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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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军的话!”林秀拱手一礼:“临城遭野狐、青狼等十几个南草原部落围攻掠夺,方圆百姓入城避难,当下蛮子虽退,可百姓未离,寒冬之下,十几万百姓缺衣少食,临城郡守及官家士绅一时处理不当,发生民乱,先前先锋轻骑营就是入城平稳街斗去了!”
“哦?”耿廖迟疑:“民乱全城?”
恰逢此时吴莫之告令归来,在他身后,姚启圣等一众临城官家士绅尾随跟上,见此,耿廖拨马入城,顾恺之等参军将校随之。
“临城郡守姚启圣率临城官家士绅,恭迎大军迟来,安请将军赎罪!”姚启圣躬身拜说的功夫,吴莫之莅位耿廖身侧,低言:“将军,这老匹夫说的不错,临城发生民乱,方才平压不过半刻!”
耿廖点头示意,吴莫之退下,耿廖下马躬身抬臂,礼示姚启圣:“本将已经知晓临城境况,如此就无需多言,骁武皇三军北征数月,现人困马乏,敬请郡守按照军行城奉,为大军供给些许粮草,已安军心!”
“将军之令,本官莫敢不从?请将军与众甲士前往城北校场暂歇,大军只有人去安抚犒劳!”
“如此本将就多谢了,待择日上报中都,定然少不了大人之劳!”
“不敢,不敢!”
稍稍客套之后,耿廖带着将校亲卫随着姚启圣前往城北校场暂歇,乌正路过林秀时,目光繁杂的看了他一眼,林秀想要从中得到些许提示,奈何乌正已经拨马离去。
当于海龙带着府吏为城外的大军备粮犒军时,马全借着四下无人之机,来到林秀近前:“林同知,可否短谈片刻?”
林秀与马全来到城门下的巡查卫所屋,余五带着两个哨骑守在门外,马全冲林秀低声:“同知,你可知自己已入众矢之的的位置了!”
“马兄弟,此话怎讲?”林秀虽然猜测到一些,却不慎明了。
“不是我一个外人多言,你的部下实在妄为放肆。此番临城民乱,事关临城安危,首当其中就是官家颜面受损,先前府丞请你们入城平乱,为的城安,深意更是官家士绅的利益,可你呢?”
马全叹息:“我知道那些乱民百姓可怜,但天命所使,命贱仅如是,他生来贱民,在世风之下,除了坚忍熬过去,又能如何?你倒好,放言麾下不可伤乱民性命,且麾下恼火冲撞大人,竟然不第一时间维护官家颜面,惩治麾下将领,反倒借机向郡守大人,为贱民搏情,你可知你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
“请马兄指点?”林秀听闻至此,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指点说不上!”马全略有焦躁的说:“原本你是才武加身的龙驹,可是你这般做法,在一时间内得罪了整个临城官绅士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刺骨3
眼看林秀无应,马全愤然摇头:“当下,临城战危方皆,事宜众多,且姚启圣还算中规中矩官家长者,自然不会与你刻意作何?但其他人就不保证了,在这,兄弟提醒林同知一句,一定要小心谨慎,决不可大意再行,尤其是像于海龙那般的官绅士家大户,他们以利尊位,即便你先前有恩与临城,但是在官家士绅的高台前,你若坏了他们颜面,损了他们的利益,保不齐就一纸诉令告到你们将军那里,介时,林兄弟的前途将会受到何种影响,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马全说完,林秀沉默不语,想他此番尽可能的卑颜面迎耿廖,为的就是减少耿廖对他之前种种的忌恨,将秦王少师杨老夫子加之于己的影响减到最小,结果呢?临城百姓街乱,自己一时怜民之心大起,反倒惹来更大的祸端,两相若加,耿廖揪之下罪,自己的项上人头算是安稳到头了。
急思当下,眼看马全离开,林秀抱拳一声:“多谢马兄私言相告,但是林秀秉性如此,北地男儿更是如此,语末之下,我还想多问一句…”
马全眉宇微皱,应声:“林同知请讲!”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想来你身为临城官家骄子,哨骑校尉,与我分属不同,这般私言,可是冒着得罪临城官家士绅的后果,以林秀拙见,此断不是生熟夹杂的同知情谊能够使然!”
听到这话,马全长息回身,牟子精光四射,恍若间,林秀昂然挺立,岿然无动的寒风正气让他心下惊诧,甚至于在这一刻他看到了林秀藏于胸魄中的旺阳之威,那般威势犹如鹰飞展翅,翱翔万里。
互视须臾,马全压下心底的感觉,低笑数息,进而坦言:“我父乃临城都司,他老人家官场征途一世,阅人无数,此前家父已经言语过我,在临城这地界上,你林同知就是一条身藏小河的暗蛟,即便眼下草遮蔽日,但迟早会有一飞冲天的时刻,且数年前县考时你我二人的差距就十分明显,论才,我资不如你,论武,亦不如你,临城不过一僻壤之地,若想高爬,我需得助力,而林同知你这条暗蛟…话已至此,林同知你可明白?”
“多谢马兄直言,世人趋利而为之,此非过错,但林秀心胸亦无蛟龙之志,眼下军功荣誉,如铁板灼烧,沙场争夺,如履薄兵斗命,还是小吏梦好,在那一偶之地,寻得安稳,做个富家翁,此言乃林秀心底之话!”
“林同知,若你真能走上小吏梦?你又岂会从燕北之地,奔驰近数百里,凭借弱旅之兵退了数万蛮兵?那可不是小吏之才能够使然的!我,马全马汉生等着你高飞入云的那一日,只要林同知不嫌弃,介时我愿为你马前卒,为了大夏的威名、为了我马氏前途,奋起而拼!”
话落,马全抱拳离开,留下林秀一人独自怅惘浑浊。
“都尉,都尉!”
恰时,边洪从外奔来,断了林秀的心绪:“大军驻扎城东野地,将军则进歇城北校场,现派来旗手令兵,传你过去!”
“城北校场?”林秀稍思默念…
行营官邸旁的大院,没了大门,豁大的院子显得更加清亮,只是清亮的院子里却弥漫着诉说不清的氛围。
“老头子,要么咱们去找找看?万一那甲士真是林怀平,保不齐林秀就和他一起呢?”
张氏已经不知第几次说这话了,一旁的元氏也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懋,可是林懋却不敢应这一声,妇道人家,总往好处想,但林懋走商几十年,数月前更是从野狐部捡回一条命,以此估测,夏蛮的沙场搏战有多凶残,他完全能想象到,现在,他十分害怕找到林怀平,若是林怀平面色低沉言说‘保重’,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去。
与林懋、张氏、元氏的期盼交杂心情不同,在隔对面的屋子,林中道、林中涣等长家人正在谈论此前的偶然。
“大哥,我说那小子该不会真是林胜吧!”林中涣出声,结果林中道面色愈发铁青,根本没有一丝喜色,身旁,林翰低言:“爹,要么我去于海龙的府院托人探探二弟的消息?”
“你不要命了!”林中道怒声:“林胜什么样子,是你不清楚,还是我不清楚!”
这一言让众人面色为之尴尬,林中道起身来回踱步:“天命难算啊,难算啊!”末了林中道冲自家婆娘沙氏怒骂一句:“你个不成器的娘们,当年我说给林胜的娘一条活路,你倒好,逼迫、逼迫,搞得林胜几欲疯癫,变成那心机狠毒,犹如蛇蝎的逆种,此番你又让他代翰儿从军,做了这么多孬事,你倒是求着老天绝了他的命啊!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一番叱骂让沙氏直哭,眼下林胜活着,已经确切十之八九,以这小子多年养成的狠毒冷漠的性情,怕是要报复这些压迫他的长家长者。
“大伯,伯母,我觉得你们有些过度忧虑了!”
压抑的氛围中,林振疑声:“那林曦玥不过一稚子娃儿,那会儿咱们离甲士五六十步,单凭她一句是‘大哥’的声音,怎么就能断定其人身份是林怀平?又怎能与之交谈着是林胜?再者,若真是这样,瞧他们装束,定然是驰援的骁武皇轻骑军中兵将,此下临城无战两三日,他们为何不再第一时间来寻?”
“林振说的有理!”林中涣转言:“大哥,如此就不要为可能的事忧心,就算林怀平活着,我那林胜侄儿也活着,他们终归是林氏的小辈,难不成穿了兵甲就能持刀杀害我们?此绝对的笑言,当务之急,还是林振、林翰的官家良位!”
说到这,林中道将林胜的逆子模样从眼前扫过,说:“眼下钱银已使,只是府丞的管家还未回话,是不是再送些?”
“不可!”林中涣否决:“钱银已经使足,且莫再送!”
“可是…”
“大哥,日前那管家的话也有暗中言明,钱银,府丞不缺,且我多方探听,得知一些暗道消息!”
第一百一十章刺骨4
林中涣颜面稍变,沉声:“这于海龙的次子天生怪病,传闻于海龙信卜道术,要为次子寻觅及笄少女,为其冲喜,咱这小侄女生的俊俏纯美,温和安然,也都符合于海龙所寻稚子的要求,若是讨得他们欢心,振儿、翰儿步入郡府就不成问题,至于元氏,只要借着林怀安入狱命危,我等仅为救其儿,她也只能应了,所以,我意指此事只可急行,绝不可缓慢!”
“这…眼下乱民街斗刚过,各地乡民离城在即,于海龙会放着大小事宜不顾,去为其子行私?”林中道仍有顾忌,毕竟林振、林翰的谋途是以元氏一家为代价,他多多少少心有不忍,加之又是紧要关头,万一不成,林氏白费银钱事小,一旦被人捅出明面可就是事大了。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犹豫,我实话告诉你,若是临城事宜安稳下来咱们再动,这官家良位怕是没有了,试想,无灾无事,于海龙怎么会放出实缺?还不就是借着为上效力之名,私下放权谋私?再者,我做官家小吏这么多年,那些家伙什么样我一清二楚,大哥,我敢断言,不论何种事况,只要牵扯到这些官家人自身利益,他们都会以己为先,难不成你真当他们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在林中涣的撺掇下,林中道狠心怒声:“如此就这么办,老二,你这就去见府丞管家。”
临城北校场。
耿廖独自坐于中军大帐,身旁,参军顾恺之为其掌案,看着伏案上的北疆地域图,耿廖眉宇愈发紧皱,顾恺之稍加思索,道:“将军,何故如此焦躁?”
“寒冬已至,大雪不日天降,辽源军、东州兵、骁武皇二军真是占的好时辰…不废多大气力就能取得退蛮的功劳!”
“将军,此言差矣!”顾恺之低声反之,耿廖瞥目往来,顾恺之拱手势力,旋即一指点在地域图上:“将军请看,这是何地?”
“辽丘!”
“将军,当初我大军想要固守辽丘,将北蛮拦在燕城、兰河谷至源镇一线北面,可是黄金家族主儿乞部凶猛善战,一日就将我军战退,若非将军一时果断撤离,怕是骁武皇三军的旗帜已经没有了!”
说起当日辽丘之战,耿廖就似吼中卡了根鱼刺,上不出,下不进,让人难忍,也正是那一战,让他损失整个右军,以至于后来右军残兵当众违令的腌臜事都是因此生来。
一旁,顾恺之看着耿廖沉思模样,再度开口:“将军,北蛮南下以来,黄金家族主儿乞部一直驻守辽丘,死死把这个北向之地握在手中,现在北地境内各个蛮部开始撤离,全都得从那离开,末将猜想,辽源军,东州兵解了燕城危后,都会奔向此地,在蛮兵离开前,再战一场,以此殊荣,上报中都!若是骁武皇三军也可以在这一战中大放光彩,介时骁武皇军系回都,将军想不高升都难!”
此言直接挑起耿廖心底的权势之火,在职殿卫中郎将这个虚职十几年,终于换来大权在握,此般心性所使,让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搏的权势机会,哪怕骁武皇三军已经战力疲惫。
也就这时,帐外执戟郎秉声:“将军,先锋轻骑营,林秀求见!”
话落,林秀入帐,顾恺之扫了这个后起俊才一眼,牟子旋即划过一丝寒光,让后他转身冲耿廖道:“将军,末将前去巡查临城供给的粮草,以备接下来的战事所用!”
顾恺之离开后,帐中之下林秀、耿廖二人,面对耿廖这只壮年老虎,林秀心底不稳,不觉中额头已经渗出蒙蒙汗珠,这一切全被耿廖收入眼中,大约半刻功夫,执戟郎再度禀告,让后乌正及几个原右军的将领入帐。
“都坐吧!”耿廖出声,可是乌正、林秀这些人无一动身,饶是耿廖再度言语,乌正、林秀这数个将领才分列两侧,跪坐于牛皮毡垫上。
“知道为什么唤你们过来?”
听闻此声,乌正等人纷纷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