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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忠义天下-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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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佰,乱说什么?”

    陈恪当即呵斥,他起身来至门庭,看着晴空万里的天际,道:“张纪是什么派系的…本官无心去管,本官只想在这黎城一亩三分地上,让百姓们吃饱穿暖,安度晚年,青稞税、畜牧税你与下面的人操些心,别出了大乱子!”

    “下官明白!”葛佰得令。

    这时,一郡府下人来报。

    “大人,北安将林仲毅路过此地,前来拜见!”

    “北安将?林仲毅?”陈恪稍稍思绪,浑然高声:“快,有请!”

    葛佰见之不明:“大人,北安将?他是谁啊?用的着大人亲自迎接?”

    “你竟然不知道此人?”陈恪惊笑戏虐了葛佰一句:“亏你是我黎城郡府的参事,连近来闻名北疆的才俊都不知道!”

    “大人勿怪,下官对于军行将者丝毫不敢兴趣,故不清楚这些莽夫由来!”

    “莽夫?不不不!”陈恪断言不认:“此人年不过二旬有四,三年前在黎城圣德书院求学,乃杨茂夫子座下学士,后入军途,血战北疆,年前随骁武皇南进中都受封,领骁骑尉,六品偏将职,十足的文武全才之人!”

    “这…这…竟有此人?”葛佰有些局促,饶是陈恪也不与他计较。

    笑意中陈恪道:“这林仲毅也算北疆人,本官日后与他少不了交际,恰好此番本官在匪盗事上还真有些问题,需要这个小将军帮帮忙呢?你用心做好府宴事宜,若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郡守府外,张纪从偏门出来,让后就看到陈恪大开郡府中门,列出恭迎的官礼。

    “这小老儿搞什么?”

    亲兵道:“将军,是骁武皇下调北归的北安将林仲毅,途经此地,上府拜见,估计是求粮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破败4

    “林仲毅?不就是林秀么?祁儿的同知,以前与我提过!”张纪细眼看去,一黑甲小将带着数名亲随停在郡府阶下,待陈恪迎身出现,黑甲小将跃步上阶,那陈恪当即探臂缠手,此亲近模样让张纪恶心的想吐。

    张纪稍稍思索,道:“祁儿还没有从中都回来?”

    “没有!”

    “这样,你派人去郡守府探探这个林仲毅到底为何来?若是粮草器械需求,本指挥使乃黎城军行大员,自然要替祁儿向他的的同知表示表示,若是银钱之故,直接三倍额注给他们送去,让他林仲毅明白,在这黎城,是张氏的天,而非陈恪那个腐朽文人!”

    “属下明白!”待亲兵得令后,张纪纵马离去。

    “末将林秀叩见大人!”

    郡府庭内,林秀躬身一拜,饶是陈恪赶紧躬身,双臂搀起林秀:“林小将军,你可是北疆的后起之秀,北蛮一战,实在让本官刮目相看!”

    说着陈恪冲周围的官员夸赞起来:“瞧瞧,咱们黎城圣德书院走出去的学子就是不一般,文能吟诗作对,武能马上杀敌,实在让人佩服…来,快快入座!”

    面对陈恪的热情,林秀恭敬之余,也藏了个心眼,待身形坐定,林秀端杯直言:“陈大人,末将虽挂着国子学士的名,可走的是军行粗人兵途,因此不怎么会说话…”

    “林小将军何需这般自嘲!”陈恪环顾身前,葛佰等数名郡府官员皆起身附和,林秀笑笑,抱拳起身,后退一步:“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末将直言了,末将之所在前来,是有求于大人!”

    “好说,好说!”陈恪不做丝毫犹豫:“但凡本官能够做到的,本官绝对无推脱之意!”

    “末将一校甲士,千余子弟兵按令北调临水,此处距临水还有九百多里,故想要大人供给些粮草,衣甲器械…以备路途之需!”

    “没问题!”陈恪果断大声,他放下酒盏,冲葛佰道:“你立刻告知司库官,让他从粮仓调拨粮草十车,甲胄二百套,刀枪二件,弩矢、羽箭尽数所求,全都给林将军的送去!”

    闻听此令,葛佰略作迟疑,似有肉疼之意,虽然神色变化很小,可林秀依旧看在眼里,他先是拜谢陈恪的大气,让后道:“方才参事大人面色有变,是不是供给末将有些困难?若是的话…末将收回方才的言说!”

    “没有!没有!”陈恪断言回绝:“不过细说下来,林将军往后的路途稍有艰难啊!”

    听到这话,林秀心知正题来了,不然陈恪为何先前热情干脆?无非就是以利惠己,待其事脱口,自己只能应下,且思量中,林秀想着包同等北平郡官差的遭际,道:“大人有事,尽可说来!”

    “林小将军痛快!”陈恪拍掌落桌:“林小将军一路从南而来,对北疆有何印象?”

    “似乎破败许多,荒田野地,十室五空…”

    “林小将军说的不错,北疆一战,大夏虽胜,可是善后事宜却混杂不堪,导致大量百姓没有存粮过冬,即便官家拨粮相助,也没有多大用处,眼下,我黎城东向六十里处的东湖郡匪盗猖獗,黎城轻骑营年前调拨随秦王北战,损失惨重,一时间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剿灭,且春种时节即将到来,若是不除了匪患,就算发下春种谷,也会被那些贼人抢走,介时这些百姓还是要饿死,就算不饿死,没有收成,他们缴不上青稞税,也好不到哪去!”

    林秀听完稍加思索:“大人,末将既然来此求些路途粮草,也知道了大人的难处,当然不会束手旁观,只是末将…有个条件!”

    “只要能除了匪患,稳了黎城四野境地,确保春种推行,林小将军但说无妨!”

    “关于春种事宜,末将想谏言大人一二!来时经过北平郡,那里上至官差,下至百姓,皆饥饿度日,大人若想让青稞税制分化有成效,除了播下谷种,还要给予一些活命口粮,当然,不是无条件给予,大人可以像江淮地区的租种制一样,给这些百姓一些粮食抵押,让他们有度过当前时期的本钱,待春收时,让他们一并交回,如何?”

    “租种制…”陈恪当即犹豫,北疆与南方境况不同,租种制曾经也在北疆实行过,可是北疆地产偏低,很多时候入不敷出,见陈恪犹豫,林秀起身:“大人,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不然末将帮你除了东湖郡的匪患,前脚走,后脚北平郡贼风再起?如此恶性循环,恐怕大人到春末秋收时,一粒粮食也收不上来…”

    此一言着实击了陈恪瞬息,那葛佰也细下思量,附声道:“大人,眼下形势不同过往,或许可以变通一二,只要田野生机恢复,县乡稳固,到年末最少有两次守成,应该足以青稞税税制的收缴…”

    “大人,参事说的对,情非往常,需要变通行之!”

    一时间,其它官员附和,陈恪最终狠下心道:“也罢,除了青稞税制五五分推行以外,再下放租种给予制,就按五抽一吧!”

    到这里,林秀算是把包同等人求粮播种的请求给解决了,随后他在都府衙待了片刻,以剿匪紧要为由,离开都府衙,为保正剿匪顺利,陈恪派葛佰随行,为其做本地境况向导。

    行军都营总指挥使府邸。

    张纪正坐在书房里,面前的桌案上是张祁寄回的书信,虽然张祁含糊禀告,可是张纪已然知道中都情况。

    当天雷珠案子再三反复被掀出来后,随着中书、太府及其它中枢阶层的朝臣接连被牵扯,燕王、齐王二系的朝臣已经落罪入狱,更枉死不可知,在这种情况下,一直闭府不出的秦王景禹寅却被查出有暗中行祟,指使天雷珠黑幕的嫌疑,故陛下下旨,将他的罪己诏加身进为为暂削军职,若没有皇令召见,禁足府邸,不允许面见任何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破败5

    对于这个消息,张纪惊诧半晌,之前他黎城张氏以骁武皇亲王征役北进军令为由,随秦王出征,用数千轻骑的性命搭上了河西秦王这根线,不成想才半年光景,秦王竟然被夏安帝削去军权,囚在中都,如此让张纪狡兔三窟、攀龙附凤的盘算化为泡影。

    待书信看完,张纪双手扶额微微揉捏,似乎为宗族接下来的前途考虑,结果亲兵进来扰断他的思绪。

    “指挥使,属下已经探清,那北安将林秀前往郡守府不过是补给粮草军械,郡守陈恪已经命司库官从粮仓、军器库拨出粮草十车、军械甲胄数百件,以供林秀所部归途使用。”

    “仅仅这些?”张纪似有不信:“一个郡守大开郡府中门,以官礼迎接途径此地的后起青俊将才,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

    “要么属下再去探探?”亲兵觉察张纪不满,小声请示。

    奈何张纪心思烦躁:“算了,明日我亲自去军械库走一趟,不过话说回来,这林仲毅眼下虽顶着北安将的虚名,可听祁儿说此人才武加身,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这样,在中都风流变幻时期,陛下亲令下旨,让以白身小将北归,实在大有深意!”

    想到这一层干系,张纪道:“本指挥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利族的机会,况且黎城地界的主家情分,本指挥使也不能让陈恪一个人占完了!你立刻去城外农庄,从张氏族仓内调出二十车粮草给北安将送去,另奉上银钱万贯,就说是张祁看望同知的心意!”

    “属下明白!”亲兵得令离去。

    郡守府内,酒过三巡,林秀借着小解空挡来到外面,刘磐跟在身后,道:“将军,您真要帮陈郡守去剿匪?”

    “你以为我在胡言?”林秀低笑。

    “属下不敢,属下就是觉得…咱们不该插手他们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林秀知道刘磐心底有话,直言发问,刘磐躲闪不过,思量片刻,应道:“将军,这郡城大员看似好人一个,可谁知道他们暗地里做了什么?属下不相信北疆第一大城竟然连小小的匪患都收拾不了!”

    “他们能不能应付得了,与咱们无关,眼下咱们从他们在要了那么多补给军械,又要为北平郡那群官差言话请令,若是不做些事,那郡守岂能痛快的答应咱们?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

    林秀打了酒嗝道:“不用多想,你立刻去追上赵源,让他就地扎营,待接收了粮草器械,替陈郡守剿了匪,咱们再离开,我估摸着,也就一天的事!”

    至此刘磐不再多言,独骑先走追上北进队伍,赵源闻之下令队伍在北平郡东面的荒坡下扎营,傍晚,林秀与葛佰押着十车粮草、三车军械甲胄到达临时营地。

    当葛佰看到林秀麾下的将士后,由衷赞叹:“林将军,没想到骁勇北战的将士如此青俊…”

    林秀笑笑不多言,抬手作请:“大人,营内歇息!”

    待众人进营入帐稳下身子,葛佰言归正传:“林将军,下官冒昧一句,关于东湖郡的匪患,将军有什么想法?”

    闻此,林秀以指沾水,在矮桌上写下一个‘安’字,葛佰困顿稍许:“将军此字何意?”

    “葛大人,末将曾在黎城求学近三年,对黎城四野颇有了解,作为北疆的第一大城,黎城地界商事兴盛,田地较之临、襄等处要肥沃的多,若非北蛮肆虐,百姓无吃无喝,还要承担赋税,谁也不愿做刁民,对抗官府,所以,若能安抚,即安抚之,本将对蛮子挥刀干脆利落,可是对咱们自己夏人,这刀…能不用则不用!”

    “将军说的对!”葛佰很认同:“只是林将军可能不知道,自年初以来,东湖郡以北往西的数个郡县都发生放粮抢夺事件,此直接使得官民冲突,紧张异常,本来郡守大人想要放粮稳固民生,待春种一到,再分发谷种,以青稞税制五五划分,顶多一年,就能缓过战后创伤,可是发生这事,就只能暂停放粮,不放粮,那些刁民贼人就开始抢夺贫人,贫人家中没有,就明目张胆冲击郡县府衙,起初,大人派行军都营指挥使张纪处理此事,可他屡屡以麾下轻骑营整编代建为由推脱,前些日子,东湖郡再次发生盗贼强袭府衙,劫走谷种两车,还死了十几人,那张纪推脱不下,才去镇压,结果一校百骑甲士耗费银粮三车,却没有止住匪盗风头丝毫,如此让大人心烦焦躁,简直夜不能寐!”

    听到这些,林秀淡然无动,黎城官家的事,他尽可能别插手,毕竟在中都数次遭遇已经让他心生成长,倒是对于‘张纪’这个名字,林秀颇感耳熟,想了一会儿,他问:“张纪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做张祁?”

    “那张祁是他的独子,黎城地面…谁人不知这个军行恶少…”

    “额…”

    对于‘恶少’二字评价,林秀语塞面变,葛佰疑神林秀的脸色,道:“林将军,莫不是下官说错了?”

    “不不…大人没有说错…”林秀悻悻一笑:“实不相瞒,大人口中的恶少是末将在黎城圣德书院求学时的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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