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3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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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少卿道,“李兄,那么你辞了江夏王,江夏王就忍心放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607章 阴差阳错
李弥道,我跟随王爷南征北讨,感情已十分的深厚,王爷当然是极力挽留。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只是在下去意已绝、无意官场。王爷无法,只是说,从此江夏王府不设长史。
宗正少卿樊伯山以手击掌道,“太好了!等完了台州之事、回长安复了命,我一定要亲去西州一趟,非要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李弥问道,“不知樊大人台州何干?可否相告呢?”
樊伯山此时已知无不言,“承乾殿下在黔州离世之后,皇帝陛下十分痛心,要宗正寺访查故太子妃苏氏的下落,本官这是正要往台州找她的父亲——台州刺史。”
李弥道,“八成不会有消息,大人还莫如去黔州才是正理。”
樊大人道,李兄见多识广、走南闯北,而在下正为此事为难,李兄浪迹江湖也未尝不可,只是埋没了你的大才了!如果李兄不嫌弃的话,可否随我一同去台州,在下敢不待以宾客之礼!如若李兄有心回归官场,那么在下也许还能……
李弥道,“只怕此事万一被江夏王知道了就不大好,岂不是在下十分的不识抬举。”
樊大人的手下道,“我们不说、不张扬谁能知道?甚至李大人还可以换个名字……”
李弥笑了,“是不是从今以后要叫在下李尔呢?只是又与道家圣祖李耳重音了!不好,不好,就叫李引如何?”众人鼓掌说妙。
几天后,他们到了台州。刺史苏亶听说是宗正寺来人,吓得慌忙迎出来,以为是大祸临头。听了樊大人的来意,苏刺史才咳声叹气地道,“不肖之女、不肖之女!相夫而夫有祸事、教子而又无子,哪里敢再见我的面!见面也要打出去!”
对苏刺史的态度,樊大人十分的看不下去,但又不好说什么。数言过后,他不理会苏刺史极力的留饭,执意跨出门来。
李引一出来便道,“樊大人,在下建议即刻转道,也许踏破铁鞋,那位故太子妃的踪迹,在下已经有了个眉目!”
樊大人道,“难道是去黔州?”
李引道,我们可从黔州路过,但是最终得是去雅州、甚至是去西州。在下曾在雅州见过一位女子,面目上与这位苏刺史竟然有三分相似。我们如果现在赶去,也许此事就水落石出了!
樊大人想起了侄女之事,对西州一词极是敏感,“怎么还要去西州呢?”
李引道,“此事容在下卖个关子,我们到时再说。”樊大人以手加额道,“那太好了,我得李引,真是老天相助!”
不管怎么说,自己心里的两件大事竟然一下子都有个眉目,寻找侄女之事自不必说,而寻找苏氏一事本来是水中看月,现在也有了具体的方向,他岂能不高兴?
当下,这一行人快马加鞭,多行少宿,文官出身的樊伯山也不嫌累,总嫌跑的慢,恨不得一步跨到雅州去。
在经过鄂州时,江面上密布的艨艟巨舰密密排布、桅杆高耸入云煞是壮观,而在李引看来,心头一阵一阵的刺痛,这一切再也与他无关了。
他被李道珏的人押到半途时酒已醒了,镣铐加身、如坠雾中,囚车在山道上颠簸,把他的心都颠得凌乱不堪。
王爷看过了李道珏的信,看过李道珏和高峻等人在供状上的签名,半晌无语。
李弥以为王爷当时要砍了他,谁知李道宗在深思熟虑后对他道,“李弥,时运之说,妄谈者多,其实都关乎一心,好心好报啊!你命债太重、心术不正,一死已不足以惩罚你……你救过本王,本王杀你便有恩将仇报之虞……你滚吧,去找个没人识你之处,每日里打鱼贩虾、苦熬光阴!再敢人前露面,让我知道了便是你的死期。”
王爷痛心地说,从此江夏王府没有长史!他不给李弥一分一文,将他赶了出来。
由死及生,李弥已心如死灰,从此只想着终老乡野。什么长史、地位,都与自己无关了!什么干妹子、崔颖,只是神话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
他变成了一只偶尔仰望她们的蝼蚁,而她们低下头、都看不到自己每日里跋泥涉水、为了三餐而忙。如果能够攒些银两,娶一位普通的农家女子相伴此生,便是不大容易达成的目标。
谁知阴差阳错,他成了李引。
所有的愿望如野火烧过的离离之草,二月一到,就再度发芽了!在雅州,他看到过西州别驾的那位“八夫人”,与台州刺史苏大人一比对,越发让李弥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也姓苏!而高峻也是从鄂州经黔州才到的雅州,这真是太巧合了!
如果是高峻这小子胆大包天,敢私娶了故太子妃去西州,那么他便是一颗砸不烂的铁豆子,也禁不得长安的雷霆一击。
那么,所有的旧怨都可以一锤定音了。他想,高峻不倒,自己永无出头之日,李引也一定不行。高峻便是自己重回上层的唯一一块拦路石,挡住了荣耀、挡住了地位、挡住了崔颖……
他对樊大人说,“我们不在鄂州住宿,赶路要紧。”
这话正合樊大人之意,他只是派了一名手下带了信件、由汉江返回长安报告自己下一步的行踪,而他带了剩下的人继续西行,江面上林立的船桅很快被他们甩在身后。
龟兹城下,高峻和郭待诏留下九名护牧队巡视丝路,而待诏带了十位骑兵、高峻带了十名快弩手继续西去。其他人赶了马群、护送着驼队、女仆回西州去。
对于为什么这样安排,高峻与郭待诏分析:他进了龟兹城一趟,发现城中的居民并非多么友好。而苏伐暂时表示出来的友善——又是送骆驼、又是送的女仆,只不过是看在郭都督陈兵焉耆的缘故。
苏伐身为龟兹首领,敢于出城乔装试探、恃仗武力,康里城的手下被人教训也能隐忍,只能说明他不想坏了更大的事情,其心必异。
在这种情况下再拉了行动缓慢的马群去他后方,将来对西州来说就是个包袱,而在龟兹身后建立牧场就更不合适了。
疏勒那个地方虽说与大唐交好,但毕竟离着西州太远,一座没有足够武力做后盾的牧场,一定会招来龟兹的不满。而且在疏勒方面看来,牧场就是个引火的所在,弄不好还会让疏勒的态度变得不明朗起来。
因而,高峻决定由他与郭待诏各带十人,去疏勒一趟,既可看看地方风土人情、山川地势,做到心中有数,又不必给疏勒方面带去多大的压力,同时也传达一下西州维护丝路的决心。
二十二骑,沿着赤河向西。
第608章 二十二骑
龟兹到疏勒,一千五百里。(全本小说网,HTTPS://。)
赤河由葱岭流下来,自西向东横贯大漠,沿途滋润了数不清的大小绿洲。丝路北道、也就是目前的中道,它所紧紧依傍的赤河,让那些长途跋涉的商旅、驼队,在面对着浩瀚的沙漠时,脚步没有一丝的迟疑。
赤河宽阔而弯曲的河道,白天时宛如一条黑带、而夜晚时反映着天上的银光,沿着赤河走,便不会迷路。它连接了葱岭上的乌孜别里山口,西域来的胡商只要过了马鞍形的山口,踏过大片红色的、条带一般的山岩路,再过了疏勒,那么赤河就会陪伴他们漫长的旅途。
一路上,高峻与郭待诏纵马飞驰,遇到了不少或大、或小的商队。他们操着各种各样的口音、驼了各种各样的货物。但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山口解封了,三月便可到达繁华的长安。在这座举世瞩目的大都市里,有数不清的商品等着他们驼回来。
郭待诏从这些商队对他们充满了善意的招呼声中,就已经再一次体会到维护丝路的意义。他们打的是大唐西州的旗帜、和大唐天山牧的旗帜。旗帜会告诉他们,大唐的力量在丝路上无处不在。
他们离着疏勒还有一半的路程,夜晚时,郭待诏和高峻让二十几个人在赤河边宿营。他们知道这些商队马上就要经过龟兹,郭待诏问高峻,“兄弟,你说我们留在龟兹的九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高峻自信地说,“绝对不会,我断定,只要有事,这些人跑的比兔子还快……他们没事还想早几天跑回西州去呢!那些女仆的手里可都牵着看不见的线呢!”
不过,这正是高峻所希望的,如果事情真到了需要这九名护牧队出手的地步,那么西州也就该出兵了,他相信目前的时机还没有到。
高峻有个打算,他回去后便组建一只精干、而且战斗力不俗的巡逻马队,就像现在一样往来于丝路之上。他对郭待诏说,“我们不睡觉了,连夜赶路!”
月光之下,二十二骑再次飞驰起来。
在长安城里,皇帝已经给江夏王李道宗发出了诏令,让他已经完工的百艘大船沿江而下,在江南广购粮草、沿海路送到辽东城去。
上次伐高丽后,辽东并未留下过多的守备力量,但是盖苏文一点动作都没有。那里一片安静,仿佛冬天还没有过去。
皇帝想,难道是上一次就把他打怕了?按着皇帝的理解,上一次盖苏文丢了不少实地,但是有生的力量却没有过多的折损,他不会罢休的。皇帝下令缓慢地、以不易察知的速度增加辽东的军力、并且马上开始屯积粮草。
剑南道裁并军府、合并郡县为他省下了不小的开支,他认为这个做法在全国都是有推广价值的。他的父皇——高祖皇帝划一片地方、设个郡就封官的做法在当时是有意义的,但不是永远正确。
现在包袱越来越大,早晚有一天大唐这架机器会不堪重负,无所事事的无能之辈太多了。自魏晋以来,门阀之害根深地固,几大姓崇尚虚名、窥探私权、私利,自感优越却又不思进取。随着社会的稳定,这种思想也有向着军队渗透的迹象。
不得不说,派高峻去剑南道这步棋居然又走对了,皇帝需要这样的人。现在剑南道、西州无事,西方安定,只要盖苏文再敢咳嗽一下,他就再伐高丽。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皇帝大事思毕,想起来高审行送来的那架蝴蝶琴,于是他吩咐取琴,要亲自试试。
这架琴他已听过一次,琴音铮而不噪、连绵不绝,按着那些正直、而缺乏变通的御史们的说法,有着不同寻常的象征意义。
对于音乐,皇帝以为就是以情为乐、兴致到了弹拨几下助助兴罢了,完全不可看之过重。御史大夫杜淹说,“陈之将亡才有《玉树后庭花》、齐之将亡才有《伴侣曲》,闻之令人悲泣。”皇帝不以为然,这未免把那些乐伎们看得太高了,你唱升平就真的升平了?
国之兴衰,未必由此。而在于民心、国策也。
就象现在,皇帝要弹蝴蝶琴,只是大事决定以后的消遣,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
在这样半夜的时候,太乐署值班的只有一位从九品下阶的乐正,是个主管调钟律的。乐正闻讯飞快地从乐器库将琴搬过来。但是他不擅长这方面,一边指挥着两名手下侍候着,一边内心里有些忐忑。
乐器分为八音。“金”指的是编钟之类;“革”为各类鼓;“丝”为琴瑟、琵琶;“竹”专指那些箫、管与笛子。此外还有土、石、木、巢共八类。
而这架蝴蝶琴有弦,而且还不少,正该归入“丝”一类。但它却有两只槌,似乎也可以归入到“革”类里。为此太乐署那些专业的官员们正在讨论,该把它纳入哪个类属中。
皇帝拿起了两只琴槌,饶有兴趣地问这位乐正,“朕就这么敲就可以了吗?”
从九品下阶的乐正满头大汗,他业有专攻、只晓得编钟,不晓得蝴蝶琴。若不是皇帝半夜想起敲琴,也许他几年都没有机会单独面对这位皇帝。
皇帝安慰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就是个乐子而已,不行你就回去睡觉,朕敲几下就算了。”乐正不敢走,还在边上侍候着。
说着,他自行敲击起来,一阵同样悦耳的琴弦声从他的手下飘飞出来,只是不成个韵律。敲了几下之后,皇帝的兴趣就转移到这架琴的构造上来。
他伸出手去,沿着这架琴扇面一样的音箱去摸索。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叭嗒”一声,琴箱侧面有一只两寸半见方的小门儿弹了出来,露出里面的空腔。
正好可以把手伸进去,皇帝这么做了。里面空空如野,他在琴箱里摸到了三根竹制的支柱,两端顶住了琴箱的上、下箱面,是用来支撑着空腔的。又摸到一根,不同的是这一根似乎不同于另三根,它可以旋转。
随后皇帝的手从里面抽出来,捏着那根被他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