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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

忠义天下-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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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朝臣腐儒的酸水烂心眼,宫卫所、禁军阁,乃至九门督司倒出现了一条风言笑论,揪起言根,直指骁武皇里的高将:“皇犬皇犬,顺功舔,一舔一舔上将典!”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皇犬是谁,但稍有脑子的人就会想到此人乃骁武统将耿廖是也,就这样,旧年刚走,新年初到,这坐上宣威大将军之位的耿廖屁股还没热乎,脑袋上就稀里糊涂的多了个皇犬大檐披风帽。

    西山大营,骁武中军。

    “砰”的一声闷响,酒壶被一只大手甩出,重重砸在旗令兵脑袋上,饶是旗令兵被砸的满头鲜血,也不敢动身。

    “狗娘的…反了反了…那些个狗杂碎…把那些人全都给本将抓了,斩首示众,斩首示众…”歇斯底里的咆哮,扯破喉咙的声威让旗令兵闻之胆颤,面前,耿廖怒目撑裂,面目狰狞,如此模样焉有半丝的将军样?

    “将军,万万不可胡来!”

    身旁,已经晋升为骁武皇副将的乌正抱拳急声,让后他冲旗令兵怒目一瞪,低声一个‘滚’字,旗令兵如逢大赦般抱头离去。

    “这些贱命种,本将…本将一定要宰了他们,要把他们吊起来活活晒成挂尸!”

    耿廖怒喘粗气,忽觉口渴,想要饮酒润喉,却发现酒壶已经被摔碎,两相焦躁,让他再度抬脚,将矮案踹飞。

    “将军,此不过是小儿戏言,将军别往心里去就是了,再者言,笑言之论,怎么抓了治罪?”乌正也是心燥,自新年以来,皇犬的风言话已经传遍中都城的大街小巷,就在刚才,骁武皇督军营的人在西平镇巡防,便又碰上几个多嘴的贱种骨头。

    看着胡乱言说的小崽子,这些督军兵也很无奈。

    放眼看去,全都是十岁左右娃崽子,他们只能打一顿训斥几句,让后放了,若真以什么皇犬笑言杀人性命,不光耿廖坐实了笑骂,承认自己就是那条皇家守门狗,更会让都府衙的人找到乱行权势的把柄,甚至将其从将军位置上拉下来都有可能,毕竟天子脚下,生杀大权还不到耿廖这个皇家奴才做主。

    “狗娘的,到底谁和本将过不去…若让本将抓住,定然把他大卸八块!”

    此言话落,一语插之:“将军,这风言最初是从宫卫所传出,至于宫卫所何人?末将听闻是新进宫卫所的几个将领笑说的!”

    闻声看去,顾恺之低头抱拳,伫立一侧,耿廖眉思一皱:“是那几个新进将领?说来听听?”

    “宫卫所自辽源军散调改,除却原有左右两个千牛卫,又增加了前后两个千牛卫,末将闻之,左千卫南宫保乃庆亲王世子,他与你无仇,右千卫魏东林,九门督司出身,丞相冯如晖一派的弟子,也与骁武皇毫无干系,如此看来,就只剩下前后两个千卫何叔桓、夫如贞…”

    话虽未完,可耿廖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咬牙嗫齿,额骨青筋凸显:“这两个杂碎!”那股子恨意恨不得将二人挫骨扬灰,但二人已经身居宫卫要职,岂能说动就动?故耿廖怒骂一通后,也只能暗自吞下这口恶气。

    片刻之后,耿廖微微侧目顾恺之,让后道:“顾参将,我军近月的粮草置办好了?”

    “还没有,上请文书正在兵部审批,估计还要些日子,当前陛下暂歇朝政,所有文书从兵部转到中书阁,再转到…!”

    “那你去催催,虽说眼下无战,但也不能亏了将士们的肚子,陛下亲军要时时操训,以保战力不衰,此事归你操办,决不能出任何差错!”耿廖直接打断顾恺之的话,顾恺之止声。

 第二十六章祸起

    “末将领命!”顾恺之离开后,耿廖看向乌正:“你有什么想法?”

    乌正沉思道:“顾参将话里有话,何叔桓、夫如贞可是辽源军的人,现在秦懿虽然脱权离军,可他已经贵为连亲王,另外末将听到一些传闻,这何叔桓、夫如贞之所以能如宫卫,全因齐王之利,此番参将直言怕是引祸给将军,要知道眼下朝纲才安定下来…”

    “狗娘养的杂碎!”耿廖低骂一句:“还没有查出顾恺之背后的人?”

    “将军赎罪,末将无能!”乌正跪地请声:“参将行事十分小心,数次都尾巴都被莫名甩掉…”于此,耿廖起身摇首:“这个老混账…”

    中都,南城,义通镖局。

    这一日,骆长兴起了个大早,刚开门便有数个身着甲胄的兵士进来,瞧那装束,应该是都府衙的人,骆长兴将门板放到一旁,赶紧应声:“我说几位官爷,一大早就来我们镖局,不知有何贵干?是押镖送货,还是护送人…”

    为首的衙兵总捕鲁兆风眼眸四瞟,面色不善的道:“骆镇山在哪?”

    “谁啊?”一声粗音从后面传来,骆长兴闻之道:“爹,这些人…”

    “去后面给马喂些草料,刚压完一批镖,马累了这么些日子,别饿的发癫尥蹶子了!”

    骆镇山冲着衙兵抱拳:“几位官爷,在下骆镇山,义通镖局当家的,几位有何事?”

    鲁兆风掏出一张画像,比照了几下,旋即喝令:“给老子拿下!”就这么一声,几个衙兵抄膀子冲上来,把骆镇山按在地上,气的骆镇山大叫:“你们要干什么?皇城脚下,你们岂敢乱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骆镇山,别怪本捕不提醒你,你可知自己已经犯了死罪,别说你不知道日你押镖入京的商货是什么玩意儿?”

    “官爷,道有道途,行有行规,我们身为镖行,只管压货送人,哪有管人家货物是什么的理儿?你们把老子放开,给老子放开…”

    骆镇山的大吼引来骆长兴等镖局的人,一众镖师看到衙兵们这般无理,当即要动手,谁知鲁兆风抽刀立身,威声顶在面前:“老子看谁敢动?”

    “你们岂能擅自抓人?可有捕令?否则我定向都府大人奏你们的罪!”骆妙欣尖声斥语,高松的胸脯更是气的此起彼伏。

    只见鲁兆风冷冷一笑,从袖囊中掏出盖有都府衙京兆尹印戳的捕令,甩在众人面前,看到那红漆大印,骆长兴等人瞬即收声。

    眼看骆镇山就要被总捕等衙兵抓走,骆妙欣上前跪地:“大人,哪怕降罪也有名头?我们虽是江湖人,可也守的天规王法,寸毫不敢逾越,怎么突然就犯了死罪…”

    总捕鲁兆风看到这,抬起的脚步僵持那么一瞬,转而放下:“本捕依法行事,所抓之人皆是江洋大盗、奸贼罪人,瞧你们的模样,也是行走不慎,故稍微透风你一句,抓你们一个,没抓你们一群已经是开恩,揪起原故,只因你们数日前走得镖中夹杂有国之禁物,天雷珠!”

    说完,鲁兆风带人压着骆镇山离开,骆妙欣、骆长兴等镖师子弟们纷纷呆愣,半晌才有一人道:“天雷珠可是大夏利器,咱们…咱们怎么敢运那些玩意进中都啊…”

    燥乱中,骆妙欣一改女子娇柔模样,她抹了把泪水,咬牙切齿道:“这个罪责,爹不能担,担了就是砍头,该死的,哥,你立刻去…去…。二叔府上…求他周转…”我带人去找那个商货行主,是人是鬼…。他都得给我吐个明白…”

    前往中都的官道上,一黑一棕两骑慢慢悠悠的前行。

    “将军,您今个兴致不错啊,这赶早就进城,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要我说,西平镇就能解决…”

    边洪跟在林秀身旁,嘿嘿坏笑,林秀没好气的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边洪背上:“怎么着?现在和那群家伙也混出道了?”

    “嘿嘿!”边洪挠挠头:“将军,我们再怎么出道,不也是你的兵嘛,换言之,现在骁武皇里,有那个将军能比过你?连升十二阶,从白身入将职,就是那些个正经的参将见了咱们骁骑弟兄,也都客客气气!”

    林秀笑笑并未再应,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封功会以来,他林仲毅地位水涨船高,原先的轻骑营也随着骁武皇入军系,调改为骁骑军,统属骁武皇,成为其下三个骑列之一,可若细想,林秀笑脸的背后,却是帅师秦懿沉甸甸的叮嘱,如此林秀时刻小心行事,就连眼下的入都也都经过骁武督军营的将令批示,免得耿廖那只皇犬过后龇牙寻事。

    “边洪,此番我打算买些东西,待初春时回乡探望,你家中还有何人?也与你买些?”

    本来边洪兴情高涨,结果听到这话,当即沉色,其中甚至还有股子的哀伤,林秀觉察,缓下马速:“边洪,你我战场生死弟兄,若家中有难,尽可说来!”

    “将军,我爹娘死的早…之前还有个大姐,可为了给我攒下活命的口粮,胡乱把自己嫁出去了,现在我就是个孤家寡人…”

    林秀注目顷刻:“如此更要买些东西,虽然爹娘不再,可你那苦命的姐却还在,待初春回乡北地,我与你一同前去,找寻你那亲姐!”

    中都崇明坊,朝中大臣的官邸所在。

    在街巷里面,一府邸前摆着两只黑漆漆的石狮子,恍若一看,这石狮子躬身扑爪,血口大张,甚是吓人,抬头看匾额,骆府两个朱漆大字已经脱落的只剩坂木黄,似乎与石狮子的霸气威严不相符合。

    不远处,有一人影来回晃动不敢上前,他便是骆长兴,半刻前,骆长兴急乎乎的来到太府阁少监骆平安的府邸,虽然爹爹被抓事况紧迫,可他踌躇数次,都没敢敲响那两扇松门大门,直到府门自开,府中管家出来赶早上街,看见远处的骆长兴,他才得以进府。

 第二十七章‘天雷珠’风

    书房中,骆平安将一摞摞的宗卷扔进火盆里,细眼看去,这骆平安干瘦枯黄的命脸皮完全被火光照成乌红色,莫名中透出几丝冷酷。

    “老爷!”管家推门进来,骆平安头也不抬道:“不是说了,我在书房时不准任何人打扰?”

    “回老爷的话,老奴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骆平安将最后一摞宗卷扔进火盆,起身回看瞧见管家身后的骆长兴。

    “二叔…”骆长兴似有胆怯的叫了句,骆平安眉目微皱,好一会儿,静谧的书房里除了火盆里宗卷噼里啪啦的灼烧声,就再无其它动静。

    “出去把门带上!”

    半晌,骆平安发话,管家点头离去,屋门一关,便只剩下二人。

    这骆长兴年约三旬,又是镖师,生的魁梧,比之骆平安大了一圈,可是不知怎的,此番他就像小猫崽子似的怵怵悄悄,生怕喘息动静大点,就会惹来二叔的愤怒。

    “长兴,你有多久没来拜见我了?”

    “回二叔的话,差不多三…三年了…”

    骆平安坐下,手按两鬓,轻轻揉起来:“三年,一眨眼三年就过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二叔!”

    看着骆平安轻缓养神的模样,骆长兴坐不住了:“二叔,我爹他出事了,您…您一定要救救他…”

    “他?”骆平安似有厌烦:“他能有什么事?若是镖局江湖纠葛,直接去找都府衙中牧监胡钰,那人与我是夏开十年的同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给你们解决!”

    “二叔,此事…此事…不同以往…”骆长兴急中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二叔,江湖难走,悔不听您老的劝,这次…若您不鼎力,咱们骆家可就完了!”

    闻此,骆平安觉察不对,抬手抓住骆长兴的衣服:“你们做什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日前我们受商行雇佣,从江淮兖州城托运一批商货入都,谁知里面夹有天雷珠,早起时刻,我爹已经被都府衙的总捕抓了…二叔,你一定要救救我爹…侄儿求您了…”哭声中,骆长兴便叩头连拜起来…

    中都西城,商栅栏。

    林秀与边洪在街面上逛着,碰到适合的物件就买下来,结果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引起林秀注意,听着躁乱声,林秀皱眉:“这可是中都,天子脚下,怎么还有人当街行乱?”

    “将军,哪都一样?官家瞧不起民家,民家又瞧不起更穷的,这又是商栅栏,保不齐是哪个宵小做黑货,让人抓到尾巴!”边洪不以为意。

    人群内,一家名为海记商货行门前,骆妙欣带着一众镖师子弟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其店的二掌柜也被骆妙欣狠狠按在地上,其它的伙计也都被镖师们打得鼻青脸肿,丝毫不敢叫苦。

    “快说,海大富那个老畜生去哪了?”

    二掌柜头朝石板地,几乎被挤变形的脸支支吾吾道:“姑奶奶,别说你们在找他,官府也在找他,压货回来当天掌柜的就没影了,我们还犯愁呢?这店铺马上就要被彻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呢?”

    “还不说!”骆妙欣又是一巴掌抽在二掌柜的脑袋上,只把他打的嗷嗷叫,这时,一队都府衙的衙兵闻讯奔来,不由分说,把骆妙欣等人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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