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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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袭占西宁时,便有了谋反之意,但他一直打着西宁的旗号,其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谋反的正当性,从这一刻,他已经铁了心,至少,他已经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自成,”梁成道:“我们这点兵力,恐怕无法阻止鞑子在京师四面劫掠……”
“鞑子入塞,已经二十天了,我们是现在赶过去,他们应该早退回关外了。”李自成的面色相当阴冷。
“鞑子走了?”梁成有些惊讶,讯息根本没有说到这些,“自成是说,鞑子不会攻破京师,但也不会因此……”
“无论鞑子是否攻破京师,大明暂时都不会灭亡!”
“自成,其实,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受李自成的影响,梁成的心情也是沉重起来,但他只能口头安慰李自成。
刘云水却是直截了当,“大人,其实这件事,与我们并没直接的关系。”
“有直接的关系,现在朝廷乱成一锅粥,京师附近,百姓急剧减少,税收也会跟着下降,粮饷成了问题,西宁的粮饷,恐怕也是堪忧,”李自成似乎记得,大明因为辽东的军饷,已经入不敷出了,明朝的灭亡,最直接的原因,似乎是无钱,“还有间接的原因,鞑子得到财物、人口,实力必然大增,对我们来说,将来必会遇更加强大的对手。”
李自成都想到将来对阵鞑子的问题了,梁成,刘云水一时陷于沉默,良久,刘云水方道:“大人,这碾伯所……我们是不是也要增加一些实力?”
增加实力是必须的,关键是能不能消化,不过,现在的西宁,风平浪静,那是退牧还耕的工作宣传得不错,更为重要的是,李自成麾下的七大百户,其有六大百户开始扩军,甚至已经完成了,客观已经具备了扩张的条件。
“云水,现在天气转寒,眼看着要下雪,你做好准备了吗?”
刘云水顿时兴奋起来,眼放光,鞑子入塞的事,早被置之脑外,“大人,属下早做好准备了,只等着大人一声令下。”
李自成却是面向梁成,“依成看,现在是否是袭取碾伯所的时机?”
“自成,云水,鞑子入塞,九边的军队必定勤王,现在临近的陕西,应该兵力空虚,正是夺取碾伯所的最佳时机,”梁成却还有一丝顾虑,“可是,一旦碾伯所被袭占的讯息传出去,朝廷必会震怒,那他们在鞑子身失去的,必会在我们身找回,那时,恐怕连西宁都不得安稳了。”
“成担心的是,”李自成缓缓点头,“所以,袭占碾伯所的方略,应该和西宁一样,突然袭击,封锁讯息,俘获军士,尽量兵不血刃。”
“大人,属下明白,”刘云水抱拳行礼道:“眼下天气转寒,乃是下雪的前兆,碾伯所必会疏于守卫,正是天赐良机。”
“碾伯所内,尚有三百余士兵,另外还有一个高店子营,”李自成稍稍思索,“云水,你只有两百士兵,这样吧,我让驻守石峡的宋部,暂时归你统一指挥,务必封锁讯息,不要惊扰百姓。”
“属下明白!”刘云水并不担心碾伯所的事,但是李自成的“兵不血刃”方略,让他有些不爽,如果能像对待蒙古人那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才畅快,但他也明白西宁现在的状况,为了大局,他还不敢率性而为,他担心的倒是袭占碾伯堡之后的事,“大人,一旦偷袭成功,未来的碾伯堡,将如何自处?”
“碾伯堡归属西宁,高店子营没有做为军堡的意义了,应该废军为民,至于碾伯所,既然百姓以耕地为业,自然要撤军立县,叫……乐都县吧!”
“是,大人!”
“碾伯所,高店子营的所有军士,除了留下镇守太监和一两名军事主官,其余的人员由宋押解回西宁,留下的那名主官,云水要仔细鉴别,临时做为乐都知县,”说道这儿,李自成目视梁成,“成,这乐都县,暂时归属西宁府,又是新收之地,成可要心了。”
三人作战的细节,商量了半个多时辰,梁成、刘云水方才离开。
李自成伸个懒腰,正在为西宁正式走扩张之路感慨,何小米却是进来了,“大人,学子孙梦洁求见!”
第133章 同床
“孙梦洁?”李自成心道,天色要晚了,这个时刻,她来做什么,忽地想起午课间对她所说的话,便道:“让她进来吧!”
孙梦洁在何小米的指引下,入了书房,可能在外面等了太久,小脸蛋被寒风吹得发白,但双目还是有神,见到李自成,“噗”地下跪,道:“先生,学生将学子们的作业,还有先生的讲义,一并带来了。(全本小说网,https://。)”
“洁儿起来吧,不用多礼,坐”李自成笑道:“外面冷,没有冻着吧?小米,给洁儿些热茶,暖暖身子!”
何小米答应一声,转身泡茶去了,孙梦洁站起身,将手的一叠白纸,放在李自成面前的方桌,弱弱地道:“先生看看,学习们的作业,有无错误,还有,先生的讲义,学生不知道记得是否全面,特别是那个细菌的故事,学生……学生惭愧,有许多字不会写。”
“不会写没关系,但不能遗漏,哪怕记标题也好。”李自成先是看了学子们的作业,抄写不太工整,也无对错之分,只是将写得不规范的地方,用毛笔修改了。
放下作业,又拿起讲义,孙梦洁的记录,是按照李自成讲课的内容,分成三份,语、数学倒是没什么问题,字迹也是有形了,但关于科学内容的记载,是鬼画符了,因为大量的字不会写,只能用圈圈叉叉代替,若是换成旁人,必然看不懂。
“这个关于细菌的故事,我待会整理出来,等完全学会了拼音,可以用拼音记录了。”
室内有炭火盆,孙梦洁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扬起小脸道:“先生,学生愚钝,先生……先生说的那个细菌的故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李自成微微一笑,“先生确信的事,才会告诉你们,当然,先生不是神,也会有不知道的事物,那时先生也会告诉你们,这是先生的猜测,但细菌的事,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它们太小,我们的肉眼看不见而已,先生保证,将来会根据在京师的见识,造出一架显微镜来,让你们自己看看。”
“那……那我们的手,脸,不是有许多这种可怕的细菌?”孙梦洁下意识在脸蛋抚了一把。
“这个不用担心,只要细菌不是积累足够多,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李自成进一步解释道:“若是皮肤有了伤口,那另提别论了,实际,疮口的脓血,是细菌在作怪。”
“学生明白了!”
李自成笑笑:“洁儿,怎么样,生活还能习惯吗?”
“还行吧,有婆子给我们做饭,”孙梦洁喝了几口热茶,白皙的脸蛋逐渐红润起来,“加穆思蓉,我们十一人,分住三间屋子,作业做完之后,也有个说话的人!”
“奥,那好!”
“那学生回去了?”孙梦洁作势要起身。
“嗯,回去吧,”李自成微微点头,又道:“洁儿,以后送作业和讲义过来,若是我不在,不用等,放在桌便可!”
“是,先生!”孙梦洁躬身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书房。
李自成出了书房,正要回去,一股寒风袭来,不觉打个冷战,“看来,今晚要下雪了!”心却是惦记着刘云水,不知道下雪之后,对于突袭行动,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尚早,但宋玉莲已经在忙着做晚饭了,满手葱花,“大人今天回来这么早?”
“天冷,也懒得出去,”李自成搓搓手,待到手掌温热,双手抚住她的脸蛋,“莲儿这么早忙着做晚饭了?”
“天气转寒了,今晚可能要下雪,婢子给大人炖些羊肉汤,也好保暖,”宋玉莲没有躲闪,只是停下手的活计,“可惜家没有酒,要是能喝些白酒,会更暖和了。”
“哎,有酒!”李自成想起昨晚制了蒸馏酒,“蝶儿呢,让蝶儿去前面取一壶过来。”
“大人今天给蝶儿吃了什么药,从学堂回家,安安静静待在内室,说是要做作业,刚刚才送过去,”宋玉莲的脸颊被李自成搂住,肌肉都变形了,看不出脸是什么表情,冲着内室的方向叫唤道:“蝶儿!”
“来啦!”陈秋蝶飞奔出来,见李自成抚住她娘的脸,以为给她娘取暖,“大人,婢子也冷!”还用小手在自己的脸颊抚了抚。
李自成转过身,双手捧起陈秋蝶的小脸,在她淡红色的唇亲了亲,然后抽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臀部,“去衙的小厅内取一壶酒来!”
陈秋蝶一手护着臀部,白了李自成一眼,还是乖巧地出去了。
晚饭说不丰盛,却是肉食为主,一锅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香味的羊肉汤,一盘酱牛肉,一碟白菜,还有一盘白白的、长萝卜形状的菜肴,切成寸半长,像是去皮的山药。
李自成拍开酒坛的封泥,顿时一股异的香味飘满餐堂,宋玉莲吸吸鼻子,“大人,这还是什么酒?竟然如此醇香?”
陈秋蝶却是拍着小手,“大人,婢子也要!”
李自成先给自己倒了半盏,又给宋玉莲、陈秋蝶各倒了小半盏,“这酒一般的白酒烈得多,先尝尝,看看能不能适应。”
陈秋蝶嘟起小嘴,似乎觉得李自成太吝啬了,咕噜着道:“婢子能喝一斤呢!”
“先喝着再说!”李自成端起酒盏,和二人碰了双响,放到口边尝了少许,果然醇厚异常,宋玉莲却是皱起眉,“大人,这酒太厚……”而陈秋蝶则是连番咳嗽,赶着将脑袋转向空隙的一方,一口酒全部喷到地面,“咳……咳……”
李自成哈哈大笑,一面夹起一块“山药”,塞进口,不过,这显然不是山药,没有淀粉的粘性,却有海参的那种脆劲。
陈秋蝶也是将竹筷伸过来,却被她娘按住,她不满道:“大人能吃,为何我不能吃?”
宋玉莲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将脑袋钻到桌底,李自成这才明白,这种圆溜溜的东西,原来是牛鞭,忙打岔道:“蝶儿,多吃些羊肉,羊肉保暖!”
一顿晚饭,直吃了一个时辰,宋玉莲每次都是浅尝即止,堪堪将小半盏白酒喝干,陈秋蝶吃到苦头,也是学着娘的样子,只是将酒盏喝干,也不再要,李自成倒是加了半盏,算起来三人不过喝了大半坛。
宋玉莲早在炕下生起炭火盆,炕已经微热,李自成刚刚得炕,陈秋蝶畏寒,也是抢到李自成身边,倚在怀,宋玉莲悄悄叹息一声,只得在李自成的另外一侧躺下。
左拥右抱,李自成好不享福,但陈秋蝶还是太小了,只能看看,暂时不能吃,倒不是陈秋蝶或是宋玉莲不让他吃了陈秋蝶,实际,宋玉莲是鼓励,而陈秋蝶更是期待,知道李自成不忍,放在家里,她也是跑不掉,迟早都是自己的人。
也许是高度的蒸馏酒,也许是刚刚吃下的牛鞭开始发生作用,李自成的内火急速升,但陈秋蝶几乎半个身子倚在他身,棉桃明显顶在胸口,小声呢喃着。
李自成在宋玉莲的胸口抚摸起来,宋玉莲感觉到李自成身子和温度的变化,作为过来人,她怎会不明白李自成的心思,但蝶儿歪在他身,让他有些别扭,便道,“大人,要不今晚……”
李自成慌忙捂住她的口,这话要是让蝶儿听到,没准闹个没完,他拍拍宋玉莲的脸蛋,让她禁声,返身搂住陈秋蝶,捏住她的棉桃,陈秋蝶方才吃瘪,李自成又给她讲了一段关于细菌的故事,将她哄睡了,这才翻身了宋玉莲……
早晨起床后,李自成拉开正门,一阵寒风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外面正飘着雪花,放眼望去,后衙与衙之间的空地,以及衙的房顶,都是白茫茫一片,如果不是隔着一道土墙,几乎连成一片。
李自成伸出脚,在雪地用力踩了下,深深的脚印几乎达到寸半,他估摸着,地的积雪,至少有两寸厚。
西宁的西北,分别被祁连山、被阿尔金山、葱岭、喜马拉雅山、横断山围得水泄不通,来自印度洋、大西洋的水汽,很难翻越这些高大的山脉,而太平洋又离得太远,水汽未到西宁,便以雨水的形式降落,因此,西宁的雨水严重不足。
这一场大雪,给西宁的各条河流带来大量的水分,无论是农民还是牧民,都是一件可喜的事。
但李自成知道,大风大雪之后,必然是一场降温,一旦地面冻,他苦心推行的垦田活动,恐怕在年内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来到书房,何小米已经烧好了热水,给李自成泡了一杯热茶,李自成轻轻啜饮一小口,放下茶杯,道:“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