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魁首-第2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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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代林卓,呜呜,叩谢太后,皇上,呜呜,如天之恩”郑振声被周围的议论声启发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往悲情的方向演的再用力一点儿,这声叩谢,那叫一个杜鹃啼血,声泪俱下。
“哎,悲夫……”朝臣大多一声哀叹,悲伤的情绪在蔓延。
“臣兵部尚书曾省吾有奏,臣以为,林大人手握枢机,身居腹心之地,司命卫队四百余人昼夜护持,犹自有旦夕之危,加强护卫迫在眉睫,臣听闻,昔日林大人看贡榜,就曾遭倭寇余孽袭击,险象环生,林大人为保大局,未曾言声,如今,只怕变本加厉……”曾省吾见氛围大大有利,赶紧出列,刷上一发声望,顺便为林卓谋点儿福利。
“看贡榜的时候,有倭寇袭击他?”这事儿李御姐倒是第一次听说,柳条眉高高挑起,自觉颜面大失。
“然也,那是个春寒料峭的三月清晨,林大人经过一夜的工作,前往顺天府贡院看榜,在崇文门里街,遭遇数十名倭寇歹徒袭击……”曾省吾也跟郑振声保持了一致,林大人勤奋工作的形象是要树立起来的,至于夸张了点儿,文官都是文人,夸张是一种修辞手法,懂么?
“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大的事儿,本宫为什么不知道?”李御姐声音都不平稳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发了脾气。
“臣有罪”
“臣无能”
“老奴有罪”
……
呼啦啦,跟刑罚治安还有情报有关系的部门头脑,都赶紧出来,给跪了。
“哼……”看着一窝蜂的,跟刺猬似的大臣太监,李御姐哪里不知道他们打的是法不责众的主意,她偏要责一个看看,“你们所有人罚俸一年,以儆效尤,田义,你的东厂要是再吃素,就并到内务府去算了”
“是,老奴知罪,这就加强对重点文臣的保护”田义的一句话,让文臣们都狠狠蛋疼了一下子,保护个毛毛,我们又不是林卓,监视还差不多。
“臣以为,保护工作日以继夜的林大人,须得常态保护不可,不如就将林大人举家迁入通州中央军大营……”
“臣以为不可,林大人工作如此卖力,中央军如今十万大军汇集,朝廷贸然把首脑从京师放到通州,难免军心浮动……”
“末将以为,林大人兢兢业业,司命卫队建制似可扩充,马千乘总兵堂堂三品武官,手底下四百号人,忒寒酸”
“末将以为,林大人为国操劳,耿大力将军特种部队所部,据说要有所扩充,不如就捎带手,顺路把林大人的卫队也扩充一下……”
“臣以为,林大人劳心劳力,此言甚是……”
……
文华殿里,文武大臣群策群力,为保护勤劳的林大人出谋划策。
张四维捧着本奏疏,满心日狗,我说老几位,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插个话先。
林大人很忙很勤劳我知道,林大人经常遇刺我也知道,但是你们能不能给我一支烟的时间,总得让我上个折子发个言,我这还要搞京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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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海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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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里的气氛很诡异,诡异得让在这里打滚儿了近十年的张四维汗毛倒竖。
在敲定了给林卓增加护卫的议案之后,张四维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奏疏,大声疾呼,我要搞京察。
搞政治的,天生都是脑补帝,没有关联的,八竿子打不着的,都能凑活在一起想的很深很深,何况这两件事挨得这么近?
哎呀妈,该不会是张尚书派人刺杀了林大人吧,人家刚请假休息,这就迫不及待要搞大新闻,说好听的是攻其不备,不好听的,是趁人之危,而且搞不好还是你让人家濒危的。
殿里群臣,有绝大多数都看张四维不顺眼,倒不是大家伙都那么有爱心,为林卓出头。
而是因为京察本身,京察是洪武大帝定下来的制度,初衷针对的是全体京官,然而流变下来,潜移默化的走了样,因为事情都是人干的,执行京察的是吏部和都察院,再权雄势大也不敢对其他五部下手,除了个别众望所归的倒霉蛋,渐渐不把各个部的堂上官纳入考察范围,事实上变成了只考察从二品以下的京官。
二品以上的,寥寥可数,这一砍刀,可是对京官中的多数派都有了威胁。
于是,芸芸众生很期待,翘着脚期待有人出来反对,林大人不在,至少也要有人出来使个拖字诀啊,不要让他们得逞啊。
这时候,沈一贯出来了,作为林卓惯用的喉舌人物,他的出列,得到了众多朝官湿哒哒热乎乎的眼神欢迎。
“臣京畿道掌道御史沈一贯有本启奏……”沈一贯刚唱了个名,就被打断了。
“沈爱卿有话就先说吧,张尚书的京察提议,你有何看法?”李御姐爱屋及乌,对沈一贯的态度也比较好,她也迫切想了解一下林卓的意见。
“臣以为,京官在京为官,位次清贵,权责重大,不行督查,则无以振奋吏治……”沈一贯一开口就惊掉了很多人的眼镜,也让热情的围观众如丧考妣,张佳胤也略微翻了车,但他很快稳回来,以他对女婿的了解,林卓从不会轻易授人以柄。
“然而,京察制度自太祖年间起至今,已历时久远,四格、八法效用有限,理应改革,当今陆路北患犹在,九边之设,非我朝大功,反是我朝大耻,谁曾见中央天朝,每日战战兢兢,只图防备?海权争夺方兴未艾,昔日夷狄,今朝登堂入室,敢与天朝争锋,敢夺我海路,制我岛屿,何其痛彻心扉?大争之世,正当我辈知耻后勇,昂然奋起,目见耳闻,士大夫耽于享乐久矣,以致士风颓靡,谁人敢言战?谁人敢言变?”沈一贯说着说着,满朝大臣,包括宝座上的两位,都开始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形,也只有他,才有这股刺眼的锐气和一身担当。
“故而,臣建议,今日京察,必当以德、以能、以勤、以绩、以廉五格督查,加之以进取,能者上,庸者下,敢作为者上,因循故步者下,不做不疼不痒虚应故事,而应见血见骨,强硬而行,以求士林豁然醒,猛回头”沈一贯说完了,躬身站在大殿中央,四周一片寂静。
张四维在旁边听得冷汗涔涔,连连吞了好几口唾沫,老夫的京察必然不是这个模样,把人都得罪死了,本墙头草还玩儿个屁。
可惜不等他出列,高高御座上的万历小皇帝就开口了,“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林伴读说的士林,跟现在的确不一样,母后,朕觉得,跟太祖共治天下的,应该是那个士林才对”
李御姐没有吱声,拉了拉万历的小手,她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的意志,比他的身体更要灼热得多。
万历小皇帝的一句话可是够重的,群臣栗栗危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家屏并没有得到林卓的传讯,那他从沈一贯的发言中极快的领会了带头大哥的意思,这时候纵身一扑,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个技能属于终结技,谁都没招儿,只能跟着节奏走。
“陛下,若士林困于享乐,毫无远见,不如乾纲独断,若士林落后大局,困守窠臼,无助益,而成累赘,何如一介布衣?沈大人所言,臣附议,附议,附议”王家屏高亢附议沈一贯,喊得动情动性,万分激昂,一头磕在地上,甚至带出了一丝哽咽。
好演员。
“臣等附议”哗啦啦出来一大片,看上去都是年轻面孔,虽然多了一些中立人士,但是饱受林卓摧残的隆庆二年进士,还有江南开化地带的官员,依然是主力。
“臣以为,林大人,咳咳,沈大人忧国忧民之心,天日可鉴,然而,未免有些杞人忧天危言耸听,九边重镇自宣宗年间就已肇始,岂不是说历代祖宗都是守户之辈?”
“臣以为,海上风高浪大,处处杀机,大明国土广大,也不差那仨瓜俩枣的,总是要去海贸的,才会觉得有人抢岛屿抢海路吧,不出去不就成了?”
“臣以为,京察之事可以从长计议,沈大人之意,也可以细细斟酌”
……
万历小皇帝听着听着,突地咯咯笑了出来。
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皇儿休要失礼”李御姐呵斥了一声。
“母后,林伴读教我反证举例法,他们几个就是这样哎,沈大人说士林因循、怯弱、拖延,他们几个为了反驳,就出来验证了,你看是不是?”万历小皇帝乐不可支。
大殿再次一静,张居正闭了闭眼,让林卓给万历上课,是个巨大的错误。
李御姐嘴角噙笑,眼睛里却寒光闪烁,“来人,也不用等京察了,这几个庸碌无能之辈,立即黜出京师”
一股脑六七个人,斗志昂扬出来,灰头土脸出去。
“臣东阁大学士申时行,有本启奏,臣以为,沈大人之意发人深省,九边靡费巨亿,仍是守势,然而关于大海之争,臣平心而论,并无了解,愿向沈大人求教,待廓清事实之后,再行定夺”申时行很坦荡,持论中平,不偏不倚,他瞟了张居正一眼,“至于京察,既然张尚书已有动议,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理当执行,只是督查科目,暂且待定”
“申先生所议甚是,就照此办理,沈大人,关于大海,你可是有所心得?”李御姐强势定调,又把问题抛给了沈一贯。
“这个,臣所知不多,都是来自一本书,林大人新出的,《海权论》,不读此书,不知天下之大,不知海权之重”沈一贯暗自捏了把汗,祈祷着林大人的新书可得按点儿出,要不然老沈可就要犯下欺君之罪了。
“《海权论》?咳咳,他都吐血三升了,还惦记着写书呢”李御姐揶揄了一句,顺手打了个广告,带着今天表现很棒的儿子,翩然而去,“今儿个就先散了,回去都买这本书看看,三日后朝议,定下京察科目”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一头雾水,这戏法怎么变得,明明是张尚书抽冷子下手要搞运动,怎么着,林大人面儿都没露就赢了的样子,看张尚书那张青脸,啧啧,跟个鬼一样。
哎,不对,咱还领了个买书的差事,这朝政,水真特么深,完全搞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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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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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本厚厚的书被重重拍在桌面上。
这本书装帧精美,显然千锤百炼,书的封面上,印着三个隶书大字,海权论,封面插画是一艘新型的远洋福船,庞大威武,踏浪凌风,逼人而来,船首十二门新型连体火炮依稀可见。
最出彩的,在于这艘战船的旗号,不是南洋,也不是北洋,而是明晃晃地巢湖。
巢湖水师是大明水师力量的祖先,是朱元璋横扫天下的两大主力之一,干掉张士诚的太湖,干掉陈友谅的鄱阳湖,巢湖水师未尝一败。
“林卓小儿,惯会使这等下作手段,巢湖,哼,只怕那些勋贵武将、文脉老臣又要嗷嗷叫着为他奔走卖命了吧……”丢书的是李幼滋大胖子,他肚子虽大,度量却不尽然。
“这本书,这本书,真是大开眼界”张学颜捧着书,看着卷首的长幅地图,感慨不已,“大洋大陆,尽是无主之地,尽是蛮荒无礼之辈,大明开化,居世界嫡长,舍我其谁,舍我其谁?”
激动起来的张学颜拍拍扶手,站起身来,走动踱步,难以自制,浑没注意到书房的主人张居正已经脸黑似锅底。
“咳咳,张大人,莫要激动,不过是一画饼,大明昔日征战安南劳心劳力,犹自不能成功,何况如此之多的国度,如此之远?”张瀚赶紧出来给张学颜泼冷水,让他淡定,没看到大哥大都已经要气急羽化了么?
“张瀚大人慎言,不是安南,是越南,现在你且让他动上一动试试?”张学颜没有淡定,反倒更激动,“如今秦邦屏一支偏师,镇得越南上下不敢仰视,大批西南商贾,蜂拥而入,他若胆敢异动,顷刻间王权不稳,这本书中的海军锚地和垄断贸易两节,林大人已经先行先试,有理有据,张瀚大人可曾详读?”
张瀚哑口无言。
“首辅大人,请恕学颜放肆,这本书说事实胜于雄辩,我愿以此比拟林卓,纵观他上下行止,步步有章有法,处处为国为民,说是朝中有志向有远见有才华有能力的第一人,绝不为过”张学颜并非没有注意到张居正的脸色,只是他变心了,不在乎了。
从一条鞭法开始,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