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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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洞下,看着堆积成山的尸首,蒋赣只感觉血腥冲鼻,让人窒息,可是身在此处,他无处可避,且数千名临城的青壮在捕头、衙役带领下来至城墙和城门,蒋赣起身沉声:“快,把这些尸首搬走,将城门拉起,用木栓和牛车定住,以作抵御!”
“是,指挥使大人!”
青壮与衙役们得令后,便动手去搬散落在城墙内外半里范围内的尸首,虽然天气渐冷,可是保不齐那一刻钟太阳高照,一旦尸腐生毒传散开来,即便临城不破,十几万百姓也要死于尸腐瘟疫。
另一边,裘落部的独自撤退打乱了察台喇北、西、南三门的协同攻占计划,如此给哨骑营的马全送上一份功劳。
这马全与林秀同为县学子弟,只不过县考失利,且家中殷实,又习得一身马上功夫,便在老子临城都司马钟的操办下,得了个哨骑营小校的位子,虽然仅仅二旬有三,可在军途上却有着超人意料能力,更难得是他那身马上枪术实在厉害。
一刻之前,面对冲北门而来的数千蛮兵部族,马全避实就虚,绕击冲杀,一连挑死两个部落的千户首领,没了千户首领,这些蛮兵可不像夏兵一样坚守命令,加之东城蛮兵角声言退,这些部族便纷纷回撤,如此马全再度带着哨骑转奔西门、南门,以同样的方式逼退那些小部落的蛮兵。
当他重新回城时,马钟与姚启圣、于海龙、蒋赣等在东城门内的,看到儿子血染衣甲奔回,四旬有六的马钟竟然落泪直下。
马全抽鞭疾驰,在众人身前十步之地飞身下马,让后跪地回告:“大人,哨骑营小校马全幸不辱命,北、西、南三门蛮兵已撤,只是哨骑营五百弟兄损伤三百九十二人,往大人给予救助,为其护养家人!”末了他在才冲马钟一语:“劳爹爹忧心!”
这一言说的姚启圣心里宽慰至极,上前搀起马全,让后冲马钟道:“都司,你真是为咱们临城养了个好儿子,待此难过后,我必上奏中都,保举马令郎为临城先锋将,偏领一营!”
第七十七章先锋骑4
马钟闻言,抹了一把眼睛,与马全再度一同跪拜谢恩。
日落西山,天色昏暗,裘落部离开使得以青狼、野狐为首的南部草原联盟出现了裂痕,且青狼散出去掠夺的骑队被屠,仅留一虚命人回告,这突然的事况就像乌黑蒙障一样从天而降,让身在北境腹地的各部族埃斤忧心起来。
在此之下,察台喇停止了了对临城的攻击,虽然他贪图临城的财富、工匠、府库器物,可他不会被贪心迷了眼睛,让自己的勇士腹背受敌,于是稍加思索后,察台喇建议众部撤离临城三十里,在一处丘坡林下扎营,以待变化,。
入夜,一骑奔至窝阔的帐列地,骑手带来命令,让窝阔立刻率领本部北撤,准备离开夏朝北境,在大雪降临前回到草原。
可是窝阔心中嫉恨享誉兀立扎海之名的夏人林秀,在临城周地寻觅无果之下,他死定认为林秀躲在临城,面对能够在夏境土地上撕碎这个卑贱软骨头的机会,窝阔实在不愿就此撤离。
短暂之后,窝阔冷硬回了骑手,骑手不敢强硬言语野狐未来的埃斤,只能离开回复拓牙达。
临城东北方位的五里坡,此地往北有一泥泞小道,可直达北安所,忽必埃斤带着裘落部借此急行,想要尽快离开夏境,毕竟天气愈发寒冷,保不齐那天就降下大雪,且蛮部之间越发不合,万一被人当做弃子,一旦生事,那可是亡部的后果。
“埃斤大人,我们这么走,藏在临西那个村落的粮食和甲胄器物怎么办?”
正在行进中,那可儿查干巴拉忽然道,如此也提醒忽必埃斤想起半月前,自己所部掠夺的部分财物粮食还没有带走。
忽必埃斤勒令止行,冲查干巴拉说:“那些粮食器物不能丢!你立刻带领本部骑队赶往村落,把所有东西都带回来,我率部在此等候!”
“是,首领!”
查干巴拉领命,让后一支千人队向临西赶去,至于忽必埃斤则暂时扎营在此等候。
深夜,在临南官道北面的废弃屯田堡里,林秀正在歇息,白日里,斥候探寻临城一线,发现青狼、野狐及其它部落数万人的踪迹,旋即,林秀一面派令兵奔回告知骁武皇,一面在此寻机发难。
“秀哥,方才斥候发现一支蛮骑往西去了!”这时,林怀平匆匆回来,如此消息让林秀来了精神。
“多少人?”
“大约一个千户骑队,他们往临西的于家镇去了!”
“于家镇…”林秀喃喃自语,片刻之后,他道:“告诉弟兄们立刻上马前往临西于家镇,务必马蹄裹布,口衔哑物,若是谁敢发出声响,定斩不饶!”
深夜,于家镇外一片火把明光,查干巴拉大声呼喝,催促麾下勇士赶紧将藏在此镇庄外院落内的粮食、器物带上马。
大约一里外,于家镇南面的杨树林内,林秀带着本营轻骑已经悄无声音的赶到。
看着远处的火光,林秀缓缓抽出横刀:“赵源,林怀平,你二人率队绕行至于家镇北面,断了他们的退路,林胜,你率队从左翼冲杀,黄齐,你率队从右翼冲杀!我自镇道正中,记着,我与蛮骑接战之后,你们再冲!”
叱令完,轻骑营迅速分散,消失在黑夜中,那股子马力携来的风声让林中的落叶发出沙沙杂音。
“什么动静?”
一股冷风吹来,把查干巴拉惊的汗毛倒立,回看望去,已经没有人息的夏地村落除了黑夜的冷寂,就再无一丝声响。由于这股子冷意吹得查干巴拉心里很不舒服,他沉声喝来几名勇骑:“带人散开到四周,警惕下状况!”
“是,那可儿大人!”
勇骑分散开来,如此查干巴拉心底才舒畅一些。
只是他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的村镇正口方向传来一声清脆的撞裂声,那绝对是兵刃相碰所发出的,查干巴拉心神一颤,旋即回身呼喝:“结队上马,结队上马!”
不明所以的裘落族人正将一袋袋粮食、干肉搬上马鞍,查干巴拉这一吼,让不少人站在原地,不过下一秒,镇道处的蛮子就看到一群灰甲骑兵从黑夜中冲出来。
骑队前端,林秀手持横刀,压低身躯,马速疾驰飞奔,方才,那些警惕探查的勇骑还没走出多远,就撞上林秀,直接被一刀砍了脑袋,身后,轻骑营的弟兄分列开来,形成锥形阵,横扫压上,查干巴拉凭借勇力,弯刀横砍,将两名边翼的夏骑砍落下马,林秀咬牙发力,身旁令兵呼喝。
瞬间,查干巴拉的左右翼同时冲出一队夏骑,如此威慑,让本就混乱的蛮部就瞬间被夏骑撕裂成数部,其中部分正在院落中搬运掠夺的粮食和器物的蛮子听闻拼杀声,持刀冲出来,结果风袭扫来,寒光落下,这些蛮兵的脑袋就飞向了夜空。
“该死的夏人,快撤,快!”
查干巴拉抽刀挥砍,试图逃离,由于他勇力卓著,面对林秀的偷袭冲杀,竟然还能反斩数人,劈开一条生路。
“赵源,截杀,李虎,围冲,黄齐,随我宰了这个千户畜生!”
林秀刀如流水,劈斩如光,在坐骑冲转疾驰中,那些嗷嗷叫杀来的蛮子无一存活,轻者头断,得来一个痛快,重者,刀劈入肉,倒地不起,被后来的轻骑马踏全身,烂做一堆血肉!
“你们这些草原上的畜生…”
黄齐在一路拼杀中,与赵源一同成了林秀的左右营尉,且这野路子出身的北地男儿在搏战中捡来一蛮兵的长锥刀,如此异于夏兵的利刃竟然在黄齐手中绽放出血杀的光彩。
当查干巴拉刀劈侧身,搏得空隙拨马回逃时,黄齐已经纵马赶上,他扯缰夹腹,坐骑吃痛,骤发马力,一瞬间,二人距离拉近十几步。
查干巴拉余光扫见黄齐手中那血贱凛冽的兵器,直接回身一记绕绳飞石打来,黄齐收刀劈砍,飞石被刀刃斩做两半崩裂。
第七十八章先锋骑5
只是这鹅石破裂迸溅出一些粉尘,黑夜里,黄齐躲闪不及,直接被迷了眼,见此,查干巴拉竟然调转马头,要在逃走之前决了这夏骑的贱命。
“畜生,安敢伤我弟兄!”
忽的一声怒吼,查干巴拉刀劈错位,被黄齐肩头的明光铠挡下,让后一骑脱离搏杀混战,直冲而来。
“夏人软骨头,去死!”
查干巴拉目观只有一骑,骤然雄心大展,可是他忽略了来人正是先锋列、轻骑将领——都尉林秀。
瞬息间,一骑犹如流光闪电,疾驰奔杀,一骑如山石矗立,严守抵杀,只闻‘噹’的一声清脆,林秀与查干巴拉兵刃相撞,那股子反斥力道让二人手臂发麻,虎口崩裂,不过林秀自知蛮子悍劲极大,故而拨马侧身,手腕松弛,那股子反斥力道瞬息泄掉,而查干巴拉只顾全力压下刀刃,想要斩断林秀的脑袋,结果就在马身相错,弯刀几乎压倒林秀肩头时,林秀抽刀压柄,一个躬身撤臂,从马鞍下抽出一柄腰刀,扫砍打在查干巴拉的手腕处。
一抹冰冷,一抹湿热,下一秒,查干巴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握刀的大手与弯刀一同飞起,脱离身躯,不待他神思回聚,林秀虎目直射,杀气扑面,查干巴拉直觉的视线中闪过一丝亮白,林秀得空的横刀已经自下而上,劈划在查干巴拉的胸前。
“噗…”
皮甲撕裂,血喷人落,没了主人的草原马飞奔前行不过几十步,便缓缓停下,哀鸣厮叫起来,林秀撤马回身,盯着地上尸首,那查干巴拉还未死透的身躯依旧在挣扎着,见此,林秀上前,刀落头断,让后将查干巴拉的脑袋绑在马按下,来到黄齐近前:“有无大碍?”
“无碍!”
此时黄齐已经用随身携带的水袋冲洗眼睛,好了不少,待他看到那蛮子尸体,骤然怒骂,手中长锥刃一记捅杀刺入早已没了生息的躯体,以此发泄内心的憎恨。
“狗畜生,险些毁了老子的眼睛!”
林秀沉声:“行了,我们走!”
故而二人再度回转于家镇的镇道正口,此时,赵源、李虎、林胜、林怀平四人统率本队将千余蛮兵全部围聚绞杀在此,看着小山高的残躯,众人皆无表情,赵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冲林秀说:“阿秀,你来看看这些!”
林秀跟着赵源进到蛮子暂时藏匿粮食、器物的大户院落,扫眼看去,院落里堆满装好入袋的粮食,就这么一瞬间,林秀想到了一个即将发生在北地百姓头上的灾祸,那就是百姓们暂时躲进临城活了一条命,可是大雪将近,若是这些食物被蛮子带走,单单于家镇这上万人的村落要饿死多少,无可得知。
“他娘的杂碎,这得把村落的地皮挖多深,才能找到这么多粮食!”
李虎、林怀平这些人也都惊叹起来,林秀稍加思索,当即发话:“李虎,林怀平,林胜、黄齐,你等带领本队将这些粮食搬到先前的杨树林中埋起来,做好标记!”
“秀哥,为嘛这么干?这么多粮食,咱们得搬一个时辰…”
“让你干就快点!”林秀瞪了李虎一眼,李虎收声,带着本队弟兄开始干苦力,林秀来到赵源身前,示意将其拉到一旁,低声道:“源哥!”
听闻二字,赵源心里一愣,自沙场搏战,林秀已经很久没这么喊过他了。
“源哥,天气愈发寒冷,大雪最多半月便降,那时蛮子退去,必定会带走大量的粮食,介时满目疮痍的北境就会面临寒冬饥饿,这些粮食一定要藏好,到时可以救不少人的命,另外,我有个计划,不知可不可行!”
“阿秀,你是都尉,行军策论、军途大略比弟兄们强,你只要说了,弟兄们都会撑着你做!”
这话让林秀心底一暖,在杀伐中,众人从稚嫩向冷硬成长,甚至于那份兄弟情也在不觉中慢慢的被军令所取代,这般变化在某种程度上也刺激着林秀,从赵源话中,林秀稳下心性,道:“青狼、野狐这些部落既然绕过源镇进入临、襄境地,必然掠夺不少,我想把它们抢走的东西给夺回来,再不济也拖住他们,等候骁武皇到来…”
赵源听之一愣,顿时明白了林秀的意思。
虽然林秀是都尉,赵源不过一营尉,可是在众弟兄们位置逐渐发生变化时,林秀的命令也必须有最亲近的弟兄支持,否则一旦都营之间发生分歧,就算林秀强压下去,后果也尽人意,且林秀话里意思很明显,要用一个营列的弟兄拖住蛮子,如此后果,九死一生!
“源哥,当初我们入了这征役,为了活命奋战至此,可是眼下,家乡被毁,就算我们能活着回去,没了爹娘,没了赖以生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