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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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汉态度圆滑,怕是有所私藏,再有就是那轻骑小将,殿下一记请功令已让他陷入骁武皇绝路,以乌正心性,要不了多久,耿廖就会动手,介时殿下只要稍稍推托一把,就可得来一员骁将!”
闻此,齐王嘴角微挑,孑然之间,那股子王者气魄彰显外漏,让人不得不尊身敬之。
东州兵营盘。
“该死的混账,几经辗转,竟然没有战死在荒芜雪原中,还得来如此功劳,甚至让齐王为之谏言!”在一声声叫骂中,乌正那张煞白狰狞的脸让人不忍直视。
“耿廖将军果然没看错,林秀这家伙就是个圈不住的主,要立刻把这个消息告知将军,再有就是,齐王殿下竟然想要染指辽源军…”
想到日后的种种,乌正只觉得北疆地界的天寒地冻像仲夏般火热,让人难耐。随后乌正令下,不多时,一骑冲出北进军营盘,向黑夜杀去,而在此刻,东州兵营盘东向位的轻骑营,林秀在自己的营帐内挑灯呆然,身旁,赵源陪坐低思。
末了,赵源道:“阿秀,此乃功祸两相走,你无须忧心,看老天吧!”
“唉…”林秀叹息:“我只想做一安乐翁,哪怕入了沙场,也只想进忠进义,让弟兄们不至于亡命荒野,何曾想过这些?杨茂夫子的谏言,让我们被耿廖嫉恨至今,就差没有下黑手除掉我们,现在齐王又谏言,我不敢想象…”
“阿秀!”赵源沉声一喝,林秀闻声惊立,也就这时,帐帘被拉开,李虎、黄齐、林怀平以及一瘸一拐、满脑袋绷带的林胜都进来了。
细眼看去,李虎面沉如水,但是牟子的精光让林秀恍若相识,短暂之后,他方才记起,那时曾经他们年少时的目光,对待一切都恍若置之,甚至想到荒野狩猎时的豪迈。
“秀哥,我们这些弟兄没一个怕死的,但就像我之前所说,我们不愿意做哪无名小卒,尸落荒野,此番北疆惨胜,弟兄们的血理应登入请功薄,我不管这薄子后有什么危险,我只认为这是你拼来的,是弟兄们勇往直前,用血砍出来的,秀哥,你想让弟兄们安然回到临水村,归根好意,可世事难料,我们只能不断往上,将轻骑营、将你林仲毅的名字响彻在北疆地界,那时,不管乌正、耿廖,甚至齐王他们想做什么,我们自身足够强大,他们就不会、也不可能暗中阴谋我等,这是我李虎的粗鄙见解,秀哥,你认不认!”
沉声未落,沉声又起。
“秀哥,虎哥说的没错!”林怀平上前一步,那双牟子有李虎一模一样:“秀哥,在搏杀中,看着一个个的弟兄倒下,化作枯骨,我就想为什么咱们自己不能挺立直上,为什么要害怕乌正、耿廖这些无能之辈?秀哥…你生来大才的命,我等一世兵役的苦,安稳早已不可能,你也根本不可能做那富家翁,所以弟兄们希望你不要在被过去所困扰,你要以勇悍国子学士之名,带着弟兄们…为北疆英魂…”
在这沉言中,林秀的心突然透彻了,听着帐外的风雪呼啸,林秀起身,让寒风酷冷刺入体肤,半晌,他回身盯着眼前出生入死的弟兄,那坚毅的目光之后,是信任,是不屈…
随着一勇悍气息由心迸射,直冲天灵盖,林秀将心中的繁杂唯诺思绪埋葬破碎,已然变化成锋刃般的精光伴随着心性之魂直言所向:“…仲毅…忠义…你们说的不错,怕没有结果,生来之则安之…无安则自寻安之…自此…我林秀要…。以忠为路…以义为基…以北疆…大夏为生魂所在,尔等兄弟,仲毅的臂膀,迟早一刻,我要将仲毅之名、尔等的骁勇之名飞荡天际,立足至此…绝不受那嫉恨阴谋之苦…”
风,吹吼咆哮,雪,冰冷沉闷,在小小的轻骑营列内,在几颗跳动不屈的胸腔内,一场更为寒烈的风暴已经缓缓升起,要不了多久,将会有一支新的战魂之军…如冰峰雪珠般立足于军系之顶…
中都,养心殿,小黄门拉着独有的嗓音自庭门外高呼,而后将黄绸缎包裹的请功薄以玉盘盛放,交于内务府总管黄安,黄安赶紧端入殿******庭阁,夏安帝正坐于龙案前批阅,比起月余前,近来夏安帝的神色竟然好了三分,这让朝中境况安然不少。
“陛下,北疆捷报,北疆捷报!”
黄安喜声,夏安帝闻之起身,略有畅快的道:“秦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快那战报来,朕要好好看看大夏猛虎恶余威!”
但片刻之后,夏安帝面色沉重起来,黄安侧音细语:“陛下,您。。怎么了?”
良久,一声重重的叹息传入耳中,黄安稍加思索,斥退其它侍女奴才,关上了门庭。
“秦懿,朕愧于你啊…”
“陛下,臣子进忠,唯有福分,何来天子愧之?”
对此,夏安帝没有应言,半晌,他才道:“下旨,令齐王、辽源、骁武皇快马入都,令召景禹寅、景禹恪来都觐见!”听闻此令,黄安心里一颤,目露惊恐,甚至于在这一刻,他知道,大夏要彻底走入世子暗流了…
第一章风重雪沉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鹅毛雪绒彼伏飘荡,将北疆的天际遮成灰蒙蒙的一片,远远望去,是那么让人彷徨迷离!
临城,在姚启圣呕心沥血的操劳下,十几万难民百姓总算安置妥当,最终结果就是每户每丁日进一干两稀,虽然吃不饱,但是让这些贱民留着烂命活到来年春天还是大有可能,如此一来,街面上乱民街斗的情况也就消失不见,这让马全所在的哨骑都司卸下了肩头重担。
临月春酒楼,关了数月的畅谈之地终于寒冬大雪中重新开张,这一日傍晚时分,大雪又飘起来,马全、余五这帮哨骑官家爷们顶着大雪转道进来痛饮几杯,此既能去了寒气扯皮探些小道消息,又能给压抑数月的心胸缓解三分,寻些乐子。
“狗娘样的世道,总算消停了!”余五叫骂一声,将一块卤肉塞进嘴里,让后满上一大碗,伴随着喉咙‘咕噜咕噜’的吞咽,那痛快的样子实在让人眼馋。
缓了一口气,余五抹了嘴巴,冲马全道:“校尉,眼下我有一事不明?”
马全眉目上挑,微抬酒碗示意,余五便继续说:“那林秀不过一个弱兵都尉,您怎么就那么刻意与他结交?还给他照看那帮子家人?万一他嗝屁在北疆荒野里,他那爹娘您打算怎么办?”
“咳咳咳…”余五这话惹来身旁弟兄的重咳,言外之意就是提醒他闭嘴,饶是余五醉意上头,不知深浅,但看马全似笑非笑的模样,几个哨骑弟兄只能砸吧着嘴,等待不长眼的玩意继续胡扯找抽。
马全放下酒碗,沉声道:“你觉得你看透林秀了?”
借着酒劲,余五硬声:“差不零吧,打过几次交道,这人,心劲不低,但他商贾出身,又数次得罪官家,两相齐下,合着现在的世道,他注定爬不到高处。”
对此,马全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就这时,一骑从酒楼前的石道上奔过,趟起浑厚的雪屑,马全扫目起身,奔向外面,远远望去,那骑兵背插三色翎羽旗,就这么一瞬,马全已经喜色满面。
“头,那骑兵…那三色翎羽旗…莫不是北疆战事结束了!”
此时麾下弟兄也都奔出观望,马全笑而不语,半晌才仰面望天,任由雪花冰晶飘落于面颊,长出一息:“这狗日的战事…终于结束了…”
临城都司府,后庭偏院内有几间青石大瓦房,其中一间就是林懋夫妇的住所,此刻,林懋这个瘫子正一脸呆然的靠在竹椅上,那般颓废让人焦心。
“老头子,吃饭了!”
一语孱弱微微入耳,林懋浑浊的牟子滚动散神,毫无神色,面前,张氏端着一碗肉汤忧心候着,随着淡淡的香气飘荡四散,那院中的黄狗已经勾头立身,吐着舌头走来,似乎想从主人手里讨口吃食。
这时,双层纸页门‘吱钮’一声被推开。
“姐姐,三哥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还不怎么吃饭?”元氏带着林曦玥、林怀安进来了,看到四弟妹一家,张氏将肉汤碗放下,抹了下眼角:“唉…鬼知道老头子中了什么邪…”
在这绵延悠长的叹息中,元氏心下难受,日前,从张氏口中得知,林懋做了噩梦,林秀战死沙场,自此之后,这个三哥便想呆傻一般,油盐不进,柴米不闻,托马府家丁寻大夫看看,人家也只给给心病的话。
面对屋子里的压抑,林曦玥扑闪着大眼睛,上前拉住张氏的臂膀:“婶娘,您别叹气,大兄和我大哥都会回来的,我昨晚还梦到大兄和大哥打了胜仗,骑着高头大马,可威武了!”
说起林秀、林怀平,林怀安也来了劲:“婶娘,大兄文武全才,肯定能当将军,您告诉三伯,让他别担心了!”
虽然话里好意,可元氏不愿两个孩子乱言再刺激三哥两口子,便瞪了二人一眼,二人只能缩了脖子,闪出门与那黄狗逗乐。
“你说这仗还得打到什么时候?那些蛮子,到底什么时候离开…咱们秀儿…到底怎么样了?”
冷不丁的,林懋又嘟囔起来:“秀啊,你说你命怎么那么苦,好端端的就卷进那要人命的地方…老天啊,你说你干麻这么折磨我…我一辈子行商,小利贪过,但是孽事孬事是一件都没做过啊…”
说着,林懋的眼眶便红起来,也就这时,马府的一个家丁奔进来,瞧那脸面,就似婆娘有喜了似的。
“林家老爷子,林家老爷子,别愁眉苦脸了,好事来了!”
张氏、元氏都是一愣:“好事…什么好事?”
“我说两位老嫂子,你们可真是过糊涂了,眼下,还有什么事能比的上战事结束好?换言之,战事一结束,您那将军儿子不就回来了…”
此言一出,张氏、元氏顿时激动起来:“总算结束了…总算结束了…”
说着二人就要难心喜悦冲杂的落泪,,但瞧家丁快步走到林懋近前,端起肉汤碗递给林懋:“林家老爷子,您儿子托我家少主人照顾,少主人又托我给你们几家子好吃好喝,现在你们的将军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您老可得吃饱,面色红润,不然您那将军儿子看见您这模样,还不得剥了我的皮?就算他不剥,俺们这马府少主人也得斥责俺,这平白的罪,俺可不想受,你方才还说不做孬事孽事,就冲您自己的话,这肉汤麻溜喝了!”
家丁一席话说的林懋心通开窍,当即端起汤碗咕嘟咕嘟喝起来,如此模样让一旁焦心的张氏总算开颜了。
骁武皇三军大营。
耿廖看着战报,嘴角几乎咧到眼窝下,一旁,顾恺之小声道:“将军,何事如此喜悦?”
“好,好,好啊!”一连三字让耿廖心畅淋漓,恍惚中,他已经想象到自己在金銮殿中受封领功的场景。
“这乌正果然没让本将失望!”放下战报,耿廖道:“来人,备马,随我出营五十里,迎接我麾下的骁勇将士!”
第二章各有深意
郡守府,当姚启圣知道北疆战事结束,这个老郡守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倒忧心起来,身后,于海龙低声:“大人,战事结束,国之安稳,北疆安稳,您怎么这般模样?”
姚启圣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将临城粮仓的上报录扔给于海龙:“从骁武皇三军来到临城驻扎以后,咱们的粮仓日渐空敞,时至今日,咱们已经给他们供给了十几万石粮草,此番他们战终,少不得又要犒军,如此,真是要把临城吃空了!”
“大人,您此番忧虑过了!”于海龙转念急思:“数日前,咱们已经将临城境况上奏中都,按城军两相律例,我们可以在保守郡城四地安稳情况下,不再供给粮草,再者战事结束,耿廖又是功利权势之人,肯定要拔营离去,归都受赏,那归来的北进军犒赏什么,若他们真要咱们管,大人在城军律法之下言明咱们刚刚安置好十几万乱民,早就力疲,无力使然,另外暗自修书一封,让耿廖心下明白,他得咱们恩惠甚多,领功回军在即,若生事端,这个责任爱谁背,就谁背,下官不信他耿廖分不清轻重,枉而为之!”
姚启圣听完思索片刻,认为于海龙这话在理,便敞心下令,为骁武皇送去酒水百坛,略表心意,另于海龙奏书一封,送于耿廖,让他自己斟酌。
骁武皇军营,耿廖已经集结中军将校,准备率亲卫营督查营远迎,结果临城郡守府吏来此,送上百坛酒水,另有书信一封。
耿廖看了,不屑的低笑:“姚启圣,你个老东西,如此小气!”
“将军,咱们北进将士血战沙场回来,他就拿这些酒水给咱们的将士添肚子?”顾恺之看着驴车上的酒水,疑声:“再不济也要给些牛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