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魁首-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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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个年轻士子从人群里杀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议程表,表示有异议。
林卓微诧,“这位兄台,敢问有何见教?”
“这个,这个不大对吧,这是林公子亲自定下来的么?”这个士子有点儿紧张,说话磕巴了。
林卓听到这里,回过点儿味,莫不是一不小心遗漏了哪位名家大能,“这份议程在下的确曾过目,兄台不必避讳,若是有所疏漏,请尽管明言”
“不,不是,不是”士子脸庞涨红,连连挥手,“在下仰慕林公子久矣,多有效仿之心,却见这份议程上,蜀中前辈才子云集,却独独不见林公子,是以唐突,还请林公子莫怪”
“嗯?”
“唔?”
“啊?”
……
各种异样的惊奇的声音响起,显然大家都很意外,毕竟这个青城山大会主角就是林卓,他登台演个讲什么的是理所当然的,也就没有太注意,谁知道,这么拉风这么强大的吸粉机会,林卓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满庭哗然。
林卓并不慌张,他是早有准备的,即便这位同学不起来仗义执言,该他登高一呼的,他也绝不会放过,“诸位稍安勿躁,林卓另有安排,三日后,青城大会曲终人散之际,林卓将聊寄数语,为诸位送别”
“原来如此,不过,此次前来集会的学子士子,多达数千人,恐不能周知林公子深意,理应将此项议程明列在表单之上,以正视听,免生误会。”一个老先生抚着胡须提出了建议,看他的样子,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哈哈哈,如此甚好,讲台之上若无林公子,这青城山大会名不副实不说,我等也羞于登台啊”一个豪爽些的中年士子,显然是脸皮厚实的角色,舔着大脸,把话就差说透了,最大的腕儿是你,你不登台撑场,这不显得我们在甩卖?镀金的快感在哪里?逼格在哪里?
“既如此,林卓从命便是”林卓拱手应下。
“林兄,我有个意见”郭廓嘚嘚瑟瑟地冒出来了,林卓嘴角一扯,这厮出来,肯定不会是正经事,“这青城山大会,乃是学界盛事,千年等一回啊,而且咱都是什么人?真正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个个都有才艺傍身,尤以万千青年学子为甚,何不组织一个才艺大会,让诸位同学一展才情,各位高僧、道长,也可撰写佛偈、道藏,择其优异者,汇编雅集,刊行天下?”
“此议大善”
“正该如此”
“深得我心”
“这个提议正好,该当浮一大白”
……
不论老少,文艺咖们身体深处都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闷骚心灵,听得郭廓的建议,正正好好被触动了瘙痒处,纷纷出言附和,激动些的,都要弹冠相庆了。
“也好,才艺大会就定在明日晚间,不限体裁,各抒胸臆,达者为先”林卓从善如流,这个事他还真没想过。
一番扰攘,青城山大会的议程就算是定下来了,明日就要开张大吉。僧道两家自去协调准备,要讲学的名望士绅也开始闭关苦思。
林卓难得清静下来,在老霄顶密林遮掩的巨石上盘膝放空,自从14岁开始休息庇阳经,迄今一年有余,他越来越享受一个人宁静独处的状态,一有空闲就很快放空,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惶恐,可别到最后金枪不倒、纵意花丛没有得逞,反倒六欲断尽,四大皆空了。
“不行,改日得问问耿二叔,啥亏都能吃,就这个亏万万不能吃,太对不起清漪、小妹她们了,人家可是巴巴数着日子等林卓十六岁呢”林卓盘坐原地纹丝不动,念头在脑子里转悠,还有南海的事儿,要是真像自己猜测的那样,耿二叔可就是自己的一支奇兵。
“卓哥儿,你倒是好悠闲,我们有个考量,要与你商议一番”汪秉宜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
林卓双目缓缓张开,无悲无喜地看着吭哧吭哧爬上来的七八个兄弟伙。
“哎呀”郭廓刚要弯下腰揉揉膝盖,却猛地往后面一跳,“你们,你们看到了没?”
“啥事儿,大惊小怪的,让让”黎黍不跟他客气,腰一拧就把郭廓挤到一边儿。
“你们没有看到?”郭廓一个趔趄,一脸的见鬼,“林兄眼睛里,刚刚明明有一点绿光闪过啊”
“啊?”这下轮到林卓了,一着急就从巨石上飞跃而下,身姿飘飘,轻盈如同鹅毛,虎扑到郭廓面前,“我眼睛里有绿光?你确定是绿光?”
“要不,要不,就是我看错了,这青城山到处都是绿的,看错了”郭廓被林卓吓着了,说话哆哆嗦嗦,还一边往后面退,模样可怜兮兮。
“绿光?”林卓蛋疼了,怎么解释?成仙是金光,成魔是红光,整个绿光,特么这可是用来写色狼的,这是给饿坏了的意思?
“卓哥儿,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汪秉宜看那俩一个犯魔怔,一个像只****羔羊,用手里的登山杖敲了敲地面,表示气氛要严肃,别扯犊子。
“咳咳,说吧”林卓掩饰掉自己蛋蛋的忧伤,勉强打起精神询问,心中仍旧惴惴不安,庇阳经这个事情不弄清楚,这劳什子正事儿就算是惊天动地,也肯定与自己无关。
“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时机比较成熟,打算结个社”闷骚男李路打头阵,说得很简单很粗暴。
“咳咳,你们要,要劫个色?”林卓大惊失色,掩着衣襟,随时打算乘风归去。
李路翻个白眼儿,不说话了,汪秉宜接上话头,“卓哥儿,我就看你那《菜根谭》,如今颇有影响,我等走举业正道,也需砥砺扶持,若是结一个学社,必将如虎添翼”
林卓皱眉,“说说你们的想法”
“首先就是吸纳社员,我们都觉得人多力量大,也可以对社员进行分级,外围和核心分清楚,其次就是经费,初期除了社员每年缴纳少量会费外,由社内成员执笔,集结一本制艺集锦,一来用于彼此交流,二来出版牟利,维持学社运转,徐图置办产业,再次就是思想,这个没得说,就是卓哥儿的心学理念还有《菜根谭》”高士进嘚吧嘚吧的,就把他们商议的成果和盘托出。
林卓点点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他都还好,唯独吸纳社员方面,多多益善不妥,学社成立之初,首重打响名号,扩展影响,若是吸纳人员众多,且局限一地,势必影响精英人物参与热情,也不便于向外扩展,你们几人可以在这几日考察一番,只挑选其中士子俊彦参与为好,要注意,最好有一定比例的外省士子”
“外省士子的问题不大,这次集会有好几百号人都不是咱们蜀中的,但是人数太少了,会不会……”郭廓咂摸这嘴,还是觉得人山人海,一呼百应比较刺激。
“路还是要一步步走,集会已是大张旗鼓,结社便不宜太过招摇,待异日社中士子个个成才,不怕没人趋之若鹜”林卓站起身,背着手,缓缓踱着步。
众人一同点头表示赞成,只有郭廓这厮觉得不舒坦,看林卓慢吞吞的来气,“你们看,卓哥儿最近是不是跟那帮佛道的老头子打交道太多了,看上去越来越像出家人了”
他言者无心,林卓听者有意,心神大乱之下,脚下不稳,啪叽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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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廷议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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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青城天下幽,肯定不包括林卓在青城山的这几天。
数千人马在青城山翻来覆去的折腾,秩序说是井然有点儿坑人,但是总体上没有出岔子,纪律也还算是可以,没有闹出什么丑闻。
大家伙儿人手一张议程表,想去听谁讲学就去听谁讲学,不想听就在青城山溜达溜达,反正有人管饭,伙食还开得不错。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说起来,叙府和cd府的士子们功不可没,这伙儿年轻人很有责任感和荣誉感,也非常的给力,不仅扮演了组织者和引路者的重要角色,还担负起了托儿的重要使命。
受到影响力和号召力因素的限制,讲学的诸位有些人的场子,那是人头攒动座无虚席,比如汪秉宜和其他几位君子,有些就相对嫩了点儿,场上全是虚席,这个时候,叙府和cd府的士子们就来了,他们在各个会场出没,凑人头扎场子,冷不丁还提出一两个困惑,发表一下听后感,搅和一下气氛什么的。他们有一个感人的口号,那就是绝不让任何一个讲学的嘉宾感到寂寞空虚。
林卓没有食言,在僧道两家带有打擂台性质的宣讲会上,他现身来到了杜光庭道长的会场支持,面带微笑聆听了个全场。尽管他是只身一人,啊,不对,他还带了个老管家,听讲过程中也未曾发一言提一问,更别提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打机锋、斗辩术了,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很有可能在魂游太虚,却也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把老杜的会场围堵得水泄不通,掀起了整个青城山大会的一次大规模高…潮。
杜光庭对这个场面也很兴奋,强撑着身躯,讲解道家经典,诠释一些晦涩的道藏,讲了整整两个时辰,到结束时,已经只能坐滑竿儿了。
“二叔,这个庇阳经到底是个什么路数?”林卓起身离开,冲着四周夹道相送的学界人物们频频点头,笑容可掬,风度翩翩,嘴巴里牙关却咬得死紧,他做了个实验,除了力气大反应快,他现在已经能纵身而起好几丈高,这固然是好的,多了条保命之道嘛。但是一炷香的凝神内视修习之后,眼睛里无一例外会冒绿光,这特么怎么讲理,成妖还是成怪啊?
“唔?”耿二叔一惊,胡子一颤一颤,“你且说说,你练到哪一步了?有哪些症状?”
林卓顿时牙花子疼,听听,听听,症状,这玩意儿练了铁定要生病的架势,“眼睛里冒绿光,快飞起来了,喜静不喜动,偏好独处静坐,静坐时格外舒坦,跟和尚似的”
“啊”耿二叔变了调儿的一声惊呼,惹来四周群众的集体注目,他赶紧降下声调,扯扯林卓的衣袖,避让到外间一个小亭子里。
林卓半死不活,带着点儿不多的希冀询问,“说吧,这病怎么治,或者,还有的治么?”
耿二叔继续词不达意,“治?为什么要治?不用治。”
林卓心中一凉,气急败坏的继续挣扎,“不管有没有效果,抢救一下总是要的吧”
“呵呵呵”耿二叔见林卓当真上火了,才慢条斯理的解释清楚,“这庇阳经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个修习过的老渔民,临终之前,曾经有过交代,修炼这门功法有两个坎儿,一个是修习之初不近女色,坚持过来后,眼有绿光,助你遏制男女****,第二个坎儿就是可近女色之后,眼有红光,助你情趣盎然,阴阳调和。只是他修习到绿光都花费十余年,未曾想到,你区区一年就达成了”
林卓闻言,又与自己的修习体会前后印证,方才定下心神,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庇阳庇阳,原来就是这么个意思,先保你无欲无求,再保你金枪不倒”
转念一想,又冲冲大怒,“二叔,也就是说,先要修习出绿光,再等到绿光转红,才能近女色,并不是十六岁就可以?要不是我天赋异禀,你这是要坑我一辈子么?”
“咳咳咳”耿二叔老脸泛红,“卓哥儿莫要着急,想他海岛上一个老光棍儿,本身资质就很愚钝,又饥一顿饱一顿的,开始修习的时候虽是童子身,却已年过四旬,堪称废柴中的废柴。凭卓哥儿的本事,一年间就已修炼出绿光,破戒的时日,可不是差不多就是十六岁嘛,搞不好还可以提前呢,嘿嘿嘿,嘿嘿嘿”
林卓不答话,斜睨他一眼,看得他更是不好意思,只好继续解释,“卓哥儿,我这也是,想着你有个速成的法门,也好防身,这少年人,戒之在色,破身太早,实在不是好事啊,再说了,还有小妹在你身边,我这,也不可能让她守活寡嘛”
“二叔是好意,不会害我,我倒是相信的”林卓也不再对耿二叔进行无声的谴责,恢复了淡定从容,智珠在握的模样,“只是二叔啊,这个海岛上的老渔民,应该还有很多故事吧,得空的时候,跟我详细说说”
林卓言毕,左手抱日月,右手挽乾坤,洒然而去。
耿二叔在后头,脸色几番变化,良久颓然叹气。
京师皇宫,东阁。
内阁、七卿、科道言官、以及相关大臣近百人齐聚,按照惯例,廷议主持由所议事项的该管部曹主官主持,尽管事态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只是禁毁书院督管言论那条政令的事儿了,但是作为事情的发端,礼部尚书高仪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在首位主持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