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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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下令吏部尚书高士廉、御史大夫韦挺负责刊正姓氏,撰为《氏族志》一书,目的便是为了提高李氏皇族的地位,扶植了庶族贵族,压制旧士族势力,加强皇权统治。
高士廉为人刚正不阿,《氏族志》修成仍列七宗五姓为第一等,太宗看后很是不满,其后强令修改,以皇族为首,外戚次之,七宗五姓被降为第三等,借此提高贞观元勋的门庭地位。
而替太宗皇帝开创贞观盛世的重臣,也多以关陇贵族为主,外加一个真正出生于低贱寒门的丞相马周,重臣之中鲜少有出身七宗五姓的官员。
然而没想到以长孙无忌为首的贞观元勋势力却在太宗逝后野心滋长,独霸朝纲,就连新继位的高宗也不得不看长孙无忌的脸色行事。
好在高宗有着武媚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昭仪,两人凭借立后一事打击关陇集团,也让关陇集团随着长孙无忌的自缢后趋于崩溃,治国重任又渐渐落回了以山东豪门世族为代表的官员手中。
高宗皇帝改革科举的主要意图,便是鉴于山东豪门世族愈见滋长的势力,而又一打压的手段,如此一来,便可提拔更多的寒门士子进入官场,为天子所用。
特别是武后在建言所提到的,圣人亲自策试考校举子才学确定进士及第者,而所有进士皆授予天子门生之称,如此一来,自然形成一批效忠于天子的官员,实在一箭三雕之举。
尽管群臣们现在依旧对是否设立殿试争论不休,然而高宗却断然拍案定策:今科及至以后,朝廷都将在省试上设立殿试,殿试将由大唐天子亲自莅临主持。
消息传出,洛阳城顿时轰动了,其中最为高兴者当属那些进京赴考的寒门士子,他们也将会成为殿试最为直接的受益者。
与此同时,又是一则消息传出:圣人诏令礼部侍郎、弘文馆馆主许叔牙为今科知贡举,负责主持省试,而省试将于九月十六日在礼部贡院内举行。
由礼部侍郎担任知贡举也算情理之中,一时间,位于积善坊的许叔牙府邸门庭如市,车马如流,前来拜访知贡举的士子多不胜数,围绕府门经久不散。
而作为与许叔牙有着一段过节的陆瑾却是深深地郁闷了,暗叹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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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科举开始
上官婉儿与闻这个消息后当真是急得不行,焦急言道:”七郎,前不久你才得罪了许叔牙,以他的秉性,难保不会公报私仇借机刁难,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陆瑾摇头一叹道:”我也没想到许叔牙竟会成为知贡举,然而当此之时,终不能因为此点就此退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何能走一步看一步?”上官婉儿美目一瞪,继而一叹道,“早知当初,你就不应该与他争执,哎,都是我的不对,当时竟没有及时阻止你。”
陆瑾看着眉宇间满是焦急之色的上官婉儿,心知她是真的关心自己,不禁认真言道:“三娘,我根本没有后悔得罪许叔牙,若能回到那天,我依旧会那么做。”
上官婉儿明白陆瑾当日行径全是为了自己,听到他此刻言及从未后悔,芳心顿时为之一热,说不出的甜蜜之感也是笼罩心头,然而她心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能够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才是重中之重。
略微思忖了一阵,上官婉儿言道:“当此之时,方法有二,要么登门拜访与许叔牙握手言和,要么找人严厉警告他一番,令他不敢借机报复,七郎觉得该当如何?”
闻言,陆瑾眉头轻皱,细长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敲击着书案案边,久久思忖却没有回答。
上官婉儿岂能不知道他心头所想,叹息言道:“哎,以你的性格,这时候怎会前去向许叔牙低头认错?第一个方法自然是想都不用想了,七郎,你看要不我们前去找天后,请她为你做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想了想,断然摇头道:“此法更不可取,我与许叔牙虽然有所过节,然而却没有证据证明他会在省试中对我打击报复,天后即便要为我做主,也是无从发力啊,为今之计,的确也只能看看再说,况且我听说今年省试将扩大通过举子的名额,只要我认真考试,试卷成绩堂堂正正地摆在那里,即便许叔牙再是卑鄙,也不敢冒天下大不韪不让我通过省试。”
上官婉儿闻之此言,默默无语地沉吟半响,终是点头道:“那好吧,就依照你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太子李贤正召见许叔牙,商议科举之事。
目前李贤监理国政,自然有权力过问科举,许叔牙也算是东宫出去的人,两者自然是言谈甚欢。
详细地询问了科举筹备的相关情况后,李贤话锋忽地一转,似笑非笑地言道:“许侍郎可否知道,天后似乎对今年的科举非常关心啊。”
许叔牙老眼一闪,微微颔首道:“此番设立殿试,本就是天后的建言,天后有所关心也算常理。”
”呵呵,还有一件事只怕许侍郎不知道,那就是天后的心腹北门学士陆瑾,也是今年参加科举考试,如今更取得了乡试、府试头魁,其志气似乎非常不小啊。”
“什么?陆瑾,殿下是说陆瑾?”许叔牙登时老眼圆瞪,露出了震惊之色。
李贤点头道:“当然,莫非侍郎认识此人?”
许叔牙面色阴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哼言道:“微臣与他岂止是认识,说起来还有一段过节,此子自持文采嚣张跋扈,实乃可恶之尤。”
“哦,侍郎与他有过节?”李贤惊讶一笑,“如此说来那就更好了,许侍郎,本太子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管如何,都不能让陆瑾通过省试。”
许叔牙听得心头一跳,慌忙言道:“殿下,以陆瑾北门学士之才,通过省试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臣即便从中作梗,也无从使力啊,倘若强行让陆瑾不能通过省试,天后知情一旦追究下来,臣更是难持其咎。”
“许侍郎放心。”李贤哈哈大笑,“山人自有妙计,保管做得天衣无缝,即便天后追究,也是无从查起。”
许叔牙听得一头雾水,及至李贤轻言细语地将心中计划叙述一通,他又立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
秋霜降临,寒风乍起,三川之地沉浸在了一片萧瑟苍黄当中。
洛阳城天街道旁榆树的最后一片落叶,被突然掠过的寒风刮落了,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越过高高的坊墙,飞进了宁人坊内,又飘飘然地飞入了科举贡院,落在了前来参加省试的人群当中。
科举考试向来以吏部为主,礼部为辅,高祖武德年间直到高宗前期,多以吏部考功郎中或考功员外郎担任知贡举,如昔年孔志亮便是以考功郎中的身份,担任了知贡举。
这些年来随着科举渐重,权高职轻的考功郎中、考功员外郎渐渐不能适应知贡举之职,因此,知贡举多由圣人临时指定大臣担任,其中由以礼部官员居多,因此科举考试渐渐又偏向由吏部礼部共同负责。
按照朝廷安排,前来参加省试的四千七百八十六名举子,将在这座礼部贡院内进行为期两天的考试,为方便管理,所有举子中途均不能离开贡院。
其中明经科考取帖文、大义十条、时务策三道;而进士科除了要考取明经所考内容外,还加设杂文、时务策五道。
今年乃是省试的第一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陆瑾便准时来到了科举贡院,与之同路的还有裴光庭、裴庆远、苏味道三人,他们是前来送陆瑾的。
贡院门口的检查十分严格,每个士子除了一身衣物行头,不能带其他东西入内,即便是科举所用的笔墨纸砚,也是由朝廷统一提供。
苏味道等人将陆瑾送至门口,便不能进去了,只得捋须勉励笑道:”七郎,好好发挥,我相信以你的才学一定能够通过省试。”
裴光庭忙不迭地点头道:“姐夫说得不错,待到七郎你通过省试,我们再为你庆贺,总之一点,好好努力,认真应考。”
陆瑾知道裴府之人都非常关系自己,点头含笑称是,对着三人拱了拱手,举步走入贡院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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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一切顺利
这座贡院乃是朝廷于三年前兴建而成,今年方是头次启用,陆瑾曾听上官婉儿言及,里面光是大小院落便有二十座之多,占地可谓非常宽敞,而今天前来考试的四千多名举子也将分布在这二十座庭院之内,参加考试。
陆瑾分到的院落位于贡院东北角方位,占地大概有数十亩左右,一排青砖大屋坐北朝南面向院中。
而宽阔的庭院内夯土为地,搭建着一排排的木制框架,密密麻麻犹如蜂巢,只怕不下数百间之多,这里便是举子们用来答题应考之所。
隔间面积不大,三面皆为光溜溜的木墙,另一面则是用于举子进出之门,隔间中间置放着一张宽阔的书案,右侧靠边放着带盖的马桶,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了。
写有“陆瑾”姓名的隔间位于末尾,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位置。
进去之后,陆瑾简单地扫视了一通隔房内的环境,然后向着旁边吏员要来抹布扫帚,将房内仔细的打扫了一通,因为他始终相信一个干净舒适的考试环境,能给他带来愉悦的心境。
忙碌完毕后已是日上三杆,秋阳虽然软绵绵毫无半分热浪,然而陆瑾的额头还是忙出了点点细汗。
负责这片院落监考的是来自礼部的一名官员,姓杨名为大成,职司礼部主簿,年龄四十上下,一张黑脸看似极难相处,除此之外,便是协助监考的二十余名吏员,他们分布各处全方位严守,誓让想要作弊者无处遁形。
陆瑾自负学问,自然不会存在作弊的心思,不管监考再是严格,对他来说也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不多时,礼部杨主簿宣读了科举考试的相关规则,如不能夹带抄袭,不能交头接耳,不能随意走动等等,举子仔细听完后哄然应是,考试便正式开始了。
陆瑾所考的进士科比起明经科要复杂一些,共分为帖文一篇、大义十条、杂文四篇,时务策八道。
陆瑾审时度势,决定还是先从简单的帖文开始做起。
所谓帖文,相当于后世的填空考试一般,举子们根据试卷上面所写的《五经正义》句子,填上其后之句便可,其实说到底,这也是考校士子对《五经正义》的熟悉程度,作为将此书背得滚瓜烂熟的陆瑾,不管考试所出何等题目,都是简单得易如反掌。
将帖文大概浏览了一遍,陆瑾已是了然于胸,目光扫视了一下案几上面准备的文案事物,便将那方上好的松烟墨投入了砚台之内,注入清水,三指捏着龟形磨石研磨了起来。
不消片刻,松烟墨消失殆尽,一汪油亮的墨汁已是躺在了砚台之内。
取下笔架上的紫毫笔,陆瑾用手指捻了捻笔尖雪白的兔毫,然后将之沉入了墨汁当中,原本细长坚挺的笔尖立即就饱满了起来。
铺上一张空白的宣纸提笔作答,陆瑾不假思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蹴而就,片刻之后,宣纸上面已是写满了满当当的大字。
认真检查了一通,陆瑾微微颔首,待到宣纸墨干,便将其折叠妥当,装入旁边的信封之内。
写完帖文午时方过,陆瑾简单地用罢吏员送来的午饭,提笔又开始作答大义。
所谓大义,是指对《五经正义》内容的理解认识所作的解答,看似简单实则困难,盖因人上百形形色色,对于事物的理解不可能全都千篇一律,而且举子们授业恩师不同,对于《五经正义》的讲解肯定也会存在个人的偏差。
好在,陆瑾的老师乃是当代大儒孔志亮,而孔志亮的父亲孔颖达正是《五经正义》的编撰者,此等大义解答,对陆瑾来说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于是乎,他根据孔志亮平日里的讲授,一丝不苟地作答起来,神情专注而又认真。
作为这片院子的监考官,杨主簿一直来回走动巡睃着,瞧见陆瑾自信从容的作答模样,一直默默打量着他的杨主簿嘴角溢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念及知贡举特意的交代,他眼眸中的玩味之色更加浓厚了,心内暗暗笑道:好一个北门学士,不管你再是厉害,这次科举也是无法通过。
陆瑾丝毫没有意识到杨主簿龌蹉的心思,解答完毕大义,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落在了时务策上面。
时务策是考校举子对国事军事方面的见地,也是进士考试中最难的项目。
就实而论,士子们处于社会底层,对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