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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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齐王日前北疆搏战,知晓悍将之利,便想借此暗通,而辽源军调改已成定局,若是能把那些悍将归于中都,介时就是爪牙利齿,如此齐王才费心调令宫卫所、禁军阁,借此安插人手,绝非殿下所想的宫变!”
第十七章封功
景禹寅来回踱步,急言躁动:“若…若四门被掌控,以皇城之地利,我纵有数万河西军在手,一旦生故,他囚了父王关闭宫门,我…根本无法营救。。”
但杨茂心如明镜,他深知秦王勇武,性情急躁,如此行事倒也正常,只见杨茂硬声稳其神思道:“殿下着实多虑了…纵观古今,囚王逼政可是谋逆,若行此途,纵有千军万马、高墙地利也无济于事,试问,皇恩天威丧,无道无义理,何人会为尊?何人又为容身?”
“师傅,陛下安危事关大夏根基…大哥本就心胸狭隘…万一…”
“不不…”杨茂摆手:“殿下,老臣已经说过,除非愚蠢至极、贪权无度的卑贱之人才会做这断后之事,齐王如河蛟,旨在天下,此番他不过贪权迷了方向,而又事行过紧,已经引起陛下注意,待明日封功会后,朝堂议政,定然有一场好戏,另外,在老臣来殿下府邸的路上,梅大人已经收到消息,中书阁议政司那帮言官已经结伴抱着指桑引槐的琐碎杂心,上奏谏言,在各方势力涌动中,殿下可借着齐王的罪引行事其中,来脱自己先前罪责…”
“这…”景禹寅一时混沌不得所知。
“殿下,切莫再犹豫了,杨大学士说的极是,且臣下已查明,那些言官就是燕王的风信子,以燕王心计,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冲击齐王威信的机会,再者,殿下已被困于中都月余之多,河西军不能长时无首,此番借着祸水东引齐王的机会,殿下以混淆弱势境况来搏得陛下心软,脱身中都,归于河西,此乃机遇,失不再来啊…”梅云方也上前请言。
景禹寅听着这些,只觉得头颅胀大,思绪如泉水倒灌,浑浊不堪,末了,他回身点头:“师傅,此事…有劳你了…”
杨茂闻之欣然,躬身一拜:“殿下放心,老臣定然全力以赴!”
寒冬已过,但雪意依在,放眼望去,洁白的素衣蒙障天下,体肤受之,凛凛的寒息沁心入股,即便如此,中都城内,那数不清的都城臣民一大早就涌上街头,为的就是看一眼雄壮北疆、血战北蛮的骁武皇精兵。
中直道上,中都府衙全部的捕快、衙役已从深夜开始上街驱逐宵小,九门都司更是在辰时派出都兵列队道边,清理一应闲杂,为骁武皇精兵阔路。
当中都外四中门之一的东迎门开启后,在皇城黄门诏令官的带领下,受封的骁武将列便踏雪承呼,进入大夏最雄伟的都城内。
远远看去,耿廖位居将列之首,他身披银甲、腰挂青峰刃、胯下枣红驹,犹如天将般耀武扬威,在其身后,顾恺之、乌正、吴莫之等参将先锋顺位随行,一时间,人声鼎沸,欢呼如雷。
“瞧,这就是皇上的亲军,真威武啊…”
“那可不,几万骁武精兵硬是把十几万蛮骑给打的哭爹喊娘、屁股尿流的跑回草原!”
在城民的欢呼中,耿廖这些受封将领心喜不已,但随着队列入城,一股股别样的话潮袭来。
“我的乖乖,那小将军可真俊俏,生的面白肤嫩…”
“可不!还有,你看他的佩刀,怎么那么怪异,看起来不一般啊…”
“精兵悍将,怎么会一般?我说,你可别光看他们的模样,听俺们远方侄子说,这些个将领看似良人善者,可战场拼杀起来就跟评书里的钟馗恶鬼一样,老吓人了!”
“这么年轻的俊才小将军,也不知道有没有婆家,要是能打听来,俺真想去说说亲!”
闻此,一众百姓官绅看向此话的主人,是个胖头大耳的老富商,旋即笑言:“你个老儿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想把自己能压破床板的闺女嫁给俊才小将,简直癞蛤蟆…”
“去去去…你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俺闺女…”
哄笑乱言中,马背上,林秀心畅意舒,但当他手落摸到腰间的虎纹青月刀后,心里随之一沉,抬头向前,那队列之首的耿廖并未有异状,即便如此,行进中的林秀已经心潮再起:“虎纹青月刀…耿将军…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一刻功夫,骁武受封队穿过中城,从东安门进入,在望不到尽头的宫道前,宫卫所右千牛卫魏东林早已等候在此。
诏令官下马上前:“千卫大人,此乃骁武受封骑队!”
“末将已知!”魏东林扫目顾恺之等人:“耿将军,按皇宫惯例,入宫将者,无特赦恩令,皆不可佩刀,所以恕末将冒犯!”
魏东林话落,一队右牛卫奔跑至众将校前,等候众将校解下兵刃。
“天恩所使,我等胆敢不应!”耿廖笑语,随即解下佩刀,身后将领照样随之,但是当其中一名右牛卫来到林秀面前,接下虎纹青月刀后,这名牛卫一愣,旋即快速奔向魏东林。
“千卫大人,这…”
魏东林瞧着从那小将都尉手里取来的将刃,神色骤然一变,但封功会在即,又是陛下亲旨,魏东林思索再三,目有深意的扫了林秀一眼,道:“诏令官,请带着诸将前往青玄门功御址。”
当耿廖带着众将离去,魏东林快速急思,召来麾下:“即刻告令兵议阁当值首府,就说骁武皇持功不尊,将不识礼,有侵犯天威之嫌!”
“得令!”这牛卫刚要奔走,结果魏东林又说:“把这虎威刀也送去!这可是证据!”
前御阁。
夏安帝身着龙袍,头戴紫金冕冠,瞬息间,那股傲然天地的龙威之气让人万物臣服。
“陛下,辽源军受封将已到青玄门功御址,骁武皇也会在半刻之后到达!”黄安细细的为夏安帝整理着衣冕。
“黄安,天儿还在乾清宫前跪着么?”
“还在,从昨夜陛下养息回宫歇息时,齐王殿下就跪在宫门前,直到现在都未离开!
黄安说到这,似有不忍:“陛下,恕老奴多嘴之罪,齐王殿下他…虽然心胸有鄙,可终归是陛下的儿子,此番又在北疆搏战,保卫疆土…这寒冬天地,寒息侵骨…让他那么跪着…”
第十八章龙驹入天
“黄安,走吧,让朕好好看看我大夏男儿!”
夏安帝甩袖立身,黄安当即止声,随即一言呼喝,守在门阁外的小金凌便引数个十几个太监抬着龙座入内,待一切安置妥当,夏安帝缓步踏背,安然入座,黄安赶紧近前,为其盖上一层柔软、绣满龙腾云霄图的紫羽貂绒披,以免寒气冲了夏安帝。
青玄门功御址前。
秦懿率辽源将校百十名立于功御址左列,耿廖率骁武皇将校百十名于右列,一瞬间内,孰高孰低已经彰显。
皇言论曰,天地四相,龙立其中,为安圣威,分向两之,其龙首于东,落右为尊,其龙尾于西,落左为奉,奉,即为卑,如此旨令安排,先不说辽源将校心中何味?单就那股子深不可探的圣意就让诸等将校心怀忐忑。
等候中,秦懿喘息,偶然一口寒息入腹,便轻咳不止,身后,秦宇至忧心,小声低言:“爹…”
“无碍…”秦懿止其言,喘息再问:“高崇涣真的罪离散部了?”
“是的,兵议阁、兵部两通令文直下,以其部将酒后乱言为由,回禀于中书阁,最后念在辽源军劳苦的份上,功过相抵,撤其将位,消其授封,昨日我亲自送高将军离营,他说打了一辈子仗,既然爹都要退位暮阳,他也想过几天安稳日子,便打算回东郡老家,现在估计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唉…雪狐良将…如此落幕…是我的过失…”
“爹…您别这么说,高将军离时托我转告你,是他辜负了您…”秦宇至还想劝慰,却被秦懿叹声压下。
借着陛下未到空隙,秦懿微微转身,环目身后,从辛訾、彭基、何叔桓、夫如贞等各军营将军的脸上,在异然不同的神思游离中,他恍惚看到了不同的结果,身为老帅,他很想挽回这些勇悍的部下,可自己已经老衰,如虎落夕阳之人,在权位官途面前,他…已然无力?
在怅惘中,秦懿目收回首的一瞬间,他瞧见与之相隔十几步外的骁武将校列,在右列分位首处,有一小将目光看来。
虽然无声也无息,可秦懿从那纯澈的目光中看到了义理,看到天下大途,旋即心声自说:‘林秀小儿,老夫离幕之前推你这一把,你可千万别让老夫失望啊…’
“皇上驾到…”
寒息微然,忽的尖声高啸,在耳廓抽动中,无论辽源军还是骁武皇的将校,皆转目北望高台。
远远的,两队金色的龙旗御冠随风飘荡,百人金甲近卫昂然挺立,护卫前后左右,将那十六人架抬的龙椅捧若星阳,缓缓移来。
当龙椅愈发靠近,直至青玄门功御址的龙恩台时,数百名将校同时跪地,叩头呼声:“吾等叩见陛下,陛下天威眷顾,使吾等北疆大捷,迫蛮卫土,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将声悍息让夏安帝面色涌动,心浪兴然:“诸将为朕守卫疆土,扬朕大夏雄威…今朕封功于此,诸将要以天威之凛然,雄心之屹立,忠义之根基,为大夏千秋万世,勇不停歇!”
“吾皇教诲,吾等必将沁于心,粹于骨,生生世世,永固大夏!永固皇威!”
一时激言,夏安帝声息稍喘,黄安立身呼喝:“陛下恩佑,众将平身!”
从冰冷的青石雪地上起身,林秀虽然手膝冰冷,可是全身就如烈火烘烤,炙热无比,且他的耳畔就似炸裂般涌荡着夏安帝的话,那般豪言,那股子天威,简直就像圣临天下,让他为之疯狂,效死永诚。
远远望去,林秀并瞧不得夏安帝面容,晃影中只觉得那龙恩台上的龙袍者伟岸庞然,好似参天巨树,让他这个临水小子仰目肃立,哪怕一丝一毫,也不敢逾越。
当夏安帝示意出旨,黄安从金玉盘上去拿起早已备好的封诏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疆大捷…”
在黄安的高呼中,封诏旨几乎念了半个时辰,才将全部恩旨告令诸将,在此间,林秀早已呆然木立,甚至于他都能觉察到周围那些将校的敌意目光。
“轻骑营首林仲毅,独营,破敌,骁勇,武智,携皇威,慑北蛮,故皇恩浩荡,特赐金缕甲一件,同时将职跃升骁骑尉,阶六品衔,领都府衙千牛备身…”
耳边,鱼跃龙门的恩旨就似寒风呼啸般不断冲吼着林秀的心,让他不敢、也不愿去相信,自己竟然从一个无品无阶的搏命都尉升至六品衔,一瞬间就跃入正统偏将列,并且还专门领职千牛备身这等日后下放的府衙职。
“我没有听错吧,那家伙竟然跃封十几阶?怎么可能?”
“瞧他那傻了吧唧的样子。。。简直祖坟冒青烟了…”
一时间,各种暗言嫉妒在其他将校心中波涛翻滚,但细眼看去,有些熟知林秀的将领却无丝毫的变化。
如秦懿,当他闻之此言,面容安然无形,甚至抬目向恩台,恍若那么一瞬间,夏安帝似闭非闭的眼眸射出一道精光,正对秦懿,短暂的一瞬,秦懿低头下去,双手位错,微微躬曲,做出了恭敬谢恩的姿态。
再如耿廖,这个林秀的统将,他虽然没有像黄安之前所言,入了高将之列的忠武将职,但也从原先的殿卫中郎将虚称一职跃居将列中上,领封五品宁远将军,更授得彰显尊位的银鱼袋恩宠。
此刻,在身后众将的暗自低言中,耿廖心中冷笑:‘林秀,高处不胜寒,一个野马胚子,不套缰绳,不认军主,不尊军令…就算再怎么良才,也不过劣马之根…本将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跶多久,你那杨茂夫子怎么来救你…’
当封功结束,两军将校在诏令官及宫廷小黄门的带领下来至宮赐阁,享受由御厨为其准备的丰盛佳宴。
此时,林秀已经从震惊中渐渐回身,且一些相识的将校纷纷前来,为其恭贺,其中不乏有将阶高于林秀的,但与林秀从兵行白身跃居将者的升阶,这些高阶将校虽心有嫉妒,但面子活依旧捧笑,甚至他们已经开始暗自揣摩林秀背后有什么人。
第十九章独身
“林秀小兄弟,不错啊,这都快赶上老子了,想老子和你这么大年纪时,也就领了个七品校尉虚职!”辽源军辛訾笑言奔来,他此番将阶不变,但领封中都宫卫所千牛职,估计是要调离辽源军。
“辛将军,不敢当,末将不过是…”
“你小子看似文弱书生样,实则比谁都勇悍,旨令都下了,有何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