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4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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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语调轻快地解释道,“我来给刺史大人送衣物……和鸡汤,李大人可知老爷在哪里?”
李引道,“夫人,高大人一直在忙开荒的收尾事务,连长安都派大员下来视察,大人可能正在哪座山上呢,你可能找不到他……莫如由小人转交也行。”
崔氏微嗔道,“看你说的,让你代送你不乐意,这次我自己来了你又说替我送。”
“夫人误会了,李引岂会那样不知好歹!”
丫环在车里为自己辩解道,“李大人你打官腔,难道是我冤枉你过?!”
李引不说话,面露尴尬,夫人在车里暗捅了一下丫环让她住嘴,又对李引道,“李大人,连刺史也说过,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夫……夫人,小人一直尽心尽力专心本职,若有不足,还望夫人明示!”
车马进城,县衙在望,崔氏低声埋怨道,“挺大个人了,怎么不着急自己的事……若是有哪家姑娘嫌你职位低,就与我说……”
李引赤颜无语,眼睛里连血丝都看得到。他终于下决心道,“夫人,小人正好认准一位小家碧玉,拿不定主意,想请夫人移步给审看一下!”
崔氏又惊又喜,“那好,你这就领我去……只是这汤要凉了,”她说。
李引吩咐手下随从,“你去给刺史大人把这些东西送去,就说夫人一会儿就到。”
等随从走后,李引在前边引着马车拐向自己家,丫环问,“人已经住到你家里了,还要我们审看!”
李引说,“你多话了,是我隔壁人家,不请夫人去家里,你说要去哪里呢?”
三拐两拐,他们到达一座小小的院落,门楣不高但内外整洁,崔氏和丫环随着李引进去,屋子里同样干干净净,陈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李引请夫人坐,但没有个合适的地方,夫人就坐在他床上,马上对丫环道,“被褥有些潮了!就着外面太阳好,你把李大人的被褥拿到外面晾一晾,”
又问李引,“你还愣着,人在隔壁怎么不去叫来我看看!”
李引站着没动,“夫人问得急了,小人才胡乱说一个搪塞,但那女子……小人确属看不入眼……。。莫如算了吧。”
崔氏听了,心中竟然暗舒了一口气,嘴上说,“我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见见。”
李引只好出去,好半晌,身后跟着一位怯生生的女子再进来。
她躲在李引的身后不敢露头,崔氏笑着道,“怎么不站出来说话,不然我将来准备的喜礼要送给谁呢?”
她这才移步出来,脸上皮肤有些粗糙,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在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来。
黔州剌史的夫人不论是身份、还是华美的样子都把她惊到了,她看不出夫人有多大年纪,而自己在她面前简直无地自容。
崔氏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她,更让她手都没处放。夫人说,“……年纪大了些……”
李引道,“她十九了。”
夫人尴尬,自己比她大了二十岁,居然说人家年纪大,她感觉心里怪怪的,连忙往自己的衣袋里摸,都摸遍了也没什么值得送她的东西。
她问她姓氏、问她家中人、问她女工,女子一一答对,崔氏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对她说,“女为悦已者容,你要收拾一下自己了,再说李大人将来要出入官场……”。
她向着崔夫人施礼,想马上要逃跑似,夫人向丫环道,“你留下来,晚上时好好教教她怎么施粉描眉。”
丫环在外面晾完了被子,是回来取褥子的,闻夫人言只顾着去卷褥子。
夫人站起来,等丫环再出去时,床板就空了。崔氏站在那里,不去看那个手足无措的女子,却瞅着李引轻轻叹了口气。
李引陪着崔颖一个人出来,上车,县衙里果然不见刺史。夫人对李引道,“我要回府了。”
李引在后边骑马跟随,崔氏让他回去也不回去。丫环被夫人强行留下,晚上连家他也不能回了。隔壁的女子是李引临时拉过来的,他费了好大劲才让她家里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车子路过一条小巷口,崔氏往车外看,她看李引派去送衣物吃食的随从,正空着手从一座院子里出来,她们给老爷带来的东西不见了。
她说,“老爷原来在这儿!”
她叫车停下,叫住那个随从,他有些手足无措,“夫人。”
“东西呢?老爷就在这儿?”
他略带慌张地说,“不不,刺史大人不在这里。”
崔氏已经下了车,往巷子里走去,径直进了那间院子。随从在后边亦步亦趋,“夫人,刺史真不在这里。”
但是,崔氏已经迈步进屋,有一位眉目闪烁的、二十上下的女子紧张地不敢抬头,崔氏看到她们带来的东西——衣物、盛鸡汤的罐子——都摆在那里。
随从道,“夫人,小人找不到刺史大人,就先把东西带回家来了,总之最后一定给大人送到。”
在院外,崔氏看李引,但李引却不看她。崔氏回头看看笑道,“认差了!跑到你手下家里来!”
李引送崔氏上车,崔氏道,“我想再去盈隆岭看看,李大人陪不陪我去?”
“那小人再去叫些人。”
“不必,李大人陪我们去就行。”
李引骑马在车边跟随,他们出了都濡县城,沿了山路往盈隆岭走,一路上车里车外没人说话。
在岭下,夫人对车夫说,“你在车上等我,我和李大人上去说两句话。”
李引跟她往岭上走,在她的身后,李引只敢看自己的脚前,不敢去看她的背影,因为她那一步一步迈得婀娜、专荡他心魄。
在崖顶上,夫人往岭下看,此时的盈隆岭没有了树木,岭下一望无余。她们来时乘坐的马车只露个顶子,小的像半只放耳环的匣子。
在李引的惊讶中,崔颖走到悬崖边,然后蹲下去、坐在那里,把两只脚悬空荡到崖外。李引全身僵硬,不敢离她过远,也不敢伸手拉她,“夫人,这样太危险!”
崔氏道,“如果我这就跳下去,李大人你是拉不住我的。”
第794章 你的身份
李引结结巴巴,往崔氏方向伸着手道,“夫……夫人,你不可以,你若有个闪失,我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抵不了罪孽。(全本小说网,HTTPS://。)”
“你是担心一个人陪着我上了悬崖,不好与刺史大人交待么?”
崔氏说着,用脚后跟抵住崖壁,将上半身往悬崖外探去,“有多深呢?看不到底下的潭水……”
李引终究不敢伸手去抓崔颖的衣服,黯然道,“也罢,夫人如有不测,李引只好也纵身一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崔氏坐直了身子,扭头望向他,“李弥,我谢你两次救命之恩,不会害你的……年轻时我骗过你,那是我少不更事、又是替我们孤儿寡母着想……你也莫要再记恨。”
李引的身子一颤,崔氏又道,“如若你心还有不平,只管说出来,我不须你动手……你自拉了车夫回去,把高审行叫来。”
“如何?”李引问。
“很好办,等他登崖后,我往下一滚也就是了。”
她说得轻轻松松,像说着别人的事,但在李引看来,句句如同炸雷。他知道李引的身份瞒得了任何人,唯独瞒不过崔颖。
自在山阳镇出来后,他就确认崔氏已经怀疑到了自己。但他还是一路往黔州来了,李引曾想过她可能大喊大叫起来,那他就束手就擒,绝不逃走。
“夫人,小人的过去虽然有过些辉煌,实是不堪之至。自老师父教训后,那个如蝼蚁之人早已死了,从此再也没有李弥,只有个李引在此!”
夫人不起身,坐在崖边上抬头远望,她现在真的没什么可牵挂于心的了,女儿们找到了归宿,又都有了孩子,有个叱吒风云的丈夫保护她们。那么自己这一生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因为我以前骗得你好苦,所以,今天你骗我一次,我没有资格计较。”
李引说,“夫人,我不敢骗你。”
崔颖独自笑了一下,说道,“刺史大人的去向你本来知道,而且你有意中人之说也是假的,那个女子怎么与你般配……你只想借此将我引到自己家去,好让你的随从给刺史大人送信,这还不算骗我么。”
李引欲替自己辩解,但终于无话。他不想崔颖看到高审行与其他女人鬼混的场面,不想她为此伤心。
夫人说,“但我知道你是好意……细想起来,高审行贵为刺史,也是不堪得要命,我不该与你说这些……高峻虽然三妻四妾,但他有一个算一个,对哪个都没有欺瞒。像高审行这般行事,我敢说他一次也没有过,比他父亲也强上百倍了。”
她拍拍身边的崖石,示意李引也坐下。
李引毫不迟疑地坐了下去,像她那样把双脚也伸到崖外的凌空里去。
崔氏道,“我们不说他了,我只求你也找个意中之人,娶妻生子。不是有句话……不孝有三……那么我这不堪的一生也算没有遗憾了!”
“夫人,你不必对刺史的所为动气,男人有几个不这样。”
“郭孝恪父子不这样,高府中除了高峻也没有人这样,其实连高峻也不这样……你也不这样。”她恍然道,“我在说你,怎么又岔到他身上去了。”
李引道,“不是所有的树都该有种子,夫人还记得这段悬崖上的两棵小桕树吧,它们就没有留下什么种子。这不怪别人,只怪它们不该生到这处地方……怪不上别人。它们的使命就是顶住那块圆石,不致滚下去伤人。那么,它们一生虽短,也没什么遗憾了!”
夫人想说出在刺史府花圃中的树苗,但她没有说,只是略带恳求的语调对他说,“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那个小丫环眉眼不错,又有意于你,一会你即回去,与她好好说说话,也许这把锁也就解开了。”
丫环此刻正该在李引的家中,而隔壁女子大概也不在她的身边。李引说,“小人生来一根筋,夫人不必再想我的事……只愿夫人此生平安,无灾无厄便好了。”
李引看到崔颖也没有寻短见的意思,心里也就放松下来。
他对崔夫人说道,“李弥有许多对不住夫人之处,不论夫人有多么恨我,今天机会难得,索性都讲出来,那么今天的李引才算是李引了。”
崔氏知道他要说以前的事,但此时她内心的期待已经不那么急切,听他讲下去。
李引说,夫人的兄长……崔氏想起那个英武爽朗、英年早逝的哥哥……夫人的兄长与我同在阵前杀敌、情同手足,但李弥却无意间在乱军中射杀了他。李弥心负愧悔之意,却不敢承认。因为此事一传出去,便会被人叽笑、他的军旅生涯也就断送了,不能再建功立业。
等李弥到达丹凤镇,看到老员外和他的女儿时,他内心的愧疚之意也就达到了极至,员外痛不欲生,小姐哭哭啼啼,一个完整的家散了!
崔氏道,“求你莫再说他们了,已经做古的亲人,何苦再惊扰了他们!你救过我,那就一笔勾销罢。”
李引道,“柳伯余也是李弥的好友,他也是李弥射杀的,而且是故意。”
崔氏道,“我早知道,不必说了。你是因我,那么我也间接害了他……但我替他抚养了一个女儿、再寻到了一个女儿,两下扯平了。”
她问,但李弥为什么要害侯将军呢?
“李弥自入世,便自恃心机过人,但此时在大非川,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李弥了,他知道射杀柳伯余是个什么罪过,因而他把此事嫁祸于侯将军。”
侯君集射箭不好,他身边人人皆知。
“李弥偷了侯君集一支箭……让侯将军以为,柳伯余是死于他的手中……当时侯君集相信就是这样。”
崔氏问,“柳伯余……李弥怎么看他?”
“他……是个英雄!”
“哼,凡是与我沾边的人都是英雄,高审行也是英雄是不是?那我谢谢你了!”
李引面目扭曲,内心如焚,坐在离崔夫人两三尺外的悬崖上再也说不出话。崔氏扭头看他,见他脸上又满是泪水、盖过了那道疤痕,又从下颌滴滴嗒嗒流下去,也不动手去擦。
她心一软,“莫再想了,熬日子吧,你看天不是又黑了!”
盈隆岭上一片暮色拢罩,风也大了。
崔氏把腿收上来要起身,发现脚已麻了。李引已经先一步跳起来,过来扶住她的胳膊,拉住她退回到悬崖里边来,“夫人,小人送你回去。”
崔氏的脚在地下一点一点的,酸痒难当,抓了李引的手不放,一步一步地捱下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