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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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不好了,蛮人从东边崖口攻上来了。”只见亲卫将士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的前来吼叫着。
“将军,将军,黄金家族的雄狮旗帜已经离我们不过三里远,现在已经到达牙拓谷的前谷了!”另一名斥候跑来同样急声禀告。
“将军,曦月部、勃利部、野狐部的部族骑队已经冲破我们设在苍狼西面的鹿角坑,御卫营的弟兄们已经完了…”
听着这些,王照几乎崩溃,他无法相信,这些蛮子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眼皮底下,看着四散奔逃、慌乱不堪的兵士,王照粗声怒吼,拔出横刀,仰天而举:“弟兄们,给老子听着,横竖都是死,就是死也要给老子拉几个垫背的,所有人听令,随老子冲上去,谁若敢退一步,老子宰了他。”
怒吼中,王照一马当先,向着堡门冲去,受到将军的感染,原本还乱糟糟的众兵士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在各自营尉、都伯、什长的带领下,迎着漫天而降的火石,冲上角楼和城墙。
堡墙上,弓弩营的弟兄们望着那黑压压奔来的疯子,他们双臂蓄力,拼命的弯弓搭箭,力图射杀每一个蛮子,只是这些蛮子竟然身着铁甲和铁盾,他们的羽箭虽然锋利强大,却根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王照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想掉进了寒冰窟窿般让人恐惧:“不可能,蛮人何时有铁甲利刃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随着狼嚎狮吼的咆哮响彻出来,那些个如人熊般的蛮子一个接一个冲上来,外堡寨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被攻破,随即这些身穿铁甲、蓬乱着头发野兽吼叫着,挥舞手中的战斧,弯刀,疯狂的夺取了苍狼堡弟兄的生命,远处,十几台巨大的投石器依旧在发射着,看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御敌堡,王照心碎恐慌。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不顾如雨幕般的箭雨,王照唤来亲卫王山:“在我的大帐伏案下,有一羊皮信,带着他,立刻前往辽源军,找到秦朔将军!”
如此境况,王山作为亲卫不愿离去,可是王照已经没功夫,他怒吼叫骂,一脚将王山踹下去:“跑,记着,无论如何,苍狼堡的弟兄们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
远处的蛮军阵中,隶属黄金家族之一,主儿克部的埃斤首领世季乎突冷漠望着眼前的一切,而后对着身旁之人问道:“还需要多久能攻下此处?”
在他身旁,一名夏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缓缓道:“半个时辰,足矣。”
对此,阿世季乎突对着身边的那可儿图黑微微示意,知会意思的图黑拔出弯刀,翻身上马,冲着身后的重甲蛮兵大吼:“黄金家族的勇士,为了主人,冲。”
受到怒吼声激励的蛮兵像疯子一般嗷嗷叫着冲着早已破烂不堪的夏军营寨狂奔而去。
苍狼,这个平日里寂了如仙境的地方,此时已经成为人间炼狱,放眼望去,夏军、蛮军的尸身残骸混在一起,,铁与铁的碰撞,拳肉相交的搏命,士兵的嘶吼声正在天地间飘荡着。
“杀啊,砍死他们,抢他们的钱粮,抢他们的女人,上啊。”
一处空地上,一名身着链条铁甲,斜挎长柄斧、壮似黑熊的蛮族首领大声吼着,他手中巨大的狼牙棒每一次挥动,都会夺走夏军一条甚至数条生命,而他的脚下已经躺了十几名夏军弟兄的尸体,无一例外的残破不堪。
“弟兄们,必须顶主,将军会派援军来的,决不能让这群蛮子攻下这里。”
王照竭力大吼着,同时角楼上的弓箭手冲着依旧再冲击的蛮军进行射击,每一次的齐射,都会有成片蛮军嚎叫着滚下山去,但是对于多如牛毛的敌人,夏朝的守军就像大海中孤舟,显得那孤立无援,随时都有倾覆样子。
此时中营门前,一名浑身沾满血迹、完全看不出样貌、盔甲破烂的夏军营尉像个疯子般挥舞着横刀,怒吼冲向面前蛮军,寒光闪过,刀锋直接朝那硕大的脑袋砍上去。
但蛮人力大,手中的弯刀反手就是一个横砍,但营尉完全没有躲闪,任由弯刀砍入了自己的身体,任由献血涌出,蛮军兴奋的大叫,但是蛮军的笑容也在那一刹那凝固了。这个濒死的营尉在死前依然将横刀划过了蛮军的脖子,刷的血溅如雾,一颗斗大的脑袋滚落下去,无头尸体喷发着身体内的鲜血,而后营尉才缓缓倒下,其他的蛮军则一窝疯的冲着尸体疯砍,殊不知营尉早已没了呼吸。
第二章校场
当巨大的苍鹰掠过苍狼堡上空,落回黄金家族的雄狮旗帜时,一万名主儿克部的勇士已经彻底的攻陷苍狼堡,两千驻守部队死伤殆尽。
在苍狼堡的主军营帐前,王照环顾自身周围,仅存十余名士兵,这些夏儿子弟们都显露出对死亡的淡然。王照重重喘了一息,抹去脸上的血水,不顾围聚在周围的数百蛮兵,他将手中已经砍缺的横刀扔掉,让后捡起一名死去弟兄的长枪,而后他鼓起最后一丝气力,冲面前这些草原上的混蛋狂吼道:“狗杂碎的畜生,爷们就是死,也要多拉几个狗杂碎陪爷爷们下去,杀……”
伴随着王照的怒吼,十余名兵士纷纷紧握着残缺的战刀,毫不犹豫的冲向百倍于己的敌人。
“杀…。。”
远远的望去,这群夏朝的汉子们就像一叶孤舟一般,瞬间便淹没在了庞大的蛮军人海中,瞬息之后,苍狼堡的上空就飘起蛮人大吼的声音,这是庆祝夺取胜利的吼声……
燕城,北地四城中的边镇,往日这里南下北往的客商积攒成群,但是随着草原异动越来越明显,那些贪利的客商们纷纷散去踪迹,如此使得燕城的街道空寂了许多,时至今日的晌午,一匹快马从城门直道急速穿过,从这哨骑背后的三支红羽旗可以知晓,若非十万火急之事,那哨骑是绝不敢如此在城中直道横冲,一旦被巡防卫抓到,定然严惩。
哨骑火速狂奔至郡守府前,那些甲士见了,当即撤开门庭,哨骑火速直奔正庭大堂,奔至郡守司马卓身前,急言出口:“禀大人,苍狼失陷,蛮军南下!”
此言即出,整个郡守府大堂瞬间惊冷一片,司马卓额汗渍,须臾之后,司马卓分别派飞骑前至陇城、济源镇两地。
临城。行军都营治外校场。
四万余征役青丁已经赐名骁武皇,按照万余军列分为四军,一军设将一名,军下五营,每营设都尉一人,营下分两校,每校设营尉一人,校下分五队,每队设都伯一人,依次继续分列直至什长、伍长。
临水子弟在分列中归于骁武皇三军,由于先前征役令因余氏暗中碎言,此人将临水子弟中的林秀额外标注,眼下,众青丁在由征役队的老军带领下,林秀等人作为三军先锋营的兵仔,人手一杆蜡杆枪,对着面前的木桩子奋力捅上去。
“都给老子听好,去年,老天爷开眼,给草原上来了场大雪,把那帮畜生玩意儿都给冻死的差不多,只是老天爷仁慈,没绝了那些畜生的种,反倒让他们留着一口气想要南下抢咱们用血汗种出来的粮食,这算是什么狗屁道理?眼下北边阴晴不定,保不齐那一日那些畜生玩意儿就骑马奔来,到时你们就得用你们手中的家伙保护自己…”正说着,这老军瞄见一胖丁似有偷懒之意,即便随着鼓点‘嘿嘿’的大吼抬枪前捅,可是他软绵绵的气力根本晃动不了面前木桩分毫。
对此,老军脸色一拉,抄着鞭子奔到那胖丁身前,一鞭子下去,只给这胖丁打的满脸血痕。
“狗娘的的兔崽子,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偷懒,行不行老子给你脱层皮,今日偷分懒,明日要丧命,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面对老军怒斥,胖丁又气又恼,他不是别人,正是林秀好友李虎,说来也是,这么个屠户的儿子,往日酒肉不断,如今整日干菜馒头,早就把人给涮的褪层皮,再加上如此的酷罚训练,这让李虎寻死的念头都生出来。
看到李虎瞪着双豆丁眼,在他身前的林秀当知要出事,不等他示意阻拦李虎,李虎已经一嗓子吼出来:“去你娘的老东西…你这么训小爷…你怎么不直接把小爷宰了!”
此一声犹如火星飞入干柴,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老军们那个不是尸山人海里闯出来的,对于这些个青瓜蛋子,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
林秀瞄了那老军一样,从他阴笑的声音中,林秀焦急万分,不住冲李虎使眼色:“虎子,别乱来,这不是家里…”
只是李虎火气冲头,早就不管你什么一二三来,面对老军戏虐的嘲讽,李虎抄起蜡杆枪就朝老军捅来,即便蜡杆枪是最烂的兵器,可是它的枪头若是捅在身上,也足以给人造出一个血窟窿。
“小兔崽子,有种,但是爷今日得让你知道,有种不是你这么干的!”
老军话落,当即扯步,手如攀蛇瞬变,那干硬的皮鞭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李虎手中的蜡杆枪,随着老军发劲抽力,蜡杆枪唰的脱离李虎粗壮的大手,甚至那股子悍劲把李虎双手给秃噜掉皮。
只是老军的心可没有这么善,不待蜡杆枪落地,老军凸步上前,一把将蜡杆枪紧握于手中,随即舞动如风火轮般朝李虎脑袋上打去。
‘砰’的闷响散开,李虎当即头昏欲裂,眼冒金星,一慌三退步,老军戏虐一句:“小兔崽子,倒!”
又是一棍扫来,李虎仰面栽倒,见此,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老军纷纷爆出一声笑喝:“我说海大哥,你这么搞,可得留点神,一群血都没见过的兔崽子,可经不住你这杀人劲…”
海大哥是管教林秀这一营老军的称谓,原名海明,是秦王骁骑营里的人。
听到这话,海明哈哈一笑,全然不在乎:“放心,老子有分寸!死不了人,不过这兔崽子要真是因此而死,那只能说明他是快烂泥,扶不上墙!”
倒地的李虎虽然迷糊,可他到底听到这话,如此一下,彻底把这个胖丁给激的失去理智,李虎从地上爬起,林秀、赵源二人纷纷扑上来阻拦,林秀也顾不得什么军规,大声疾呼:“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但是李虎二百余斤的身板可不是说拦就能拦住的,林秀一个不留神,竟然被李虎挣脱摆拳打在脸上,赵源当即冲上携力锁住李虎,却被看热闹的老军一把打倒,他们这些老军最乐意看的就是不要命的青瓜蛋子自找苦吃。
第三章校场
海明瞄着李虎血糊糊的脸色,扔掉鞭子,单手笑喝:“崽子,来,让爷爷教你如何当个爷们!”
“狗杂碎!老子杀了你!”
北人勇悍,血性刚毅,一旦被挑起心中的怒火,必然硬战到底,但李虎不过是个屠户的儿子,虽然有几分勇力,可是和海明这些沙场老军比,与那蚂蚁也强不到哪去。
此刻,林秀、赵源二人皆拦下不住,只能眼生生看着李虎挥拳朝老军海明打去。
海明眉眼挑动,不屑一笑,但听拳风势大呼啸袭来,却如水入流沙,瞬间消散不见,海明闪身侧躯,李虎拳头落空,不待他回手再打,海明已经重拳迎上,一记虎啸龙吟的威势之机,直接把李虎壮硕的身躯给打飞,随即海明回手持枪以棍柄横扫直下,甩在李虎的胸腹之处,只把李虎甩出一口鲜血。
眼看李虎倒地不起,一众老军哈哈哈大笑,海明随手将蜡杆枪扔到一旁,大步来到李虎身前,一脚踩在李虎的脑袋上:“小兔崽子,想和老子动手,你还嫩点…”
虽然李虎疼的哎呦直叫唤,已经变成猪头的脑袋更是让人不忍直视,但这个死倔的胖丁眯着已经肿胀的眼睛,即便身子起不来,嘴却鼓劲吐出一口血水,喷在海明腿上,这让海明沉了脸色,如此不服管教的青丁崽子,无非两种结果,要么被打死,要么成孬兵。
“兔崽子,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你!”
海明此时已经没有戏耍玩弄的心思,他腿脚猛然发力,直踩的李虎大张嘴巴,一根猪舌头伸的老长。
见到此景,林秀、赵源纷纷冲来,林秀噗通跪在海明身前:“教头,求您绕了他,他不过是屠户的儿子,根本不知规矩军法,眼下他肯定知道错了…”
“滚!”
海明已经恼火,他从军多年,脑子里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兵丁可以痞,可横,但是必须知道进退,只有这样才能服从将军的命令,才能成为精兵,可是脚下的胖丁已然倒地,却依然不知进退,如此他已经给李虎缀上孬兵的印象。
此时校场已经被这角旮旯里的事给影响,别队别营的青丁们纷纷张望过来,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且行军都营的巡查卫已经向此赶来,数队巡查卫挺枪将众营列的青丁赶回各自的位置,让后来到海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