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枕江山-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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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前院几位夫人都在等你。”
戴雄哼了一声,苦笑道:“等我,等的不是我,等的是我如何分家产,我爹的尸首都还没到家,这些姨娘就都吵着要分家了,我真是见识到了。”
花姑不太明白深宅里的事,她已经是戴雄的人,一个女人若是交出了自己的身体,她的心就一定会跟着他走,此时此刻她最亲的人一个是女儿,一个就是少爷,虽然少爷可能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花姑喃喃道:“少爷别太伤心了,大夫人还在昏迷不醒,这家里的大小事还得你拿主意呀,柳伯问是不是派人去迎一下老爷的灵柩,说是已经到澶州了。”
戴雄一脸惨白,搭着花姑的手,吃力的站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些天京城突然戒严,六部九卿都入了宫,说是前线出了事,难不成那时候宫里就知道爹在前线阵亡的事了?可为什么一直到今天才来报丧,军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戴雄撇开花姑的手就往前院冲,柳伯正在前院和一众家丁忙着布置灵堂,整座戴府一自白色凄凉。
“少爷,你去哪?”柳伯杵着拐杖喊着。
戴雄已经冲出了门,直奔天波门而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0088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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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天波门,脱了孝衣,直接就冲进了兵部侍郎张季恩的家,张家的几名家丁怎么也没拦住,按理说,家里有人过世,身穿重孝的孝子孝女是不能随便进入别人家的。
远远的,在张家前厅的张季英老远就看到了戴雄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忙急急抽身想跑到后堂去,哪知戴雄几个箭步就冲了进来。
“世伯!”戴雄大声喊道,“前线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爹是怎么死的?”
张季英见逃不掉,便只得泱泱不悦的转过了身,一脸无可奈何道:“唉,贤侄呀,世伯也是刚知道,大将难免阵前亡,贤侄要节哀呀,府里若有难处,世伯会周全一二的。”
戴雄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急急道:“不,我不相信,我爹是堂堂主帅,仗既然胜了,我爹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
张季英又是一阵叹惜,道:“贤侄莫要如此说,官家既然亲自传下了旨意,那就一定错不了,你爹确实是在前线阵亡了,你就别多想了,尽心料理好你爹的后事吧,戴家家大业大,只要贤侄多多用心,戴家的风光还会在。”
其实这话张季英都不信,金山银山哪里抵得过一个纨绔子弟的无度挥霍,张家和戴家订亲,那完全是冲着戴恩那如日中天的位置去的,和家财没什么关系,张家也不缺钱。
戴雄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前些天,六部九卿都入宫议的是何事?是不是关于西征前线的?”
张季英一听,眉头直皱,马上换上一番生冷的表情和面孔道:“朝廷之事不是你能打听的,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来人,送戴少爷回去。”
几名家丁在门口一伸手,齐道:“戴少爷请回!”
却在这时,张彩云从后面掀帘跑了出来,一脸的忧虑。
“你出来做甚?”张季英瞪了女儿一眼。
张彩云和戴雄是西征前就订好的亲事,两家也是故交,二人更是自小相识。
“雄哥儿,你别难过了,等些天,彩云陪你一起去接公爹。”张彩云从来没见过戴雄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她眼里,戴雄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更喜欢到底惹事生非,却也不犯什么大错,成天一幅乐天派的人,他爹的死一定让他无所适从,她拉着戴雄的手,安慰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戴雄的脸。
“彩云,别胡闹,进去,什么公爹,别乱说话。”张季英怒道。
张彩云拉上戴雄的手,道:“爹,女儿是戴家未过门的媳妇,公爹故了,女儿应当过去看看。”
张季英气得连连摆头,拉着女儿的手就往里面拖,一边走还一边沉声道:“别瞎说,订亲又没成亲,你的婚事,爹另有安排。”
张彩云一把甩开爹的手,花容失色的脸呆滞着,怔怔道:“爹,你,你什么意思?”
张季英前些天接到过几位宰执大臣放出来的话,说是戴恩在前线图谋不轨,说是戴家在汴梁城作威作福,还包庇江湖杀手等等,反正听这意思就是要六部九卿提前作安排,只等戴恩班师时就一起上书弹劾他,只是没想到还不等戴恩班师他就在前线战死了,弹劾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有点是肯定的,戴家从此失去了在朝里的根基,张季英偷鸡不成还丢了把米,连肠子都悔青了,虽然他也不希望戴恩死,毕竟两家是故交,只是女儿却不能再嫁到戴家去了,于张家势力的发展一点作用都起不上,他就这么一个能用来联姻的筹码,肯定要用在刀刃上。
张季英直把女儿往后屋推,也不解释,只说一句:“你不懂,以后别提这门亲事了,等戴家的丧事一过,爹就让人将聘礼都送回去,这事了了。”
落井下石,戴雄站在那看着父女俩的举动,摇头一阵苦笑,家里的几个姨娘闹着分家产,张世伯闹悔婚,世态炎凉至此,戴雄无话可说,连父亲的事也顾不上再问了,转身就跑了。
“雄哥儿,别听我父亲的。”张彩云从父亲的腋下伸出手,泪流满脸的哭喊着,青梅竹马的情哥哥情妹妹,哪能说断就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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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连日行军,十天后,终于在澶州追上了李继隆,交了军令,李继隆自是高兴,捧日军的军威早就传扬天下。
一万马军损失三千左右,余下的全都各归各部,陆飞依旧只是左厢第一军的都指挥使,但声望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全军上下一提起陆飞的名字,哪个不连连竖大拇指。
大军会合和没有停下,依旧朝汴梁而去,刚过黄河就有朝廷的旨意传来,特意点明让李继隆和陆飞接旨。
天使念完圣旨,全军欢呼雀跃,两场大胜一并封赏,赐捧日军上下共计五十万贯赏额,李继隆正式继任捧日军都指挥使,陆飞升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加邢州节度;其余各部将领皆有封赏。
这一切都在陆飞和寇准的意料之中,从这前后官家的行事来看,陆飞也是一阵后怕,赵官家肯定是之前动了杀心,得亏陆飞事事做得干脆利落,敢把自己弄得军威十足却又臭名昭著,已是釜底抽薪之计了,回了汴梁后还有将这些做得尽善尽美,不能让赵官家对他有一丝的不信任。
五月初,大地回春,到处一片生机盎然。
大军按计划是从陈桥门入城,这天一大早,陈桥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几万人,都是来迎接捧日军凯旋的,赵官家也亲自下旨,在京所有文武都必须前来,入城时,他会在城楼上对三军再将封赏口述一句,以示皇威浩荡。
陈桥门外人潮涌涌,别误会,来的基本都是禁军的家属,有人欢喜有人忧,不知他们的儿郎是不是活着回来了,一个个翘首以待,锣鼓也已齐备。
离陈桥门还有四十多里,李继隆下令全军暂作休整,重组军列,队伍要看起威武雄壮,不能给禁军丢脸,一时间,全军昂首阔步,队列整齐划一,三万余人的队伍拉出了十里长的行列,旌旗都是新制,鲜艳夺目,马军开道,步军居中,辎重压后,阳光下,刀枪林立在队伍之中,泛着阳光晃人双目,甚是威风,李继隆走在队伍最前头,得意洋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0089章 陈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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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队伍的中间,陆飞与众兄弟并驾而行,他的四位兄弟也个个都有封赏,分别按李继隆的提拔任左厢第一、二、三军的都指挥使,唯铁捶被陆飞拦了下来,他从左厢中挑出百人精壮,充作自己的亲兵卫队,铁捶任亲兵都头,职虽不及其余兄弟,但却是十足的心腹,寇准也水涨船高,任左厢典军,职奉六品,他的红颜知已如月姑娘不能随军走,陆飞已挑了几个手下先行护送他们到汴梁去了。
陆飞放慢了马速,跟上身后的马车,敲敲马车上的小窗道:“黑云,快到汴梁了,到家了。”
小窗掀起一角,露出没藏黑云那娇羞阵阵的俏脸,俨然一笑,小声道:“来不来汴梁不打紧,有你的地方就是黑云的家。”
陆飞眉头一挑,得意道:“这话我爱听,我知道你过惯了草原生活,乍来汴梁,以后慢慢习惯吧,我们汉人大度,能包容一切风俗,你不用太刻意按我们汉人这一套生活,怎么开心怎么过。”
没藏黑云舒心一笑,突然又一皱眉头道:“陆郎,你,你在汴梁是不是有没有别的女人?”
陆飞愣了一下,想起了安居坊的巧娘,离开汴梁已经八个月了,没有任何她的消息,一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也不知道给她留下的钱花完了没。
看着陆飞心事重重的样子,没藏黑云忙又加了句:“陆郎别误会,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真有我也不在乎,毕竟你们相识在前。”
陆飞也没想瞒她,也瞒不过,以后也肯定会知道的,便自以为潇洒一笑,道:“我想,你和她会相处得很好的,她……”
陆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黑云脸上阴晴不定,鼓着嘴将小窗上的布帘放下。
“你,你不是说你不小气么。”陆飞一脸尴尬。
马车里传出一个满是醋意的声音,“你就不能骗骗我。”
陆飞嘴一撇,无奈的打马跟上了前面的寇准与众兄弟。
寇准回头看了看马车,笑道:“怎的,惹新娘子生气了?”
陆飞摇摇头道:“切,女人就是小心眼,一点都不大度。”
曹克明在边上插口笑道:“若这也大度,那只能说她没心没肺了。”
众人哈哈一笑,不知不觉间,前方已见汴梁城的轮廓,两名逆着队伍骑马奔跑的士兵正大声的喊着:“保持队型……”
陆飞也提向着声音喊道:“兄弟们,都精神点,让汴梁的百姓看看,啥叫威武之师。”
锣鼓喧天而起,大军在震耳欲隆的声音中驻了足,一众捧日军的将领齐刷刷来到了陈桥门下,朝城楼上那黄萝伞盖处拱手跪拜。
陆飞没见过赵官家,这会忍不住想偷偷去看几眼,只因相隔太远,只能粗略的看清那黄伞之下赵官家的影子,一旁跪着的一名将领忙小声提醒着陆飞:“非礼勿视。”
陆飞也不敢造次,在皇权面前,他微不足道。
大太监王继恩尖着嗓子在城楼上当众又宣读了一次对捧日军上下的赏赐,并让戴恩的灵柩先行入城。
陆飞没有仔细去听内侍的话,一直到最后只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城上响起:“众将平身。”
“谢官家!”城外声音雷动。
很快,戴恩的灵柩从队伍中缓缓而来,白幔翻腾,城门内涌出一队披麻戴孝之人,哭声阵阵,看得出来这是戴家的人迎接来了。
前面的情形陆飞看不清,他一直都记着戴恩临死前几日对他说的话,照顾好戴家老小,但从眼前这情况来看,好像也不用帮什么忙,戴恩都死了,官家不可能赶尽杀绝吧。
灵柩走过的路上,全军将士不论官阶一一跪了下去,陆飞也在列,看着戴恩的灵柩从眼前缓缓而过,陆飞小声的问着身边同跪的李继隆,道:“李将军,那城楼上站的都是谁呀,我一个都不认识。”
李继隆抬眼瞟了一眼,又低下头道:“从官家左边起,头一位是政事堂的宰相薛居正,他边上是新任秦凤经略使呼延赞,还有枢密院的曹彬,参加政事卢多逊,右边是两位皇子,左边那位是皇长子卫王,右边是皇次子广平王。”
听到曹彬,陆飞不禁多看了几眼,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但一想到曹彬当年在江陵城里做的一切,他就咬牙切齿:老匹夫,早晚弄死你。
少时,等戴恩的灵柩走过,便是献俘的过程,只不过党项的俘虏已没有当成战俘看待,野利遇乞在延州已经被处死,党项首领拓拔继迁也改名为赵保忠,此时的他一头花白的头发,老态隆钟,怀抱着孙子赵元昊,在一队禁军的‘护送’下来到城楼处对上面的赵官家施着大礼,而又再送进了城,估计这辈子他是没有可能再活着走出汴梁了。
不久,官家和一众百官都离开,大军徐徐进城,沿途的百姓也涌了上来,一个个焦急的向行进中的禁军士兵打听他们亲人的下落,有的亲人相见,兴高采烈;有的闻听家人在战场战死,伏地痛哭,百姓太多,陆飞想那巧娘一定也在其中,只是自己找不到她,不知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正行进间,突然陆飞身边的铁捶一阵手舞足蹈,对着人群中大声喊道:“娘子,俺在这,俺铁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