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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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凌天急声:“该死的,那些流民造乱了!何瞳,快,进喜运阁!”
“我娘…我娘还在前庭的金通殿!”何瞳顿时吓的哭腔,凌天听之,斥声身旁的几个亲兵护住喜运阁,自己则冲向金通殿。
那些饿极疯癫的难民看到这些衣着干净的襄城人氏,个个犹如疯狗,抄棍子乱打,凌天箭步冲上,虎爪探臂,直接将一难民疯汉的棍子夺下,让后闪身发力,甩棍打出,那疯汉子迎头挨上,栽倒于地。
第二百八十章驱逐
金通殿里,几十个疯汉闯进慈云庵的乱打一起,正在拜神祈福的何夫人顿时吓的脸色煞白,那些汉子一路奔进殿内,瞧着何夫人衣尊华贵,心下的火气犹如洪流涌出。
“打死这些官家种,打死他们!”
叫嚣中,疯汉抄棒打来,随行的家仆见状抵挡,奈何架不住疯汉人多,几个家仆眨眼功夫就被疯汉子打翻在地。要命关头,在金通殿里求神祈运的官绅贵人们也顾不得颜面,四散奔逃,那何夫人那见过这种景象,顿时吓的两腿发软,贴身女婢使劲拉扯她向偏殿门庭奔,谁成想还没逃出,抬眼一看,外面同样混乱,数个先行逃出的乡绅妇人已经被撂翻在地。
无路可逃中,何夫人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女婢惊的简直心魂崩溃,当一个驴脸疯汉红着眼睛冲来时,女婢闪身扑挡在何夫人身上,原以为疯汉的棍子要落下,结果噗通两声沉闷,疯汉竟然前扑飞撞到门庭柱上,跟着就是一声怒喝:“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女婢回眼瞧去,凌天手持哨棒冲进来,他甩身搏打,棍如风火,即便疯汉十几人,也近不了凌天五步之内,女婢不顾泪脸,死命拖起何夫人往外逃,而凌天怒目环绕,斥声大骂:“尔等刁民,到底想做什么?若束手就擒,还有活路,不然…全都斩首毙命!”
“你这官家狗,我等早就没活路了,弟兄们,和这些杂碎拼了!”
驴脸疯汉怒吼带头,其余人等搏命扑上,凌天咬牙发力,甩臂棍出,二指粗的哨棒迎头打下,直接将驴脸疯汉的脑瓜打烂,随即溅出无数的红白之物,但人疯一条命,拼之不回头。凌天一棍子抽死带头的疯汉,也彻底将这些人推向拼死的边缘。
混乱中,凌天稍微不慎,就被一疯汉从后扑上,双臂勒身,凌天挣脱不及,被一棍子打在脸上,刹那间,凌天头昏脑胀,好似有无数的碟锣在耳边轰鸣。
晕头中,凌天被逼进死角,但到底不该他亡,当那些疯汉乱棍打来时,只听嗖嗖的急音从殿门外传来,跟着这些疯汉好似葫芦落架般接连倒下,让后就看到校治营巡防卫小校于凯抄刀冲进来,于凯得知乱民造反的消息,不顾街面混乱,径直带了一都队的人马冲到慈云庵,搭救凌天及老夫人。
看着那些胆怯外漏、疯劲四射的贱民,于凯目瞪溜圆,火冒三丈,手中横刀挥斩起落,几颗滚圆的脏脑袋便咣咣落地。末了于凯冲到凌天身前,一把搀起自家少主子:“凌校尉,老夫人已经被我等接下,就剩您了!”
凌天昏着脑袋,硬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何突然间会有这么多的贱民造乱?”
“那些暂避襄城的难民无吃无喝,官差衙役又三番两次驱赶,半个时辰前,几个贱民被衙差驱赶中,发生乱斗,死在郡仓衙前,让后就发生了这些事!”
“该死的玩意儿…”
凌天唾骂一声,便带着于凯等人往外奔,在庙庵门口,何夫人、凌夫人、何瞳这些人已经被护上马车,何夫人醒来后,得知是凌天搭救自己,赶紧道谢几句,但凌天可不敢应未来二叔母的尊,他忍着头昏,抱拳拱手:“叔母,此乃小侄的职责所在,眼下情况不安,小侄这就送你们回府!”
回去的路上,何瞳一言不发,看起来很失落,何夫人遭受惊吓,神息稍弱,不过顷刻便沉沉睡去,进了府邸,何瞳看到爹爹的亲兵小校元成带着一队甲士回来,将自家府邸保护的严严实实。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元成迎上来,何瞳道:“我爹在哪?”
“将军正在统率将士们驱赶襄城贱民,由于事况突然,将军担心府邸被贱民冲击,便派我等回来护佑!”
襄城郡府。何度知晓难民作乱后,本就焦躁的心情更是坏了数分,故而他不做任何犹豫,下令行军都营与校治营出兵,驱赶襄城所有的难民,作乱者立斩街头,不走者,同样立斩街头,在这道命令下达不过一刻功夫,几乎每条街巷都会有哭嚎声,远远看去,那暗红的血迹就似夕阳般刺目,其腥涩之味让人作呕。
南皮郡,林秀正在考虑如何穿过襄城地界时,忽得襄城旗令兵告知,襄城发生难民乱,郡守为保襄城安危,请林秀暂歇两日再行。
“将军,暂歇两日?这不是说笑吧,他们不出粮奉令也就罢了,为何还阻挡我们路过?眼下十二万难民队拖家带口,仅每日消耗粮草千石,咱们若不赶紧回到临水,襄西县筹来的粮草可撑不到地方,一旦断粮,恐怕也会发生民乱!”
唐传文忧心,急言警醒林秀,林秀思忖片刻,道:“立刻命黄齐加强聚民队的监管,我这就去襄城问事!”
“哭什么哭,住嘴!”
襄城西校场上,上百个衣着破烂的贱民被吊在刑柱上,有些人哭嚎不断,惹来巡查卫甲士的唾骂和鞭笞。
在校场点将台上,何季与凌仝并肩而立,看着百十个贱民,凌仝道:“何将军,没想到此次你我联手行令!”
“凌将军,事况突然,闲话少说,立刻斩首这一批后贱种,让后开始接下来的收尾行令!”
“就依将军!”
随着点将台下的旗令兵发号,百余个甲士抄刀来到刑柱前,一些难民看出态势,顿时大骂:“狗日的畜生…妄自作威的杂种,老天真该给你们降一场瘟疫,让你们断子绝孙…”
话音未散,甲士抄刀劈砍上去,噗的血线飞溅,这叫骂的难民人首分离,那颗黑乎乎大脑袋僵着脸面、瞪着牛蛋眼在半空飞转须臾,才沉沉落地。也就同一时间,百十把横刀齐出,百十道血线飞射,眨眼之后,校场的刑罚地皮上已经血红成溪,看到这,何季道:“凌将军,走吧,去向郡守大人复命!”
第二百八十一章哀心
郡守府,何度背手踱步,坐立不安,一时怒火造成千人亡命,即便他没有出府,可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刺激到他。
“大人,现在大部分难民已经被赶出襄城,余下躲藏的由衙差、捕快、巡防兵搜查,下官估计,最多一天,就能把这些蛀虫赶出襄城…”安隆也细细说着,何度心力交瘁,叹声不已。
“本官也不愿这么做,可那些难民实在不开眼啊…这样,你带人去把斩首的尸身收拢起来,让后拉到城东三庙山埋了,记得找道士、僧人超渡!”
“下官遵命!”
安隆也奉命离开,许秋然急急奔进来:“大人,北安军林秀已经进城,要面见你!”
“什么?他不是在南皮郡歇脚,怎么突然跑来?”何度心烦事多,根本不想见这个青俊后辈。
“大人,恐怕不见不行,入城时,小校阻拦,被他一鞭子打翻,那股子态势,让人心震!”
话落,又一郡府兵奔进来:“大人,北安军已经到府门前!”
“大人,见吧,这会儿不见,日后官途军行交错难说话!”
许秋然劝慰,眼看确实躲不过去,何度道:“罢了,让他到偏厅等着!”
“官兄,某想问一句,听说今日襄城发生民乱,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秀刻意搭话,只是那小吏根本不应,林秀问的多了,小吏才拱手道:“将军,眼下天干燥热,小人给您端杯茶润润喉咙!”
瞧出小吏推脱的意思,林秀也不愿强逼,等候中,方化进来附耳低言:“将军,一个时辰前,襄城官家驱逐难民,听说一些造乱的百姓已经被斩首,几百具尸首用牛车拖拉,从北门出去了…”
闻此,林秀不由的怒火,当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由于力道十足,桌角直接裂开,而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何度看到。
“林将军这是怎么了?如何发泄我郡府的桌椅?”
笑声沉问,林秀缓了一息,拱手道:“方才本将听闻一些不好的消息,故而心火躁烈,没有控制住,郡守大人,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见谅不敢,你乃北安军行统将,本府不过是地方郡守,两相较之,平级互对而已!”
何度端身坐下,其傲然威严的姿态让林秀皱眉,二人对坐,一时无声,许秋然道:“林将军,听闻你们聚民十余万,从边界而来,此行可顺当?此番面见大人,是有什么求助么?只要您说,我们立刻照办!”
“顺当不敢谈,顶多没有发生民乱!”林秀硬声,让何度挑眉不悦,但何度乃官行大员,自控能力颇好,他端杯饮了一口清茶,回话:“林将军,你来此为何?本官心里清楚,但是北疆情况如何?你同样清楚,眼下襄城地界青稞税制的耕种推行十有七成,除此之外,部分县乡税收全无,本官要为襄城地界几十万百姓忧心,已经无力外顾…”
话虽模糊,可是何度不愿插手难民队的心意已经表露,此与许秋然一反一正,玩的实在虚伪,若是襄城没有发生难民造乱的事,林秀还不会刻意要求什么,但血淋淋的事就摆在眼前,让刚毅心正的林秀如何能忍下。
“大人,国以何为基?”
冷不丁,林秀问出这话,何度皱眉,端杯的手也硬在半空,稍有思忖后,何度没有回话,他起身道:“林将军,听闻你与本族后辈千金有些渊源…”
“什么?”林秀不明其言,心话稍乱,何度笑笑:“本官之弟,何季之女何瞳曾与你有些交际,而将军又青俊才当,若将军有心,本官可以为您牵扯一二!”
“何大人,官途军行乃外事,如何要牵扯到族内子辈!”一言怒喝,让何度再也把握不住心性:“林秀,你怎敢这么与本官说话?”
“你做了什么,真当本将不知?”林秀心火爆发,刘磐、方化二人阻拦不住,厅外的府兵闻声冲进来,刘磐、方化二人瞧之,怒声:“尔等安敢放肆!”
林秀气冲胸膛,瞪目直言:“四城的联名令,尔等官家不与民造福也就罢了,为何要下令驱赶屠戮那些百姓,难道他们的命就是属牲口的!”
“林仲毅,本官敬你是北疆军行才者,才接见你,你若好言,本官立刻拨粮一万石,与你聚民队食用,不然,你立刻给本官滚出襄城!”
“你敢!”
吼声压吼声,怒威对怒威,对峙下,何季、凌仝二人来到府中复命,闻之北安将怒顶郡守,二人立刻带兵前来制止。
“你们…你们…。”
面对何度等官家威压,林秀心恨无泪,他无法理解,为何世风如此混沌,为何官民阶层相差甚远,难道杨茂夫子教导的古文言论全都是错的?不得其解之下,林秀紧咬钢牙,想要反驳,也亏得刘磐、方化二人死命压拉林秀,才没让他抽刀做顶。
“林秀,本官现在叱令你,立刻离开襄城…至于你的难民队,自行了去!”
何度斥声后,转身离开,林秀想要再言,何季上前沉声:“走吧,别再废言,不然对你没好处!”
赤裸裸的逼迫让林秀彻底认识到官途的狂妄黑暗,半晌,林秀压下心底的火气,一字一句道:“你们这些人…不配居人位…”
对此,何季、凌仝等人根本不应,在他们眼里,林秀空有一身才武能耐,可他愚钝天真的想法就似粪坑里的屎壳郎,只会让人厌恶。
离开郡守府,林秀看着冷清的街面,他想哭,哭那些可悲的命,哭老天的不公,身后,刘磐道:“将军,走吧!若是这些官家种反悔下黑手,咱们怕是出不了城!”
结果方化却说出另一番言语:“将军,世道不公,皆因当权者的作祟,您是北安将,只要你爬到北疆的最高处,日后,这一切都由你来改变,不就为贫民寻回生路了?”
郡守府,何度回到自己的书房,由于窝火闷气,他一把将案台上的墨台砸出去,门前,何季抬臂抵挡,却被黑墨溅了一身,无奈之下,何季关门道:“大哥,您做的有些过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悲凉路
“过了?什么叫过了?本官乃襄城之主,何时需要毛崽子来指手画脚?那群刁民贱种没有闹事燥乱?本官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襄城百姓!”
“大哥,话虽如此,可您应该想想姚启圣那厮为何对林仲毅的北调令行入职不入系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