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4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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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此境况,蜀王彻底暴怒:“不可能,中都军不过五万人马,其中精锐两万不足,如何能够战败本王天蜀之军!”
面对蜀王的暴怒,阮思道急声:“殿下勿急,我军大势依在,只要缓过中都军的这股威势,中都军后力断缺,必定败战!”
“传令张翼,让他给本王接战,务必要擒住夏景帝,还有黄权,若是失守前阵,就让他提头来见!”
怒声乱令,只把阮思道给惊到心底,但王威一怒,贱血十步,皇威一起,伏尸百万,这等定理岂是阮思道一参者可以改变?
不待阮思道寻出方略,蜀军侧翼来报,东南阵魏文功阵前被斩,双方交战三刻,被中都军突破,现在距中军不过五百步。
“魏文功死了?这不可能!”
阮思道也是一惊,身为蜀中阵前第一战将,魏文功可是秦懿时代的青将,现在面对中都军的后辈,他就是首冠之人,如何会败?
可事实如此,由不得阮思道不信,放眼望去,蜀军东南阵列方向烟尘滚滚,吼杀不断,且那烟尘在向蜀王王旗所在蔓延来。
到这里,阮思道冒着被蜀王殿下阵前降罪的威胁,急声:“殿下,中都军皇威一出,兵悍将勇,其锋当真势不可挡,为今之计,请殿下退兵,保存实力,以缓战机…”
“住口!”
蜀王怒喝,宛如疯狗:“本王韬光养晦十年,如何会败给一个刚刚等位不过半年的小儿?阮思道,你莫要乱声犬吠,左右,将他给我赶走!”随后蜀王自领蜀中王军白甲士,以王旗前进来抵抗中都军威势。
那阮思道看到这里,只恨老天无眼,让蜀王被夏景帝乱了心绪,不然此时此刻,夏景帝已经跪地于前了。
当蜀军与中都军进入最后决战之际时,元子期率领本部兵马从西南方向赶来,面对蜀军西南阵列涣散的间隙,元子期毫不犹豫的全出冲上,而负责驻守西南阵列的蜀将文昊明显不像魏文功那样急心。
瞧着远处袭来的中都军,文昊强令各校各营各队的亲兵将领,以杀伐之威稳下阵列,奈何黄权中位战势转变极快,文昊只能勉强保证西南阵列的大致稳固,可那涣散进退不定的情况却无法改变。
一声号角入耳,文昊骤然变色,眨眼之后,元子期的兵列杀奔进蜀军阵中,其冲击强硬,文昊根本无法抵挡。
距元子期一里之外,张祁正在犹豫夏景帝的强杀令,面对强大的蜀军,如此唐突冒进,顶天了不过三分机会,但凡一丝不慎,可就是全军覆没,正是这般思量,使得张祁的四千余精骑脱战严重,远远看去,元子期的大部步卒都接战蜀军了,这张祁的骑兵还在后面晃悠,实在让人多想。
“小公爷,蜀军阵势大败,陛下已经亲领东宫府兵杀出,秦宇至也率领中军精锐甲士冲杀蜀军王旗!”
远处,一骑疾驰而来,听得呼声,张祁当真把眼珠子瞪出来,由心来讲,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中都军能够战败蜀军,可事实落耳,张祁又不能不信?
稍有迟疑中,蒋济急声:“小公爷,您看那战场烟尘正在向南延伸,由此估测,中都军当真强势反杀,已经掌握了战场主动,您若是还迟疑不动,只怕于后有患!”
听到这话,张祁不再犹豫,立刻携令精骑杀奔向文昊,与元子期相比步卒缓势,四千精锐黎军骑兵几乎就是洪流,面对文昊所守的阵列,不过一个冲击,蜀军西南阵列就彻底混乱,数千蜀兵胡乱搏战强杀,看似骁勇,实则不过困兽之斗,不过半刻,蜀军的西南阵列就彻底溃散。
那蜀王面对陡转急下的战况,整个人几乎癫狂,就连近侍韦月都变了脸色:“殿下,撤吧,不然就有被围的危险!只要您一声令下,奴必定护着您回去!”
也就说话功夫,秦宇至的将旗已经突破蜀军中阵,虽然四周蜀军众多,可是由于阵列涣散,已然变成兵不应将,将不应令的局面,而在秦宇至之后,夏景帝的皇旗随风飘扬,那股子帝皇之威几乎能把蜀王给刺激疯。
“景炎小儿…休要猖狂…本王不会败给你的…本王可是先帝宠儿…”
一时间,蜀王神情激乱,怒啸连连,瞧此,府兵中位的夏景帝便知结果如何!
半个时辰后,蜀王王旗被斩,蜀王在乱神之下由张翼、韦月以精锐白甲士杀出一条血路,撤向南界,而夏景帝心知麾下战至此刻,早已疲惫,便缓令歇战,至此,川蜀中都的帝皇之战于永宁城前的旷野中落幕。
第一章英风萧瑟
曾几何时,夏皇之威远扬北蛮,其先帝更以精锐之师迫击黄金家族,直捣龙庭所在,杀的那些外族不敢犯境寸毫,但荣辉有限,岁月催人,先帝逝去,诸子争锋,堂堂大夏帝国在兵戈之下步入贫弱,如今更是连年战祸,遭侵遭夺,真可谓民哀天怨!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行掌万民之生,在大夏帝皇宗室困乏战火之中时,英杰男儿如龙驹过世,绽放光彩,先有北安军林仲毅以贫贱之身立名北疆,做那肱骨之柱,后由仁德睿智的皇权之儿,景帝万民,更有诸子醒然下的皇威秦王,以己之力,无畏权欲贪婪,为夏浴血,此不得不受后世敬仰!
大夏北界,苍狼山。
当北蛮风于数年前袭来后,不成想今时此刻还会重蹈覆辙,立在苍狼山北山上,李天驻马远眺,在灰茫茫的草原上,晃眼之下,似乎有烟尘荡起,实际上空云万里,除了死气沉沉,就再无其它。
“李镇将,咱们放进草原的斥候探子来报,黄金家族阿里斯汗与东草原部落联盟埃斤首领窝阔合兵于水洼子草原南界,其蛮兵数量至少十万!若是他们拔营南进,顶多十日,就能到达这苍狼山!”
斥候营营尉李凯来报,李天道:“再探!”
“得令!”
李凯离开后,李天拨马向山下奔去,在苍狼山南面河潭方向,源镇八千兵马集聚在此,其中更有李天重整旗鼓,再现李家威名的三千李氏铁骑,当然,这些铁骑能够组建成军,还是林仲毅的帮忙,否则李天拼了老命也凑不够那昂贵的甲胄器刃。
“张先生何在?”
李天寻声,兵士道:“张先生正在前军军帐,与几位将校交代战事军略!”
知晓张松何在,李天大步离开。
前军军帐内,张松代李天之命,召集令狐宇、孙礼、诸遂风、安达等源镇将枢。
“诸位将军,北蛮勾结东林,再谋大夏,当年秦老将军以战立威,名进亲王,如此雄壮之果,我等后辈要尽心效之!”
“先生,此理我等都明白,可事实相差甚远,我等当真心有余而立不足!”
安达一脸沉然,虽然话意让人不喜,但张松去没有斥之,毕竟他说的无错,眼下,从接连不断的斥候消息中可知,北蛮集结兵甲十万余,至于东面,还有三万余的东林甲士,反观源镇,不过八千人马,除却其中四千老卒,那一半不过是征集来的新丁,有些人连仗都没打过,把这些境况联系对比,就会发现此次的北蛮南侵的情况比之秦懿执掌北疆是更加恶劣。
“事实相差甚远?此言谬以!”
在众人思量心乱中,李天入帐,方才安达的话,李天正好听到,他毫无犹豫,直言道来:“北蛮势大,可我等身为大夏将者,如何能逃?若是逃了,将以什么立身?”
“镇将大人,末将非是言退,末将只是忧心,敌我双方悬殊太大,眼下最好传令急告燕城、临城等地,让其派兵出击支援,至于北安军,没有这支悍战之师,单靠我们…当真挡不下北蛮和东林人!”
“令书已经发往临、襄、燕、黎四城,结果如何,某无法猜测,但是北安军一定回来,某保证!”
听到这话,安达只能闭嘴,而李天也坚信林秀会率军来援,不为别的,只因林秀所奉行的忠义之路。
临水村,北安军已经于数日前整备完毕,眼下正值出发之际,三万北安军甲胄林立,简直如天幕一般。
“好端端的。。。怎么又打仗了!”
“那些蛮子真是可恶,几年前才来过,现在又要来了…”
“都哭咧什么,咱们堂堂夏人,岂能被蛮子吓倒?北安军可是咱北人的精军,此战必定能够打败北蛮,保北疆平安!”
送军队中,方圆百里内的百姓大都闻讯赶来,这其中不乏他们的儿子、丈夫,但是北人强横,数年前的北蛮南侵已经让很多人受罪其中,所以这次抵御蛮人的战斗,北人无所畏惧,且林秀未免战祸席卷北疆,直接告令中都,不管中都如何?他已经决意率军出击,务必要把战祸牵引到外族的地界上。
“将军,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北进,就算马不停蹄,也要十余日才能赶到源镇!”
唐传文提醒林秀,对此,林秀点头,一旁方化当即令声呼呵,不多时,呜呜的号角声如雷云般响彻整片天空。
“灵姐,夫君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北岗丘上,陈姝灵、何瞳立身在此,望着长龙般的北安军队伍,何瞳喃喃低声,陈姝灵目光坚定,恍惚中,她看到将旗下的黑甲青将,那是他的男人,他的支柱,他这辈子的依靠。
“瞳儿,夫君他一定会回来的!”话到这里,陈姝灵探手轻轻抚摸着何瞳微微隆起的小腹:“瞳儿,今后的日子里,务必保重身子,你现在不单单是你自己,更是林家的将来!”
与此同时,临城、襄城官家也都动了。
临城马府,马全与马钟相对而立:“爹,此事事关北疆今后安危,若在从身几年前避祸自保,只怕后果难以料想!”
“此为父知道,可是你为何非要亲自带兵去?”
马钟在得到林秀兵出抵抗北蛮的消息后,并没有拒绝,当时就开府仓,供给十万石粮草和八千郡城兵,可现在马全要挂将立旗,对于只有一子的马钟,这个结果不亚于往他心口插一刀。
“汉生,你听爹一句,这次北蛮之战,他北安军要钱要粮要兵,为父都给,可你还是留下吧!”
马钟劝说,可马全有自己的想法,末了马全跪地告别马钟,待其出府,亲军营已经整备妥当,至于其余兵士,皆在北城侯等。
“传令各校,全速行进,务必在明日晚,与北安所内汇合北安军!”
当北安军、临城军北进时,襄城的兵马也在逐渐微冷的寒风下向临水东道行进来。
第二章西风刺骨
在那面凌字大旗下,凌仝银甲着身,手执镔铁枪,胯下乌骓风,当真英勇不凡。
不久前,在林秀的北蛮危告请书中,其言入心,让何度等官家人避无可避,况且襄城此时已经连亲北安军,倘若北安军一战消亡,那何度之前的心计就全白费了,再者,北蛮肆虐北疆早有前历,若是北疆再来一次这般灾难,以大夏今时今日的境况,襄城也是覆巢下的一颗卵而已。
于是乎,何度、何季等官家从心商议,决定力抗北蛮,那些乡绅氏族更是出资出力,最终汇聚襄城兵甲一万,以青辈骁者凌仝为将,火速赶来。
行至临水村东界,凌仝对副将高敬毅道:“你带大军缓缓前行,我转道临水村一趟!”
“将军去那作何?北安军的令骑一个时辰前才来通话,他们已经快到北安所了,咱们得快些,不然明日深夜前是汇合不了北安军的…”
面对高敬毅的话,凌仝沉声:“某有家事要办,误不了军国大计,你暂且先行就是了!”
听此,高敬毅奉命前行,凌仝则带领十几骑前往临水村,来到林府,正好碰到陈姝灵、何瞳外出归来,瞧见凌仝,何瞳一愣。
“姐夫,你怎么来了?”
“你来此这么久,也没有一封家书送回去,你爹碍于当初的愧意,不好直言相问,此番出征,我代何府来看看你!”
凌仝说话中,瞄见何瞳微微隆起的小腹,稍有迟疑后,凌仝明白了一切,旋即,凌仝道:“既然你无事,我就先行一步,待日后北蛮平复,我再来看你,记着,襄城永远是你的家!”
河西北界中牟城,此中牟与中都南界中牟非为一地,相较于中都南界的中牟城,此城全然就是一座军城,战时之下,其备甲存粮,可供万余兵士驻守半年以上,绝对的河西北界西界交汇点的坚城。
眼下,常玉川领河中三万兵马奉令前来,暂扎此地。
望着西北方向的天色,常玉川道:“今年夏秋两旱,老天当真不打算给大夏活路,现在隆冬未至,已然天降寒息,若是一场大雪封地,可让百姓们如何活?”
感慨中,哨骑来报,言曰中牟城西向五十里的抱旱镇发现大量鞑子勇骑。
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