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2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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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汉强和他的兄弟们已经绝望,但这时候却看见自己熟悉的炸药包炸出的冲天火海,看到在无边无际的敌人人海里,一杆火红的日月大旗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在这杆大旗后面,是如洪流一般呐喊屠杀的汉子,所有的人再次升起了生的希望,鼓起最后的勇气,迎着那面日月战旗相对冲杀上去。
一声声爆炸,一道道火光终于砸开了敌人厚重的防线,也不等烟火消散,就在血火硝烟里,一匹黑马如闪电般冲进了包围圈,马上一人双刀飞舞,一面砍杀残余的敌人一面嘶声大吼:“东家,大哥,你还活着吗?你还活着吗?”
是陈亮,真的是陈亮这个混蛋。
吕汉强在震惊之后突然仰天大笑:“我还活着,你这个混蛋怎么才来啊。”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东家,大哥,跟我冲出去。”
说罢,对身后滚滚洪流大吼:“左右分开,抗住通道,杀光鞑子。”
身后无数声大吼呼应,于是洪流左右一分,对那些已经傻了的鞑子部族展开无情的屠杀。
败了,久战疲敝,又被无数炸药包炸得所剩无几的部族鞑子的决死勇气彻底消散,面对如虹的洪流,他们丢弃了手中的刀枪,放弃了黄金家族的荣耀,如退潮一般向东,向着他们真正的援军败退下去,没有一个人再敢回头。
一股不下五千人马,一股不过五百血人就在这满地尸骸刀枪的战场上会师了,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忘情的拥抱在了一起,呼喊着,拥抱着,尽情的挥洒着他们兴奋激动的泪水。
陈亮在马上留着泪端详着吕汉强,撇着大嘴嚎啕大哭。
这时候,一把大锤呼啸而来,接着就是一声大骂:“你个狗娘养的,你死到哪里去啦,你怎么才来啊。”骂声里没有愤怒,只有乍然相聚的无限欢喜。
“砰”的一声,大锤砸在了陈亮的头盔上,陈亮哎呦一声,一下就被砸到了马下,当时头盔瘪了一大块。
“死胖子,你要谋杀我啊。”被砸的晕头转向蒙圈了的陈亮,一下跳起来的陈亮对着张大嘴巴吓呆了的小胖子怒吼。
“你干什么不躲,我要不是收手的快,这下就砸死你了。”
“我不是看东家大哥有什么好歹呢吗?我怎么知道你上来就给我一下。”
吕汉强苦笑一声:“得,这两军会师,差点自己人把自己的主将砸死,这是什么一样的乌龙?”
“都别吵了,敌人就在身后,我们赶紧跑啊。”吕汉强大吼一声,镇住两个混蛋,一提战马带头向西北狂奔。
不跑不行啊,现在看来陈亮带来最多六千人马,自己这五百已经残废,而身后,看从高岗上漫下来的敌人,骑兵就有五六万,还有无数的部落步兵,少说也在七八万人马啊,再这里如果再被纠缠上,那自己就算彻底的交代这了,刚刚大家抱着必死之心,但援军到了,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吧。
吕汉强这么一跑,剩下所有的兄弟才从会师的喜悦里清醒过来,大家一起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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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下一步怎么走
汇合的大军不敢做半刻停留,一路向西狂奔,直到天开黑了的时候,大家认为与鞑子拉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几番大战已经筋疲力尽的吕汉强等兄弟,才被陈亮带到了一个叫小溪洼的地方,进行必要的修整。
小溪洼,是陈亮来的时候遇到的一个残余部族,这个地方背风,最主要的是这里竟然有几股温泉,于是陈亮将躲避在这里猫冬的部族杀掉,将他们的帐篷物资留下,就预备自己在回程的时候作为休整之地,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坐在温暖的帐篷里,烤着陈亮带来的焦炭火,火上的砂锅里翻滚着烂熟的羊肉,小胖子斜着身子问陈亮:“有兔肉没有,我馋死那东西了。”然后看看翻滚的羊肉:“我恶心死这东西了,以后再也不想吃了。”
陈亮就很鄙夷,当初这哥们看到兔子肉的时候,似乎也总是这么说。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就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支兔子腿来,小胖子看着那特殊的颜色,就知道,这是地道的平陆特产,正宗货。
小胖子就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了一阵之后,一改平时吃什么都狼吞虎咽的习性——一口就下去半拉,然后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品味,还时不时的长叹一声,那里有家的味道。
不理陶醉的小胖子这个哥们,然后陈亮又变戏法一样,在怀里拿出一小包茶叶,准备给东家哥哥沏壶茶。
和陈亮自来熟的高旭就一把抢了过来,放在鼻子底下贪婪的闻着,轻轻捏出一下戳,放到嘴里仔细的咀嚼,这是汉人的味道,悠远绵长。
陈亮就跺脚:“你个厮杀汉,你懂得什么品位?好好的茶叶就这么喂了驴了,赶紧放下。”
高旭就眯着眼睛喃喃:‘其实,喝茶是最不耐人的,都麻烦死了,这茶啊,还是嚼着吃才有味道。’
看着无赖一般的高旭,周楚钧难得的弄出一句斯文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然后将一口还带着血丝的浓痰就肆无忌惮的吐在了地上,还撸了一手鼻涕。
于是,正吃的津津有味的小胖子就一阵干呕,直接将啃光的兔子骨头砸向了周楚钧:“你给我滚出去。”
结果周楚钧就嘻嘻哈哈的跑出去了,在外面,还有他五百全部负伤的兄弟要照顾呢。
小溪洼的温泉汩汩的流淌着,再不远处形成一个小谭,在寒冬里冒着白气,仔细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的味道,有经验的马匪都知道,这股泉水对疗伤有巨大的奇效,于是,五百负伤的兄弟被其他兄弟强制的扒光,吱哇乱叫的被丢进了温泉里,然后又有一批兄弟也脱的赤条条的跳进水里,给这些兄弟擦拭身上的血块,数着百战余生勇士们身上刀剑箭矢的伤口,不断的有惊叹传来:“我的妈呀,都二十几处啊,老哥哥,你真命大啊,这都不死啊。”
“老天啊,你太幸运了,这一枪再深半寸,你就交代啦。”
“好汉子,就这一下的深度,你绝对摸到了阎王爷的鼻子了,嗨嗨,你别睡啊,我真服气了你,就这一身伤,你还睡的着?”
太累了,狂飙三千里,一路厮杀一路冲锋陷阵,他们就没脱过衣服,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日都活在紧张里,神经已经不堪重负,这时候,能在这温暖的泉水里,在无数兄弟的看护下,怎么能不让他们安然睡去?
一个个粗豪的汉子,轻轻的将擦洗干净的兄弟轻轻的抱上岸,立刻搬进温暖的帐篷里,给每一道伤口小心的涂抹上金创药,然后盖上厚厚的被子,还不忘轻轻摇头:“苦了兄弟们了。”然后再赞叹一声:“真好汉子。”
帐篷是劫后余生部族的财产,很破旧,冬天从北面吹来的强劲北风让它随时有坍塌的危险。但不必挑剔了,能有这样一顶帐篷,已经是大家的福分啦。
“你怎么来的。”吕汉强一面给小家伙换尿布,一面问陈亮。
小家伙离开了吕汉强温暖的胸膛,及不情愿,就那么张着小胳膊,踢蹬着小腿,大声的哭喊着抗议着,但明显这只是装装样子,因为她就没有眼泪出来,还瞪着乌黑的眼睛盯着吕汉强,那眼神与其说是哭喊,不如说是微笑。
王建一瘸一拐的赶紧将烤热的尿片拿过来,比吕汉强熟练的多的给小家伙包上,他打小就照顾过妹妹,这手法比吕汉强熟悉。
温热的尿片让小家伙感觉舒适,于是停止了哭声,啃着小拳头任由王建摆布。
看着王建熟练的手法,吕汉强就躲到了一边,然后等着打闹在一起的陈亮回答自己的问题。
“东家大哥,我当初带着您给老太太的信回家,然后押运着十万银子到了金恒光的山寨招兵买马,结果那地方就不适合产马也没有马,只产驴子,甭说五千,就是五百都难。”
这一点吕汉强就笑了,山西产驴子,而且温顺耐久,走起来又平稳,当初自己骑术不行的时候,大家就建议在万千大军里,自己这个主帅就骑驴。要不姚同新老哥哥一个堂堂的直隶府的知府,偏偏不好坐轿,却专门骑驴呢。
给吕汉强盛上一晚滚烫的热汤,陈亮继续道:“于是我就丢下大部分银子,带着几个贴心的兄弟直接回到我山西北部的老家朔州,那地方连着蒙古,原先还是大明马政的重要地方,大家打小就和马长在一起,正是出骑兵和好马的地方。也该着这些年天灾人祸的,大家不能活命,好一点的苦苦坚持,或者跟我似的,逃荒外地,不行的就都当了马匪,于是我就回到老家,先是招呼了庄子上原先的兄弟,还找回一些没有逃荒外地的亲戚,然后又开始在附近方圆几百里打着你的旗号招安那些马匪,结果还行。”
“这次你做的不错,没想到你还有了点头脑。”抱着孩子在地上走动,哄着小家伙睡觉,吕汉强夸奖了一下陈亮。
其实陈亮说的平淡简单,从他变得沉稳刚毅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次所谓的招安,他没少吃苦,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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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方向
陈亮对于吕汉强的夸奖,没有一丝激动,在他认为,东家大哥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很,“一个月前,我总算招募到六千敢战的兄弟,就带着他们往回走。原本听说您在平陆与齐飞鏖战,我就带着人马赶奔平陆,结果扑了个空,说是您又来到五台,我就又带着大家伙赶奔五台,在中间,我遇见了子涵嫂子,他们已经驻扎在了太平寨金恒光那里,衡光兄弟也加入了队伍,原本我想也在太平寨等着朝廷勤王的诏书,好回京杀贼,结果嫂子惦记你,就让我带上兄弟,带足炸药包到雁门帮你,结果我到雁门,又扑了个空,却意外的碰到姚同新那老倌,说是你带着三千兄弟还有雁门那些边军进了草原,我就带着人马进草原找你,结果听陆续回来的雁门边军说,你又带着人马丢下大队继续向东而来,然后带着兄弟们进了草原找你。”
“姚同新老哥哥在雁门?”这一点倒是很出乎吕汉强的意料之外。
一提起姚同新,陈亮就乐了:“是啊,我到的时候,就看见灰头土脸的姚老倌。”然后锤着大腿哈哈开心大笑:“现在姚老倌蹲在雁门,早就不成人形了,原先那胡子那个漂亮那个顺溜啊,衣裳那个干净那个整洁啊,看我们这些腌臜汉子那个不屑啊,但现在你再看看那老倌,胡子都打缕了,袍子也脏的不像话,拿着你的假钦差关防,整天逮着谁就封官许愿,然后就哀求,就恳求他们再进草原找你,哈哈哈,那就跟个小媳妇见到恶婆婆似的,见到谁都跟人说小话陪笑脸,哈哈哈哈。”
看到那个原先见到什么武人都趾高气扬,现在看到拿刀的就低声下气的样子,陈亮就开心无比。
吕汉强就鼻子一酸,仰起脸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姚老哥还不是心急我,你在这幸灾乐祸什么?”吕汉强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陈亮。然后问道:“他是怎么到的雁门的。”想象一下老哥哥现在的这个样子,吕汉强的心就一暖。
想想姚同新也是为了自己的东家哥哥急的,也就收起了幸灾乐祸之心,想了想,口气也改了道:“据姚老哥说,他是拿着山西布政使的手令到雁门抓你的,结果这老哥哥还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在雁门附近给你招兵买马,组织援军,可是,他一个文人怎么能找来援军?他也管不到边军,再说了,现在就是想招兵都没有,因为这时候整个九边的马匪啊,马户什么的都一窝蜂似的冲进草原打家劫舍来了,这来钱多块啊,谁还想着当兵?即便想当兵,想招安的马匪什么的,那也得等抢掠完了再干啊,要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发财,是刻不容缓的,因此姚老倌只能骑着他的小毛驴四处瞎跑却一个兵也没招募来。”看看吕汉强皱了下眉,陈亮赶紧将话拐入正题,“等我带着大队人马赶到雁门,可把姚老倌乐的都哭了,抓着我的马缰绳,连大营都没让我进,直接让我带着人马出关找你来了。”
“难为姚同新老哥哥了,也难为你了。”吕汉强轻声的道。
一个四品的知府,却为一个他本来该抓的兄弟,放下身段四处求告救自己,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兄弟情深。
而一个兄弟,从山西朔州,招揽人马赶奔南面平陆,再折返五台,再深入草原,这几千里奔波,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兄弟情深?
“好在你走过的路线特征明显,沿途那是一个凄惨啊,又有零零碎碎留恋草原的各地边兵可以打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