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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大明妖孽-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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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太监。”云丹随口道。

    赵瑛想不起宫里有哪位权阉姓汪,也不多问,进正厅落座,一眼看去,陈设寒酸,心想这位汪太监不知是真清廉,还是没来得及铺设。

    云丹命人上茶,寒暄几句,感慨道:“十多年了吧?我老了,赵大人也显老。”

    “嗯。”赵瑛想起上司袁彬,于是垂下头,微闭双眼,露出昏昏欲睡的疲惫模样。

    云丹自顾说下去,“当年咱们之间有过一点误会,现在想起,真是可笑,同为陛下办事,有什么可争的呢?”

    “可笑。”赵瑛含糊应道。

    “现在好了,咱们又有机会共事了。”

    赵瑛抬起头,“我不行啦,筋骨疲软,比不得云中官,我此来向西厂交接一下,还得回家养病。”

    “嘿,赵大人不久前生擒妖人李子龙,谈何‘筋骨疲软’?”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云中官不信的话就去问我房里的丫环。”

    云丹笑容僵硬,“陛下交待的事情,就算真有重病,也只好勉力为之。赵大人,只是抓住李子龙不行,还得找到妖狐,此事必然着落在你身上。”

    赵瑛摇头,“伤人的并非妖狐,与李子龙也没有半分关系。”

    “李子龙的供状可不是这么说的,赵大人,你只管捉妖,别的事情不归你管。”

    “有妖才能捉,没妖我捉什么?”

    云丹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赵瑛,我早就对你说过,等当今圣上在意长生不老之术,就是你失势之时,现在时候到了。”

    赵瑛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早在成化八年他就明白风向已变,因此一点都不意外。

    “我本来就是一名小小的百户,从未有过权势,哪来的‘失势’?我要告辞了,请转告厂公,明天我再来拜访。”

    不等云丹许可,赵瑛起身走了。

    老太监只是冷笑,并不阻止,等赵瑛到了厅门口,他说:“有件事赵大人应该知道,新任厂公姓汪讳直,是从广西断藤峡送来的。嘿,世事无常,当初赵大人阻止我们动刑,厂公却感激当年那一刀哩。”

    赵瑛站住,再次迈步,叫上义子一块离开西厂。

    他的四十名义子也是从断藤峡招来的,与汪直算是同乡,命运却在十几年前背道而驰,少数人被赵瑛救下,免去宫刑,成为锦衣校尉,多数人入宫成为阉侍。

    如今,两拨人都长大了。

    回家路上,赵瑛沉默不语,义子们也不敢开口,路过西公生门时,赵瑛往里面望了一眼,却没有进去,他不想去锦衣卫找上司袁彬求助。

    到了家中,赵瑛叫来身边的所有义子,希望找出几位得力助手,能与新设立的西厂抗衡。

    “打点精神,尽快找出那只所谓的‘妖狐’,我的一条老命,还有你们的前程,皆系于此。”赵瑛本想指定一名头目,可是走了一天,实在太累,想了一会,说:“等胡桂扬他们回来再定计划。”

    还有几名最为得力的义子在外未归,赵瑛想等一等,不愿仓促行事。

    老百户没吃晚饭,早早上床,他曾经进过锦衣卫大狱,身上的几处伤痕迄今仍隐隐作痛,需要丫环轻轻摩挲身体,才能安然睡去。

    当晚三更,妖狐再现,目标正是锦衣百户赵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章 懒人胡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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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年间,皇帝亲定功赏斟合,用于战时当场奖给奋勇作战的将士,战后可凭此领赏,斟合牌子上分别刻有不同的四十个字:神威精勇猛,强壮毅英雄,克胜兼超捷,奇功奋锐锋,智谋宣妙略,刚烈效忠诚,果敢能安定,扬名显大勋。

    赵瑛收下四十名义子之后,第一件难事就是取名,当时有传言说这些孩子皆是各地狐妖所生,于是全都姓胡,又有传言说孩子们在断藤峡曾由鬼母抚养,所以中间皆有一个“桂”字,末一字就是这四十字。

    许多孩子自幼就被拐卖,记不得生辰八字,赵瑛于是按个头排序,依次用字,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身高参差不齐,名字却没有变。

    胡桂扬按个头当初排在倒数第五,如今已经超过大多数同伴,说不清确切年纪,应该是二十出头,若说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字——懒,文不成武不就,别的义子独立门户之后,都在观音寺胡同附近赁屋买房,只有他搬到了更北边的史家胡同二郎庙旁边,为的就是离义父远一点,少受管束。

    赵瑛从西厂回来,特意提到他的名字,令当时在场的众义子十分意外,私底为都以为这是义父一时嘴误。

    胡桂扬本人也很意外。

    昨天他没去赵宅点卯,并非有事在身,而是在家白日睡觉,傍晚时分出去闲逛,找家馆子吃面,听人说起刚刚设立的西厂,他插了一句,“嗯,我要有活儿干了,赶快回家多睡一会儿。”

    起床不到一个时辰,胡桂扬又躺下睡着了,而且是呼呼大睡,好像劳累了一整天。

    次日上午,胡桂扬被梆梆的敲门声吵醒,一骨碌坐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胡乱穿衣,趿着旧鞋去开房门。

    他的家不大,向东的三间屋子,天井仅容转身,院门极少上闩,熟人可以推门入院,直接敲打卧室的门。

    胡桂大当年是倒数第二高的孩子,十多年过去,终于荣升倒数第一,愧对这个“大”字,他自称有二十多岁,怎么看却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是少数还没有自立门户的义子,经常负责跑腿,人缘极佳。

    胡桂大脸上有汗,神情也比平时严肃,盯着胡桂扬看了一会,说:“义父没了。”

    “走丢了?”

    “不是。”胡桂大摇头,“义父……过世了。”

    胡桂扬慢慢穿好外衣,重新提上鞋子,然后道:“义父年纪不小了,这几年沉迷于酒色,也是时候了。”

    “什么啊,三六哥,义父身体好好的,走得可有点不明不白,昨天还说等大家聚齐之后,一块抓捕狐妖。”

    “咱们这下子群龙无首了。”胡桂扬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可不是。三六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啊,那是咱们的义父,他老人家……”胡桂大显出哭腔。

    “现在哭也没用啊。”胡桂扬拍拍三九弟的肩膀,“你也别急,等出殡的时候再哭不迟。嗯……你找我有事?”

    胡桂大吃惊得忘记了悲哭,“义父过世,咱们总得……”

    胡桂扬连连点头,“对,应该过去看看。”随手带上门,拽着胡桂大往外走,到了院门突然问道:“义父留下遗嘱了?”

    胡桂大气愤至极,“三六哥,你、你怎么这样?”

    胡桂扬笑着搂住三九弟的肩膀,一块出院,也不锁门,向巷子口走去,“我就是想知道小柔归谁了。”

    胡桂大气得脸通红,小柔是赵瑛身边的四名丫环之一,最受宠爱,年纪虽小,义子们却都当她是半个干娘,从来没有不敬之意。

    走不多远就是二郎庙,胡桂扬看着庙门,长叹一声,满是忧伤。

    胡桂大总算原谅几分,“三六哥,不必太伤心,义父早就说过,对大家都有安排。”

    胡桂扬摇摇头,“我叹的不是这件事,春院胡同来了一位新姑娘,今天要到二郎庙里上香,我想我是没机会见着了。”

    胡桂大挥拳向三六哥肚子打去,却被胡桂扬搂住了脖子,用不上力,只得大声道:“大家都说你不孝,结果你还真是这样,白瞎义父疼你一场,昨天还提起你的名字。”

    “提我的名字?”胡桂扬对这样的殊荣颇感意外。

    “对啊,义父说等胡桂扬他们回来再定抓捕妖狐的计划。”

    胡桂扬松开三九弟,“‘胡桂扬他们’——只说我的名字,没提别人的?”

    胡桂大摇头。

    “昨天还有谁不在家?”义子们习惯将赵瑛的住处称为“家”。

    “大哥和二三哥在通州,十三哥、十五哥、三一哥在南京,十六哥、二四哥、二八哥在太原,其他人都在。”

    胡桂扬嗯了一声,大哥胡桂神一直是义子团的首领,十三哥胡桂兼聪明机敏,被义父视为军师,十六哥胡桂奇武功超群,常常执行最艰难的任务,其他义子当中还有三五位颇受重视,不管怎么论,胡桂扬都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义父是不是说错名字了?”胡桂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胡桂大也不客气,两手一摊,“大家都这么说。”

    崇文门里街向来热闹,这时已是车水马龙,两人靠边行走,路上胡桂大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是四名随从之一,去过西厂,亲眼见到义父出来之后面色阴沉。

    “听说新任厂公名叫汪直,也是断藤峡人氏,我还说今后有靠山了,可是看义父的样子不太高兴,可是义父昨天没见着汪直啊,可是那个老太监好像已经断定义父与汪直合不来……”胡桂大一口一个“可是”,满腹疑惑。

    胡桂扬一点都不关心,抬头看看天,“真是好天气,再过不久,就能出城踏青了。”

    “三六哥,你就不能有点人情味儿吗?”胡桂大对这种反应很不满。

    胡桂扬笑道:“人情人情,人活着才有情,死了什么都不剩,义父不信鬼神,干娘过世的时候,义父也没哭天喊地。”

    胡桂大扭过脸去,再不跟三六哥说话。

    在观音寺胡同巷口,老五胡桂猛迎面走来,“三九弟,快去锦衣卫通报袁大人。”

    “这么多兄弟,就让我一个人跑腿啊,我还没见义父最后一面呢。”

    “快去。”胡桂猛喝道,老大胡桂神不在,他就是留守诸义子的头目,胡桂大不敢不听,嘀嘀咕咕走了。

    胡桂猛年纪比较大,当年被收养的时候就已经十四五岁,如今年近三十,个子没怎么长,只是越来越敦实,肤色较黑,胡子几寸长,看上去更老成一些。

    “三六弟,到我家去说话。”胡桂猛就住在胡同口左手第一家。

    胡桂扬笑道:“五哥,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吧。”

    胡桂猛向来不苟言笑,这时更是神情冷峻,“好吧,我就有话直说了。咱们四十个人当中,七人已经当上锦衣卫,剩下的人义父一直在努力推荐,可惜他老人家突然过世,推荐的事得有人立刻接手,否则的话,你们都可能半途而废。”

    胡桂猛已经是锦衣卫校尉,胡桂扬还不是,“五哥想着我们。”

    “自家弟兄不必客套,我想着你们,你们也得想着我。”

    胡桂扬眉毛一抬,表示不解。

    “弟兄当中,数你聪明,只是不爱显露,义父昨天偏偏提起你的名字,想必也是因为这个。三六弟,记住,你得着我的承诺了,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肯定会将你保入锦衣卫。”

    “那敢情好。”胡桂扬笑了笑,“起码月月有俸禄,手头会比现在宽绰。”

    三六弟胸无大志,胡桂猛早有了解,嘴角微露笑容,带头向胡同里走去。

    半途中,胡桂扬说:“三九弟说义父死得不明不白。”

    胡桂猛脚步稳健,头也不回地说:“别听那小子瞎说,义父年纪大了,身上的伤一直没好,事发有些突然,但也算早有预兆。就是今天早晨,丫环小柔起床之后见义父不醒,吓得胡言乱语,到处喊‘妖狐杀人’,现在已经冷静,说妖狐是她的噩梦。”

    “小柔自己就是义父过世的预兆之一。”胡桂扬笑道。

    “人死为尊,管好你的嘴,今后进了锦衣卫,更要谨言慎行。”胡桂猛不喜欢三六弟的轻浮调侃。

    胡桂扬偷着吐下舌头。

    赵宅的院墙门楣并不高大华丽,占地却不小,十几名尚未独立的义子都住在这里,加上奴仆,将近百余人。

    死讯刚刚传出,赵瑛的亲朋好友纷纷赶来,街上、院里都是人,彼此叹息不已。

    胡桂扬排行三十六,又没成亲,本不该独立门户,两年前他自己非要出去单过,谁也阻止不了。

    胡桂猛觉得已经说服了三六弟,于是急行几步,去与义父的好友打招呼。

    胡桂扬在人群中慢慢前行,碰到熟人就点点头,绕过影壁,院子里的熟人更多一些,一看到胡桂扬,七八名义子同时拥上来,将他团团包围,也不管外人在场,几乎同时小声问道:“大哥和五哥,你支持谁?”

    “啊?”

    有人想将胡桂扬拽走,其他人则抓住另一条胳膊,争来抢去。

    “义父走了,咱们需要一位当家作主的人,大哥当之无愧,咱们都应该听他的,他马上就会从通州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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