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4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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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夏人崽子,当真有骨气,明明鏖战不过,还不逃走!”
吉吉望着远处人影阵列挪动,唾言不止,待天际鹰隼嘶鸣,吉吉道:“看来那些夏骑不在附近!”
“吉吉大人,那咱们杀吧!这些个夏兵已经拖战四五日,想来必定疲惫不堪!只要咱们一战冲击,必定能够大获全胜!”
身旁勇骑粗声,吉吉笑道:“那是自然,传命下去,此战一杀到底,不留任何活口!”
“呜呜…呜呜…”
牛角呜鸣,沉闷凄冷,也就眨眼功夫,吉吉这三千鞑子勇骑化作洪流杀来,而在常玉川军阵前列,那一名名大夏盾兵虽然心力疲惫,可在大义家园的支撑下,他们挺盾抵出长枪,义无反顾的立在原地,只待鞑子枪锋弯刀落首,命丧这西疆荒凉之地!
“南宫将军,常玉川将军所部多为步卒,不善抵战鞑子,咱们若是再不帮忙,只怕常将军就要败了!”
扬子沟北面四十里外的山坳,南宫保与乐典歇脚在此,经过这些日子的缠战,南宫保麾下精骑不过四千,换言之,整个河西北界诸城也就剩下这四千精骑了,所以为保万全,南宫保只能小心谨慎再谨慎,确保每次出击,都能收割掉亚布力、克克突氏族千余勇骑之数,但克克突、亚布力两部氏族勇骑近两万人,哪怕南宫保胜战十次,也不过击杀万余鞑子,可他若敢败一次,就什么都没了,那时石城、中牟城及几十个郡县就变成鞑子嘴边的肉,可吃可唾。
“南宫将军…”
乐典再度急声,结果南宫保冷言叱令:“慌什么?常玉川乃河中名将,更以善守为名,若是几千鞑子就能搅乱常玉川,那他就愧对自己的威名!”
“南宫将军,步卒对游骑,这是自古以来的劣势战阵,更何况常将军是为了协助你在河西地界外抵战鞑子遭遇险境,你当真不去救?”
“放肆!”
南宫保怒声:“身为夏人,为了大夏抛头颅洒热血,某何曾怕过一丝一毫?况且鞑子侵入大夏,对你我有什么好处,对身后的将士们有什么好处?”
“你…”
“记着,为将需稳,稳中要沉,现在我们和鞑子就是渔夫与饵,谁先露出破绽,谁就是那落命亡身的饵料!”
南宫保气的咬牙切齿,只把乐典压的无言,末了乐典转身跪地,向南面看去,在那灰蒙蒙的天际之下,常玉川正在拖战吉吉,做亚布力、克克突两部氏族的饵料!
“杀…杀…杀!”
面对鞑子游骑的冲击,常玉川令出各校,结阵五玄甲列,大眼看去,就像五支乌龟相互交错,以盾兵在外,枪兵于中,弓弩在内,千余轻骑从中堵战,只把吉吉这些人射的靠不到近前。
一连三合,吉吉竟然无法冲战夏人阵列二百步以内,这和之前常玉川迎战时的战况简直天地之差。
“怎么回事?夏人突然变强了?没理由啊!”
吉吉似乎不信,可事实如此,当一队鞑子游骑从夏兵五玄甲列左翼杀奔上去后,常玉川中旗呼呵,前后校玄甲列立刻龟缩,紧跟着,那弩手连射如雨,只把这对鞑子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一息过后,这鞑子游骑留下数百具尸首退去,此只把吉吉气的火大。
“该死的夏人种…”
怒骂过后,吉吉心知单靠身前的三千勇骑是无法吃下常玉川,便传令于亚布力,请求千户主的支援。
十里外,亚布力、克克突正在思量夏人动向,由于南宫保这支精骑神龙见首不见尾,给他们造成了巨大麻烦,因此在南宫保没有落败之前,亚布力、克克突完全不敢贸然侵入石城、中牟城地界,不然南宫保来个后战封路,夏境内的诸城在拖身于首,那他们可就哭天无路了。
第二十四章血戮杀神4
“亚布力千户主,这夏人还真是有意思,要么逃的不见踪迹,要么愣头冲战不退,想不透,想不通,想不明白啊!”
克克突笑骂常玉川那些人,在他们眼里,夏人城池攻坚战略当真厉害,故而步卒众多,战阵强大,可是现在却出城来战,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亚布力听着这话,应声:“克克突千户主,咱们现在好像没资格嘲笑夏人如何吧!”
听此,克克突稍稍一怔:“亚布力千户主,你什么意思?”
“区区几千夏骑就把咱们两万勇士给折腾的要疯,在夏人眼里,咱们只怕也和你口中的傻子差不多!”
虽然亚布力言辞不敬,可是克克突却没有反驳,一时间,二人各自息声,这时,亚布力的奴从奔来。
“千户主大人,吉吉勇士来报,夏人军阵严密防守,他们无法攻破!”
“什么?”亚布力一惊:“不可能,那夏人的兵阵已经拖战数日,早就到了力竭之时,怎么可能抵挡我族勇士兵锋?”
“这…”奴从一时不敢应,可亚布力转念一想,起身:“等等…容我好好想想!”
不多片刻功夫,又一名奴从来报,至于传话,更是吉吉所部遭到常玉川的反战,也亏得勇骑速度占优,不然常玉川就把吉吉这些人给吃了!
“原来如此!”
亚布力知晓吉吉战况后,道出此言,克克突浑然须臾:“我说亚布力千户主,你到底怎么回事?你部的勇士都快被夏人打败了…”
“克克突千户主,立刻集合你我两族人手,强攻那支夏军!”
亚布力沉笑:“怪不得那支夏军如此凶猛,敢情是他们要以弱像诱战咱们,让后借机败杀你我,可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那支夏军要这么做?”
“为何?”
“因为之前袭扰咱们的夏骑已经与他们失去联系!”
亚布力断言:“那些夏骑堪称骁勇精锐,给咱们添了太多的麻烦,可是同样的…他们损伤也不少,现在算了,顶多三四千骑,可我们还有一万六七,这般数目相对,夏人的胜算为零,所以夏军步卒将领才以弱势诱战,最后反杀咱们,不然他们是没有机会守住此地!”
“既然这样,那咱们还等什么?”克克突反应过来,急声道:“只要灭了这支夏军,恐怕河西北界腹地就会变成空屋…任由咱们劫掠!”
在这般想法估测下,亚布力、克克突贪心暴涨,不过片刻功夫,亚布力的啒罗勿与克克突的貊歌息讫族勇士们集合完毕,向常玉川的军阵杀去。
“将军,鞑子退了!”
当吉吉率领本部勇骑后撤三里,副将喜声于常玉川,可常玉川却没有丝毫的轻松之意,反倒是眉宇间的愁云更加沉重。
“鞑子退了,就会来跟多,传令各校,此战要到生死之刻了!”
听此将令,副将脸色骤然一变,恍如身临冰窟雪窖口,至于其中的深意,他自然不会明白,可常玉川却很清楚。
如果猜的不错,他的强势诱战反杀已经让鞑子明白,南宫保和自己所部失去联系,一支没有骑兵掠阵助力的大夏步卒,在旷野上就是一坨移动的肉,除了强撑鏖战到最后一刻,常玉川已经没有选择。
但是常玉川不后悔,他身为大夏将领,在国家危难之际,以身血泪挥洒疆场,那将是将者何等荣誉?
不过半刻,远处的地平线出现黑压压的骑兵,放眼望去,就如天际沉云布幕包来一样。
“天啊…那是鞑子…”
“敌军重兵来袭…防御,防御!”
在旗手呼嚎下,常玉川的军阵上空号角如雷,轰鸣不断,至于常玉川,他立身将旗前,持刀稳身,毫无惧意。
“南宫保…我用自己这万余弟兄给你创造机会…你可不要让本将失望…”
心言话落,常玉川刀锋斜指向天,那一瞬间,他如天将立身,给本部兵士无穷的战意。
“身为夏人,奉忠尽恩,报国为民,此乃天道,尔等血杀,自有后来人记,此战,进者威扬,退者,万死莫辞!”
呼呵之下,各校兵阵中的乱遭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每名兵士脸上的死志。
“夏人…殊死一搏…哼哼!”
亚布力望着夏人军阵,冷笑一声,待他手中弯刀举起,奴从号角呜鸣,旋即,万余鞑子勇骑携着山崩地裂之势冲杀上来。
“南宫将军,鞑子出击了!出击了!”
山坳中,风吼震天,阴云压顶,当斥候令兵嘶声吼来,南宫保蹭的起身。
“常将军,你的情意…本将以命相还,此战若是不胜,我南宫保誓不为人!”
虎吼刺耳,战心涌魂,南宫保煎熬这数日来,总算等到最后绝命之际,至于乐典,听到南宫保出战,早已翻身上马,身后,四千夏骑如狼似虎,垂涎鞑子的性命。
当一声炸雷响破天际,南宫保率部冲出山坳,直奔最后绝命之地。
“杀…杀…杀”
吼声如麻,无人可知,乱战刀锋,残肢流离,当亚布力、克克突借着夏兵相互断绝助力之机全军出杀那一刻,数不清的河中兵将在鞑子铁蹄下化作血肉腐泥。
但是人心之力,乃世间最为无穷之量,亚布力、克克突两部合军万余勇骑一股冲击,连破常玉川三阵,那般景象看在眼里,全然就是炼狱再现,但为了河西百万子民,为了大夏那面高扬的龙旗,所有的兵士拼了。
一死一抵位,一亡一拖身,也就半刻功夫,鞑子前队勇骑被常玉川的兵阵拖进溃散的战列下,这些鞑子冲杀骁勇,可夏兵同样亡命,往往两兵搏命,夏兵倒地数人时,那鞑子傲然拨马,不待回战杀势,一杆凄冷的长枪就会在烟尘血海中捅出,携着万千之力将这鞑子挑杀马下。
中军将旗下,常玉川一人立身,面对鞑子的夺旗之势,常玉川一刀一人宛如天门铁柱,那些看似凶狠的鞑子往往刀不出手,马不嘶鸣前,就被常玉川砍落亡命,其尸首血洒如雨。
第二十五章血戮杀神5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鞑子冲破前阵,直逼常玉川将旗所在,不远处的副将扯呼舍命,如此数百夏兵如浪回援,抵在常玉川四向,以人墙铁壁护住将旗所在。
但鞑子骑兵如浪潮,一波接一波,常玉川的兵阵疲于应对,虽然还没有被破,可照此情形下去,败战是一定的,当吉吉率领一队鞑子勇骑从侧翼杀奔冲过夏兵两阵,那常玉川的将旗就在百步之外,这让吉吉战心大发。
“夏人崽子不行了,咄罗勿的勇士们,用他们的鲜血来彰显我们的荣耀!”
话如鸡血,滚滚冲心,这吉吉与千余鞑子勇士在荣耀的刺激下,扑向常玉川,饶是常玉川依旧坚挺不退,他以百人亲兵为御骑阵,那一丈长枪相互拱卫,化作刺猬阵,吉吉等鞑子冲至近前,常玉川一字进之,百十杆长枪横挺突出,那吉吉眼疾手快,扯缰勒马,算是强行停下,可身后的其它鞑子却没有这般能耐,大眼看去,这些鞑子一股脑冲杀,只把自己扎成刺猬,常玉川再呼挑杀,百名亲兵奋力呼嚎,长枪枪锋直接把那些撞在锋刃上的鞑子连人带马斩成数段,四散分离。
一战雄心威四海,百枪悍杀破心魂,吉吉这支鞑子先头军没想到夏兵如此骁勇,其将旗下的血人们更是杀神恶魔,在这瞬间的惊蛰中,常玉川一百人亲兵为刀锋,一进突出三十几步,只把吉吉这千余鞑子当做枯草败枝,其中那吉吉心恐常玉川的血杀,在乱中转身逃离。
不成想常玉川早就枪锋甩来,那一抹寒光如流,似云月初开的晶茫,也就瞬息,枪锋穿过烟尘血溅,深入吉吉的后心。
“噗…”
闷声之下,血喷满身,吉吉无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的枪刃,眨眼之后,他闷身倒下。
五百步外,亚布力、克克突瞧着夏人的战阵情况,其神色中有怒有惊,怒为斩杀夏人的痛快,惊为夏人誓死一波的勇气,有那么几瞬间,夏人的勇悍已经超越了人之该有。
“克克突千户主,这么下去,就算胜了,咱们氏族勇骑也会损失惨重!”
亚布力出声,克克突沉声:“你有什么想法?”
“你部强突冲杀,我部截战抛射,以此两面夹击,最多一刻功夫,夏人必定溃散!”
“就这么办!”
克克突应下此略,当即拨马离开,不多时,两部氏族号角各异呜鸣,也就眨眼功夫,那围杀掠阵夏人的鞑子们纷纷回撤,瞧此,早已疲惫不堪的河中兵将纷纷送了口气。
“鞑子退了,莫不是心知战不下咱们,要滚蛋了?”
“你看那边?鞑子那是要做什么?”
在河中兵士乱言之下,在夏军兵阵西面三百步外,鞑子以氏族号角为令,每五百人一列横立,不多时,几十列夏骑成军骑阵,见此,河中兵士的脸色瞬间苍白,似乎全身的血液在鞑子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