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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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妙欣使劲点点头:“先生,只要能就我二叔,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这火毒是恶毒的都府衙官家行黑手所致!”
“哼哼…又是那些狗官!”治死人阴笑低骂,末了他转音道:“知道老头我的绰号为何是治死人不?全因我救人与杀人同等进行,想要我救人,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承接老头折磨…”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能救我二叔…”
“话别说的这么满!”治死人嘿嘿笑起来,那沙哑的喉咙里就似憋了气的风箱,让人听的心底发麻。
“把他抬过来!”治死人发话,骆狮骆虎赶紧将骆平安从车架上抬下来,治死人上下扫眼,两只干硬的黑手左右扶摸后,道:“胸肋刀深一寸,再往下一毫,就伤及肺腑,那时就算神仙下凡也无法,通体血泡遍布,与你这女娃子一样火毒加身,也多亏火毒乃阳热之症,刺激血脉,才让他活到现在,如此看来也是天意!”
“那就说我二叔有救了?”骆妙欣惊喜,谁知治死人再度泼来一盆冷水:“有没有救,得看你有没有胆量承接老头的折磨?火毒之症乃四邪病之一,寻常人中,万余也出不来一个,其治法用药全都是歪门毒招,若要我救,需事先调制,可药性不定前,你敢亲身试药么?成了,饱受百毒侵体,十年内,去死求生,败了,你就要通体毒发,先从经脉开始腐烂,三日后,毒布全身,五日火毒入心,最终亡命,期间的痛苦…你可敢担着?”
看着治死人那张人畜不一的脸,骆妙欣心息喘动,末了她道:“只要能救我二叔,我愿意为先生试药!”
“爷,求求你放了小的吧,小的就是陈定铄的一只狗,对你们没有什么用啊…”
秦亮双手反束身后,一根藤条捆着他的腰,牢牢绑在枯树杈上,全身的衣服早已破烂堪比乞丐,此时天色阴沉,寒风兮兮,林胜等人在前往东昌州小道山林里歇息,看着他们围在篝火前吃肉吞酒,秦亮肺腑咕噜,只能瞪着一双干瘪眼流口水。
几经哀鸣,林胜回目扫了秦亮一眼,让后起身,用匕首挑着一块野兔子肉来到秦亮身前,他俯身蹲下,嘿嘿笑起来:“考虑的怎么样?做爷的狗,听爷的令?”
“爷,做您的狗…没问题…小的生来就是狗腿子的命,只是小的位低身微,做做下贱的黑手事还行,可是要小的去杀陈定铄,你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
“呸,龌龊的狗杂碎!”丁尧啃着一根兔子腿走来:“胜哥,别和他废话,这家伙就是杂碎中的杂碎,指望他做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此话落地,全崇抄刀过来,秦亮见了,使劲折腾躲闪,饶是林胜急思片刻,退下二人,他伸手揪住秦亮的发鬓:“爷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活?”
秦亮听之疯狂点头,林胜眉目一转,将手中的肉块塞进秦亮的嘴:“吃吧,吃完跟爷去做见不得人的活,只要你听话,爷保你活命!”
回到篝火前,全崇、丁尧二人不明:“胜哥,他已经没用了,你干嘛留着他?”
“不,他还有用,我之前以陈定铄为矛头压他,就是想看看他的底子在哪?这家伙,是个活脱脱的狗腿子,既然是狗腿子,有些事做起来倒比你我利落,眼下林秀去中都操演,咱们弟兄几个暗中忙活,必须有结果,借着林怀平在东昌州暗查那些府衙的罪证机会,我带着这个杂碎与他汇合,以都府衙佐捕的身份私下谋略,绝对能把东昌州府衙的黑幕全他娘翻出来,那时将罪证做死,一令顶进都府衙乃至中书阁、太府阁,保准陈定铄头撞南墙,介时,我倒要看看那狗杂碎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皇城演武场。
第一阵第三合的精彩搏战以骁骑营夺旗胜利告终,对于这个结果,南宫保虽有愤懑,可是甲士差距之大,他不能不认。
候场院内,林秀歇下盔甲,还没坐下歇息,令官进来:“林将军,陛下有旨,召你皇御阶前觐见!”闻言林秀赶紧跪地谢恩。
第九十九章荣勋11
皇御阶下,南宫保已经等候在此,林秀来到近前恭敬一声:“世子…末将侥幸得胜,还望世子勿怒!”
南宫保无奈的摇摇头:“你小子,此番输阵,皆因我千牛卫将士未经战事,血性差之,不然,你定然胜不了我!”
“世子说的是,所以末将才侥幸得胜!”
林秀恭卑不亢,且有秦懿这个帅师位立,南宫保倒不会真生什么气,不过是呈下口舌之威,且二人等候功夫,南宫保靠近低声:“林秀,听说家妹给你求来一块琉璃玉?”
“确有此事!”林秀面色稍有僵硬:“世子,郡主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末将与郡主尊位差别太大,这么贵重的东西,末将收之有愧!”
话落,林秀把用丝绸布包好的玉佩递给南宫保,结果南宫保挡臂沉面,愠怒道:“林秀,军阵搏战,你头脑聪慧的很,一眼就看到本世子的薄弱处,可在男女之情间,怎么这般迟钝,犹如老妪?本世子把话放在这,切莫惹家妹生气,不然本世子饶不了你!”
末了南宫保似有深意的一笑:“仲毅啊,我那妹子自小没有对什么事、什么人上心过,可你的出现倒似黑夜中的明光,让燕儿心向所指,在这我提点你一句,把握机会,若是情归所属,介时你可是我庆亲王府的座上佳婿…”
闻此,林秀心愣,饶是南宫保笑转回首,面前,黄安已经从皇御阶上下来:“二位将军,陛下有旨,召见二位将军,请随咱家来!”
皇御阶上,夏安帝心畅开怀,方才骁骑、千牛卫搏战,整个朝臣王公会赌注额过百万两,其皇家内库再进银钱三十万两,如此让夏安帝兴起,来回踱步:“恪儿,朕此番发现,你也算有几分军阵操略的眼界,不错,不错!”
“父王言重,此番胜果,儿臣不过侥幸猜中,根本所在还是父王的天威眷顾!”燕王景禹恪奉承接语,那般阿谀之样,简直让秦王作呕。
“殿下,喜行不于色,切记,切记!”
景禹寅的模样让杨茂不住提醒,可是景禹寅乃将者出身,为人刚直不屈,对于朝中的官宦潜流,他怎能忍下?这时,一小太监拖着银盘走来。
“秦王殿下,这是您方才的会赌所赚,除去归库的四成,余下一万六千两,此为会注黄庭票!”
“老臣代为收下!”杨茂赶紧起身去拿会注票,结果正好看到黄安带着南宫保、林秀登上皇御阶,他稍微一愣,回身低言:“殿下,莫不是老臣眼花?老臣的弟子林秀上阶觐见了?”
黄安将二人引到夏安帝的华盖龙庭台子前,便退到一旁,林秀、南宫保二人当即跪身伏地,三叩沉声:“末将林仲毅(南宫保)蒙天威恩宠,得以至此,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安帝挥手平礼:“尔等乃我大夏军行骁将,将领的基石,可赞可赏,平身!”
“谢陛下!”
林秀起身后,低头目指身前一步的龙纹地面不动,结果南宫保微微低声示意:“仲毅,想什么呢?陛下令你抬头!”
林秀恍然,赶紧跪地:“陛下龙威天子,末将乃白身小将,位卑身低,初次觐见,心神不稳,末将知罪,末将知罪…”
一时间的语无伦次让夏安帝大笑数声:“青骢放圹,朕恕你无罪!现在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闻此,林秀缓缓抬头,当目光平视稍有仰望,一身着龙袍、头戴九龙玺冕的老者映入眼帘,细眼看去,夏安帝皮肤黄白不一,指甲盖大小的褐色斑纹如星点似的嵌入颧骨左右,那白如冰雪的须眉更是随意浮荡在面颊,只是在这垂暮之下,那双黝黑深邃比之深潭的牟子精光迸射,其中的威压至尊让林秀倍感焦灼,不知所措间,林秀才反应过来,这或许就是帝王之威,无动而有雷霆怒。
“林秀,朕听闻你是国子学士出身,为证仲毅之名,自行入的军途?”
夏安帝面笑低问,林秀使劲缓了口气:“回陛下,末将原为北疆黎城圣德书院学子,师从杨茂大学士,停学归乡时,恰逢北蛮南下,故应了征役,这才入军途!”
听到这话,夏安帝身后的卫桓等朝臣纷纷摇头:‘唉…此子太过稚嫩,多么好的晋升机会就被错过了!’
短暂的沉迹,夏安帝面目虽然未变,可是他的兴致明显消散不少,饶是林秀还不知自己已经说错话,至于侍奉在景禹寅身旁的杨茂,也叹息摇头:“此子耿直啊…”
“杨大学士何在?”
冷不丁的皇言出,杨茂赶紧小跑上前:“陛下,老臣在!”
“此子竟然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夏安帝笑问,虽然是简单的一句,杨茂却背脊发冷,宛若掉进冰窟。躬拜跪地的杨茂使劲咽了一口,尽可能保持平稳的心绪,道:“回陛下,此子是圣德书院的学子不假,可他不过是老臣麾下三百余学子之一,此子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其北疆血性、自我拼搏所得,与老臣无什么干系,且老臣也心下甚尉,在陛下的恩泽护佑下,此子军阵搏胜,实为大夏后起之秀的青气血脉!”
一席话将林秀所取得的功绩抛归自己所能,夏安帝闻之,心下稍松,饶是景俞天、景禹恪、景裕子等人也嗅出其中的深意,可帝心深如海,虑者千里后,故在众人以为林秀要凭借自己的才能高进时,让人浑然不解的令旨传来。
“此子确实有几分才干,但过于青岁,如此…要多多历练…卫桓…”
夏安帝话落,卫桓手执封名录近前。
“骁骑青将,搏战英利,犹如良驹驰骋,即为北安将,驻北疆,应风雪!”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皇子、朝臣都是一愣,一名白身六品骁骑尉的小将,不过是军行中的中下阶将领,却莫名封将,可论将位,北安将并不再官列中,既无勋爵,也无官职,只是林秀一时不明其中的深意,当即躬身谢恩。
第一百章荣勋12
“林秀,以你良驹之才,卫我大夏之地,去吧!”
夏安帝说完,起身离阶,其余皇子对此面色不一,那景禹恪路过景禹寅身旁时,刻意低言:“皇兄,你那大学士师傅真可谓才思深厚,短短时间内就说出一番脱身之言,以为能给自己的弟子搏个良位,只可惜…臣人聪明不敌帝王心,心想总被现实误…”
“哼!三弟,你用不着在这奚落为兄!”景禹寅冷哼斥之,景禹恪面容稍愣,不过瞬息,这些皇子便自顾离去,待再抬眼时,宽敞的皇御阶华盖下,就只剩黄安和候令的林秀、南宫保。
“林将军,令旨待操演盛会全部结束,自会有兵部文书下发骁武皇,介时你遵令即可!”黄安低言,林秀告谢起身,让后黄安将一纸手令传给南宫保:“南宫将军,陛下观赏许久,已经疲劳,故将军的封赏,由咱家代说!”
“辛苦黄总管了!”
“左千牛卫南宫保,封爵庆虎候,位进宫卫所折冲都尉,领副将职,待操演盛会结束后,任职文书由兵部下发!”
“末将谢陛下恩典!”
南宫保谢封之后,与林秀离开皇御阶,看着二人的背影,黄安摇头:“唉,林仲毅…如此沉重的义理之字,却有着耿直不变的心思…杨茂,你为此子巧言变之多,两相较之,却造就这般可笑的封赏…可笑啊…”
东昌州郡城南镇,某小客栈的后院马槽房。
灯火影晃中,一人手端水盆,对着墙角的家伙就泼出去。“哗”的一盆冷水从头落下,胡子兵就似蚂蚱入秋蹦高似的直接惊魂蹿起,只可惜他脚束麻绳,一个不留神,反倒失去平衡,把自己给绊倒,一头栽在面前的地辕子上。
在他面前,林怀平、寇宝等骁骑弟兄冷面立身,其中寇宝更是压刀脚边,那股子杀意让胡子兵毛发倒立,就差惊出一泡骚黄尿了。
“你总算醒了!”
林怀平低声上前,仅此一个动作,就把胡子兵吓的向后躲闪,奈何身在屋子角落,他根本无处可逃。
“小兄弟,误会,咱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让你的弟兄稳着点…千万别动刀子!”颤声下,林怀平探臂揪起胡子兵,直接把他提起来,似笑非笑道:“兵老爷,还吃花酒么?”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胡子兵性意冲头,他也没那胆子享受:“不…不…不吃了,小老儿头昏眼花,误扰了小兄弟,不…是勿扰了小爷,打今儿开始,小老儿再也不吃花酒了…”
“别啊,银子小的都给你备好了,到嘴边的好菜…怎么能不吃呢?”
林怀平笑声愈冷,随着手腕泄力,冷不防把胡子兵摔的一屁股墩,胡子兵二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