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魁首-第2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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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做作，成功的引起了林卓的注意，到底是些啥人，能让张四维这老滑头紧张成这熊样，磨磨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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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太粗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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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人选有五人，原大理寺卿陈浩博，其资历如下……因受到前内阁次辅赵贞吉牵连，革职返乡；南京鸿胪寺卿王越，其资历如下……工部右侍郎郭朝宾，其资历如下……原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卢长池，其资历如下……因勘问犯官存私，遭弹劾去职，工科都给事曹如山，其资历如下……”
三下五除二，张四维把工部的五个候选人给介绍了，在华殿，也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一来工部存在感本很低，二来这几个人选谁是种子选手，谁是陪跑的，一目了然，南京的那位和两个已经罢官的，只是充数罢了，最终人选应该是本部的右侍郎和都给事二选一。
念完工部的，该户部的了，这个衙门口儿，可不是工部可，大家伙都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盯着张四维，迫切想知道都有哪些人选，站稳自己的立场。
张四维却没有配合他们的觉悟，拉了一个足够长的停顿，眼睛往御阶瞄了又瞄，见太后始终都没有反应，才用余光扫了林卓一眼，带着些惆怅开始报户部尚书的候选名单。
不知怎的，林卓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有奸人要害本官。
“户部尚书人选有四人，南京兵部尚书方逢时，其资历如下……户部左侍郎吴兑，其资历如下……闽浙总督汪道昆，其资历如下……”前三个，张四维念的很认真，他们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不能轻忽，念完前三个，张四维顿了顿，清了清嗓门，“咳咳，第四人，乃是太子少师，詹事府詹事林卓，其资历如下……”
华殿骚然，窃窃私语声嗡嗡嗡的，不绝于耳，看内阁老三位的姿势，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说林卓也入选了，张四维这次的保密工作，做得意外的棒。
林卓自己也大吃一惊，抬头看了看御座的李太后，只见到一个肩膀挺直的剪影，表情看不真切，心翻江倒海，这是个什么情况？林卓虽然从不妄自菲薄，但也没想过年纪轻轻去干户部尚书，他的品级虽高，实权也重，事实一直游走在传统的官核心阵地之外，而且前三个候选人，很明显，张居正属意吴兑，张佳胤属意汪道昆，方逢时属于大块头的独行侠，那自己，肯定是李太后推出来的了，而且还是那种突然袭击的吊车尾强插。
只是想想，林卓觉得头晕脑胀，一溜德高望重白发苍苍的朝堂大佬当，突然有个二十一岁的小年轻混迹其，压力何其山大？何况，这也没征求过当事人的意见呐，太粗暴了。
“肃静，肃静，仔细御前失仪”廷议没有押班御史，田义挥动拂尘，尖着嗓子厉声呵斥。
“众爱卿，按制，本宫不预廷推其事，今日破例主持，盖因事出非常，也省去了本宫驳回廷推结果的麻烦，工部五人候选，本宫意下，以熟悉本部业务为，革职去职官员，未能证实自新者，不宜起复升迁，现在，请诸位自行写票推举”李太后快人快语，一副随心所欲的架势，直接提溜着群臣让他们投票，话语轻轻暗示一小下，看去也没怎么放在心。
“臣等遵旨”朝臣都表示您做得对，大家很服气，情绪也很稳定。
几十个小太监端着笔墨纸砚巡游，不片刻，把一沓选票归拢了起来，捧了回来，交给张四维，在几个御史的监看下，进行了紧张的计票工作。
“娘娘，廷推结果，郭朝宾与曹如山两位大人为先，另三人得票可不计”张四维回禀道。
“善，众卿与本宫所见略同，那以郭朝宾为工部尚书，以曹如山调任工部左侍郎”李太后当场拍板。
“臣叩谢太后娘娘恩典”郭朝宾和曹如山都出列谢恩。
“平身，望二位忠勤为先，戮力王事”李太后淡淡勉励了两句，转头双眼精光四射，“在议户部尚书之前，先说说央军的军权移交事宜……”
朝大臣都是阴谋诡计里打滚儿过来的，在这个关节，李太后突然插播广告，说起了央军交权问题，很多信息都不言自明了，李太后亲自主持廷议，又把户部、工部分开廷推的用意，大概是力保林卓位户部尚书。
无数道目光有意无意向林卓集，有的羡慕，有的冷笑，有的祝贺，有的哂然，不一而足。
林卓的面部表情管理得很出色，不悲不喜，没有异样，心里却满是有劲儿没处使的悲催。
“……央军代管的一个月之期已到，林大人高风亮节，断断续续请了一个月的假，不曾动过一分一毫，操守可嘉”李御姐嘴巴里表扬着林卓，脸的情绪，却不配合，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殊无半点儿欣慰之意，“央军二十万人，扔在一边不管，终究是不行的，该当如何运作，诸卿有何看法？”
曾省吾是兵部尚书，当仁不让，“娘娘，臣以为，或可照二十六卫亲军旧例，将央军划归兵部管领，五军都督府协理，以期事权专一”
李御姐凤眼微眯，心冷笑，要不是成化皇帝土木堡之变，鞑靼兵临城下，于谦趁机把二十六卫亲军收入兵部，皇家又岂会轻易放手，现在又打央军的主意，本宫深深地呸之，“兵部职责重大，不可轻忽，且央军给养事宜本是兵部该管，统调事宜还应另外设法，林大人，你有何见解？”
李太后连消带打，把曾省吾的意见给驳回了，让他脸泛起了胭脂红，自从皇庄事件，林卓逆转取胜以来，他过得很不顺，隐隐然有种破鼓万人捶的痛感。
“娘娘，臣以为，央军为朝廷枢之剑，不为宿卫，不为城防，扼守要冲关隘，天性长于野战，必须保证召之即来，快速反应，其督管科层不宜繁复，亦非个人或部曹所宜染指”林卓很认真地斟酌着启奏，既不能太过指手画脚，又要尽量排除大明要命的官僚体系干扰，他们可是能把永乐大帝的京营祸害成肥猪的存在啊，“臣尝闻，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窃以为，非天子令，不可轻动王师”
“林大人所言极是，那便在武英殿单设一司，本宫亲辖，兵部尚书、军都督府左都督、御马监太监十日一会，协助本宫处置央军军务，一应书流转，加盖凤印后，方为有效，其他部曹事务，均与央军无涉，无故插手央军者，以谋反论处”李太后的表情终于生动了起来，看着林卓也有了点儿温度，他们合作的默契一如既往，“自今日起，解除林卓提调央军大臣职务”
“太后英明，臣等领旨”朝臣在这种事情，余地很小，军权毕竟敏感，曾省吾这个该管的大尚书都挨了挤兑，其他人更不必说。
“臣领旨谢恩”林卓的声调有些滞涩，他此告别了通州的那支天下强军。
“林大人，央军乃是你一手编练，武英殿的这个新设司，由你来命名吧”李太后心绪显然也很复杂，眼神乱糟糟的，“久闻你诗书画三绝，入朝之后，倒是没了什么动静，字也由你题写，本宫瞧瞧，是不是林郎才尽了”
“是，娘娘，央军攸关国防戎机，臣以为，以军机处命名，当恰如其分”林卓微感尴尬，这些乌七八糟的传言，倒是连宫里都有耳闻了，名字嘛，小事情，信手拈来。
“甚好”李御姐点头应允，又火速无缝切换了状态，“那么现在，关于户部尚书的人选，请诸卿廷推”
众多朝臣闻言，无不心腹诽，算是大家都知道您老人家的心思，能不能来个缓冲，来个遮掩啥的，这也太粗暴了，伤感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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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张居正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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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臣林卓有下情禀奏……”这眼看要投票了，林卓赶紧出列，打算把自己摘出来再说，这李御姐实在是有够坑队友，不当选吧，忒丢人，搞不好李太后还会发飙，当选了呢，他还去个屁的两洋，去不了两洋，怎么去东海灭小日本儿，怎么去南海画圈？人生的小目标本来不多，一股脑儿弄丢俩，生无可恋呐。
“不允”李御姐二话不说，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脆生生俩字儿，给他把嘴堵了。
啧，反抗无果，林卓瞬间萎靡了。
“推，赶紧的，快推”田义接收到李御姐的信号，跟赶鸭子似的把小太监们赶得鸡飞狗跳，差逼着大臣们投票了。
“咳咳，娘娘，廷推结果已出”张四维看着手的纸飞飞，脸肌肉抽搐，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庆幸，“户部尚书人选，汪道昆居首位，林卓居次，方逢时为第三，吴兑居末”
这个结果一出来，林卓还算较能接受，怎么说来着，既能不当尚书，又不太难看，虽败犹荣嘛，肥水还没流了外人田，他自个儿投的也是汪道昆。
但，不开心的人还很多。
李御姐脸阴云密布不说了，张居正的气色也黑得吓人，略微往后头扫了一眼，神情虽仍旧一汪深潭，古井无波，但那股子阴冷，能把人给冻成冰棍儿，老夫堂堂首辅，支持的人选却连个远在南京的独行侠都干不过，这面子是给你们地踩的？这是要失势了么？不行，算是输，也不能输成这么个难看的姿势，太失礼了。
“娘娘，老臣以为，本轮廷推，结果颇有可议之处”张居正心动行动，反正太后要力推林卓，对这个结果也不满意，个子又自己高，此时搞翻案，完全没有压力，“一者因央军督管之事，张四维大人陈述的备选情形，已经不太清楚，二者组织有些急切，多数朝臣未能深思熟虑……”
张居正说深思熟虑四个字的时候，是咬着牙齿一字一顿说的，还回头看了身后的朝臣们一眼，站在张四维身后的吏部左侍郎刘子淳，成功跟他对了眼，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大佬，你放心，我已经get到了你的点位，后面的事情，请交给我吧。
“张先生所言，大大有理”李御姐看张居正，从未这么顺眼过，连许久没叫过的先生都又出口了，她犯规了，正在看计票统计，林卓得了四十六票，汪道昆少了七票，他俩合在一起，占了票数的六成多，再搞一次，应该有翻盘机会的，“张四维，你再把四位备选大臣的信息介绍一遍，众卿，要本着为朝廷选材的责任感，严肃认真对待，对于忠心朝廷，屡立殊勋，又有才华的人，要擦亮眼睛，不拘一格，本宫言尽于此”
这票拉的，连张佳胤都看不过去了，要是汪道昆最终干不过林卓，他还真不好弄，怎么着让别人相信，自己投的是好基友汪道昆，而不是自己的弟子林卓呢？哎？且慢，老夫似乎着相了，既然谁都不信，老夫干嘛要昧着良心做事，忒不光明磊落，话说，卓哥儿这个廷推官的机会，也是挺难得的。
“推，赶紧的，都来推”田义公公又开始吟唱他那很羞耻的台词，张罗着分发选票。
不片刻，张四维手里又有了一张纸飞飞。
这次，他的脸色很颓丧，他为自己有这帮没有节操的同僚，而感到羞耻，至于自己也投了林卓的事实，他一点都没有心理障碍，看风向，乃是老夫的天赋技能，而且这次老夫又押对了，汝敢不服乎？
“娘娘，此次廷推，结果为林卓居首，汪道昆居次，方逢时、吴兑二人可不计”
不计？张居正面如平湖，胸有猛虎，心有个暴跳如雷的老汉，须发皆张，凶神恶煞，这是何等之耻辱，廷推不计的选票，都在二十票以下，老夫的队伍里有坏人呐，必须有人叛变了呐，可恨年年压金线，却为他人做嫁衣，痛杀我也。
张居正心波涛汹涌，恶念横生，他背后的刘子淳却在自鸣得意，还有谁？能在廷推现场通过简陋的挤眉弄眼，完成至少十几张选票的串联，完美实现首辅大人的布置？话说首辅大人真不愧是高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转向支持林卓，不让张佳胤得逞，还能讨得太后欢心，一石二鸟，格局真是个好东西，本官要学的还很多啊。
林卓，要位了，他终于要位了。
张四维话音未落，廷议朝臣已经有了共识，有这个廷推官的资历，林卓哪怕是幼儿园的年纪，也足可以挺胸抬头跟任何人说话，这，是选票的力量。
“既然众卿家众望所归，本宫从善如流”李御姐说的很勉强似的，脸跃动着的喜意，分明是得逞后的愉悦，“以林卓为户部尚书，免其詹事府詹事、内务府总管大臣之职，海外领地司自内务府移出，以汪道昆为殖民地大臣，与六部七卿同列，海军大臣之职，仍由林卓兼领”
“太后英明，臣等领旨”大家伙儿朝拜，李御姐再次以事实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