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第4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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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国的士兵都是骑兵,即便遇伏兵,也能远远遁去,多尔衮一边追击,一边观察着右侧的林木。
不下片刻,女真骑兵都是拐过哈达山,多尔衮并没有见到汉人的伏兵,心大定,正待奋力去追,却有一名士兵冲过来,“贝勒爷,小的刚才路过交的时候,从林传来女人的哭声……”
“女人的哭声?”多尔衮吃了一惊,“难道哈达山,藏着女人、孩子?难怪他们要将自己引开……”
多尔衮勒住战马,停止追击,正好看到镶红旗的旗号,便道:“萨哈廉,你带一个牛录的士兵去搜山,看看山又无财物和女人!”
“是,十四叔!”萨哈廉原本正追得起兴,听说财物和女人,顿时勒住战马,点了三百士兵,步行前往哈达山。
多尔衮见前面的士兵尚在追击,心也不担心,如果这里是敌人的老营,女人、孩子、粮食、财物……足够补偿镶红旗的损失了。
萨哈廉带着三百士兵,小心翼翼来到山脚,他虽然喜欢追击穷寇的感觉,但更喜欢劫掠,如果山真的隐藏着女人、牛羊、财物,等待着他去收拾,为啥还要杀人?
战争的目标,不是这些吗?
哈达山和大坝山一样,也是东北…西南走向,整座山峰像是一头卧睡的雄狮,北部陡峭,除了几条山间小道,便是徒手,行人也很难下山,而南部极为和缓,向西南方向延伸出一段长长的土坡。
萨哈廉是顺着这条土坡山的,三百士兵,分做两队,沿着山间小道并列而行,约莫行了两三里,林木越来越密,只有一条通行的羊肠小道,两列士兵不得不合队而行。
拐过一条弯道,前面的道路陡然开阔起来,探路的士兵忽地闻到一股气味,臭无,他嗅嗅鼻子,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寻找,果然找到了目标。
他顾不细看,赶紧回报萨哈廉,“贝勒爷,前面有一坨孩子拉的粪便,还是热的,山里一定有人……”
“孩子的粪便?”萨哈廉大喜,“十四叔说了,有人听到女人的哭声,山里一定藏着女人孩子,快,将他们找出来,第一个找到女人孩子的,赏一个年轻的女人,还有一个男孩!”
“是!”众人齐声答应,各自抢道,向密林钻去。
“砰,砰,砰……”
走在队伍最后面萨哈廉,忽地听到怪的声音,紧接着是士兵的惨叫。
“不好,有埋伏!”萨哈廉立时意识到,这是汉人的火器,他尚不及传出军令,又听到“砰”的一声,在身边不远处,声音非常清晰。
“快撤,快撤,有汉人的伏兵!”萨哈廉知道,只有汉人,才会使用这些怪的火器,偏偏这是火器对女真人伤害极大,汗爷爷是伤在汉人的火器下……
“啊……”忽地有士兵惊呼起来:“贝勒爷,你受伤了?”
“我?”萨哈廉顺着那士兵的目光,看到自己的右腿,分明出现一丝血迹,用手一摸,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腰腿一松,顿时软瘫在地。
这种伤痛,与普通的刀伤箭伤不同,只要一碰,里面痛入骨髓。
“贝勒爷……”身边的士兵都是围了过来。
“砰,砰,砰……”枪声忽地大作,这一次,萨哈廉看清楚了,从地、灌木丛、树顶,到处出现摄人的火光。
“别管我,快撤……”萨哈廉只吐出一句话,见士兵们依然在发呆,不顾腿的疼痛,用力向山下一滚。
“贝勒爷……”
没有受伤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追过去,将萨哈廉扶起,快速出了哈达山。
“砰,砰……”
萨哈廉一瘸一拐,尽管腿弯处骨骼欲折,汩汩地流出宝贵的鲜血,他还是能听到山传来的令人心碎的声音。
到得一箭之地外,士兵们才是停下脚步,“贝勒爷,你怎么样?”
“快,让林的勇士们撤回来……”萨哈廉喘着粗气,甚至剧烈晃动,若不是两名士兵一左一后抚着,恐怕都站立不稳。
“贝勒爷刚才不是穿过命令了吗?”
“你这个死奴才,”萨哈廉恶声骂道:“有些兄弟已经入了深山,肯定没有得到命令,快去,要是延误一刻,我剥了你的皮,将你的发配给包衣……”
“小的这去……”那士兵在不敢顶嘴,忙回身向林而去,来到林木的边缘,却不敢深入进去,只在外面大喊道:“兄弟们,贝勒爷有令,速速撤回!”反复叫喊了三回,也不管林是否有人应声,忙一扭身,回到萨哈廉的身边。
“怎么样?里面的勇士听到了吗?”萨哈廉余怒未息,也不知是生这士兵的气,还是生汉人的气。
“林……林似乎有回声……”那士兵战战兢兢道。
“你这个死奴才,你要气死本贝勒……”萨哈廉抬腿去蹄,身子重心落在伤腿,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士兵们赶紧将撒哈拉扶起来,恰好多尔衮过来了,“萨哈廉,怎么回事?”
“十四叔,”萨哈廉哭丧着脸,“山有汉人的伏兵,林有数不清的火器……”
“火器?”多尔衮刚才也听到声音了,但这种声音,与辽东明军的火铳并不完全相同,他一时无法判定,看到萨哈廉腿的血迹,道:“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多谢十四叔挂念,”萨哈廉不住回头,但从哈达山回来的士兵,不过十数人,林的枪声已经停下来,战斗应该结束了,“难道这个牛录……”
萨哈廉那个伤心呀,今日的战斗,镶红旗原本伤亡大,在哈达山,这才放个屁的时间,他连对方的毛都没摸到,又失去了一个牛录的勇士,那可是好几个牛录一起,才合并的满编……
多尔衮皱起眉头,“你在林看到什么了?汉人有多少士兵?”
“这个……汉人有好多,草地、灌木丛、树梢……到处都有汉人……”
“这里是草原,汉人不可能太多,”多尔衮摇摇头,“萨哈廉,你亲眼看到汉人了吗?他们穿着什么样的铠甲?”
“没……没看到,”萨哈廉再不敢隐瞒,一会多尔衮要是发起攻击,肯定会看到汉人的尸体,谎言会被击穿,“我只是看到火铳在射击……”
“我说嘛,汉人不可能太多,不过,他们既然守着山峰,山一定有不少老弱妇孺,还有粮食财物,”多尔衮忙给亲卫下达命令:“传令,停止追击,全部在此处汇集!”
“哒、哒、哒……”
豪格的镶黄旗,终于赶过来了,远远便高叫道:“十四叔,我刚才似乎听到火器的声音的,叫怎么回事?”
多尔衮心一动,脸顿时现出一丝伤感,连语调也有些变了,“豪格,哈达山,有汉人的少量伏兵,萨哈廉损失了一个牛录……”
第549章 情况不明
豪格是火爆脾气,冲天炮似的,一点着,听说山有汉人的伏兵,顿时怒吼道:“什么?汉人敢算计我们大金国?难道他们在辽东还没闹够……”
萨哈廉觉得多尔衮忽地变了腔调,心不解,目光拖过去,发觉他的脸挂着诡异的微笑,顿时明白了,忙插言道:“我刚刚入山查看,还有女人孩子,或许这是他们的老营……汉人为了护卫老营,这才拼了命……”
“女人……”豪格的声音降低了八度,但双目放光,他不是缺少女人,但女人能生孩子,如果将这些女人归入镶黄旗,镶黄旗必会发展壮大。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是呀,有人从下听到女人的哭声,可能还有财物,”多尔衮的双目现出贪婪的目光,但很快熄灭了,“可惜,镶白旗的勇士,都去追击敌兵了,我身边的人手不够。”
“十四叔,”豪格暗暗惊喜,幸好镶白旗不在多尔衮的身边,镶红旗又被打残了,否则这等好事,怎会落到自己的头?女人、财物……他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十四叔,今日的战斗,镶黄旗一直未参战,搜山的任务,交给镶黄旗吧!”
“豪格,镶黄旗是大汗亲领,万一有什么损伤……还是留待镶白旗吧,”多尔衮淡淡地道:“我已经传出军令,让他们撤回来,天黑之前,应该能够到达。”
“十四叔,”豪格太阳穴的青筋条条绽出,勃然道:“镶黄旗虽是阿玛亲领,但阿玛这次给了我十个牛录,是让我出来历练,算勇士们有伤亡,阿玛也不会怪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这……”多尔衮看着豪格,半张着口,显然犹豫不决。
“十四叔不用担心,对付汉人,镶黄旗还是有不少经验,”豪格道:“再说了,等镶白旗的勇士们回来了,汉人早跑得没影了,阿玛常常告诉我,大金国骑兵的优势,是‘兵贵神速’,难道任由卑贱的汉狗,趁着夜色白白逃掉?”
多尔衮看了眼萨哈廉,见萨哈廉微微点头,方才叹口气道:“豪格,这次出来,察哈尔部余孽尚未找到,却是已经损兵折将,林木又是茂盛,一切须要小心……”
“十四叔放心,大金国的勇士,善于骑射,我们以箭矢开道,”豪格向多尔衮行了一礼,“十四叔,如果在山找到汉人的老营……镶黄旗冒险搜山,搜到的女人、财物……”
多尔衮笑道:“豪格有什么想法?”
“六成,”豪格将双手伸出六指,“女人、财物等,我只要六成,其余的四成,留给镶白旗与镶红旗……没有你们,我镶黄旗还不知道汉人的老营在这哈达山!”
“八成,”多尔衮道:“镶白旗一丝不要,但镶红旗……今日伤亡不小,需要人员补充,得些女人财物,回去也好分配。”
“这怎么行……”豪格心暗喜,眉头一皱,忽又展开,“这样吧,等我找到汉人的老营,最美丽的汉女,我将进献给十四叔……”
“豪格有心了,”多尔衮面一热,微微发红,但瞬息不见了,“不过,山草木深深,为了安全起见,豪格不要亲自山,待勇士们将汉人完全歼灭了……”
豪格点点头,“多谢十四叔!”右手抚肩向多尔衮行了礼,方才去了。
他一次性投入八个牛录巡山,只留下两个牛录护卫在自己身边。
多尔衮向远处看了一眼,追击的士兵连影子都没有,遂扔了马缰,让亲卫地放牧,自己躺在沙地,默默想着心思。
萨哈廉让亲卫们包扎伤口,但亲卫包扎得稍微重了些,痛得他破口大骂。
多尔衮听得萨哈廉的喊叫,心吃惊,萨哈廉是条汉子,今日怎的连一点小伤受不了?他在地滚了两滚,坐在包扎亲卫的身边,“你等等,”又用手指在伤口轻轻捏了下,痛得萨哈廉又是龇牙咧嘴,“是不是铁片钻进肉里了?”
“啊?”萨哈廉也是吃了一惊,当时在山受伤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更不知道是如何受伤的,现在多尔衮说起,他才害怕起来,用手在伤口一摸,果然疼痛异常,还有一股刺骨的感觉,“十四叔,伤口里怕是有铁片……”
多尔衮冷声道:“叫巫医!”
不久亲卫领过两名巫医,年岁约莫四十,他们先是给多尔衮与萨哈廉行礼,“贝勒爷!”
“别耽误时间了,快给萨哈廉看看,”多尔衮冷声道:“肉里有铁片,赶紧取出来,若是延误时间,废了这条腿,我拿你是问!”
“是,是,贝勒爷,小人这看看……”巫医在萨哈廉的伤口轻轻捏了一把,见萨哈廉痛得额头直冒冷汗,知道多尔衮说得不错,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他一边让士兵准备干草枯枝,一边从怀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布,白布画着怪的图案。
巫医将白布展开,平铺在草地,然后右手搭在左肩,嘴唇微动,对着白布念了一通咒语。
士兵们已经拾回一堆干草枯枝,升起火来,巫医先是取了一根拇指粗的树枝,让萨哈廉咬在口,然后从衣袖掏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放到火烤热,“贝勒爷,一会取出铁片的时候,可能有些疼痛……”
萨哈廉点点头,原本想说出两句豪言壮语,但一想起刚才蚀骨的疼痛,顿时没了底气,他闭双目,平躺在沙地,将伤口露出来,口含糊不清道:“来吧!”
巫医要了袋马奶酒,喝了一口,猛地喷在伤口,萨哈廉浑身一颤,伤腿不由自由抖动起来。
巫医让两名士兵按住萨哈廉的伤腿,固定不动,这才用刀尖,将伤口边缘的肌肉切开,用刀尖寻找着所谓的“铁片”。
萨哈廉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发出狼一般的吼叫,但口被树枝堵塞,叫得十分低沉,倒像是正在被野狗逃肛、垂死的老狼。
忽听得“咯嘣”一声,萨哈廉将口的树枝咬断,断枝戳破牙龈,刺出血来,多尔衮担心他咬着自己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