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球长-第5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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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对元芳说道:“大人,原告讼师所说的事情,真假与否暂不讨论,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三年前那是前明时候啊。”
森长一冷笑一下,说道:“不认啊,那我们再请下一个证人就是了,这种人,在帝都还有很多。”
下一个证人,也被请了上来,这个人就稍微富态一些,也没有太大的情绪,穿着也好了一些。
“证人,你叫什么,在何处营生?”
“小的李安,在帝都做药材生意,小本经营,勉强度日。”
“哦,你主要是如何经营?”
“平日里开店迎客,也有各大府里的老爷,派人命我送货去。”
“送货上门啊,那如何收账的呢?”
“分端午,中秋,除夕三日年结。”
“哦,也就是说,要去讨要吗。”
“是了。”
“怎么讨?”
“端午的时候,送上府里粽子,中秋时候送月饼,除夕时候送糕饼,等着结账。”
森长一忽然一指,说道:“被告你可认得?”
“认得,是成国公世子。”
“大声点,他叫什么名字。”
“成国公世子朱小能!”
“你怎么认识的?”
“他跑来买药,买的还都是鹿茸,人参之类壮阳之物,价钱不少。”
“哈哈哈……”这又引起了笑声,虽然没多少人注意年龄,但是朱小能显然年岁还不大,这个年纪就每天去买各种各种大补之物,很显然生活是何等的糜烂,当然了,着实也有不少闲人是多么的羡慕,这得是怎么样的艳福,才会让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就消耗到虚了啊。
早有预计的古美门,一直压制着朱小能发飙的心,当然他想发飙也没有办法,而是继续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买药吃也有罪?”
森长一丝毫不搭理,趾高气扬的继续问道:“那你说说,朱家积攒了多少的账单没有结?”
李安畏缩的看了一眼,似乎被鼓舞了一下,说道:“去年端午,等着账房老爷合账,就花了些日子,陆陆续续花了半个月时间,勉强拿到了款子,到了中秋时候,就开始挑剔起来,有些数目就对不上,七砍八砍的,小老儿勉强拿到了一半款子,扣去本钱,算是少赔了一些,可到了前些日子,干脆就一文钱也没拿到了。”
前些日子的意思,自然是新年除夕,各家都是要封账,给伙计算薪水,发一个年终奖,计算一下一年来赚了多少,赔了多少,店铺老板还要酌情发给每个人红包,总之都是大事要事。
森长一说道:“你们没有什么反应吗,起码停了他家的药材总合适吧。”
李安说道:“我们哪敢,卖药材的那么多,一旦我们家停了,去了别家,那账就更别想清了。”
这种事,连古美门都羞于帮忙遮掩,连人家的药钱都不给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成国公家,自从大明灭亡后,变成了老百姓,虽然出入许多时候,还是以成国公府自居,但已经是非常低调,而每年的俸禄自然也拿不到,那几百石粮食的俸禄不算什么,但也不无小补,特别是原本那些被强占干股的店铺,在得到了长老们的撑腰后,个个开始不再给予,好好做买卖自然是更舒服,一开始朱纯臣家族还派出家丁去拆店,结果被埋伏等待的城管大队一举团灭,直接运到了澳大利亚放羊。
虽然事后,不免被传出新朝廷是说谎的,一开始说会善待他们,结果事后准备秋后算账,各地的士绅也在暗中纷纷鼓噪,在他们看来,他们帮忙维护体制,那么自然有天然的特权对自己治下的屁民进行掠夺抢劫,任何打击他们聚敛行为的势力都会被黑道彻底。
当然了,现在还没有人开始做油炸长老会这样的名菜,不过正如任何努力推动平等的人来说,得罪的必然是既得利益者,未来被黑是很正常的。
对于身在帝都的这些前明贵族来说,过去的日子是非常憋屈的。
历史上他们是被李自成肛了一波后,又被我大清直接扒光,连房子都是一两银子直接买下,净身出户,基本上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但他们不知道啊,他们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长老们救了一命,毕竟此时他们的家族还算完整,田产财产还算完整。
那么,得陇望蜀就是免不了的,要求恢复自己的爵位,领取俸禄还是小事,每天表决心,希望为长老们再立新功,自然是应有之义,人类这玩意,自从诞生以来,就没有丝毫的感激啦,知足的心思,即使有,也早就被几千年残酷的竞争弄得绝后了。
而在高工资的诱惑下,家仆家奴纷纷逃亡,也让他们更加的不满,长老们才不会管什么贵人的体面,和光同尘,通融通融,那些签了死契,原本是要在他们家里干一辈子的人,只要找准机会,跑到那些长老会的移民机构,就可以好吃好喝只等着去外地过日子。
哪怕是自由身的仆役,也开始要求涨工资了。
财富减少,支出增加,又不肯给官位和各种服务,如果他们高兴的话,那就才怪了。
而这些家族,几百年坐吃山空,哪里学会过节俭,当真是药丸的药丸。
李向前自然早知如此,他处心积虑玩出各种奢侈品,各种享受,就是为了瓦解这些大家族,过去的日子里,这些大家族中,偷卖家里的财物来换各种新鲜玩意儿,李向前也做了不少,用玻璃器玩具换汝窑文物的事情,也明白,在过去两年的坐吃山空之下,这些家族早已是外强中干了。
“红楼梦,真的好像红楼梦了一样了。”他仔细对比一下。
按照身份来说,红楼梦这部小说的作者,可能是身份最高的级别了,毕竟这个级别的高官的孙子,很难靠码字为生,额,丘吉尔的那个诺贝尔文学奖,槽点满满,是别人代笔的可能性太大,这里不做论述。
许多的东西,不是做过有钱人,吃过见过的主儿,是写不出来的。
打个比方,后世的中国有部电视剧,写的是所谓大家族的有钱人的生活,但那里面,明显都是一些皇帝的金扁担的幻想,比如某人被撞倒,弄湿了衣服,嚎叫你弄脏了我的限量版什么什么牌子的衣服!
但是,真正的有钱人,才不会这样,正如李向前所见的,赵佳人也曾经在酒席上不小心被人洒了些酒水在身上,当时人家二话没说,当即告辞离开,过了好几分钟,才换了一件衣服,不带烟火气回来。
第653章 真正的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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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想到红楼梦,还是觉得眼前一幕,与那红楼梦里,贾氏家族如何一点点消亡太过于接近,甚至可以说,以一家之事,暗喻了天下兴亡了。//全本小说网,HTTPS://。)//
用红楼梦比较这些不知死活的家族,就很容易,当外部出了问题后,家族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在争取新财源的情况下,裁剪支出,要么就是有一天混一天,直到混不下去了。
但是难啊。
要求每天在姐姐妹妹堆里偷吃的贾宝玉,去边关顶风冒雪,可能吗,要求他实心办事,有可能吗。
要求贾宝玉们,妹妹们,不要再作了,让身边大部分的仆人下岗,节约一点过日子,可能吗。
有来自未来世界来掀桌子的长老,正在堪称大胆的急速毁坏这些勋贵和儒生存在的基础。
在后世的时候,贵族已经是被嘲弄的槽点,无论什么样的出身,哪怕原本被视作下九流的戏子,也敢买热搜自称贵族,什么帝都格格啊之类的。
而往日攻读四书五经的书生,存在的地主,也没有了。
地主是这样的社会结构,他们扎根乡间基层,依靠着勤奋劳动,或者省吃俭用,或者仗着人多巧取豪夺,逐渐积攒出了家财后,为了自保等等,就开始了投资自家儿子,让其读书,考科举,从一关关的往上爬,童生到秀才几乎就是一次高考,而秀才考举人,几乎是三十到五十人种选一人,这样的命中率,已经不是万人过独木桥了,而是活脱脱的角斗场里互相屠杀了。
至于到帝都去考试,会试殿试,那压力反而少了许多,关键就是到了一定年岁,举人们反而不太愿意跑去帝都受苦,客观上,当了举人,就有无数人投献在其身下,屌丝变土豪不是梦想啊。
这样的模型之下,无数年轻人,将青春消耗在这些破事儿上,一个成功的进士背后,就意味着几百人被刷了下去,这个数字还是保守数字,五十岁的老童生,五十岁的老秀才,都是这个游戏的受害者。
但是对统治者来说,这些原本可以训练组织起来,淹没任何一个邻国的青壮年,只能被这样利用,却是并不难以理解的,你想想看,中国周边的各国,全都是穷鬼里的穷鬼,过去抢劫的收益少于成本,这些青年,到底是任由他们每天在家里闲着,指不定某个家伙闲极无聊了,就开始捣鼓什么造反啊,作乱什么的。
正如欧美各国,在扩张结束后,年轻人不是每天飞叶子,就是开炮,总之一件好事也不做,而政府甚至在背后引导,哪怕是各种文娱活动,也是生怕他们吃饱了以后没事做,忽然想起来什么,干脆咱们玩推翻美利坚政府游戏吧。
那些统治者知道吗,知道,甚至明白这样下去,会一代一代将中国的精英变成烂货,但为了自己的统治,不得不做了,这一点,朱元璋这么做,也许也是迫不得已?
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铁路的修建,使得农产品的运输更加方便,主要粮食产区的粮食可以运输到目的地,可以说,粮食问题解决后,人们有了更多的出炉,用脚投票,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选择。
如果是过去,过不下去的农民,只能待在老家等死,而现在,火车就在那,买张票,想去哪去哪,还怕啥?
而这些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儒生都不明白,他们以前帮忙稳定社会的作用已经失去了。
新时代,需要的是企业家,科学家,各种分工明确的职业工人,军人,公务员,教师,医生,作为稳定社会的力量,企业家们开个小店铺,雇佣人去工作,也许工资无法让人大富大贵,也不可能做到挖煤挖成煤老板,但起码给了人一个生活寄托。
新时代,看的是你影响到多少人,影响到多少事。
打个比方,一个热搜,可能就可以捧起一个明星,虽然老百姓有大部分都厌恶每天去看,某某明星剪了短发,留了长发,某某明星又又又又在机场出现了去拍照,这样虽然厌恶,但总有那么一些心智不健全的同志,粉明星到脑残呢,而拥有这个热搜机制的人,几乎就可以说是世界之王了。
他可以灌屎给你听,哪怕是假的,也成了真的。
武大郎本来是德才兼备高大威猛的汉子,被黑成了……
刘皇叔本来是个杀七个宰八个的猛人,被黑成了……
这是后话了,但是眼见明帝国原本的两大支柱,儒生和贵族所代表的人物,在这里互相撕咬,根本不明白他们完蛋大吉的命运,还是很让人感伤的。
森长一不断的请来证人,都是帝都住户,有些人甚至是从天津找回来的,可见用心是如何的深远,但是,这样的动作下,朱小能的黑历史,也一点点被扒光了。
朱小能很多时候只能忍耐,有句话叫法不责众,都是前明时候的勾当,换句话说,只要是公子哥,谁不欺负人,不欺负人当什么公子哥啊。
但最后一个证人上来的时候,他受不了了,用力拍了拍旁边的古美门,示意他出手。
古美门也是指了指证人,说道:“大人,这有些离谱了,这个证人与我家东主可以说毫无关系,不但毫无关系,甚至他前几个月被打的时候,我家东主根本还在长老的拘留所里,这说明了什么,你知道朝廷的公帑,不可能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吧。”
森长一得意的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
他朝元芳一抱拳,说道:“大人,各位老百姓,的确,我的最后一位证人,确实与朱家无关,但是,却是他的一位朋友所为,这说明了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的这位成国公世子爷,平日里是什么样子,看他的朋友就看出来了。”
元芳点点头,说道:“继续。”
“是的大人,现在,所有人都可以明白,被告的成长环境是什么样的了,他自小被娇宠,纨绔,每天只要应付了家中的管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外打人骂人,对他们来说,道德永远是要求别人去遵守的行为,至于他们自己?只需要依仗过去祖先给予的权势,仗势欺人,那就完全可以欺负人了啊。”