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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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水这才想起,虽然每天早晨跑步的圈数在增加,但李自成都是在最后阶段才完成超越,他是故意与自己斗气?
李自成从没挑衅过自己,双方除了是操训场的对手,根本无冤无仇,李自成每次都是胜利者,没必要挑衅一个可怜的失败者,难道李自成还留有后手?他根本没有将自己最大的能量发挥出来?
刘远水不由打了个冷战,这样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对手吗?
经过多次观测,刘云水确信,李自成每天都是提前半个时辰带着士兵来到操训场锻炼,据他观测的结果,他们只是简单地慢跑两圈,再锻炼肢的力量。
难道这样能提高长跑的速度?
刘云水忽地明白了,算计。
李自成是有谋略的,为了提高士兵的体质,不惜在寒风刺骨的清晨,亲自带着士兵提前操练。
在于自己的较量,他也一直在算计自己,先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先消耗自己的体力,拖垮自己,直到自己的体力消耗殆尽,他才突然加速,在最后时刻完成超越。
不过刘云水不明白的是,李自成为什么那么了解自己?他怎么算准了自己的体力被消耗尽了?每次跑步的距离不一样,他为什么都是在最后一圈才超越自己的?
再次走操训场的时候,刘云水不再像以前那样一马当先,将其他的士兵远远甩在后面,而紧是贴着李自成,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但是当李自成开始加速时,他的双腿还是像灌了铅似的,压根跟不李自成的节奏。
难道李自成真是天派来压制自己的?
在刘云水的心,李自成像谜一样存在,又像神一样不可战胜,牢牢地挡在自己的前面。
刘云水愁眉不展,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有点他是确认了,在长跑,自己不是李自成的对手。
不过刘远水很快迎来了机会,在长跑他已经承认自己的不足,但作为小旗官,他还有很多与李自成较量的地方。
二十天之后,百户王全与从百户李军带着各自的亲兵突然来到操训场,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考核这批新兵的日子。
算起来这是李自成第二次见到王全,第一次是在新兵刚刚走操训场的时候,也是他们第一次操练的时候,其实还有一次,李自成在募兵现场也见过王全,只是当时还不认识他,也没留意。
十个小旗,排成十列纵队,各个小旗官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两名总旗官陈川、马可分别立在各自总旗的前方。
李自成打量着王全,身形纹丝不动,乌黑色的明光铠甲擦得光亮,头盔长长的铁簪指向长空,透出股军人的威严,左手扶着披风,右手握住要腰间的剑柄,放佛随时要拔出长剑,指向前方,引领士兵们冲向战场。
年龄不过三十,但稍许短而密的胡须从头盔下的系带漏出来,增加了一丝老成,古铜色的皮肤,也许是在战场或是操训场晒的,至少从表面看,他是一名有经验的指挥官,双目不怒自威,虎视前方,让所有的士兵都觉得百户大人正盯着自己看。
如果不是脸的赘肉稍微多些,还是一名英俊刚毅的军营男子汉。
再看那李军,明显与王全不是同一类人,不但年龄偏大,约莫五十的模样,脸的肌肉明显偏少,瘦骨嶙峋的样子,头盔戴在头,也是显得宽松,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凌厉的寒风吹歪,个头也王全小不少,在这个时代,恐怕连平均数都不。
不过,两位百户大人的军姿都不错,昂首挺胸,于寒风之还如松柏般挺拔,算是身正为范,给士兵们了生动的一课。
陈川与马可对视一眼,双双缓步跑到王全面前,跪倒在地,“百户大人、从百户大人,士兵们都已准备好了,随时接受两位大人的考核。”
王全扫了眼身前的十列纵队,视线还在李自成的脸停留了片刻,脸露出一丝微笑,瞬息不见,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李军,见李军点头示意,这才对两位总旗官说道:“那开始吧!”
陈川小心地问道:“百户大人,是先考核军律,还是先考核士兵的体质?”
王全再次将前面的士兵扫了一遍,见士兵们也是如他一般,昂首立于寒风,这在慢悠悠地说道:“体质考核后,士兵们相当疲劳,还是先考核军律吧!”
“是,大人!”陈川、马可这才起身,欲待回到各自的士兵当,却被王全叫住,“百名士兵,一个个考核下去,怕是要超过半天,这样吧,一个小旗一个小旗进行,你们两个总旗,各出一个小旗,士兵一对一考核,也好有个直接的较。”
第42章 水桶法则
王全的意思,是要让两个总旗的士兵直接对决,这样既能缩短考核时间,也能让士兵体味到对抗,顺带着考教各个小旗官的带兵能力。/全本小说网/https://。/
两名总旗官回去一说,刘云水顿时跳将起来,他旗下的九名士兵,军律已经纯熟,无论与那个小旗对决,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大人,让我们小旗先来吧!”又隔着数人看向李自成,目光久久不愿离去,赤露露的挑衅。
李自成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看他,双手握拳,高声向陈川道:“属下也愿意先来!”
陈川微微一笑,“自成,让士兵们不用紧张,千万别给我脸抹黑!”
李自成点头向陈川示意:“大人放心,士兵们绝对不会给大人丢脸!”
他这个小旗的士兵,与刘云水那个小旗的士兵,排起两列长队,一对一立在王全面前,背诵起《十七律五十四斩》,旁边李军也在考核另外两个小旗,两位总旗官陈川、马可都围在王全的身边,李军那边,倒是不太受关注。
九轮下来,十八名士兵都能熟背军律,如果起熟练程度,李自成旗下的士兵略微占些优势,几乎每一轮对决,用时都少了一些。
但他们是新兵,考核的内容是会不会背诵军律,至于熟练的程度,暂时没有要求,只要不出现错字行,按照这样的考核标准,双方算是打平。
刘云水得意地看着李自成,这次己方总算没输,对他来说,打平是个完全能接受的结果。
李自成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抱拳,向王全行了一礼,“大人,这一轮考核尚未结束!”
王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士兵都这么熟练了,小旗官总不会差过士兵吧?也罢,你们两位小旗官当着本大人的面背一遍,也让士兵们开开眼。”
李自成咳嗽一声,清了下嗓子,刘云水顿时尴尬起来,脸涨得像是抹了猪血,他狠狠地瞪了李自成一眼,但李自成视而不见,让他的目剑无处着力。
“开始!”王全的亲兵板着脸喝了一声。
“其一:闻鼓不进、鸣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
李自成一气呵成,十七律五十四斩脱口而出,等他背完时,刘云水才背到十二律,这时所有的目光都集在刘云水的身。
刘云水一急,额头顿时冒出细密的汗珠,背到十五律的时候,竟然将“逃避”说成“逃逸”,王全的亲兵曲了下拇指,记录下他的第一个错字。
十五律过后,刘云水开始结巴起来,直至站在寒风,张着嘴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看样子是卡壳了。
马可气急,当面训斥道:“混蛋,你这个小旗官是怎么当的?竟然连自己的士兵都不如!”
凭良心说,刘云水这个小旗的士兵总体还是不错的,虽然李自成这个小旗略微差些,但其它的小旗强多了,其它八旗,能有一半士兵完整背出《十七律五十四斩》不错了,更别说对内容的理解。
王全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刘云水灰溜溜带着自己的小旗,默默回到刚才列队的地方,眼角的余光却是死死地瞪着李自成,如果目光能够像利剑一样好使,李自成早被穿心了。
第二项考核,自然是长跑,说是考核,王全与李军也没给出标准,他们的意思,也是让百名士兵同操训场,能跑完全程算过关。
但刘远水请求王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要在操训场打败李自成那个小旗。
李自成觉得怪,在操训场,你从来没有赢过我,你这个小旗官都不行,难道你的士兵还能赢我不成?却听得刘云水道:“……本次考核是针对整个小旗,像刚才的军律考核一样,一个对一个,操训场见真章,求大人成全!”
一个对一个,难道不怕我采用田忌赛马的法子?李自成心下疑惑,却听得王全笑道:“不错,这的确是个法子,你次要向李自成挑战,这次恰好是个机会,让两个小旗的二十名士兵共同场,自成,怎么样,敢接受挑战吗?”
二十名士兵同跑道,田忌赛马的法子不好使了,到了此时,李自成岂肯退缩?便是李过,也是握紧了拳头,但李自成明白旗下的士兵,真要较起来,第一名对第一名,第二名对第二名……自己这方还真不占优势。
不知道什么原因,李自成这次分到的士兵,除了李过是他带过来的,其余的士兵总体其它小旗略微差些,何小米还不到十六岁,更是全营年龄最小的士兵。
他虽然对士兵的训练较严格,但二十天的时间,进步还是不太明显。
想到这儿,李自成微微一笑,向王全抱拳道:“大人,属下愿意接受挑战,让两个小旗的二十名士兵一同走操训场,但属下有一个问题需要问问刘大人。”
刘云水向他挑战,那是将自己这个小旗置于李自成之下,像是拳王挑战赛,都是别人向拳王挑战,未战之时,刘云水已经将自己贬了一番,至少在王全的眼里应该是这样,李自成何乐不为?
不等王全回话,刘云水抢着道:“有什么话快说,大人还等着考核呢!”他显然急不可耐了,刚才在军律失了一分,现在急切地想要扳回来。
李自成不紧不慢,一字一句道:“刘大人,如果用十块木板围成一个水桶,请问水桶能装多少水,是由哪块木板决定的?”
这不是脑筋急转弯,但刘云水没有后世的经验,自然不知道现成的答案,尤其是问题较活泛,他一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便把眼一瞪,气呼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水桶木板,与今天的考核有什么关系?还是来正题,你要是怕了,那换人!”
“大人,”李自成转身面对着王全,“这个问题与今天的考核关系大了,属下斗胆,求大人稍候片刻,让刘大人先回答这个问题!”
王全装模作样皱了下眉头,做出深思的样子,又摸了把下巴,面陡然一喜,似乎找到了答案,却将视线投向刘云水,“云水,你快些作答吧,考核不在一时。”
刘云水吱吱呜呜,却是答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将问题顶回去,“那依你说,应该取决于哪块木板?”
李自成属下的士兵顿时哄堂大笑,他们虽然也不知道答案,但他们的小旗官一定知道,至少刘云水强些。
“大人,属下曾听先人说过一个‘水桶法则’,”李自成向王全拱手,又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刘云水,“用十块木板围成一个水桶,水桶能装多少水,不是由最长的木板决定的,也不是由等长度的木板决定的,而是由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的。”
“什么最短的木板?难道木板越长盛水不是越多……”刘云水忽地发现,自己意会错了李自成的意思,不等众人嘲笑,他面已经红得像是煮熟的龙虾,幸好他的肤色本来有些黑,黑里透红,倒也不太明显。
王全却是已经醒悟过来,不禁哈哈大笑,“正是这个道理,‘水桶法则’,本大人倒是第一次听说。”
刘云水虽然受窘,嘴还是不服,“这个什么水桶,与大人的考核有什么关系?李自成,你不要节外生枝。”
“自然是有关系,”李自成倒背着双手,神情怡然自得,“军律说,擂鼓该进,旗倒该伏,但一支军队冲锋或者隐伏的速度,不是决定于身手快的那些士兵,而是决定于身手最慢的那名士兵。”
李军听到此处,方才打量着李自成微微颔首,口却是一言不发。
李自成继续说道:“如果是急行军,军队减员最大的原因,不是敌人的伏击,而是士兵的掉队,掉队是从那名跑得最慢的士兵开始的。”
刘云水还是不服,却也说不出什么道道,“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李自成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也说过,今天大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