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第16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战。
赤术瞳再次出手终于是落空了,冯褚将那名被赤术瞳盯上的将士一把拖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出刀同那道白色的闪电猛烈撞击。动作太快了,冯褚都没有看清那兵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只知道一眨眼之后,敌人不见了,突然听见“啊”的一声,冯褚头也不回,整个人从马背上跳下来,滚了几圈之后用刀挡住自己的胸口。
冯褚看见自己刚刚救下的那名战士已经阵亡,他的胸口同样是一个血窟窿,而那个灰白色的幽灵则是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手中握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赤术瞳伸出分岔的舌头舔了舔这还在跳动的心,感受着它的温度和力量,接着他一口咬在了心上,仰起脖子开始畅饮心中残存的鲜血,有些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在惨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猩红的印记,将原本就长得和恶鬼一般的赤术瞳变得更加狰狞。
都不用赤术瞳再动手了,仅仅凭借他这血腥恐怖的外形就足以吓退敌人了。要说冯褚不害怕那是假的,他这把年纪了,上过无数次的沙场,见过不少令人闻风丧胆的敌人,可这当场就挖心来吃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冯褚是沙场老将,他深知战场上一旦主帅逃跑会给整支军队带来如何毁灭性的影响,他更知道任何妖魔化自己的敌人不过是想要恫吓他人,自身未必有足够的实力。
脚步缓缓移动着,冯褚下定决心要会一会这个掏心饮血的恶鬼。他绕着敌人走,眼睛死死盯住赤术瞳,而敌人显然也对冯褚有兴趣,他站在原地不动,仅仅是眼珠子跟着冯褚转动。
冯褚一边走着一边在打量这个敌人,他的双手并没有看见任何的兵刃,那么他的兵刃能藏在哪儿呢?这人一身连盔甲都没有穿,仅仅几件单薄的衣服挂在身上,哪里还能藏着兵刃呢?
起风了,一阵微风刮过,冯褚眨了眨眼,短到根本无法计数的时间内,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见赤术瞳了。冯褚连思考都来不及了,挥刀就往自己的背上砍去,果然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朵。冯褚几个前滚翻之后,一起身就洒出一阵飞镖,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一阵子,全部折在了赤术瞳的手里。
这下子冯褚算是看清楚敌人的兵刃,那就是他自己的双手,那已经不是人的手了,只能称之为爪子,一层惨白的皮包裹着比一般人更为宽大的手掌,每一根手指头又细又长,末端还长着细长而尖锐的指甲。那些被掏心的战士一定是被这个妖怪用手戳穿了胸膛而死的。
冯褚咽了一口口水,他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可是相当不容易对付。风势渐渐增大了,赤术瞳身上的衣衫开始被风吹动,长衫飞起,冯褚见到了露出来的赤术瞳的双腿,那简直就快要赶上竹竿了,又细又长的两根竹竿支撑着这个妖怪的身体。
这已经是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活着?难道说他真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怪物,自己的对手是一头长得有几分像人的怪物!
若是何云柯能见到赤术瞳,他就会明白,巫矻获已经是相当的人模人样了,毕竟他只是戴了恐怖的面具而已,身体还是同常人差不多的。
人和人之间的战斗那就公平很多了,虽然此时的老天爷是站在了梁军一边。如同段朗所预料的那样,真的开始起风了,而且风向果然是东南,这就意味着火势在风的推动下会朝着下唐军营更深处燃烧过去,这可是天助一臂之力啊!
张涵山很高兴,这两小伙子的判断准确,这样对于他们的奇袭将会带来非常有利的局面。果然那些参与救火的下唐战士不是徒劳无功就是引火烧身,火势顺着营帐一个接着一个蔓延,短短的半个时辰内,近一半的下唐军营便沦为了火海。
人力可为,天道难为。就算巫矻获再能把握战机也拗不过上天的帮忙,此时的风力还在不断加大,照这趋势下去,即便是将下唐的整个营地吞没都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在吞没了下唐营地之后还会冲着西凉军营而去,那么到时两国就真的成了难兄难弟。
“撤军,一应物资全都抛弃!”
巫矻获下达了军令,下唐军在他的率领下抛弃了自己的军营朝着后方开始撤退。友军这么一动,西凉就落入了腹背受敌的情况,原本还一脸嚣张的赤术瞳敏锐的意识到从下唐军营蔓延过来的大火很快就会抵达自己的军营,若是继续在这里顽抗,那么自己军队将会承受难以估量的损失。
冯褚也见到了下唐军营中冲天的火光,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赤术瞳的确是准备撤退了,可是他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撤退,他朝着冯褚主动发动了攻击。两支利爪在空中翻转,除了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弧线之外还在冯褚的铠甲上留下一道道抓痕,深的已经将铠甲划开了一道口子。
刀在这利爪面前能发挥的作用着实不多了,即便是刀刃都被划出了伤痕。冯褚想要逃出这个攻击圈,可是他一动,利爪立马跟上,终于赤术瞳抓住了冯褚的空隙,一爪扯开了他腰间的铠甲,同时抓出了一些皮肉。
冯褚吃痛连连后退,低头一看自己的腰上留下了五道血痕。赤术瞳不无得意的抠掉了自己指甲中的皮肉,咧开嘴笑着,没等冯褚做出反应,他已经跳上了战马。
在赤术瞳的率领下,西凉军也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军营后撤数百里,彻底撤出了梁朝的包围圈。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奇心鸩毒
偌大的麟趾殿内空无一人,高高在上的龙椅依旧闪烁着夺目的金色光泽,夕阳透过木格将大殿之内的一应物件儿拉出一道又长又斜的暗影,这其中包括了一个人影。全本小说网;HTTPS://。.COm;
若不是眼睛时不时的眨动一下,外人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尊矗立在大殿中间的雕像。雕像面对的是龙椅,背对的是殿门,光影打在脸上制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泡影。
殿门被推开了,一袭月白风衣走进了大殿之内,按理说以他的官阶是没有资格直接进麟趾殿的,不过此时此刻又会有谁在乎了,毕竟整座皇城都已经是这座雕像的了。
“殿下”
一声呼唤在大殿之内被扩音了数倍,听在雕像的耳朵中说不出的讽刺。
“如何了?”
雕像开口了,月白风衣即可鞠躬,毕恭毕敬的从怀里掏出一份战报呈递给雕像。雕像背对着来人,但是从拉长的影子中能够分辨出来人的动作,雕像缓缓转身,将自己的脸暴露在来人的视线之中。
雕像即是襄王,此时他也只能是襄王,襄王接过来人的战报翻开之后快速读过然后又干脆利落的合上。
“千汲,你不是素有智谋,能够运筹帷幄的么?你倒是说说下一步怎么走?”
“回禀殿下,豫王的军队能够取得胜利,这算是开年以来的难得的大胜,不过此事若是不张扬,全国的百姓谁又知道他们取胜了呢?眼下,京城已经全在殿下的掌控之中,但是殿下的掌控也只限于京城,兵权也不过是神杀突骑,其余三军可都还是听从皇上的号令,即便狻猊兵符在殿下手中。”
“下唐没有按照约定退兵反而还打算趁胜追击,豫王的军队正好能够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这个时候若是对豫王下手,不是等于自毁长城么?”
襄王的眼神尖锐的刺入了沈千汲的身体之中,可是沈千汲不躲不避,迎着刺痛,分析道:“豫王的用兵能力的确是令人佩服,安州之战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豫王早就将下唐军赶出东南,收复失地了,若是这样,他的军功那更是无人能比了!殿下,您是成大事之人,下唐和西凉的合谋如何能长久?他们两国本就多有嫌隙,如今不过是仗着我大梁无暇东顾且主动露出破绽,不然他们以为我们梁军都是吃素的么?”
“就算是要对豫王动手,也不可急于一时,至少得让他将下唐和西凉赶得更远一些才行。”
“豫王毕竟是皇上在世的三个皇子之中的一个,要彻底清除他的实力,同时还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此事当然不可以操之过急。但是,殿下可不要忘了,乾元宫变已经过去两日了,殿下认为此事还能隐瞒多久?况且皇上龙体尚可,朝堂可不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
“所以,周训良都招供了么?”
“这点殿下大可放心,进了大理寺的牢狱,微臣有的是手段让他招供。殿下,这是初步清除的人员名单,还请过目。”
襄王接过沈千汲递上来的一份名录,细细看来,其中不少都是朝中大臣,而排列在名录最后的竟然是白石。
“你为何将白石也罗列进来?难不成你还打算对青山书院动手?”
“尚德于心,大志于胸,卫民以刃,护国以身,殿下可听过?”
“这不是青山书院的育人箴言么?说起来,青山书院也是为我大梁培育了不少忠勇之士。”
“没错,青山书院培养的都是效忠于前朝的忠勇之士,可不是效忠于殿下的,近的咱们就说廖臻,乾元宫变中少数没有被杀的大臣,他的那份胆魄和武力,若是知道殿下的真实意图,殿下认为他会是效忠于殿下呢还是举起反抗的大旗来同殿下作对呢?”
沈千汲的话逼得襄王朝着一个自己从未涉猎过的方向去思考,之前他的努力都在于朝廷和军队,完全忽略了青山书院。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书院本身的意义究竟有多大,因而看向沈千汲的眼神也更为凌冽。
“殿下,往前了说,青山书院历朝历代都出现过文臣武将共同把持家国的例子,虽然那时的他们的确是一心为公,可是先祖皇上还是多有忌惮的,只是碍于天下人的面子一直没有对青山书院动手。可殿下不要忘了,今日殿下想要登上皇位靠的可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了,您认为青山书院能容得下此番大逆不道的行径么?”
“沈千汲!”
“微臣知罪,可是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微臣并非要将青山书院彻底抹掉,只是希望对其进行整改,改成能够听从殿下的书院,并将此传沿后世,这保得可是殿下后代子孙的江山!”
沈千汲跪伏在地,可他的话却一字一句的全部都灌入了襄王的耳朵里。襄王看着趴在地上的年轻人,心中隐隐涌起一阵寒意,此人的思虑比自己更为深远,想来手段也会是更加的毒辣。
“本宫当然相信你的衷心,不过事情得做得顺畅自然、合情合理,不然露出破绽可就前功尽弃了。你说,本宫能够完全信任你么?”
“微臣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林已死,你办好这件事,日后大理寺就全权交给你了!”
御膳房上空那四四方方的天空,胖魁已经看了足足半月有余了,自从奉诏入京为梁帝准备庆典的膳食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踏出皇城半步了,好在有杜少吟陪伴在身边,不然他真的会被憋死的。
“胖魁!”
杜少吟气喘吁吁的跑到胖魁身边,带着嗔怪的口吻说道:“你这每日都更换地点,害得我一通好找!就算你想要找个没人的地儿,也不用找这里吧?”
放大了看,胖魁找的地儿是御膳房后院最为角落的一处别院,年久失修已经废弃不用,一个满是荒草又破败不堪的、走上一圈都不需要一刻钟的狭窄庭院。往小了看,胖魁此时就坐在一口废弃的水井沿口岸上,不过杜少吟丝毫都不用担心胖魁会摔下去,毕竟这井口还没有胖魁的腰粗。
“这里人迹罕至,说话更为安全啊!你今儿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么?”
这是胖魁每日都会询问的固定问题,十日了,杜少吟都已经习惯了。别看胖魁在书院里大大咧咧,好像同谁都很熟的样子,那毕竟是三十年时间积累下来的。胖魁一进入皇城整个人就彻底变了,变得谨小慎微、变得沉默寡言,唯一能心无芥蒂交流的就只有杜少吟了。
“两日前的确在皇城内发生大事了!”杜少吟一脸的严肃,“那喊杀声、马蹄声绝对不会有错的,可是从那日之后,皇宫里的人对之前发生的一切讳莫如深,不管我如何打听就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不管皇城内发生了什么,和我们无关啊,为何要将我们禁锢在御膳房内不让我们回书院去?”
胖魁这些日子来明显消瘦了,即便在皇城之内吃得好、住得好,胖魁却觉得自己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每日的主要工作就是同杜少吟合作,将庆典上的那些菜品全部重新做上一遍,日日皆是如此,就算梁帝再喜欢,这同样的膳食连吃十天,也许常人不会觉得明显的厌烦,可梁帝毕竟是大梁的皇帝,他会不厌烦么?
“也不知道夫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