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2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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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在辩认着,有些可惜地道,“都头……我大概猜出来你的意思了……只是,这两个女人就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
王仁道,“都头,那个小些的支支愣愣的可能不好摆弄,万一弄个不好我们恐怕连命都丢了……可是那个大些的,往深山里一藏,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为什么不……”
“你懂个屁,不知道除。恶。务。尽的道理?万一让她跑了的话,我们焉有命在!那个姓高的还不撕碎了我们喂狗?别以为他办不出来。”王仁便不说话,马车继续颠簸。
柳玉如和樊莺在车里听了,两个人一起无声地落下泪来,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西州再也没机会回去,高大人那些人也再见不到了。
看样子释珍和王仁根本就没安好心,两个人悲从中来,想开口大骂,但嘴巴却都被堵着,连骂也骂不了。
最后,马车终于停下,夜风渐起,偶尔拂开车帘,把一丝潮湿乎乎的冷气吹到车里。释珍对着车内说道,“两位夫人,对不住你们了,在下也是身不由已。不过此处山高谷深,也不会有什么人常来打扰两位夫人,倒是个不错的安身处。”
王仁仍不死心,对释珍道,“都头,反正她们也跑不得了,这里再无外人,何不听听她们怎么说呢?万一有人回心转意的话……岂不是……”
释珍“哼”了一声,并没说反对,老马夫在远远的地方牵了两匹马也不上前。王仁颠颠儿地跑过来,掀开车帘,只把柳玉如嘴里的那团布扯去,“柳夫人,有什么话你就说,也许会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你可得千万把握好了。”
第395章 反唇相讥
高峻从陷阱中爬出来,并不见方才的那个人,却见在炭火的嘴里叼着根野藤,他就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全本小说网,HTTPS://。)他想象不出那个人是什么来路,牵起炭火往山头爬。
这面山坡几乎直立起来,但是在恍若无路的时候总有下脚有地方,看来平日里也有些人从这里上下。
不过,天上的月光再也看不见,站在半山腰上似乎能感觉到风中的水气,莫不是要下雨了。正在发愁,他猛然听到在头顶斜上方不远的地方有个女子在呼喊,似乎喊的是“高大人——”
他原来因为耳边的风声听的并不确定,耳朵一竖再听,这次居然是两个女子的喊声,而且听的更清楚了,一个是柳玉如,一个是樊莺。
他精神一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听她们的喊声就不大对劲,加之喊声中夹着极度的悲愤与绝望。高峻再想仔细辩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回忆着,好像声音是从左上方传来的,但是那个地方怪石突兀,炭火根本上不去。
他在原地找棵小树,先把炭火拴在这里,手托了它的下颌,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炭火的前额示意它别叫。随后只身提了乌刀,往左面更加陡峭的山崖上跳过去。
王仁一拿下塞住柳玉如嘴里的布团从车辕上跳回去,柳玉如深深地吸了一口冷风,一张嘴先喊的就是“高大人”,也许这就是她今生最后一次喊他了。为着不让樊莺有这个遗憾,她喊过后一歪头,又把樊莺嘴里塞的东西咬下来,樊莺也喊。
释珍有些气极败坏地冲过来,冲着二人喝道,“再喊,马上就把你们连车带人推下悬崖去!”
王仁听了也上前道,“你们这样喊有什么用?这里是离着当阳县衙几十里的深山,前后都无人烟,又是这样的时候,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你们还是有什么话尽量说说,免得此生有遗憾。”
柳玉如和樊莺喊过之后,四下里一点人声都没有。柳玉如说,“遗憾是一定会有的了!就是我们自从与高大人在西州分别,到死也不能见他一面……”说着就哽咽住了。
樊莺道,“要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我们姐妹是死在谁的手里。你说你是王达我们却是不信的,王达我们姐妹都见过,他再怎么说也曾经是一位西州的别驾,岂会做你这样下三滥的事情!说,你到底是谁?”
西州别驾一词似乎深深地触动了释珍的内心,他站在那里,目光越过马车前边黑洞洞的悬崖,看到无限遥远处,缓缓说道,“今天王仁在这里,我也不介意对你们说说……我就是王达,错了管换。”
释珍道,“还说什么别驾,我多年的打拼,竟然全都毁在了高峻的手上,这也是我大意了。他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像个过街的老鼠,若不是碰到一位高人,今天王达就站不到你们的眼前了!”
柳玉如哧了一声,轻蔑地问道,“那么我就有些信了,因为王达那人的的确确不怎么光明磊落。他背地里写诬告信送去长安,想致我家高大人于死地,这正是咎由自取,哪知法网恢恢……你真是活该!”
樊莺也不屑地说,“一个别驾,以前有哪个县令敢在你的面前挺过胸脯?你却放着好路不走,非去害人。弄得自己跑到一座偏僻的小县来给人做都头,别驾侍候县太爷,你不觉得脸上抹不开么?”
随后又说,“是了,也没什么抹不开的,反正已经换过了面皮,谁又能知道你原来是谁,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柳玉如接道,“正是,不过你的老底这一下子又都让我们听到了,我们死了不打紧,但是你这个狗腿子却也知道了,小心他出卖了你去邀功请赏!”
王仁一听,不由得在暗处去摸腰间的刀把。看看王达似乎已经看出这对姐妹有着挑拨的意思,并未在意自己,先把紧张的心松了一松,但是心中就加了戒备。
释珍听了并不生气,说道,“你挑拨个什么劲儿?今天的话说过就不算数的,就让谁去告,县太爷是信他还是信我?反正你们也快赴阴曹了,与你们讲一讲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樊莺道,“我们女人说过的话还算,你就先不算了。你快些不要讲了,啊呦,可别让我们姐妹污了耳朵!一会我们还要去地府里听鬼叫,估计那也比你的话中听!”
柳玉如说,“妹妹这话我信,估计王达那个小人坏事败露之后,恐怕连在家乡教个私塾都没有人敢聘用吧,不把人家好孩子给教唆教坏了?”说罢,二个女子在车里哧哧而笑。
王达此时也生不起气,只是哼了一声说道,“还真是让你们猜对了,我回到家里,真是想着去教私塾的,那些土包子们却不识我的才学!我愿意做么?做个都头不比那个强上万倍!别驾有什么了不起,这里照样有人对本都头惟命是从!”
柳玉如在车中说,“王都头,你不要费话了,不要误了我们姐妹赶路,只是临走前想听一听你是怎么换了脸皮的,可不可以对我们说一说?”
樊莺道,“这还用听?瞧他那副黄巴巴的样子,一定是把脸浸到了猪粪里沤出来的,姐姐我不要听,听着恶心!”说着一个劲地冲着柳玉如使眼色。
王达和王仁是站在马车的另一侧,夜色这样黑,如果有一人哄住他们,另一人由另一边下去倒可以一试。
但柳玉如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动身,王达似乎极想说一说此事,便道,“说说又怎么了,有一位高人就会此法。他得了我的重金,便对我说,人要想改变容貌并不难,简单的是改变一下服饰、发式、或是多吃少吃让自己人变胖变瘦,或是吞炭什么的让自己人嗓音改变,谁又能认得出来?”
樊莺说,“我不信,不蒙一张人皮面具是不行的,不然脸上只抹了颜料,像今晚这样的天气,恐怕一下雨,到家就全变回来了。”柳玉如也点头说是。
王达笑道,“高人之法你们哪里知道,蒙个面具也不行的,要不要每天洗脸?要不要像我一样每天面对着衙门里的大小官差?”
樊莺道,“你要脸做什么……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有那么一些想听听了。和姑奶奶说说,是怎么变化的。”
第396章 宝刀歌谣
“反正你们也算是将死之人,我就满足你们这个要求吧,”王达说,“这位高人对我言道,“人之面貌关乎内心,所谓的相由心生,每天总想些阴谋之事,那一定会在容貌上表现出来的。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樊莺接道“这是不假,我就知道我柳姐姐每天都是想的善良事,不然怎么会这样好看,可是王达你就不同了,总想着害人”。
王达不理她,接着说道,那位高人说,易容不简单的。要想彻底改变相貌,就要从五脏上下手,只有改变了人的五脏,那么五官面貌是再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的。
他给我服用了独门的药物,重在改变我的肝和肾,比如有一种药物就是由牛骨粉和鲶鱼骨粉、再加上硝石等矿物制成的。吃下去以后肝和肾如同换过,脸色就这样黄了。而且人也消瘦下来。
“你的肝肾都不行了,一定生不如死吧?”柳玉如关切地问。
不知怎么,这句话刺到了王达的心尖上,他有些声色俱厉地吼道,“你还说!不是生活所迫,谁会做这鬼事情!”
王达痛苦地想,相貌是改变了,但是他原来一直引以为傲的胡子也没有了。因为肾气受了极大的损坏,他时常腰疼,于房事上更是废人一个。此次他被中书舍人王前明使着手法送到当阳县来任都头,王达的一妻一妾谁都不随他来。
他恨恨地说道,“人谁无恨,我王达眼下什么都好,只是再无力亲近女色,如此大好的光阴就这样一天天流过去了!这都是高峻那小子逼的……我忽然改变了主意!王仁,你去看一看,这两个女子你要哪个,我送给你了!”
王仁惊喜地问,“都头,这可是真的?”
“当然,我说话算话,我劝你还是要那个大些的稳妥一些。去说说吧。”
王仁听了立刻伏身到车辕上,掀着车帘去看,看到柳玉如和樊莺往一边靠着,谁都不瞧他。“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成了此事,我就不做这个捕快也是可以的,我要带了她隐居在南阳,在丹江口做个本分的渔民,捕些白鱼、糖蟹过活……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腰上传来一阵无法忍耐的剧痛。
他扭身看到了王达有些扭曲而狰狞的脸,一把刀正插在自己的腰眼上,“释都头……你这是……你真……”他倒了下去。
王达踢了踢脚下的王仁,他仍在那里痛苦地扭动,“你小子,我一个前别驾都无力得到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得到?你知道得太多了!怪不得我。”
车内悄无声息,他知道这两个女子已经吓坏了。他不理睬她们,抬眼去找那个老而聋的马夫,他也不能活着。但是,王达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王达先在王仁的身上再补几刀,他已经一动不动。他拖起王仁,把他拉出去几十步远,然后用刀在一丛灌木后边掘个坑。他要把王仁埋起来,然后再来处置这两个气人的女子。
半个时辰过后,他把王仁埋好,又在埋他的地方砍了些树枝堆在那里,然后才回来。马车就停在悬崖边上,只要把车往悬崖底下一赶,他的差事就完成了。
他走到车边,说道,“两位夫人,已经起风了,看来一场大雨就会给你们送行。它会冲去一切的痕迹,也许以后会有人找到你们的,那时一定会相信你们是醉酒驾车,误入深山,迷而不返,坠入悬崖。我就接着做我的都头去了,你们毕竟不是高峻,遇到我算你们倒霉吧。”
他掏出一只铜酒壶,先喝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酒全都洒在车篷子上,“这就更像了,一股酒味儿!”他拿起了马鞭子,“还有什么话吗,两位高夫人?”
樊莺在里面催促道,“啰嗦什么,我都等不及了!”
王达冷笑着挥鞭打马,那马哪里敢动,面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它的四只脚一个劲儿地往后使劲。王达气急了,抽出刀在马屁股上狠刺一下,它受惊一跳,拉着马车隆隆坠下了悬崖。
马车掉下去的瞬间,一道娇小的身影由马车上跳下,稳稳地站在王达的面前。他惊讶地问道,“你、你……”
那人身上再无绳索捆缚,正是樊莺,哼了一声道,“你磨蹭个没完,柳姐姐在那边已经和我家高大人说过好一阵子话,却让我在这里听你啰嗦!”
“高大人,哪个高大人,他不是在西域吗?怎么会到这里?哦……我知道了,你丢下了柳玉如,自己跳出来了,看来人都是怕死的。”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后退,往那两匹马方向挪动脚步。樊莺既然能跳出来,他就不是对手,而且当阳县也不能回了,他得跑。
樊莺站在那里不动,看着他冷笑。他瞅个机会撒脚就跑向两匹马。人到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