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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节

大唐马王爷-第9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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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爽因为替韩瑗私借上番府兵一事正在心虚,便想让房二牙疼一下。

    他对房驸马说,“房兄,你要大事不妙啊!郭孝恪和高审行,一个与你在休祥坊有天大的过节,一个与……公主有过节,他们可都要抖起来了!”

    柳爽走了,李愔来了,立刻从房驸马口中套出这些话来。

    蜀王对郭孝恪和高审行倒没什么矛盾,但不见得不能对此事稍加利用。

    总之李愔要的是结果。起因?事后那都是酒话,完全可以不予承认。

    蜀王李愔叫伙计添了杯子、加了几个菜,与房遗爱称兄道弟,又对房遗爱说道:“此事大不妙啊,房兄!”

    “怎、怎么不妙了?”房驸马问道。

    蜀王敲着桌子,“这两人都是西州出来的,原来一个是西州都督,一个是西州长史,又是连襟,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了。那高审行刨完了地,再将他与高阳的‘过节’详细说给郭孝恪听……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呀!”

    房遗爱低头喝闷酒。

    而李愔也低头,一看,也许因为归林居各处生着火盆,有些温暖如春的意思,这个季节里,地板上居然有只活臭虫!

    蜀王不动声色,伸脚轻轻踩住、又不踩伤了它,再伏身到桌子底下将它捏起来,趁房遗爱一个不注意,将不停挣扎的虫子扔到驸马的汤碗里,说道,

    “本王只是替房兄担心,高审行因为高阳的关系……倒是不大可能拿你如何。本王只怕郭大都督……唉!房兄,还是喝酒吧,喝热汤都恐怕要塞牙。”

    房遗爱闭着眼睛喝汤!

    李愔挑着眉毛、盯着那只浮在汤面上的臭虫,终于到了房驸马的嘴里。然后他看着房驸马皱着眉头、在嘴里辨别了一下,将东西吐了出来。

    然后这只受了委屈的臭虫,将归林居砸了个稀巴烂。

    当然,蜀王李愔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要动手的,而且还隔着窗子叫了底下两人的跟班上来。

    等万年县衙役们赶过来时,归林居只剩下个招牌了。

    许敬宗的难题就在于,掂掂哪头也惹不起,左边是房少卿,右边是御史褚大夫,中间还站着一位通情达理的蜀王殿下。

 第1346章 推波助澜

    归林居老板有御史大夫褚遂良的来头,如果他想学坏,那也是跺跺脚、整片坊区都乱颤的人物。全本小说网;HTTPS://。m;

    不要说他背后靠着朝中御史台的正三品首官,即便靠着个万年县不入品的捕头,如果老板要打砸普通的坊民,会有事吗?现在让别人砸了。

    只不过人家是做正经生意的,开着个幽静、典雅、上层次的小酒店,来的又都是有身份的贵客,上至老板、老板娘,下到掌柜、跑堂,见了人客客气气的,和气生财嘛。

    但若是有人敢在店中大打出手,砸东西跟不花钱似的,别说老板了,连伙计们都不干。

    也只能说,没见过世面的好汉,碰到了见过世面的好汉,总得有一方吃点亏。蜀王李愔、太府房少卿的跟班哪个不是精挑细选、身负着把式?

    归林居不但家什毁了,几个能上手的伙计也都毁了!房驸马酒喝多了,口中叫着,“老子是高阳公主的人,敢将老子怎样?”

    衙役们恭恭敬敬,“房大爷既然肯报家门,这就好办了,接下来便要计算归林居店中毁损、以及伙计们的医药,到时许太爷自会去找公主回禀。”

    此时,房二酒也差不多醒了,自家的身份在那儿搁着,也不容驸马放赖。

    再说还有一干亲见者、还有蜀王李愔在一边作证,万年县当堂记了详细案情,两方面都看过没有异议,许敬宗从中调停。

    许县令说,“无风不起浪,房少卿的臭虫……是个有力的物证,它可以证明房少卿没有无理取闹。但此时它也不知在纷乱中踩到谁鞋上去了,兴许逃掉了。”

    李愔说,“确有这东西。”

    许县令,“既然蜀王殿下亲眼所见,那便不会有差。本县的主意是,你们三七开——归林居自担三成损失,高阳公主府担负七成。买卖成了仁义也在,以后谁用不着谁?归林居和公主府?”

    归林居老板不干,“少卿又怎么了?比少卿大的官儿,他也须琢磨琢磨御史台的弹劾!我们有理走遍天下。要不你将汤碗里的那只臭虫给我摆出来。”

    许敬宗可不打算将这件案子闹到褚遂良那里去,此时褚大夫正在曹王府的喜宴上,弄不好,连满朝的大臣、和主持曹王大婚的皇帝陛下都知道了。

    许敬宗说,“二八开!不能再差了!别逼着本县这就带人去你的归林居捉臭虫,真捉到了,那便一开也不给你开了!”

    又对归林居老板私语道,“和气生财!”

    又对房驸马低语道,“褚大夫因为一个乞丐好悬没有丢官,少卿你可不要因为一只臭虫……”

    蜀王李愔针对归林居的暗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能够全身而退,亦是上策。因而也两边相劝。合解。

    八开,也是一大笔钱,双方立了字据,房驸马限期给付的话,县令也就不往上报了。

    但这大笔的钱怎么与高阳公主开口?

    在大街上,房遗爱看李愔,上次到永宁坊给郭孝恪赔罪,钱可也没少花,高阳公主一文未掏。

    可李愔说,“唉!本王连个正经的职事都没了!不然也就帮你几文。若是本王摊上此事,即便不敢让高阳伸手,那本王便去私底下找她认得的人……”

    说罢,蜀王殿下一身轻松的,说要赶场去曹王府给兄弟道个喜,走了。

    高阳公主认识的人,绝不会是那些租房子住的酸人……还须拿得出几千吊私房钱来,还得须无怨无悔的肯往外拿,拿了还不好意思急着往回要,这个人是谁呢……

    看把这个房驸马愁的!

    还得说许敬宗办案子麻利,一下子抓住了当事双方的心理。

    别看都气势汹汹,但一方是靠着远房亲戚,吓唬走卒还行,真惹到了公主府,这位远房亲戚会不会撒手不管?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别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

    另一方是因酒失了理,在家里又不怎么冲气,万一闹大了不但失了脸面,让陛下知道了,那便一个向着自己说话的都没有。

    钱也要掏,回了府兴许还要挨公主的收拾。

    这是两头心虚,因而这个二八开的案子,被许敬宗断得干净利落。等房驸马从县衙里出来、站在大街上发愁的时候,日头还老高的呢。

    ……

    在曹王府的喜宴上,皇帝看着赵国公、江夏王、以及御史大夫褚遂良的人走马灯似地进来出去,猜不出什么事。

    后来兴禄坊高府的家人居然也跑进来,趴到延州刺史的肩上耳语。

    不同的是,赵国公、江夏王、褚遂良三人,听了下人的回禀,虽然神色各异,但依然安坐着不动,而延州刺史却匆匆告退了。

    皇帝今日处置韩瑗和柳爽,只罚了两人的俸,他觉着不错。

    首先,韩瑗跟赵国公有扯不断的关系,拐来拐去的、同妹子新城公主将来也算实在的亲戚。

    柳爽又算晋王的舅子,晋王夫妇今日跑前跑后,居然谁都没替柳爽说过一句求情的话。

    皇帝也是有私心的,他自初二、与谢金莲发现韩瑗后花园的错处之后,选择一直隐忍不发,又不令王仁佑当着人回禀此事,当时便将此事中的所有关节都想到了。

    有时候,有些事想的好,可结果不一定好,按着皇帝极重军旅的作派,不将韩瑗和柳爽罢了官不能算完。

    这样倒是能严肃军纪,杀一儆百。但接下来,与韩瑗贴近的赵国公、同柳爽扯不开的晋王,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会怎么想?

    真要拿到桌面上来处置的话,皇帝和贵妃大年初二、便装跑到韩府去挣那三文大钱的事也是说不过去的。

    这绝对是失仪,谢贵妃弄的满身泥水,对皇帝的威严有损。

    而有人会问,柳爽的戴州司马不是你刚刚委任的?

    在这类事情上,金微皇帝更钦服于他的父亲,贞观皇帝。

    先皇就像一条扯不断的带子,将品性各异、目的各异、本事各异的文臣、武将,像串金刚钻儿一样串到了一起来为我所用,这才是真本事。

    而杨广动兵百万,数伐高丽,既削弱敌国、又削弱门阀的设想是不错。他的大运河想法不可谓不妙,沟联着南北,通畅着漕运。但此刻享受着运河好处的大部分人,当时还不是怨声载道!

    还有始皇帝建长城的壮举,谁敢说这不是个好想法呢?但百姓首先想到的是自家碗里的一日三餐,小媳妇天天晚上搂着丈夫,老爹、老娘一早一晚能见着儿子。

    还是那句话,想法儿好不一定收效好啊。

    皇帝宁愿慢慢来,不要让谁都适着自己,对百姓如此,对重臣亦如此。

    总之他没有走大砍大杀的路子,但目的同样已经达到了——让所有的人都意识到重军的必要。

    而皇帝此举,料想晋王和赵国公同样会记在心里的,居住在承香殿里的新城公主,也会领情的。

    君恩万重,要给的人知道才行。不然哪怕恩重如山,亦会有人心生不足。

    皇帝喝着酒,想到了郭孝恪,这人更是颗金刚钻儿。

    既然晋王殿下两次都请他不动,那么皇帝想再亲自去试试,但绝不会妄下诏命、强行委任。

    如果崔夫人在产前动了胎气,就连皇后和贤妃那关也过不去了。

    金徽皇帝出马,一个顶俩,如能让郭孝恪、尤其是崔夫人心甘情愿地同意复出,又不惹毛了皇后和贤妃,那才叫大本事。

    然后,郭孝恪出任夏州都督,皇帝这些日子的一篇大文章,才算有个最圆满的终章了。

    看了看时间,离着天黑也快了,皇帝打算去一趟永宁坊。

    不要大张旗鼓,那是以势压人、而且招人眼目。看来仍得是微服,即便说不下来,出府时亦不丢人。

    但这身行头——皇帝悄悄对谢金莲道,“一会儿,你和徐惠回大明宫时,将朕这顶金冠、黄袍包回去,莫叫人知道了!”

    谢贵妃同样低声问,“陛下!你这是又要去哪里?”

    华灯初上,曹王府贺喜宾客尽欢而散,大明宫禁卫们护送着两位贵妃离开了。大街上人流如潮,帝都长安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永宁坊公主府,府中卫士飞报家令高白,郭孝恪、高白及两位夫人脚不沾地地跑出来迎接,对金徽皇帝的这身行头大为惊讶。

    皇帝身着一袭青袍,头上匝巾,唯一显示他身份的,便是形影不离的那柄乌刀,而皇帝身边一个卫士都不带。

    在曹王府,皇帝要换这么一身行头也不算什么难事,在人流和夜色的掩护下、骑马从大业坊赶到永宁坊,只经过两个坊区亦不算难事。

    但皇帝的举动仍将郭孝恪惊到了,街上人多眼杂,皇帝怎么一个护卫也不带呢?但看皇帝却跟没事人一样。

    ……

    赵国公长孙无忌从曹王府散场回到府中后,马上找来报信的家丁询问,当他得知打砸归林居的人是房遗爱和蜀王李愔之后,微微皱了皱眉,问道,“知道此时两人在何处么?”

    伶俐的家丁回道,“知道,蜀王已回了吴王府,房少卿在通善坊的一间茶楼里与人见面。”

    “和谁见面?”赵国公问。

    家丁说,“老爷,是延州刺史高审行。”

    赵国公想到,方才高审行也是接到什么消息,这才匆匆起身告退的。

    他吩咐此人,“悄悄去茶楼,不要暴露形迹……”家丁无须国公再说,会意而去。

    通善坊,就在曹王府的十字街对过,这么说,房遗爱是有急事,想的也够周全,高审行只要出了曹王府的喜宴,迈几步过街也就到了。

    又有家人回禀,“老爷,万年县许县令求见。”

    赵国公想了想,许敬宗这个时候赶过来,一定是回禀归林居的事情,他不想见,涉及到一位亲王和一位太府少卿的烂事,他不知道才好置身事外。

    长孙无忌吩咐,“就说老夫不胜酒力,已然躺下了。你等许县令走后,再去请褚大夫过府来叙话。你便说,老夫请他品茶,醒酒,大约还有件趣事,要等他来听听……”

    只可惜呀,让个李愔这么轻易脱离了一件闹剧。

    赵国公想,这件事可不可以让它大发一点,把许敬宗平息下来的归林居漩涡搅起来、再将李愔卷进来呢?

    那你李恪救不救自己兄弟?

    不一会儿,御史大夫褚遂良匆匆赶到,两人凑头私语。原来褚遂良知道归林居这件事,一点都不比赵国公晚。

    御史大夫坐在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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