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明-第4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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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进门听到这一声砰响也着实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楚苏穆的样子后,才不觉皱眉道:“苏兄,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刚才苏穆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可现在对方开了口,他便知道来者是谁了:“孔兄,你怎的来了?”来人正是他刚欲前往见面的孔涟。
这是个比苏穆年轻了几岁,但脸上却透着精明的男子。表面上,这位是府学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生员,可事实上,他却是孔家的一名奴仆。其所以在此,为的就是能掌握这些山东将来的人才,能为孔家所用,至少是和孔家是一条心的。
在走进屋子,回身关门落闩之后,孔涟才来到了床前,仔细端详了对方几眼后才叹了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特意前来看望于你么?因为白日里人多眼杂,我怕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所以只能选在这个时候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就是放在以前,苏穆也不敢说怪对方,更别提现在了。他当即摇头:“苏兄言重了,你能在这时还想着看我已经很让我感激了。”
“呵呵,好说,毕竟这次之事我也有一些责任,自然不能不作理会了。”干笑了一声后,孔涟又叹了一声:“实在是没想到哪,那陆缜居然会有如此一招,真是连累你了。”
要是一般的事情,对方这么说苏穆还会客套几句。可这事关系着他的前程,他也就不再
闪烁了,直接道:“孔兄,我也正想找你呢。这次我是为了孔家才落得如此境地的,你孔家可得帮我一把哪。”
“你的意思是?”孔涟坐在了床沿之上,目光低垂地问道。因为黑暗的关系,他面上的表情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苏穆也没去细看细想,此时的他一门心思只有借孔家来保自己的功名了:“我希望衍圣公那边能够让人给大宗师传句话,请他高抬贵手,莫要真革了我的功名……要不然,我就真没有活路了。”
“原来是这样吗?不过要家主开这口可不容易哪……一个小小的秀才功名,竟让我孔家给彭提学带话卖面子,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我么?孔兄,你们孔家用了我,总不能在这时候见死不救吧?”听出对方话里有推脱之意,苏穆顿时就有些急了,努力撑起身子说话的他都没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厉色。
孔涟的目光变得冰冷一片,声音也冷淡了下来:“看来苏兄确实着紧自己的功名能否保住了。就让我来猜一猜吧,你接下来要说的,应该是倘若我孔家不肯帮你说话,你便只有把实情说出来,将我也拖下水了吧?”
对此猜测,苏穆也不作否认,只是冷哼一声道:“你我之间交情匪浅,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不会连累于你的。但事关我的性命前程,说不得也只有如此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要求禀报给家主知道的。”孔涟点点头道,似乎是应了下来。
一见他这么说了,苏穆着实松了口气,在这山东地界,只要孔家的人开了口,这点小事一定能轻易办到。
可就在这时,孔涟突然又皱了下眉头:“不过我以为还有一法,也能帮你保住这秀才的功名,这可比让我们孔家出面要容易得多了。”
“却是什么?”一听还有办法,苏穆心里自然很是激动,赶紧半支起身子来问道。
孔涟也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口中轻声说道:“那就是……”
就在苏穆凝神欲听对方怎么说时,他猛地一个扑身就把苏穆撞倒,然后手一扯,把半盖在对方身上的被子拿了起来,直朝着其头上狠狠地闷了下去。
猝然受到袭击的苏穆当即就叫嚷着,拼命挣扎起来。奈何他的声音完全被棉被给掩盖住了,同时身上缠着的棉被,以及本就虚弱的身子让他的挣扎显得那么的无力,根本无法从对方的身下挣脱出来。
孔涟这一回也是拼尽全力了,不管不顾地只是用力拿被子捂盖对方的口鼻,让其难以呼吸。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都感到自己要脱力的时候,下头挣扎的那人才终于没了动静。
在又支持了好一阵子,确认对方已经彻底死去之后,孔涟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口中默默念道:“只要你这一死,大宗师就不好再革去你的秀才功名,这岂不比求我们孔家出面要简单得多?”
(本章完)
第595章 黄泥落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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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生员抗议所造成的小风波当然不可能影响陆缜实施开港一事的整体计划,即便之后高尽忠等官员因为心中不安还跑来旁敲侧击地说了些什么,但还是被他以最强硬的态度给顶了回去。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不过陆缜也知道,这只是开始,自己与孔家之间的角力一定还会继续下去的。这一回自己轻易破了他们借力打力的算计,说不定下一回就会有更加刁钻的难题会抛过来。其实他也知道,最好的防御还是攻击,要是能主动出击对孔家下手,就足以保证开海一事再无阻碍,奈何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儿,自己又算是文官,实在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主动发难,至少在没有掌握到孔家的确切把柄之时还不好出手。
这心思一生,便让陆缜无法把全副心神都放到公务之上。比如此时,虽然面前依然摆着几份需要处理的文书,可心思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到了这上头:“也不知林烈和清格勒二人在曲阜有没有什么发现。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带消息回来呢?难道那孔家当真能做到无懈可击不成?”
对这一点,陆缜是不信的。俗话说树大有枯枝,就更别提像孔家这样传承千年,有着上千族人的大世家了。作为在曲阜城里一向以来说一不二,比官府地位更高的存在,他家的人怎么可能真个谨守律法规矩呢?最多就是地方百姓对此敢怒而不敢言而已,只要查得够深,一些埋藏在光鲜表面之下的丑恶就一定能被发掘出来。
关于这一点,他是深有经验的。以往在其他州县,便曾和不少当地的大家族打过交道,几乎每个看似光明正大的家族之中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便是他们的软肋所在。现在陆缜就需要林烈他们尽快找到这些问题,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
他倒不是真想借此就把这个千年的衍圣公家族给一窝端了,即便他是山东巡抚,有着钦差的身份,也不敢干出此等会得罪天下读书人的事情来。他想要的,只是能让对方投鼠忌器,再不能阻碍自己的开海大计。
而现在,一切都悬于林烈二人的探查本事,这让陆缜是既忐忑又期盼哪。
正想着事时,韩五通又着急忙慌地跑到了门前。不过因为之前刚被陆缜提醒过,他才在来到跟前后收起了脚步,然后才叫了一声:“老爷……”
陆缜闻言才抬起头来,便看到了这位脸上的紧张与忧愁来:“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怎么你如此模样?”
“回老爷,刚才何知府那边差人送信来,说是那苏穆今日一早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中……”回这话时,韩五通不觉有些怪异地看了自家主人一眼。
陆缜也是一愣,本想说出了人命官司跟我有什么关系?随即才想起来,这个叫苏穆的正是昨天在巡抚衙门前跟自己对峙,并最后被革去秀才功名的书生!这让他的眉头迅速就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是因何而
死?”要是那苏穆是因为想不开而自尽身亡,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却也够自己头疼的了。
“府衙来人没说,只说是希望抚台大人能差人过去看看。”见陆缜这一模样,韩五通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那苏穆是自家老爷差人所杀呢。
陆缜可不知道他竟生出这样的怀疑来,只是沉吟道:“看来这起案子还有些蹊跷呢。既然如此,那本官且亲自去看一看。”横竖现在静不下心来,现在又生出这么档子事情,那还不如放下公务去一下,就当散心了。
主意拿定,陆缜便先回后头换了身便服,这才在几名护卫,以及那名善于勘验的锦衣卫汤廉的陪同下出了巡抚衙门,直奔府学而去。
半来个时辰后,他们便赶到了目的地,随即就看到了那门前聚集了不少小声议论着的百姓,以及另一些面色有些发僵发冷的书生秀才们。显然,苏穆的死讯已迅速传了出来,被周围众人所知了。
依照着规矩,此时府学内外已站了不少府衙的差役,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时见陆缜他们几个居然径直走过来,便有人上前阻拦。直到其中一名锦衣卫亮出腰牌,又小声作了解释后,那些个差役才有些惶恐,以及略带异样地让出路来,放了陆缜一行人进了府学。
在供奉着至圣先师神像的明伦堂前,何渊正陪着提学彭定真,以及其他几名府学教谕说着话,几个官员的脸色看着都不是太好。而在看到陆缜居然亲至时,几人更是明显愣了一下,这才面色怪异地迎了上来见礼:“见过巡抚大人!”
“不必多礼。”陆缜把手一摆道:“何知府,可查明白那苏穆是怎么死的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了其他几名官员一眼后,何渊才回话道:“回抚台大人的话,今日一早,有与那苏穆交好的同窗因为担心他会想不开,所以就跑去探看。不料他那房门并未锁上,一敲便开,随即就看到他居然悬梁挂在了屋子中间……”
“是自尽么?”陆缜忙又问了一句。如果答案确实,那还算好,毕竟他本就犯了错,被革去功名后想不开自尽也在情理之中,身为巡抚的自己也不用担太大的干系。
可是何渊这时候却露出了苦相来,轻轻摇头:“本来下官也以为如此。可结果,到场的捕头只一查,就看出了问题。倒在他脚下,看似被他最后用力蹬踏而倒的凳子竟离他脚底尚有半尺距离!”
此言一出,陆缜的眉毛就迅速地挑了起来:“竟有这事?”这一证物足以证明苏穆之死不是自尽,而是被人谋杀,然后再伪装成上吊自尽的模样了。
见陆缜变色,何渊也是一阵不安,忍不住又跟了一句:“抚台大人,你说这案子该怎么办才好啊?”这分明是在提醒陆缜,是不是可以直接就忽略这一条,一口咬定其为上吊自杀了。
陆缜也苦笑起来,显然何知府这么
询问自己是明显在怀疑苏穆之死与自己有关,甚至是在自己的授意下,才有人会对其下此杀手。
这一点其实是很好理解的,因为昨日苏穆实在做得有些过分,差点就让巡抚大人当众下不来台,这对一名官员来说自然是极其严重的事情了。哪怕之后陆缜果断反击,借彭定真之手把他定罪革去功名,可在一些人看来,这样似乎还是无法让巡抚大人出气的。
这一点是很多人心里都会生出的看法,因为他的身份实在很高,被个小小的秀才当众顶撞自然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尤其是当他看着才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或许一怒之下就会做出这等逞一时之快的决定来了。
这完全是顺理成章的推导,是包括何渊在内的所有知情者都会下意识就会得到的结论。陆缜这才明白,刚才那些人为何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古怪了,那分明就是在怀疑自己就是此案的元凶了!
没等陆缜开口呢,一旁的彭定真已经寒了张脸说话了:“何知府,这么做可大为不妥哪!就是寻常之人,我们也不能让其含冤而死,更别提苏穆还是我府学之中的生员,本官是断不会任此事发生的!”话虽然是跟何渊所说,但他的目光却不时落向陆缜,其意已很清楚了。
显然,苏穆这一死还真保住了自己的功名,至少现在彭定真是不可能再强行开革其秀才的功名了。若是他泉下有知,也不知会不会感到安慰。
陆缜自然明白对方这话是冲自己来的,只能一声叹息,正色道:“彭提学说的是,此案既有蹊跷,那自然是要一查到底的。无论凶手是什么人,都绝不能有所姑息!”
“下官遵命!”陆缜这一表态,倒让何渊松了口气。这不光是因为自己不用为难了,更因为从这话里他可推知巡抚大人应该不是此案的授意者,不然也不会这么说话了。
彭定真他们几个见此,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只是看向陆缜的眼神里依然带着几许怀疑。毕竟他的嫌疑实在太大,昨日之事可是极其严重的动机。
陆缜也没有与他们多作解释的意思,现在解释太多只会越描越黑,所以还是先查案子再说。在定了定心神后,他便说道:“既然这案子大有蹊跷,那就且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