理,然而我与李贤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七宗堂为他付出了多少,同样也是收获了多少,此乃等价交换,我们却是不亏,只是可惜了我这中间人被殃及池鱼,成为了牺牲品,却是非常不值,我一不能怪七宗堂,二不能怪李贤,自然只能将满腔怨愤发泄在陆瑾的身上。“

    君海棠这才明白了缘由,不禁暗自一叹,娘子向来智谋高超,胆识过人,但有些时候却太爱钻牛角尖了,不能忍受失败的她自然而然须得迁怒于陆瑾。

    正在君海棠暗暗感叹当儿,崔若颜突然轻轻言道:”海棠,陆瑾身为监察御史,这次突然悄然无息地出现在江南,必定是有什么要事,我们不如小心地跟着他,看他意欲何为。”

    君海棠闻言大惊,慌忙劝阻道:“娘子,出门之际阿郎吩咐你不能恣意妄为,你莫非忘记了?”

    崔若颜满不在乎地摇手笑道:“放心吧,我做事自有分寸,你照做便是。”

    君海棠无奈一笑,只得颔首应命了。

    ※※※

    是夜,夜黑风高,万物寂静,轻轻掠过的夜风仍旧带着一丝早春的寒凉,冰冷刺骨,晃得乌衣巷前面的梧桐树摇曳不止。

    身穿夜行服的陆瑾犹如一只矫捷的山猫飞速攀上了高大的梧桐树,俯身一根粗壮的枝桠上细细端详不远处的谢府良久,这才一个纵跃掠上围墙,沿着墙身向着谢府而去。

    此番夜探谢府并非是陆瑾早有预谋,而是刚才才临时起意的。

    时才躺在床榻上,陆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及明日就将要起行,而生活了十年的府邸在不远处却还没有进去一看,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因此而已,他才起身换上了包袱内的夜行服,乘着夜色遮掩朝着谢府而去。

    江宁县乃是陆瑾的家乡,一切街景均是熟得不能在熟,特别是乌衣巷其内之景,就仿佛已经携刻进入他的灵魂深处了一般,闭着眼睛都能行走自如。

    寻得一处低矮的围墙翻入谢府,陆瑾暗中观察半响确定没有守卫之后,这才顺着小径轻步走上了回廊,曲曲折折的绕得半响,转进了一处月门洞内。

    这是一间宽阔宁静的院落,也是陆瑾和阿娘幼娘居住了十年之地,院内花草处处,水池磷磷,嵯峨假山在沉沉黑夜中犹如巨大的怪兽盘踞池中,倍显幽深宁静。

    望着这片熟悉的景色,陆瑾不禁想起了阿娘慈祥的笑容,一时之间感概中来,泪水忍不住模糊了双眼。

    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走入阿娘曾经居住的房间,陆瑾惊讶发现里面居然蛛网尘结,物品凌乱,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朽的霉味,显然许多年都没有人住过。

    他略一思忖,心内却是止不住阵阵冷笑,想来是二房之人做多了亏心事,因而才不敢住进这片在谢府中数一数二的院落。

    站在屋子中央慢慢环顾,陆瑾不禁想起了很多前程往事,多年之前的情景犹如流水般浮现眼前,使得他止不住一阵物是人非的悲叹。

    呆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他转身出门轻轻离去,来到院内之后,想了想,沉吟片刻,又朝着谢睿渊居住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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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6章 夜探谢府(下)

    陆瑾轻车熟路,片刻就来到了谢睿渊居住的院落之外,令他惊讶的时,院内书房居然还有一丝灯光,显然有人正在其中,还没有入睡。

    见状,陆瑾大是惊讶,他自小与谢睿渊生活在一起,知晓那老贼作息历来都是非常有规矩,鲜少熬夜处理事务,今日书房尚在掌灯,必定是有所急事。

    不容多想,陆瑾翻过凭栏来到了走廊之上,脚尖点地尽量做到悄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靠近了书房窗户,双目一阵闪烁,伸出食指轻轻地戳破了窗纸,凑眼朝着里面望去。

    房内一灯如豆,散发着昏暗幽黄的光亮,许久未见的谢睿渊正斜躺在房内那张贵妃榻上,白发苍苍,形销骨立,模样看起来非常的憔悴。

    在见到生平最大仇人的那一霎那,饶是陆瑾的镇定,此际也忍不住血液奔涌,心绪激动,真想就这么冲进去,快意恩仇一剑将这老狗了结,为阿娘报此血海深仇。

    然则,心内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却不允许他这么做,盖因目前阿娘还是以私通之罪被钉在耻辱柱上,在真相没有弄明白之前,现在就杀了这条老狗却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陆瑾所要的,是想在所有谢氏族人面前公布谢睿渊的罪行,当着先祖之面将其绳之以法,并为阿娘昭雪,这样才能消除他心头之恨。

    暗暗地深呼吸数次,陆瑾勉力维持着镇定,却发现谢睿渊看似苍老了不少,萎缩成一团恰如风烛残年。

    陆瑾昨日曾听那算命道士言及,谢睿渊不知因何原因伤及脊骨不能站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从现在他侧躺的姿势以及萎靡不振的神态来看,理应属实。

    而在谢睿渊旁边,谢景成正盘腿落座在蒲团上,眉头深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瑾暗忖这父子两大半夜不睡觉相聚于此,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事商量,然而就这般默然以对,却又显得太过奇怪,陆瑾思忖了一番,也没有急着离去,耐下心思等待。

    过得半响,谢睿渊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嘶哑开口道:“大郎,江南盐业这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了,许多势力都是暗中觊觎妄想染指,盐帮家大业大,加之经营盐业多年,自然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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